第309章 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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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孤立無援
第302章 孤立無援
只是刷了倆個馬桶,如意便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腸胃裡的反抗是能夠克服,但是身子裡的反抗卻是難以克服的,雙手泡在冰冷的池水之中已經開始麻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雙手還是不是自己的。
腰痠疼的直不起身子,她佝僂著腰,去拿下一個,整個人身子一歪,掉進了水裡。
池子裡的水並不深,她從裡面掙扎的爬出來,渾身都已經溼透,臉上還滴滴答答的滴落著水,狼狽不堪。
如意坐在池子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小太監們聞聲趕過來,問道,“娘娘,娘娘沒事吧,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縱使如意再倔強,現實面前,她也不得不低頭,小太監找來一身乾的衣服送到如意手中,說道,“這個是奴才的,娘娘別嫌棄,先到後面去換了穿吧,這活奴才們來幹。”
如意咬牙不讓眼淚流出來,這深宮之中,算計重重,她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沒有一個人來為她說話,唯有這幾個小太監對她噓寒問暖。
如意拿過衣服,一步一步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後面的屋內走去,小太監們又趕緊的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忙了起來。
如意走進屋子,說是屋子,其實只是一個只有倆個房間的小矮棚,矮棚沒有扇正經的門,是一排柴荊捆成的簾子,勉強當門用,如意輕輕的推開,一腳踏進去,整個人如同掉下去一般,原來這矮棚看似矮,其實內裡卻是挖進去很深,只是露在地面上的顯得矮罷了。
如意走進去,想找些水擦洗一下身上的汙漬,才發現這破舊不堪的地方,哪裡會有什麼熱水,就連水缸裡的冷水,都漂浮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顧不上許多,如意迅速的把衣服換好,小太監的衣服雖然破舊沉重,但好歹比她原先穿著的衣服要保暖的多,她迅速的換上,然後廢了的爬上門口的臺階,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還未曾走到水池邊,便聽到塗瑞尖著嗓子罵道,“你們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想在這裡洗一輩子馬桶是也不是!上面的旨意你也敢違抗,都皮癢了是吧,給咱家打,狠狠的打,今天晚上的飯菜不要往這裡送了,餓他們一頓好長長記性!”
隨著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皮肉撞擊聲,如意快步走上前去,才發現這裡的四個小太監被人狠狠的按在地上打板子,怕如意被吵到,連求饒的聲音都不敢說一聲,在這裡硬挺著,年紀最小的那個,把拳頭咬在嘴裡,臉上都是淚水。
如意上前,大聲的呵斥,“住手!他們犯了什麼錯,你竟然這樣懲罰他們!”
板子依舊如雪片一樣落下,如意說的話,如同沒人聽到一樣。
塗瑞口鼻上圍著布條,見如意過來,笑著說道,“娘娘息怒,這幾個奴才亂了規矩,咱家也只好替娘娘您管教管教了,不過娘娘您放心,咱家也不是苛刻的人,只是輕微的教訓一下,當奴才的皮厚,沒事的。”
如意質問,“你既然尊我為娘娘,那麼本宮問你,他們一直跟著本宮,又亂了什麼規矩?你若是再敢動他們,我便在這裡自殘,到時候這筆賬,皇上都會算在你的頭上!”
塗瑞把頭抬起,板子終於停下,塗瑞說道,“上面的旨意,是叫娘娘在這裡悔過,他們這幫不知輕重的都替娘娘做了,娘娘還如何來悔過?”
如意氣的渾身顫抖,“塗瑞,你一口一個上面的旨意,本宮沒聽到,旨意在哪裡?你拿給本宮看,到底是上面的誰下的旨意,還是你塗瑞存心想為難本宮,告訴你,皇上雖然把本宮關在這裡,但本宮卻依舊是皇貴妃,本宮是主子,你是奴才,便由不得你在本宮這裡撒野!”
