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18章 當死

第218章 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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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當死

第218章 當死

赫連遠與雲紫璃所說的另一條路。

其實,就是越過新越邊境,一路前往樊城,再由樊城沿著他們當初一起逃亡的路線,返回吳國京城。

雖然,雲紫璃曾說過,對於以前的事情,每每想起,便會頭疼不已。

但,在赫連遠心裡。

對於赫連緬誕生那日發生的事情,他仍是耿耿於懷的鰥。

是以。

他希望,經此一路砦。

雲紫璃可以恢復以往的記憶!

自新越帝都出發後,赫連遠便將自己變裝成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像極了平日在外跑生的商戶,至於雲紫璃的臉上,則覆上一塊大大的傷疤,看上去十分猙獰,讓人識不出她的真實顏面。

一路上由三文探路,王耐駕車,他們二人只如尋常民間夫妻一般,夫唱婦隨,並於幾日後抵達樊城。

樊城,在赫連遠看來,對他和雲紫璃有著特殊的意義,他本想久留今日,卻因京中一文苦守承乾宮,他時間實在有限,所以他只短暫的帶雲紫璃到了早已物是人非的洪府,而後便再次與她投宿到他們上次所住的那家客棧。

中途,憶起與雲紫璃再見時,她說過的話。

在洪府之中,與她提提及過往時,怕她會心生牴觸,赫連遠只是簡略的提及以前她懷著孩子的時候,曾在那裡小住過一陣子。

至於,在客棧中,他為留下她,而不惜算計她***的事情,皆都有選擇的,隻字未提!

黃昏時分,夕陽昏暗,透著幾分朦朧之美。

立身客棧二樓的木質欄杆前,眺望遠山夕陽日落的美景,赫連遠回頭看著身側臨立的雲紫璃,眉眼含笑的讚歎說道:“這裡地理位置雖不算太好,但勝在環境清幽,周圍風景卻也是不錯的。”

眼下,雲紫璃的面目,十分醜陋。

但看在他的眼裡,卻是最美的風景。

“是啊!”

雲紫璃同是讚歎的輕笑了下,遠遠眺望著天之盡頭漸漸沒入山巒的紅日,不無可惜的嘆道:“只可惜的是,眼下風景雖美,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之餘這裡的一點一滴!”

赫連遠的心思,雲紫璃不是不知。

其實,她比誰都想要更快的恢復記憶。

只是,該試過的辦法,她都已然試過。

到頭來,忘記了的,卻終是不曾想起。

聞雲紫璃所言,赫連遠脣角一彎,不無關切的說道:“想不起,便不要勉強自己,省的又落得個頭痛。”

雲紫璃抬眸,迎向赫連遠的灼灼的眸華,點頭笑了笑:“謝夫君體諒!”

俏臉之上雖是笑著的,但她脣角的笑,卻透著幾分苦澀。苦笑之間,她悠然回眸,卻見王耐不知已在樓梯樓站了多久。

赫連遠順著雲紫璃的視線向後望去,見王耐對自己低了低頭,眸色一冷,而後開口問道:“有事?!”

“是!”

王耐微微頷首,不禁多看了眼雲紫璃。

“這幾日,總是在趕路,身上有些乏了,我且先去小憩片刻。”

王耐的眼神,意味著什麼,雲紫璃心中自是明白的。是以,她十分識趣的轉身向裡,進入自己所居的客房之中。

赫連遠並未立即問王耐發生了什麼事情,先是目送雲紫璃進入客房,這才轉過身來,步入旁邊的一間客房。

甫一進入客房,不待赫連遠發問,王耐便率面色凝重的率先開口說道:“爺,新越護送端順公主和親的隊伍,在新越和吳國交接處,遭遇安王兩路暗兵半夜偷襲!”

“哦?!”赫連遠雙眸一眯,在桌前落座,神情平淡的問道:“具體情況如何……可有傷亡?!”

