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孫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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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孫泰海
第299章 孫泰海
蓉兒聽到了毓慶宮傳來的訊息，整個人如同天塌下來的感覺，跑去養心殿找小德子問個究竟，卻也沒打聽出小德子去了哪裡，養心殿的太監說德公公自從跟著皇上出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蓉兒心急如焚，此刻就算是不能去找熹妃幫忙，卻也不得不去了。
還未曾走到儲秀宮，卻見熹妃指著哭哭啼啼的胤礻我教訓道，“沒出息的東西，別人家的孩子像你那麼大，都已經會背個三字經了，就算是五阿哥再笨，也能夠自己把自己打理清楚，你瞧瞧你這德行，飯飯吃不好，走個路也走不好，好好的怎麼就把膝蓋摔成這幅德行！”
胤礻我只是哭，卻不敢說半句話。
翠翠一邊幫胤礻我上藥，一邊說道，“娘娘您也太心急了，咱們十阿哥到底還是個孩子，你這般的要求他卻是太過於苛刻了些，人家都說大器晚成，越是小時候顯得聰明的孩子，大了越沒有福氣呢！”
胤礻我眼圈兒裡紅紅的都是眼淚，翠翠拿起帕子為胤礻我連同鼻涕一起擦乾淨，心疼的說道，“看看我們的小臉，都髒成這個樣子，我可憐的小主子。”
胤礻我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熹妃氣急，看著胤礻我這沒出息的樣子，真想伸手給他一巴掌，想想之前她對曦月的教育，覺得打罵並不能改變一個孩子，有些時候需要
曉知以理動之以情，方強壓住怒火，走到胤礻我身邊，問道，“還疼不疼，以後走路要小心了。”
胤礻我卻依舊沒心沒肺的說道，“額娘，我不疼！”
看著這樣的兒子，熹妃也只得無奈的嘆氣了，胤礻我天生便不聰慧，什麼東西都比別人慢半拍，一開始自己一個人悶著，現在更是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也只好作罷。
熹妃轉身看到蓉兒，問道，“姐姐找我什麼事情？”
蓉兒說道，“娘娘因為鄭貴人的事情被皇上打入冷宮了。”
熹妃聞言，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撞到了桌子邊上，“怎麼會這樣，不是早就說過不讓姐姐插手紅玉的事情麼？那紅玉的背景複雜，誰沾上日後都會受牽連，她怎麼就不聽勸呢！”
蓉兒哭著說道，“我家娘娘的性子最善良，鄭貴人和太子妃都苦苦相求，娘娘看在孩子的份上才肯出手相救的，沒想到最後卻在皇上面前落了不是，現在真是後悔都沒地方說去。”
熹妃把胤礻我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問道，“莫慌亂，我一定要鎮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都未曾知曉，皇上把姐姐關在冷宮裡，可見是極為震怒的，雖然震怒，卻未曾削去封號，可見皇上只是一時的生氣，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你先去拿點銀子到冷宮那邊打點，不要讓姐姐受了委屈，本宮這便去找皇上。”
蓉兒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磕頭說道，“熹妃娘娘的恩德，奴婢定不會忘記，待到我們家娘娘出來之後，也一定會牢牢的記在心上。”
熹妃一面叫人帶走胤礻我，一面讓翠翠幫自己更衣，整理好衣裙，匆匆的離開了儲秀宮。
玄燁帶著小德子一路來到宋家莊，宋家莊他早就聽聞，卻是第一次來，他不知道在這宋家莊裡，除了孫泰英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哥哥，還有什麼人值得魏珠來到這裡。
一進莊子，打聽孫大夫，便有人熱情的上前引路，孫泰海的草堂便在村子最裡面，玄燁很容易便找到了。
魏東亭在最外面，一眼便被趕來的玄燁看到。
