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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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謀反”
第255章 “謀反”
玄燁還未曾針對胤褆的事情做出任何表示，明珠便褪去官服，素衣上書請罪了。
這一次，玄燁倒是弄了個措手不及，他本已經想好，叫遏必隆等人参奏明珠貪汙受賄，貪汙的銀兩和物見一干入冊，待到第二天上朝之時，找人當面揭發，定罪也便順理成章。
沒想到此刻明珠交到他手上的這本摺子，可比他要下的籌碼大多了，明珠自己舉報自己“謀反”，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臣子向君王舉報自己謀反，叫玄燁卻是操作不及。
玄燁看著朝堂之上跪著的明珠，雖說是待罪之身，卻依舊風度翩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同胤褆的推諉完全不同的風格。
玄燁站在龍案後面，說道：“朕今天收到了一份奏摺，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有人向朕舉報他自己謀反，這叫朕卻不知該是不是順了他的意願，以謀反為他定罪呢！”
眾位朝臣議論紛紛，原本打算參奏明珠貪汙受賄的遏必隆看看玄燁，見皇上始終沒有給自己下達指令，遂不敢輕易的發難，也只得站在一邊，見機行事。
明珠叩首，啟稟皇上，臣自入朝為官以來，從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同皇上當年一同對抗逆賊鰲拜，現在算算，卻已經是大半生過去了，在這半生之中，臣雖不求有功，但也是嚴於律己，寬厚待人的，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任何一位官員，也沒有縱然過任何手下去做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清的事情。
昨夜，臣亦收到了一本參劾為臣的奏摺，上面所說臣結黨營私，名為大阿哥的親信，卻暗地裡結黨營私，為大阿哥出謀劃策，陷害太子，如此一番下來，便可以拉攏朝中的一切力量，來為大阿哥效力，支援大阿哥爭奪儲君。
玄燁嗤之以鼻，“誣告朝中大臣，卻也是罪不可恕，直接送到朕跟前處置了便是。”
“臣已然給朝中的官員留下看這般的印象，臣在想，若是其他人對臣的誤會才導致了對臣錯的印象，若是這般直接處置，豈不是對臣的錯誤影響又加劇了，若是臣的政敵存心的誣告，也定是蒐羅了一幫莫須有的罪名，臣縱是有百口，卻不得爭辯，所以便先交由了皇上，任憑皇上處置。”明珠說完，附身叩首，以示認罪伏法。
隨之便有人上前，“皇上，明相為官倆袖清風，不懼怕別人的翻查，但是這般的誣告卻使得心存不良，請皇上嚴懲誣告之人。”
“皇上，若是不嚴懲誣告之人，實在是叫為人臣子的心寒啊！”
“皇上，……”
“皇上……”
玄燁看著朝廷之上出來求情的官員已有半數，冷冷一笑，自索額圖倒臺之後，明珠便佔據著整個朝廷之上的大半數臣子，趁機剷除異己，此刻出來求情的，保守的算算，卻已經超過了半數。
玄燁心中不禁冷然，明珠遠比索額圖想象的更可怕，索額圖的張揚跋扈，是因為他固有的位置，只要滿滿滲入，便可以逐步瓦解，而明珠的可怕，在於你永遠都摸不清他最後的底牌在哪裡，就看似已經被逼迫到了死角，沒想到他還會從中絕處逢生。
玄燁朗聲道：“諸位愛卿這般的為明珠說情，可見這其中定有什麼冤情，明珠素來重聲譽，既然這次把摺子送到了朕的手中，朕也隨了他的心願，徹底的查上一查，既是清白的，想必也查不出什麼錯處，趁機震喝圖謀之人，豈不是更好。”
明珠心中釋然，皇帝這般說，他定是躲過了一劫，既然要查，那便做好了一切的表面功夫給他查，索額圖都查不到的東西，皇上更會查不到。