塗瑞冷笑幾聲,“娘娘果真是好口才,咱家在這裡管理冷宮多年,卻也不是吃素的,娘娘雖然不歸咱家管,但是他們四個歸咱家管,若是再有下次,便一同送到夜香池子裡嘔肥!”說著,塗瑞帶著人向外走去,臨走還留下一句話,“咱家就不信了,這入了冷宮的女人,還能飛上天不成!”
如意連忙走到最小的那個太監跟前,只見他弱小的脊背之上,血跡斑斑,見如意把他摟在懷裡,臉刷的變紅了,身子向外一躲,窘迫的說道,“娘娘莫要碰奴才,當心髒了您的手。”
如意見他年歲與胤禛差不多,同是爹生媽養的孩子,卻受到如此的虐待,本身送進宮來做了太監已是可憐,攤上這樣的活計,這樣的主子,沒人疼愛,如意心疼,說道,“別亂動,這裡沒有娘娘,我是你的姐姐。”
小太監聽如意這麼說,哭的又更厲害了,他抽著鼻涕說道,“奴才自小連爹孃長的什麼樣兒都不知道,被我叔父嫌棄我是個吃白飯的,天天打我,後來聽說家裡有人入宮做事,便可以每個月領五十錢,叔父便把我送到了這宮裡,我家沒錢打點管事太監,便把我分到這裡來幹活,每個月的月錢都被叔父拿走,我沒錢孝敬塗公公,便更被他欺負,宮裡人人都欺負我,沒人把我當人看,娘娘,小慶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娘娘的恩情!”
如意心疼的說道,“你這孩子,我叫你做牛做馬做甚,你傷的不輕,好好的養傷。”
身後又有太監上前跟如意說道,“娘娘,奴才進宮的時候,家裡面有重病的老母,還是娘娘打發方公公過來給奴才接濟,奴才的老母身子才得意恢復,娘娘這份恩情,小春子也不敢忘!”
如意看著四個小太監相互攙扶著,心中愧疚,“外面分明是有人對塗瑞下了命令,不管是不是皇上,咱們若是要想安安靜靜的度日,你們便不要再插手本宮的事情了,否則你們越是幫忙,反而會越會倒黴。”
四個小太監怎麼能夠答應,說道,“娘娘,奴才們不怕牽連,奴才不想讓娘娘受這等的苦。”
如意嚴肅的說道,“聽話,這是命令!”
養心殿內,小德子拿來了一套海藍色的宮裝,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便說道,“這個是萬歲爺要奴才拿給主子的,請主子換上。”
魏珏看了一眼那華麗的錦緞,說道,“小德子,我是你師傅的姐姐,不是什麼主子,你叫我魏姑姑便好,給我找套宮女的衣服換上。”
小德子有些為難,皇上的旨意,他怎麼敢違抗,魏珏一笑,說道,“不用麻煩,你師傅房間裡有我的衣服,你去取來便是。”
小德子聽聞,便按照魏珏的意思去辦理了。
玄燁心中七上八下,如同背叛了多年的戀人,想著等會兒魏珏過來該跟她說些什麼,現在又是多麼後悔當初的決定。
輾轉反側,魏珏已經來到他對面,盈盈一拜,“奴婢參見皇上。”
多麼疏遠的稱呼,拒人於千里之外,“阿珏,在我面前,你不是奴婢。”
魏珏掩飾一笑,“皇上,您已經是令人無法直視的天子了。”
玄燁任性執拗,“是天子又如何?難道天子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不能麼!”
魏珏含笑,笑裡卻藏著軟刀子,說道,“皇上,您已經下旨把魏珏嫁給納蘭容若了。”
玄燁自欺欺人,“嫁給納蘭的是盧氏,你是魏珏,是我的女人!”
魏珏轉頭,“皇上,你不講道理!”
玄燁理直氣壯的說道,“道理是什麼?我為何要講?”
魏珏知曉玄燁故意這般說讓自己沒話說,隨之也不再同他計較,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玄燁看著魏珏一身宮女的打扮,說道,“也好,東宮殿現在住了別人,朕叫人給你收拾一下坤寧宮,你住過去好不好?”
魏珏賭氣問道,“皇上是有多嫌棄魏珏,才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欺負我,坤寧宮是皇后與皇上大婚的宮殿,魏珏一個寡婦去住合適麼?”
