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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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甘
安夕過一驚，眼睛驀然睜開，狹窄的屋子裡，空無一人。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打開了燈。然後，她縮在被窩裡，不敢關燈。不敢閉眼，也不敢睜眼。
一夜之間，她像是一朵經歷了寒流過境的脆弱的花朵，迅速的凋零了。
不管昨夜的一切，是幻境，還是真實，安夕過都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雲城住在她的隔壁，第二天她打工回來，警察正在她的家中等她。
警察問她什麼，她都以自己在外打工至很晚，一無所知為藉口推脫。
最後警察亦無奈，只說，如果她想起了什麼，儘快和他們聯絡。
安夕過一直在關注這個案件，只是最終，這件案件好像慢慢地便無人提及了。聽說，這個案件並沒有偵破，成為了懸案束之高閣。
自從那夜之後，安夕過每每做惡夢，夢中出現的，就是冷非的臉孔。
不知道為什麼，這幅血腥的畫面，在安夕過的記憶力一遍遍回放的時候，冷非是一個越來越恐怖的存在。在想象中，越想，越是怕冷非。
可是當他真的出現的她面前，與他朝夕相對，曾經刻入骨髓的恐懼，似乎不再那麼強烈。
今晚，她親眼目睹他與他兩個姑姑的相處，她好像有點理解他變態的性格，從何而來。難道大富之家，親情皆是如此淡薄嗎？
她喃喃輕語：“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除了增添一個仇人，增添她對你的恨意，沒有任何意義。”
安夕過只是心中這樣感嘆，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她脣中就這樣輕聲說了出來。
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一使力，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她一聲驚呼，跌落進他的懷裡。黑暗中，他們四目相對，呼吸相聞。
冷非問她，聲音中仿若帶著輕淺薄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她囁嚅道：“我只是覺得，你不像是做這樣毫無利益的事情的人。”
冷非說：“誰說沒有？”
她正在思忖，只聽冷非回答：“我高興
。”
她無語。
而整整一夜，冷紫衣無法入睡。從小到大，她從不曾受過這樣的屈辱。過去，她也和冷非有過各種各樣的摩擦，可冷非的態度也不曾囂張若此。
冷非真的以為冷家的大權，已經盡落他一人之手嗎？
是，冷非有一句話說的沒有錯，如果她死在了他的手裡，老頭子肯定不會為了她流下一滴眼淚，更不會為了她去懲罰冷非。
在老頭子的眼中，只有成功者與失敗者的區別。
所以，同等的道理，冷非如果在這個世間悄無聲息的消失，老頭子同樣不會在意。不過，她不會讓冷非死得那麼痛快。她要讓冷非在死之前，嚐遍所有的痛苦。
冷紫衣徹夜佇立在中庭裡，花架上的九里香開得正好。翡翠般的花瓣，潔白清雅。
株姿優美，枝葉秀麗。屏息間，濃郁的花香中，又有著一種素雅的清幽。
冷紫衣此時卻沒有惜花的心情，纖細白膩的手指，掐住了花瓣，在掌心間揉成碎片，心中有一種施虐的快感。
一件大衣披上了她單薄的肩頭，她頓時感受到了一種暖意。
冷心艾的聲音響起：“紫衣，你又不是不知道，冷非被爸從小就給寵壞了，寵得囂張跋扈，誰也不放在眼裡，你又何苦非要跟他較勁？”
冷心艾抱住了她，說：“身上怎麼都涼透了？你在外面站了多長時間了？你不會在這裡站了一夜吧？逸軒和明彥呢？怎麼沒有人照顧你？”
冷紫衣心生怨懟：“那對父子，平日裡只知道尋歡作樂，心裡哪裡還記得我？”
冷心艾心疼地說：“傻妹妹，他們只是貪玩了些，心裡哪裡就沒有你了？我也知道，你也不是真的怪逸軒和明彥。只是昨日在冷非那裡受了委屈，心中難過，是也不是？”
她與冷心艾之間，雖然平素裡明的暗的，亦是爭鬥不斷。可是一旦發生事情，她們總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此時驟聞冷心艾的關心，她心中頓感委屈，眼眶不禁一紅：“姐，我這一輩子，何曾受過這種侮
辱？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冷心艾勸道：“紫衣，算了，爸將冷非寵得心尖尖上的肉一般，我們又能怎樣？”
冷紫衣咬牙道：“受此屈辱，還要讓我忍氣吞聲，我做不到。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冷心艾忙說：“紫衣，你可不能做傻事。”
“姐，你放心，沒有收拾了冷非這個野種，我怎麼捨得去死？”冷紫衣扯住了冷心艾的衣袖，乞求地說，“姐，你一向最有主意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對付冷非的法子。姐，我就不信，你眼睜睜地看著冷非那個野種，騎在我們的頭上作威作福，你就能嚥下這口氣。”
冷心艾為難地說：“辦法也不是沒有。”
冷紫衣的眼睛一亮，連聲問：“姐，你有辦法對不對？姐，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從小我就比你笨，每次我受了委屈，都是你想法子幫我出氣。姐，這一次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不對？”
“唉！”冷心艾輕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冷非也是沐晨留下的唯一的骨血。我不忍心看到你受委屈，也不忍心讓冷非受到傷害。不過，這個孩子行事實實太過跋扈，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
冷紫衣迫不及待地問：“別再賣關子了，你倒是快說啊。”
冷心艾壓低了聲音說：“紫衣，你瞧出來了沒有？冷非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像對安夕過那樣上心。”
冷紫衣不解：“那又怎樣？”
冷心艾搖頭輕嘆：“傻妹妹，冷非在乎安夕過，偏偏爸將這個安夕過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冷紫衣問：“如果爸真如你所說那般討厭安夕過，又怎麼會責令冷家上上下下皆參加婚禮，不許一人缺席。”
冷心艾說：“爸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爸是給冷非內定了妻子的。而這個妻子，就是蘇藏山的孫女蘇櫻雪。就在爸讓我們全體參加婚禮的那天，我聽見爸在書房裡和蘇藏山打電話說，他會讓安夕過在一個月內，從冷非的身邊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