躲藏不及，魏東亭上前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玄燁說道，“原來魏珠連夜趕來這裡，是東亭在這裡。”
幾年都未曾見到過玄燁，魏東亭抬眼一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帝還在，只是眼底盡收了芳華，取而代之的一份中年人的睿智和沉穩，魏東亭不由的說道，“臣這把老骨頭越來越不中用了，趁著這次進京的機會來到孫大夫過來瞧瞧。”
玄燁見魏東亭跪在他對面，完全擋住了他的路，便說道，“朕今天便裝出來，你不必多禮，快點起身。”
魏東亭起身，魏珠也趕緊迎了出來。
“老奴見過皇上。”魏珠站在玄燁對面，阻止了玄燁進去的腳步。
玄燁說道，“孫泰海朕又不是不認識，你們兄弟倆個這般的阻攔這朕是作甚，莫不是這裡面藏了什麼人？”
魏東亭是一個把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怕被玄燁看出破綻，便不言語，魏珠忙上前說道，“泰海這性子最古怪，當初在宮裡的時候便同太后過不去，如今在宮外，也不是誰都願意見人的，大哥有求於人，所以心中有些顧忌。”
玄燁說道，“太后是太后，朕是朕，孫泰海性子古怪，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朕前來探望，怎麼會有把人拒之於門外的道理。”玄燁一邊說一邊東張西望，希望能夠找到什麼破綻。
草堂就這麼大，裡面只有倆間小房間，孫泰海的藥材佔了大部分，本來就小，此刻想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卻是難上加難。
魏珠一個勁的給小德子使眼色，小德子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卻是被玄燁抓個正著，說道，“等會兒叫孫泰海順便給你也瞧瞧，這後宮的總管，臉總是抽筋也的確影響朕的威儀。”
魏珠乾笑，說道，“奴才遵旨。”
玄燁一腳跨入了門中，向四周張望。屋內一角，一名藥童正著低頭搗藥，內堂之中，**躺著一名老婆婆，面色黯淡無光，背對著門外的便玄衣男子，手搭在老婆婆的脈門之上，孫泰海聽到玄燁的腳步聲，說道，“這裡是醫館，若是找人，可到外面去找，若是看病，請先坐下等候。
魏珠說道，“黃三爺是過來瞧病的。”
孫泰海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玄燁，裝作平常人的樣子，說道，“請黃三爺在這裡稍作休息，在下忙完了便過來。”
玄燁說道，“不急，你自管忙你的，我隨便轉轉。”
孫泰海說道，“醫館裡都是藥材，有些還是毒蟲之類的，黃三爺身份尊貴，可以看，但是不要隨便亂動，免得傷了自己的身子。”
玄燁目光落在搗藥的小童身上，說道，“孫大夫放心，黃某是個守得規矩的人，不會輕易的亂動的。”
孫泰海便不再招呼玄燁，回頭繼續檢視老婆婆的病情，手心之中，手心之中，卻已經出了汗。
玄燁卻未曾坐下，走到搗藥的小童跟前，問道，“小師傅，在搗藥啊！”
小童抬起頭，卻是一個麻臉的少年，對著玄燁比比劃劃，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魏珠說道，“這位是孫大夫的徒弟阿生，他不會說話。”
玄燁仔細的看著那張臉，臉是陌生的，但是那眼神卻是如此的熟悉，總有一種想讓人同他親近的感覺，怎麼會這樣，這明明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甚至有點醜的少年啊。
玄燁湊上前去，問道，“你搗的是什麼藥。”
小童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玄燁繼續問道，“你身為孫大夫的徒弟，該不會連藥都不認識吧！”
小童拿起玄燁的手，在他的手上寫了倆個字，“松貝。”
玄燁一笑，“低頭聞了聞，果真是松貝的味道。”
此刻孫泰海已經轉過身來，對著小藥童說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了，藥弄好之後去幫助那位婆婆煎藥。”
