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見與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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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見與不見
第277章 見與不見
玄燁褪去厚重的朝服，換上了一件寶藍色的便裝，小德子把一件琥珀色的裘皮外套送過來，說道，“這是司制局新趕製的，叫奴才拿過來給萬歲爺試穿。”
“這是去年俄國沙皇進宮來的最為珍貴的紫貂皮，司制局經過一年的時間才做好的無縫拼接，穿在萬歲爺身上最合適不過了。”小德子說道。
玄燁觸控著那貂皮，說道，“嗯，不錯，咱關外的紫貂雖說也是上乘，卻多為黑色，這琥珀色的，似黃金，確實難得。”
玄燁見身邊的太監還拿著一隻托盤，上面蓋著一層紅色的絨布，便問道，“那是什麼？神神祕祕的。”
小德子神祕一笑，小太監把上面的絨布開啟，一件乳白色的雪貂披風映入眼前，“這件本身司制局給皇貴妃娘娘做的，剛好一併給皇上送了過來。”
玄燁把那見披風拿在手上，“雪貂本就個體小，要拼湊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已經不易，這次還做成了這麼長的披風，更是難得，果然是一件好的禮物啊，賞了。“
小太監興高采烈的跪下謝恩。小德子接過那見雪貂的披風，說道，“還不快去領賞去！”
小太監對玄燁磕了幾個響頭，飛奔一樣的告退。
玄燁對小德子說道，“拿上禮物，隨著出去。”
小德子最會討玄燁歡心，欣然應聲。
玄燁心想著如意，不知道昨夜的煙花她有沒有看到，若是看到了，當會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說不定當他見到如意的那一剎那，如意會飛奔過來，送上一張笑顏如花的臉，也或許她會撲在自己的懷中，過去種種一切都煙消雲散。只要她肯服軟，自己便會原諒她，無論她做什麼，自己都會答應，都會。
玄燁來到東宮殿的門口，不由的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往年這裡門庭若市，如今這東宮殿，卻連一點兒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別的宮裡妃子都宮人都剪了窗花貼滿了窗子，唯獨這東宮殿，卻同往常一樣，什麼都沒有，不但什麼都沒有，就連門口值班的人都一個個無精打采。
玄燁一腳踏進門口，門房值班的小太監趕緊出來迎接，“奴才參見萬歲爺，萬歲爺吉祥！”
玄燁黑著一張臉，呵斥道：“慌里慌張的樣子，成何體統，不好的值班，竟然在這裡打瞌睡，小方子呢，怎麼不好好的安排值班！”
小太監愁眉苦臉的說道，“萬歲爺莫怪，方公公昨夜在門房值了一晚上的班，現在到娘娘跟前去侍奉了。”
玄燁問道，“東宮殿其他人呢，怎麼輪到小方子這個管事在這裡值班？”
小太監磕頭，“回萬歲爺，自打浣清姑姑被叫走再也沒有回來之後，東宮殿裡的太監宮女走的走，躲的躲，剩下無處投奔的，也偷懶裝病不值班，暗中尋找新的主子巴結，只剩下奴才和方公公在這裡守著了。”
玄燁口中說道，“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留在皇貴妃身邊也只會惹她生氣，小德子，去把東宮殿裡現在所有的奴才們都叫過來，朕有話跟他們說。
在小太監的幫助下，很快，東宮殿剩下的稀稀拉拉的幾名奴才都上前，玄燁看著不由的火氣上漲，除了老的，病的，一個能使喚上的都沒有，玄燁本還想對他們說些什麼，看到現在這樣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小德子說道，“去內務府總管圖海給朕叫過來！”
哪裡用得上小德子出腿，早已經有機靈的在小德子召集東宮殿奴才的時候跑到內務府去通風報信了，此刻圖海已經帶著幾個聰明能幹的宮女太監已經走到了東宮殿的門口，還未進門，便大聲喊道，“方公公，您昨兒說要給東宮殿挑幾個能幹的聽差使的人小的已經給您帶過來了。”
玄燁冷笑一聲，“他來的倒是時候。”
小方子此刻正在為如意屋內的火爐添炭火，聽到圖海是聲音，如意也坐起身來，“本宮不是叫你遣散所有的宮人麼，你怎麼還敢私自做主替本宮去內務府要人。”
