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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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心門
第275章 心門
蓉兒說道，“四阿哥你若是想逗娘娘開心也不需要用這個法子，你看看，這大冷的天，還開著窗子，娘娘最近本就鬱鬱寡歡，再為此而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胤禛眼睛一眨，說道，“姑姑放心，好節目馬上便開始了。”
隨著鞭炮聲的想起，對著窗子外面的天空劃出一道閃亮的光線，那光線升到最高點，便突然之間綻放，紅色，黃色，綠色，絢麗多彩。
“娘娘，煙花，有人在放煙花！”蓉兒忍不住興奮的說道。
如意裹著披風，看著窗外菸花逐次綻放，絢爛之中的美，想起多年之前，她進宮的初年，那場想一同看卻未遂的煙花，不由的心中感概，時過境遷，一切都不是從前的那個樣子了。
蓉兒不由的說道，“四阿哥真是細心，知曉娘娘在宮中苦悶，故意放煙花來襯托氣氛，這份孝心，實在難能可貴。”
胤禛在一旁說道，“姑姑，那煙花其實不是我放的，我？”
如意淡淡的說道，“蓉兒，看過了便好，趕緊把窗子關起來吧，冬日風硬，當心著了風寒。”
雖有不甘，蓉兒卻不得不按照如意的吩咐關了窗子，徒留胤禛一個人在門外目瞪口呆，皇阿瑪的一番苦心，終究是要錯付了。
如意緩緩的靠在床頭，想著當初所經歷的一幕一幕，愛恨之間，痴纏了這些年，終究不過是自己的一份執念罷了，隨著韶華的逝去，一切都會過去，皇上，既然您決定了臣妾的生死，那麼，臣妾的心，就由自己來決定吧！
再也沒有比無人也欣賞的煙花更寂寞的東西了，即使在天空開得再絢爛，也終將會落寞的結束，或許如意永遠都不會知道，天空之中最後那升起的一顆心便是玄燁對她的表白。
蓉兒不情願的慢吞吞關了窗子，抱怨道，“娘娘，四阿哥的一片心意，您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要這般的不給面子吧，身子冷了還能暖回來，若是心冷了該如何去暖啊？”
如意閉著眼睛說道，“還知道幫人忙，這副熱心腸怎麼會冷，好好的歇了吧！”
蓉兒不解，問道，“娘娘，難道煙花不是四阿哥放的？那到底是誰在放啊，娘娘，娘娘。”
如意裝睡，努力的迴避著這個問題，蓉兒忽然之間腦子裡靈光一現，“是不是皇上，是皇上麼？”
提及玄燁，如意不知怎地胃部極度不適，一股子酸水返了上來，乾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蓉兒上前說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適，奴婢這便去找太醫。”
如意搖頭，“孫太醫本就夠忙的了，還要為本宮這點小事進宮！本宮沒事，不要大驚小怪！”
蓉兒依舊擔心，卻不敢再多嘴打擾如意休息，只得退下在一旁守著。
永和宮內，德妃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在剝著一盤金桔，長長的護甲上嵌著的藍寶石熠熠生輝，萍兒在一旁說道，“娘娘這護甲奴婢聽說佟皇貴妃也有一隻紅寶石的，精美是精美，卻沒有娘娘這隻顯得高貴大氣，看來，皇上送人東西，雖說是看似無章，心裡還是有數的，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經超越了東宮殿那位。”
德妃伸出手指，左右細細打量著手上的護指，心滿意足，說道，“熬了這些年，本宮終於熬出來了，不過現在萬事不可粗心大意，皇上對那佟氏還有舊情，咱們這會子啊，可別去觸控皇上的逆鱗，對佟氏敬而遠之，待到什麼時候皇上徹底對她厭惡了，咱們再去狠狠的踩上一腳，這樣才是在後宮之中保持長立不倒的祕訣。”
萍兒把裝滿橘子皮的青瓷盤子捧到一邊，說道，“娘娘，做桔糕的皮已經夠了，奴婢這便去把它們都處理好再拿過來。”
德妃說道，“胤禛這幾日上火，今日聽到他幾聲咳嗽，嗓子都啞了，做點桔糕給他，清熱去火。”
萍兒點頭，“娘娘對四阿哥這番苦心，四阿哥遲早都會知曉的。”
德妃長嘆，“也只有親孃，才會這般的噓寒問暖，上次我打了他一巴掌，他之後見到我倒是不跟我頂著來了，卻是遠的像陌生人一般，真叫本宮痛心。”