“遏必隆，徹查明珠的事情，你監督刑部來辦，切記，定要還查的清清楚楚，朕不想看到朝廷之上再有臣子自認“謀反”來證清白。
遏必隆說道：“臣遵旨。”
本以為，讓遏必隆參奏明珠貪汙，藉著這個機會，只懲治明珠一人，他的黨羽便不會出來維護，沒想到明珠舉報了自己結黨營私的謀反，這樣以來，就算是有些置身事外的黨羽也會出來拼命維護，剷除明珠的計劃，還需要延緩。
明珠的事情告一段落，下面便要處理胤褆的事情了。
玄燁在人群之中搜尋者胤褆的影子，問道：“胤褆今日為何沒來上朝？”
人群之中有人說道：“大阿哥今天早上派府臣來說，他在大殿之上惹得龍顏大怒，不敢再上朝讓皇上傷心，在府上閉門反省！”
玄燁微微咳嗽倆聲，“哪個叫他閉門反省，定是自知惹了裕親王不敢回軍營之中罷了，也罷，既然他要閉門反省，便由著他反省罷了，傳旨，今日起，大阿哥胤褆閉門反省，無傳召不得進宮，不旨意不得出門！”
“既然此事已經到一段落，那麼裕親王也無須在城外駐紮了，叫裕親王進城面聖吧！”玄燁說道。
福全領旨，上朝站在了百官之首。
玄燁說道：“此次事件，朕不會理會胤褆對你的誣告，但是對於其中的錯處，你心中定是有數，朕不懲罰於你，並不等於你無錯，下朝之後好好反省吧！”
福全叩首，“臣遵旨。”
所有的事情終於結束，雖然沒有達到想象的效果，但是玄燁目前的危急也終於解決，處理完有錯的，便要安撫受傷的，便有追封了佟國綱為一品將軍，以國葬的禮儀下葬，子承父爵位，這樣以來，有罪的罰了，有過的處置了，受傷的安撫了，一切才算是結束。
玄燁看了眼魏珠，示意可下朝了。
魏珠大聲說道：“退朝！”
諸臣告退，玄燁在魏珠耳邊耳語幾句，魏珠點頭，便迅速的下去。
遏必隆上前，扶起明珠的手臂，“明相，職責所在，請明相不要見怪，下官也只是奉旨走過過場，下官心中同皇上是一樣的，定是希望透過這次的徹查，以還明相一個清白，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明珠起身，說道：“總是老臣再愚鈍，皇上的這番心意，老臣還是明白的，遏必隆大人需要徹查的東西儘管對明珠說，明珠知無不言，全力配合，只是此事府上一干內眷毫不知情，希望大人不要去打擾夫人。”
遏必隆說道：“夫人乃聖祖的血脈，尊貴無比，遏必隆自然是不敢去打擾，夫人可安於內宅，公文上的事情，希望大人竭力配合方是。”
明珠拱手，“如此謝過。”
玄燁回到養心殿，這些天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舒舒服服吃個早飯了，便召御膳房又準備了吃的點心，早茶之類的，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福全奉旨作陪，盤腿坐在玄燁對面，看著一桌子的飯菜，依舊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動。
玄燁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裡，問道：“怎麼，裕親王不餓麼，這裡都是朕派御膳房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東西，這個桂花味的芡實糕，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朕還記得，當初你為了吃上一口糕，偷偷的換了桌子上盤子的位置，把芡實糕放在自己的桌前，等父皇過來的時候，一眼便發現是你搞的貴了。”
福全說道：“這麼久遠的事情皇上還記得，臣記得父皇發現的時候，也未曾責罰臣，只是笑著將芡實糕收走，說臣太小，不宜多吃芡實，只留下一小塊給臣解饞而已。”
回憶起少年時光，玄燁眼神之中充滿了平和，“父皇生前陪同咱們一起的次數不多，但是朕依舊記得他對我們的面孔，卻永遠都是那麼的平和，如今朕的這幫孩子，是不是朕對他們過於的嚴苛，所以才會這般的心生怨恨！”