小方子上前，百口莫辯，說道，“奴才怎麼敢不聽娘娘的話，奴才並沒有同內務府要人，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娘娘稍等，奴才出去看看。”
小方子緊跑幾步出去，見到院子裡的一切也傻了眼，所有的人都站在院子裡，而他們面前的，則是臉色鐵青的萬歲爺！
小方子緊緊的跑到玄燁跟前，大聲喊道，“奴才參見萬歲爺！”
玄燁伸手敲了敲小方子頭上的帽子，“沒用的東西，平日裡是怎麼管理手下的，有用的一個都沒留下，沒用的卻也不上報給內務府安排去處，造成今天的局面，你該當何罪！”
小方子磕頭，說道，“是奴才的錯，請萬歲爺責罰！”
玄燁說道，“東宮殿都走了哪些個宮女太監，走了的，你列一個名單給交給魏珠，這些個人既然不願意在東宮殿，那便也不在呆了，朕給他們找個去處，都一同去辛者庫吧！”
小方子心中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出了，說道，“奴才遵旨。”
玄燁看著一臉媚笑的圖海，問道，“你來的倒是及時！算準了朕會過來，你便在這裡做做樣子給朕看的麼，若朕不來，你這錦上添得花要等到何時！”
圖海磕頭說道，“萬歲爺息怒，實在是排程人手需要一定的時間，皇貴妃宮裡的人，奴婢定是優中選優，家事也要清白，不能草率，所以便耽擱了些時間，今天奴才帶過來的這些，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得力！”
玄燁冷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辦事如此不得力，卻原來是朕任命你這個內務府總管便是庸碌無為！”
圖海磕頭如雞啄米，“萬歲爺，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請您看在奴才這些年在內務府辛勞當差的份上，饒了奴才吧！”
外面動靜這麼大，即便是想裝作不知道，如意也無法再裝下去，起身走出門外，站在臺階之上，淡然的說道，“這大過年的，皇上是打算在這裡大開殺戒麼！”
玄燁回想過好多同如意再見面的場景，卻唯獨沒有想到如意卻是這般的冷漠對他，玄燁回身，見如意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裡，冷若冰霜，全無一絲的笑意，他心中一寒，走上前去，伸手想拉起如意的手，卻見如意雙手放在暖袖之中，絲毫沒有想抽出來的意思，轉身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進，毫無意義，退，又不甘心，他站在臺階下面，心如凌遲。
蓉兒從宮外回來，見到滿院子裡跪著的奴才，又見皇上站在臺階下面，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奴婢參見萬歲爺，外面天寒，萬歲爺隨奴才進來吧！”
玄燁順著蓉兒的臺階，走到屋內。
外面的奴才們卻是不敢跟進去，小德子也被蓉兒拉在了門口，倆個人默默的在門口守著，玄燁走進內殿，卻見如意臉向裡，在屏風後面，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
“如意。”玄燁喚了一聲，心中滿是苦楚。
如意說道，“臣妾待罪之身，不宜面聖，還請皇上留步。”
玄燁站在屏風後面，多麼熟悉的場景，多年之前，那個人也站在屏風的後面，是自己膽怯害的失去了她，這次自己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他毫無顧忌的又上前了一步說道，“你我患難夫妻，多少次風雨一同走過，朕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待罪之身，朕也不在乎別人說些什麼，朕只想你在朕的身邊。”
如意說道，“留臣妾在身邊又如何呢，臣妾不是皇上心中完美無暇的女人，留在皇上身邊只會讓皇上途勝厭惡，皇上對臣妾的那些個傷害，也會讓臣妾覺得見到皇上，那些傷害又重新的過來侵襲一次！”
玄燁止住了腳步，手託著屏風，支撐著身子，心痛的他寸步難行，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低落，咬牙說道，“如意，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朕？”