護送和親的隊伍,被偷襲一事,本在他意料之中。

倒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王耐看了他一眼,略低下頭,輕道:“據臣下所得訊息,是夜偷襲車隊的,端順公主隨您離開之後,鳳儀宮的蕭姑姑便坐上了輦車,安王派出的兩隊暗病本事得了手的,但不知何故,他們又將劫走的蕭姑姑給送了回去!“

聞言,赫連遠有些狐疑的皺了下眉頭,想到當初在新越皇宮與那蕭姑姑有過一面之緣,知蕭姑姑定非簡單之輩,他原本冷冽的眼神,初現緩和之色:“那女人落入虎口卻沒有被滅口,倒是個有本事的。”

他早知赫連堂離開大吳,到了新越。就連和親隊伍的出發時間,亦是他有意透露給赫連堂的。

不過……赫連遠為何劫走了人,卻又送回去?

那蕭姑姑到底如何說服赫連堂的?

赫連遠心思飛轉,實在是疑惑難解,只得暫時將此事擱下,開口問道:“傷亡情況可嚴重?”

“至於傷亡情況麼……”

王耐抬眸,對赫連遠察言觀色,再次垂首:“貌似……瀾太子傷著了……”

“何為貌似?!”

赫連遠語氣再次轉冷,言語中帶著不悅的質問。

在提及此事前,王耐的心裡,便在打著鼓。這會兒見赫連遠如此,他將直接將飛鴿傳書丟給自己就閃人的三文罵了個底朝天,垂首恭了恭身子,“爺且容稟,飛鴿飛來之時,只怕遇上了陰雨天氣,這才汙了傳信上的字跡!”

俗語有云,伴君如伴虎!

雖然,過去,他奉青蘿太后太后懿旨,做了不改做的事情。

但那時,赫連遠不在京中。

今次與赫連遠出行,在他身邊當差,他時刻都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和小心。

他知道。

如今,他與帝王直對。

但凡有一句假話,那便也是欺君的死罪。

是以,飛鴿傳書上寫的什麼,他便會說什麼。傳書上既是有字跡不清,他也定不敢胡亂揣測,只得圖個謹慎,如此回話罷了。

“安王此行,所派暗兵,必是精兵中精兵,想要擊退他們,多少是要付出些許代價的!”赫連遠眸光一閃,對王耐吩咐道:“此事我知道了,不得與夫人提起。”

無瀾受傷的訊息,若雲紫璃知道,必會心緒受擾。

是以,他決定,此事暫且瞞著她!

“是!”

王耐垂首,十分恭謹的恭了恭身子。

翌日。

在樊城留宿一夜之後,赫連遠便帶著雲紫璃再次啟程。

幾日後,他們馬車抵達楚陽。

楚陽,對於赫連遠和雲紫璃來說,可以說是定情之地,有著特殊的意義。

年少時,他們曾駐足於此,也是在此地生死別離。

後來,他們逃亡之時,又來過這裡,在經歷安陽公主的剿殺之後,輾轉到了樊城。

如今,路線反轉。

他們自樊城回返,再次回到楚陽。

今日的楚陽大街上,似是有什麼慶祝活動,到處都人滿為患,連道路都被圍的水洩不通!

隨手,抓了個人來一問,三文才知,今日是楚陽城內有名的百花節。

聽三文提起百花節,赫連遠的面色,不禁閃過些許異常。

原來,年少時他們途徑此地,雖未曾經歷過百花節,卻也是有過聽聞的。

按照楚陽的習俗,

百花開豔,但凡到了適婚年紀的善男信女,都會上街祈福。

當初他和獨孤長樂到這裡的時候,雖然沒有遇到百花節,卻也曾經出門為彼此的姻緣,虔誠祈福過。

不過,祈福歸祈福,信不信,在於人。

至於靈不靈,便更是見仁見智了!

想到他與雲紫璃之間的坎坷情路,他便不禁在心中苦笑。

看樣子,這祈福也不一定就管用。

街上,人來人往,正是擁擠之時。

王耐見馬車不能再往前行,無奈之下,只得對赫連遠稟道:“爺,路上人多,馬車怕是過不去了。”

“無妨!”

赫連遠轉頭,看向雲紫璃,含笑伸手:“夫人可願陪著為夫,下車同行?”

“君若願執,妾自當從命!”

雲紫璃緩緩彎起脣角,將自己的柔荑,置於赫連遠溫熱的大手之中。

雖然,她知道,到了吳國後宮,這個男人,不一定完全可以靠得住。

但,卻也是她,必須要依靠的。

是以,這一路走來,她與他的相處,還算融洽!