萍兒勸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娘娘，萬事都急不得，人心都是肉長的，畢竟是母子連心，娘娘也別太過傷心了。”
德妃苦笑，“誰叫本宮就胤禛一個孩子，本宮後半生不指靠他還能指靠誰，若是本宮再有一個兒子，本宮也不會這般的費盡心思。”再有一個兒子，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卻見萍兒倆眼卻已經放光，“娘娘說的極是，何不趁著現在，娘娘若能抓住皇上的心，哪怕是生上一個公主，讓四阿哥有了危機感，也會促使他轉轉性子的。”
德妃搖頭，“此事談何容易，皇上雖說是後宮雨露均沾，但是卻極少召見本宮的，即便是召見了，也很少侍寢，本宮年老色衰，怎比得上那些年輕貌美的嬪妃盡是手段。”
萍兒附在德妃耳邊說道，“娘娘，您不用手段，就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萬歲爺到別人手裡了，娘娘看在眼裡，能不嫉妒吃醋麼，憑什麼她熹妃都被皇上厭棄到那個樣子都可以為皇上生下十阿哥，娘娘一向深得皇上寵愛卻甘心自暴自棄，娘娘，皇上若是提不起興致，咱們不妨想想什麼別的法子，比如說……”
萍兒在德妃耳邊說了那幾個字，德妃立刻臉色大變，說道，“不行，上次狩獵的時候聽說熹妃就是給皇上喝了暖情的酒水，皇上才寵幸了良常在，這次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本宮豈不是自尋死路！”
萍兒笑道，“熹妃那麼蠢，敢給皇上喝暖情的酒，那酒皇上喝了能沒不察覺麼，就算是當時不察覺，事後用小腳趾頭想想都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咱們這次啊，用的這個絕對保險，事後神不知鬼不覺，又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皇上若是想起來，也當自己是情不自禁罷了，不會起疑心的。”
德妃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便先著手去準備吧，本宮定會選個合適的時機，親自向巫師問過之後，再來定奪。”
主僕倆人在這裡商量，不想外面突然傳來一宮女的聲音，“奴婢參見四阿哥。”
萍兒立即從德妃身邊起開，德妃的臉色亦是不自然，問道，“胤禛，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胤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先給德妃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便說道，“回娘娘，兒臣剛剛過來，還未得知娘娘是否就寢了，所以便先在外面停了下，恰巧碰到宮女路過，便想著叫她過去傳稟一聲。”
德妃卻依舊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假笑道，“是啊，額娘聽說你嗓子不舒服，所以特意在為你做桔糕，又讓萍兒選了野生的胖大海一併給你送過去。”
胤禛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光，說道，“有勞娘娘掛記，兒臣甚是開心，兒臣謝娘娘恩賜。”
德妃心滿意足，對胤禛說道，“若是無事，你先歇息吧，記得明日早點去上書房做早課。”
胤禛無奈的說道，“娘娘忘記了麼，現在已是大年初一，再過幾個時辰，便要早早的去為皇阿瑪拜年，為大清祈福，兒臣一早過來，其實，其實是為了給娘娘拜年啊！”
德妃被胤禛說的啞口無言，一股心酸上頭，眼圈兒有一絲的泛紅，說道，“是額娘不好，孩子，難為你心中不記恨額娘，還想著額娘，額娘對不起你啊！”說著便一把把胤禛拉入了懷中。
胤禛起初有些抗拒，但是後來還是毫無反抗的任由德妃這麼抱著，口中說道，“額娘，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德妃顫抖的手捧起胤禛的臉，問道，“什麼，你方才叫本宮什麼！”德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胤禛口中說道，“額娘。”