如意冷冷的回答，“臣妾哪敢有資格對皇上說原諒，皇上若是真的原諒的臣妾，便求皇上賜臣妾一死。”
“你竟然死都不肯原諒朕！”玄燁冷笑。
屏風之後的如意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好，朕知道了，朕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玄燁說完，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大殿，小德子上前攙扶，“萬歲爺，萬歲爺！”
玄燁一把推開小德子，一個人跌跌撞撞，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東宮殿。
小德子在身後跟著，不敢說話，只見前面玄燁剛剛走出東宮殿的門口，便倒了下去。
小德子嚇得大驚失色，“萬歲爺，萬歲爺，快，快去找孫太醫過來！”
皇上在東宮殿門口昏倒，一片手忙腳亂之後，玄燁在眾人的護送下回到了東宮殿，然而孫太醫卻是在宮外，要趕到宮裡來卻是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不及多想，指望孫太醫過來肯定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小德子突然想起了師傅曾經給皇上吃過的案几邊上的紅色藥丸，便跑到案几之前，翻出藥丸，發現裡面卻僅剩下倆粒，顧不得許多，拿出一粒，送到了玄燁的口中。
這藥的藥效小德子是見識過的，當時皇上只是服用了一粒，便立刻精神恢復了許多，只是這次不知為何，皇上服用了之後雖然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但是卻一直未曾清醒，小德子心急如焚，卻見孫太醫還是未到，不由的急的直轉圈，“萬歲爺，奴才求求您，您趕緊醒過來吧，咱大清國不能沒有你啊，奴才們也不能沒有你啊！”
胤礽回到了毓慶宮，一個人悶悶不樂，侍奉太監上前，問道，“太子爺怎麼這番愁眉苦臉，等會兒太子妃和諸位側妃格格們都過來請安，見太子爺這幅心情，定又是會抱怨連天。”
胤礽心中煩躁，說道：“一幫無知的婦人，整天就知道爭風吃醋，絲毫不體諒她們男人在外面的難處，我這太子當的，提心吊膽的窩囊，回來她們過來煩，大過年都不見消停！”
侍奉太監走到胤礽耳邊，低聲說道，“不然奴才去把鄭貴人請過來。”
提及紅玉，胤礽的臉色才有所緩和，轉念又想，皇阿瑪對自己寄予了厚望，若是同紅玉之間的事情爆發，這等的宮廷醜聞定會影響自己的在皇阿瑪心中的形象，說不定這太子之外也會被奪了去，便說道，“大過年的，提她作甚，以後在我面前，都不許提她！”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嬌媚的聲音想起，“太子殿下這是不許提誰啊！”
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過，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紅玉。
胤礽臉色鉅變，忙起身走到紅玉身邊，拉起她的手臂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紅玉臉色盡是失落，“怎麼？太子殿下不希望紅玉來？”
胤礽壓低的聲音，臉色嚴肅，“你不要命了麼，大白天的跑到毓慶宮來，這麼多雙眼睛，你生怕咱們的事別人不知道是吧！”
紅玉失落，冷冷的笑道，“太子殿下現在怕了？怎麼，當初花言巧語讓紅玉為您辦事的時候，可不見太子殿下有半絲的害怕，紅玉冒死過來送蠱蟲的時候，也不見太子殿下趕紅玉走呢！”
胤礽自知理虧，卻也辯白不得，氣的滿臉通紅。
門外想起了太子妃瓜爾佳氏的聲音，“鄭貴人，鄭貴人可在？”
紅玉嫣然一笑，說道，“太子妃娘娘，嬪妾在這裡呢！”
瓜尓佳氏進門，發現紅玉站在一旁，胤礽也在另一面站著，便上前行禮說道，“妾身實在不知爺今天這麼早便回來了，所以約了鄭貴人過來看花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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