輕輕一笑間,赫連遠執她的手,起身下車。

馬車外,人頭攢動,熱鬧非常。

到處都是為姻緣祈福的善男信女。

隨著人群一路前行,赫連遠拉著雲紫璃的手,一直都不曾放鬆過。

他不知,看著眼前的景象,雲紫璃會否想起一起的事情。

但,此刻的他,卻彷彿回到了從前。

那一日,他與她,因人流走的太急,才第一次牽手。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

對於他牽著的那個女子,他的心裡滿滿都是悸動,並非全無感覺。

手心,漸漸的,冒出些許汗意。

覺得自己,像個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

赫連遠自嘲的輕笑了下,轉頭看向雲紫璃。

恰在此事,因身後人頭攢動,雲紫璃被擠得十分狼狽,最終只得靠近赫連遠的懷裡,才免於被推來搡去的苦境。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人聲鼎沸中,雲紫璃在赫連遠話裡抬頭。

此刻,她唯有扯開嗓子,才可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赫連遠聞言,目光深情地輕笑了下:“我帶你去看桃花!屬於你我的桃花!”

他深情的笑顏,讓雲紫璃的心,不禁刺痛了下。

恍然回神,見他正淡笑著凝睇自己,她張了張嘴,卻終是沒說什麼,只任他牽著自己,隨著人流,向前一步步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許是午膳時候到了,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

而云紫璃,則由赫連遠,自城門一路牽著,到了城中心的桃花花海前。

只是,正是初秋,但楚陽的桃花,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仍舊常開不敗,

放眼望去。

入目,桃花爛漫。

那一棵棵桃樹之上,枝顫俏麗,棠花朵朵,讓人目不暇接!

這,本是無暇美景,可奇異的,看在雲紫璃的眼裡,卻讓她的心,驀地發疼!

赫連遠腳步微頓,回眸端著雲紫璃怔愣的模樣,嘆聲說道:“按理說,這個時節桃花該敗了,不過我知道你喜歡桃花,特意命人想了些法子,讓這裡的桃花如端王府中的桃園一般,香氣長留!”

“真美!”眸華輕抬,雲紫璃凝向赫連遠:“夫君有心了!”

“為了你,為夫做什麼都值得!”赫連遠牽著她的手,驀地發緊,“只要你喜歡!”

聞言,雲紫璃不僅莞爾一笑。

赫連遠見狀,心頭一悸,深吸口氣,而後拉著她一路向裡,沒入花海之中。

腳下,隨著他的步伐,加快了腳步。

雲紫璃任赫連遠拉著自己,一路向裡。

身側,不時有桃花花枝刮蹭。

但她卻不曾理會,只是跟著赫連遠一路向前,隨心而已!

在花海中穿行許久,遠離了塵世喧囂時,赫連遠的步伐,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雲紫璃心神微斂,亦跟著停下腳步。

抬眸,見他一直目視前往。

雲紫璃亦順著他的視線,緩緩望去……

當她看清他視線所及的東西時,心下不禁狠狠一窒!

她沒有想到,在桃林深處,竟然掛著掛滿了她的畫卷,一幅,兩幅,三幅……幅幅不同,形態各異,竟似是她和赫連遠從相識到相知的一幕一幕……

“樂兒,我們以前初見時……”

赫連遠看著雲紫璃怔愣的模樣,優美的脣瓣,輕顫了下。

雖然,想以此讓雲紫璃恢復記憶。

但,直至立身於前。

赫連遠此生,才第一次覺得,有些話,若想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雲紫璃將被他握著的手抽回,緩緩抬起,示意他噤聲,然後不受控制的,緩緩向前。

怔怔的,望著桃花樹上懸掛的一幅幅畫卷,她緩緩伸出手來,輕撫著那副她懸落斷崖的畫卷,嘴角氾濫著濃濃的苦澀。

她曾經真的愛這個男人到如斯地步嗎?