玄燁呵呵一笑,“朕說合適便合適,別人誰敢多一句嘴朕便割了他的舌頭!”
魏珏說道,“我哪裡也不去,我魏珠那裡住著就可以。“
玄燁點頭,”也好,也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總是比在別的什麼地方清淨。“
魏珏白了玄燁一眼,”希望是真的清淨便好,皇上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魏珏先行告退了。“
玄燁心中萬分想留下魏珏,又怕剛剛和睦起來的關係因他過多的熱情而把魏珏嚇走,想著來日方長,便笑著點頭,”嗯,你若是累了便先行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再去找你。“
魏珏也不行禮,一個人走了出去,閉上雙眼,真不知道是自己跟著玄燁回來是對還是錯,想起孫泰海說的話,她心中又有一絲的心疼,過去了這麼多年,她卻是已經放不下身後那個人。
胤禛聽了熹妃的話去宮外找魏珠,出去一趟無果,便又回到了宮內,打算先去看一看冷宮裡的如意,走到門口,卻見小方子和蓉兒都被拒之門外。
見胤禛到來,小方子和蓉兒紛紛下跪磕頭,說道,”四阿哥,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去陪著娘娘吧,娘娘不能沒有人侍奉啊,她懷了皇上的龍種,冷宮裡這種地方可是能呆的下去的!“
胤禛心急,說道,”你們先彆著急,我這便帶你進去!“
胤禛想踏入冷宮,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胤禛黑著臉問道,”連本阿哥也想攔,活的不耐煩了麼?“
侍衛拱手,說道,”四阿哥息怒,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希望四阿哥不要為難屬下。“
胤禛說道,”本阿哥不想為難你們,我只是去見皇貴妃娘娘一面,見完便走。“
侍衛客氣的拒絕,”沒有皇上的聖旨,是誰都不能進入冷宮裡見任何人的,四阿哥若是真的想見皇貴妃娘娘,何不去皇上那裡求求情,放與不放,只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胤禛見硬闖不行,便從口袋裡拿出一錠銀子,說道,”這銀子你們收著,皇貴妃娘娘若是有什麼用得著你們的地方,需盡力去辦。“
侍衛沒有動胤禛手中的銀子,反而跪地說道,”四阿哥說的哪裡話,就算是沒有銀子,屬下也當為皇貴妃娘娘辦事,這是屬下義不容辭的責任,請四阿哥收回。”
胤禛把銀子扔在地上,“本阿哥拿出的東西,豈能還有收回的道理,叫你們收著便收著。”說罷轉身離去。
小方子撿起銀子,用袖口擦乾了銀子上的灰塵,送到護衛眼前,說道,“四阿哥賞的,兩位侍衛大哥請笑納。”
侍衛皺眉,為難的說道,“非是咱們不通情理,皇貴妃娘娘和四阿哥平日裡待咱們不薄,只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有些棘手,塗瑞叫咱們不準向外人透露皇貴妃娘娘的任何訊息,咱們一個守門的,實在是不知道啊!這四阿哥的銀子,又怎麼敢拿。”
小方子把銀子塞到侍衛手中,說道,“不管如何,勞煩先收下便好。拜託了。”
見小方子如此,侍衛也只要勉強收下銀子,小方子同蓉兒見四阿哥都辦不成的事情,更是不敢再奢望自己能夠辦成了。
魏珠這幾天不在宮中,玄燁的一切都由小德子打理,蓉兒想見上他一面都難,小德子小心翼翼的把奏摺送到玄燁的龍案之上,然後把玄燁手邊已經喝的快乾的茶杯拿走,新茶奉上。
玄燁突然之間問道,“小德子,內務府那邊配置的山茶粉還有多少,叫他們先拿一盒給阿珏送去。”
小德子應聲,說道,“這山茶粉一向都是有多少都送到皇貴妃娘娘那裡去呢,內務府恐怕也沒有存餘的,魏姑姑若是喜歡,何不去找皇貴妃娘娘要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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