德妃瞬間淚水決堤般的崩塌，抱著胤禛放聲痛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讓額娘想的好苦啊，額娘做夢都盼著有這麼一天啊！”
胤禛說道，“之前是兒臣不懂事，常常惹得額娘傷心難過，兒臣發誓，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額娘，求您原諒兒臣。”
德妃一邊哭一邊搖頭，“怎麼會，額娘怎麼會怪罪你，是額娘做的不夠好，額娘以後一定會以你榮，只要你同額娘一心，這大清的江山，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胤禛點頭說道，“額娘說的是，兒子以後一定什麼都聽額孃的。”
德妃又一次把胤禛抱在了懷裡，“好，好，額娘真是太開心了，太開心了。”
胤禛順著德妃的意願，任由她抱著，雙手卻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聽德妃又絮叨了一陣子，胤禛方起身告退，小蘇子跟在身邊，說道，“主子，離天亮還有些時辰，您若是不想回東宮殿，便去阿哥所小憩一會兒。”
胤禛搖頭，“一去那裡，我便會想起景太傅，雖然他和皇額孃的那些個事情過於不堪，但是他卻是一位好的先生，傳到授業解惑，是一位認真負責的好先生。他住過的那間屋子，雖說是我的房間，但是卻處處都有他的影子，我怕我見了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他。”
小蘇子也說道，“景太傅確實是一位好先生，進寶說就在他被皇阿瑪禁足的時候，卻依舊堅持為主子您修改課業，這般的敬業，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高節，上書房那些個只懂得腐朽講課的老先生，怎比的上。”
想起景驊現在的處境，胤禛也不由的一聲嘆息，景太傅所犯的錯，不僅僅是挑戰了一個帝王的威儀，而且也挑戰了一個男人的尊嚴，這口氣，怎麼能夠咽得下，皇阿瑪現在不處決他，只是因為他活著，皇額娘才有勇氣活下去，若是景太傅已死，皇額娘便毫無任何顧忌的也隨之而去了。
“小蘇子，走，咱們去阿哥所吧！我突然之間有些想景太傅了，或許只有在那裡，我才能夠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我去守護，害過皇額孃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胤禛說完，大步向阿哥所走去。
五更天，沉靜了的夜，隨著更聲的想起，便又開始了新的一天，大年初一，一切都是新的跡象，如意昨夜胃不舒服，睡得又沉，早上醒來之後太陽穴疼的厲害，蓉兒一大早便過來侍奉，見如意臉色極差，擔心的說道，“娘娘可是病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如意搖頭，“我哪有什麼病，只不過是休息的不好罷了，你這麼早醒來做什麼，反正這東宮殿又沒有人來，再回去睡會兒去，待到天亮了再起身也不遲。”
蓉兒說道，“娘娘忘記了，就算是別人不過來，四阿哥一早也是要過來的，看到娘娘這幅德行，肯定心中又不好受了，而且今天是祈福的日子，按照以往的管理，是皇上同皇后一同去的，現在後宮之中無後，娘娘位份最大，說不定會是娘娘同皇上一起去，娘娘還是先行起身梳洗吧，免得皇上來了之後再弄的措手不及。”
如意聽到皇上的名字，不由的又幹嘔的一聲，說道，“本宮身體不適，皇上若是過來下旨請本宮去，便叫他準備一副軟床抬著去吧，本宮本就是這幅樣子，何須做戲給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看，更何況，欺騙祖宗神靈是會遭報應的！”
蓉兒急的直跺腳，“娘娘您說您現在這個樣子又是何苦，同皇上置氣，娘娘又能得到什麼，皇上心裡不痛快，您自己心裡更難受，娘娘，日子還是要向前看的。”
如意被子埋頭，流淚說道，“本宮心中這道砍兒，是永遠都不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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