福全說道：“皇上也無須多慮，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就如同當年的我們，父皇駕崩之後，皇上又是經歷了多少生死的考驗，才有今天的局面，皇上不可輕言放棄，無論是太子還是大阿哥，皇上請給他們犯錯的機會，犯錯了亦才會成長。”
玄燁問道：“裕親王還是覺得朕對於孩子們過於嚴苛了麼？”
福全笑而不語，拿起點心說道：“尋常人家的孩子做錯了事，最多家法處置，哪裡擔心會掉腦袋啊！”
玄燁長嘆，“朕也不想這般的對他們，只是他們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關係到我大清國將來的命運和老百姓的福祉，不容得出半點錯。”
福全卻不再說什麼，只是這般笑著看玄燁。
玄燁問道：“裕親王不想再說些什麼了麼？”
福全搖頭，“事到如此，臣還能說些什麼，皇上心中自由定奪，我只是順便過來蹭頓飯吃好了。”說著拿起桌子上的芡實糕，大口吃在嘴裡，“嗯，在塞外啊，臣最懷念的就是這一口，這次回來了，臣這般去江南找個廚子，專門給本王做任何口味的芡實糕。”
玄燁見已問不出什麼，便無奈的一笑，聽之任之。
翊坤宮內，惠妃如坐鍼氈，綰儀說道：“娘娘，事到如今，娘娘擔心也是於事無補，不如等這陣子風頭過去再做打算吧！”
惠妃說道：“過去，自打佟如意進宮以來，本宮這風頭什麼時候過去過，她仗著自己長得和魏珏那小賤人一樣的臉處處與本宮作對也就罷了，如今還把胤褆和叔叔也牽連了進來，叫本宮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
“娘娘，咽不下去也要咽，如今萬歲爺已然懲罰了大阿哥和姥爺，但是卻未曾除去他們的官位，相比起索額圖，狀況卻是要好的多。”綰儀說道。
惠妃咬牙，“若非如此，本宮還在這翊坤宮做什麼，早就去皇上面前與她佟如意鬧個魚死網破了。可是如今的狀況，我們又該怎樣才能夠幫助到叔叔和胤褆呢！”
綰儀說道，“今天早上小勝子帶過來話，說要娘娘保全自己，看樣子，今天早朝會有這樣的結果，似乎在老爺預料之中一樣！”
“預料之中，難不成叔叔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的結果，所以才故意兵行險招，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難不成是胤褆在軍中惹了什麼大麻煩？”惠妃說道。
“奴婢聽說，佟國綱大人陣亡了，好像是與大阿哥有些關係。”綰儀說道。
“一派胡言，這分明是福全這蠢貨自己無能嫁禍於胤褆這孩子罷了，可憐我的胤褆還那麼小，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與皇阿瑪訴說，可是他皇阿瑪卻不待見他，也不聽他訴說。”惠妃聯想起聽說胤褆在早朝的大殿之上被玄燁呵斥的樣子，頓時覺得胤褆受了莫大的委屈。
綰儀說道：“奴婢還聽說，老爺在自我檢舉謀逆的前一天，下朝出來的時候在養心殿的門外碰到了東宮殿那位，倆個人似在裡面說了很久的話方才離開。”
“本宮就說麼，叔叔怎麼會突然之間告發自己謀反，定是佟如意從中巧舌如簧的向叔叔傳達了什麼錯都訊息，叔叔信以為真才會這般的認為的，這個女人，入宮的時候我好生與她相與，給她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機會，本宮沒想拿她當做刀去殺人，沒想到後來竟然把刀刺向了本宮的心臟，此仇，本宮一定要報！”惠妃說完，下嘴脣已經被咬的出了血。
綰儀拿起帕子遞到惠妃的手中，“娘娘恨歸恨，也要保護自己的身子，如今之計，娘娘想要如何對付那佟如意。”
惠妃冷冷的說道：“本宮現在被皇上冷落，卻也有不被皇上冷落，在皇上面前能說的上話的，去把鄭貴人給本宮找來，就說本宮最近上火，舌幹口苦，十分想吃幾道地道的杭幫菜，聽說鄭貴人出自江南，特意叫她過來為本宮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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