阿生點頭，玄燁看著那個背影，心中早已經有了底，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聲音也可以改變，但是走路的形態，無論怎麼刻意隱藏，都是難以改變的，玄燁把手伸了出去，孫泰海指尖觸碰到玄燁的脈搏，開始的時候還稍稍安靜，不知為何，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最後幹錯把手抬了起來，一拍桌子罵道，“庸醫，都是庸醫！”
魏珠聽聞，忙說道，“侍奉黃三爺的孫泰英御醫。”
孫泰海說道，“說的就是他，庸醫還不許別人罵了！”
玄燁問道，“不知道孫大夫為何這樣說，孫太醫在我身邊侍奉也已經十幾年了，醫術精湛，而且……”
孫泰海說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便不要讓我為你醫治，你自己的身子是怎樣一個情況你自己最清楚，我且問你，孫泰英給你配置的小紅藥丸你還有幾粒！|”
這是玄燁的祕密，身邊知曉的人都極為保密，孫泰海又是如何得知！
玄燁看著魏珠，孫泰海說道，“我是大夫，連這點兒都不知曉的話又如何稱得上大夫，那藥丸雖然能夠護你性命，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吃下去便會立即有效果的，而且越是到後來，效果便越是慢，到最後會是怎樣你可知曉？”
玄燁搖頭，表示不知。
孫泰海說道，“你便會無藥可醫。”
孫泰海緩緩的移動的著步子，看著草廬之外的遠方，“這藥還是在我祖父在的時候便研製出來的，黃三爺家族裡的血液之中，都藏著奇毒，這種毒只傳男子，不傳女子，當年的太宗皇帝，人人都說他是因辰妃去世而傷情所以才病發身亡，其實他的身亡便是死於這種毒，世祖皇帝，想必這點黃三爺也有印象，最後是不是也是咳血不止而亡，外人皆把這罪名安到董鄂妃身上，卻不知道這其中真正的祕密。”
孫泰海的一番話，玄燁也為之震驚，想著年幼時候宮中流傳的一些話，脊背便不由的發涼。
魏珠說道，“我同孫泰英共事多年，他的為人我很清楚，若是明知道皇上體內有這種毒，他一定會及時的告訴皇上的，怎麼又會知情不報。”魏珠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不身份。
孫泰海長嘆一聲，說道，“皇上吃了那紅色的藥丸，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難以診斷出來，若非孫家世代為皇帝的專用御醫，又怎麼會知曉這其中的祕密，我知曉了這其中的事情，自認為做不到，所以才被我父親趕出了家門，斷絕了父子關係，泰英之所以沒有對皇上說，我猜想他多半也不知曉這其中的事情。”
縱然是看透了生死的玄燁，此刻也不由的覺得沉重了起來，對孫泰海說道，“依你的看法，我身上的毒不藥而治還有多少的時間。”
孫泰海搖頭，“我現在還不得而知，皇上服用那藥丸還未曾超過三個月，我現在還診斷不出來，所以現在看來，毒發卻還是需要很久的時間，但是您身上的外傷卻是需要好好的調養了。”
真是一切都瞞不過大夫，魏珠對玄燁說道，“皇上，既然您不想讓宮裡的人知曉您受傷的訊息，這次來孫大夫這裡，何不好好的調理一下。”
玄燁點頭，“有勞孫大夫了。”
孫泰海也不拒絕，對著阿生說道，“把我桌子上第二個抽匣子裡的藥拿過來。”
阿生也不迴應，但是人卻是迅速的把藥拿了過來。
傷在腰上，玄燁褪去外衣，只見腰背之處，纏著的紗布雖然是新換過的，但是卻已經沾滿了血，孫泰海也不用解開那紗布，直接有肩頭把紗布一剪倆段，長長的傷口便露了出來。
孫泰海拿起手中的刀片，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把腐肉全部挖走，然後說道，“這藥極其管用，但是初次塗上的時候卻痛苦了些，皇上忍著點。”
玄燁微微點頭，說道，“你自管弄你的，我受的住。”
雖然嘴上說受得住，但是當第一滴藥水觸碰到傷口的時候，玄燁還是不由的嗤了一聲，下意識的拉起了身邊的一隻手。
那隻手並不光顧，而是凹凸不平的，一道有一道的，玄燁仔細一看，那手上的手套已經被他拽掉，手背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手指節錯位，甚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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