因為愛的太深,所以不容欺騙……

“當年,我年少氣盛,實在……”

赫連遠凝著雲紫璃嘴邊的苦笑,眉心輕皺了下,澀然說道:“我承認,我接近你,確實存心不良,但是在朝夕相處中,我真的對你動了心,尤其後來你捨身救我……”

“不是說,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麼?”雲紫璃忽然抬手,打算赫連遠的話,輕撫上自己的胸口,清澈的大眼中,兩行清淚簌簌滑落:“為何此刻聽你說這些,我的心竟是如此的疼痛?!”

雖然,早知道他接近她,真的始於算計。

可是真正聽他親口說出,她的心卻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

想到她是真的深愛著這個男人,可是卻所愛非人,雲紫璃頓時覺得自己心裡的痛,越來越厲害。

痛到,看著眼前的一幅幅詮釋過往的畫卷,她連呼吸,都覺得刺痛難忍!

倏地轉頭,看向赫連遠,她顫聲問道:“赫連遠,你騙的我好苦!”

因雲紫璃的話,赫連遠偉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看著他的反應,雲紫璃的眸光微微閃爍,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痛楚!

只要一想到,她過去用生命愛著的男人!

而且,還與他生下了孩子。

可他,卻一開始便對她心存算計,她就覺得心痛難忍!

無比艱澀的,閉了閉雙眼,片刻之後復又睜開雙眸,深深的,最後掃了眼那一幅幅畫卷,她驀地轉身,向外奔去!

“樂兒!”

赫連遠一聲驚呼,旋步向外。

一路往外奔走,雲紫璃不知,自己此刻,要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腳下,步伐紊亂,卻依舊向前。

自桃花花海中直奔而出,她看著百花節祈福的人群,頓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生生憋得她眼前發黑。

“樂兒!”

赫連遠追過來的時候,正是雲紫璃昏倒之時,他驚呼之中,疾步上前,穩穩接住她搖搖

欲墜的身軀。“你不要嚇我!”

雲紫璃半眯著眸子,目光渙散地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男人,卻是張了張嘴,便昏迷了過去。

赫連遠見狀,心下大驚,剛要抱著雲紫璃起身,卻餘光瞥到,一長相俊逸的青衣男子,御馬而來。

雖然,如今的赫連遠,將自己刻意偽裝的不修邊幅。

但若是遇到熟人,必當一眼就能認出。

遠遠的,看清了赫連遠的面容,馬上的男子面色一驚,忙勒住韁繩,自馬背上翻落下來。

“皇……”

男子快步上前,略微恭了恭身,張口之間,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改口問道:“您現下怎會在此?”

來人,竟是六公主的駙馬——李坤英!

,赫連遠不曾應聲扶著雲紫璃自地上站起身來,而後反問李坤英:“你如此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裡?”

“這……”

因赫連遠一問,李坤英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我本想趁著百花節,去給公主點長明燈……”

“你對她倒是長情,可她卻並不一定領情!”想起六公主對無瀾的妄想,赫連遠輕嗤一聲,看了眼懷裡昏迷不醒的雲紫璃,想到自己當初跟雲紫璃逃亡時在安陽公主府相擁而眠的一幕,他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去準備馬車,我要暫時歇在公主府!”

聞赫連遠此言,李坤英不禁偷偷瞥了他懷裡的雲紫璃一眼。

赫連遠察覺到他的視線,眉宇再次皺起。

李坤英見狀,忙恭了恭身,去準備馬車了。

雖然安陽公主在京城時,被褫奪了封號,不過公主府仍然在,不過這座公主府的女主人,卻已然不在人世了。

被褫奪封號的六公主死的極不光彩,並未對外發喪,這也是為何公主府仍為撤掉的原因。

安陽公主府內,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建築奢華大度,不失皇家威儀。

對於已故的六公主來說,原本她遠離朝歌,所生活的環境,必是清閒悠哉的。

但此刻,這一切的富貴榮華,卻都已與她無關!

堂廳內,自赫連遠抱著雲紫璃進廳,李坤英的視線,便一直膠著在雲紫璃的身上。

他的眸色,從驚訝,到疑惑,到最後的恍然大悟,終是化成為了最後隱藏於眸底深處的凜冽之氣!

當今世上,被赫連遠視若珍寶之人,唯有一人。

此人,當死!嫡後策,狂後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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