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兩百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家

第兩百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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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家

清澈如水的夜色裡,半空中不知何時拉起了薄薄的淡淡霧氣。星月有些迷離了起來,梁青書清澈見底的眼眸,也有些模糊不清。

隔著一條短短的青石路徑,彷彿隔著一條漫長的星河。

梁青書的聲音,在星河的那一端,虛無縹緲地傳來:“藍蔚,在你我的這段感情裡,一無所有的我,註定了你需要選擇和捨棄的感情、物質等等,等等,必定遠遠多於我。不,應該說,需要做出選擇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沒有什麼可以為你犧牲的,為你付出的,和為你捨棄的。”

藍蔚的眸光定定地望著他,只問了他一句話:“青書,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愛我嗎?”

梁青書一身素衣,其實他的個子很高,有一百八十公分了,也不是纖弱型的弱質書生型。只是瞧著他的身形,卻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他舉止優雅,像是從城堡中走出來的王子,行走間充滿著一種舞蹈般的優雅。他行至她的面前,一聲低嘆,幾乎為不可聞,與夜色纏綿在一起:“如果,我能夠讓自己不再愛你,我也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藍蔚問他:“我對你的愛,就令你這麼痛苦嗎?”

梁青書苦澀地一笑:“我的痛苦,不是你對我的愛,而是源自於我的無能為力。我什麼都無法為你做,只能讓你獨自面對所有的壓力。”

藍蔚的眸底,染上了一層淚意:“那麼,你會愛我多久?”

梁青書的眼光掠過了藍蔚,落在了不知名的遠方,眼底越發的迷濛了起來,仿若雲蒸霧罩:“從我小的時候開始,我最怕的就是逢年過節的日子。越是喜慶的日子,我的心裡就會越發傷感。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都趕路回家,與家人相聚。可是,我回到家裡,只有一室的清冷等著我。”

“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有等著我回家的親人,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守護我的家。”

“藍蔚,你——就是我的家。”

藍蔚的眼中暈上了一層水光,水光中,一朵笑顏如花綻放:“其實,從此天涯海角,我都隨你去了。有你在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家了。”

梁青書只說:“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藍蔚拉住了他的手,定定地望著他,眼中是一片無悔的深情,她回答他:“將來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現在沒有和你一起走,我此時此刻,就會後悔。”

他們連夜動身離去,買了離開的船票。

他們來到渡口旁,準備上船時,卻發現藍家的人,已經將渡口旁,堵得水洩不通。

晨光微曦的海邊,藍夫人並沒有早起、以及舟車勞頓的疲倦之色。她看著是如此的高貴典雅:“蔚兒,如果你不想鬧得太難看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回家。”

在看見母親的瞬間,藍蔚的臉孔,頓時變得蒼白如死灰一般。她的聲音都幾乎有些顫抖著問道:“如果我不跟你回去呢?”

藍夫人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平靜,只說:“你

若是不肯,我就只好將你綁回去。”

梁青書疲倦的雙眼微微下垂,眸光落在她蒼白得幾乎接近透明的臉孔上,薄脣輕輕而溫柔啟聲,竟讓人感到融雪的溫暖:“藍蔚,我們回去吧。”

藍蔚回眸,他俊美的側臉,從下而視,宛如畫卷。他不想令她為難,卻不知道,他強顏歡笑的容顏上,那兩道好看的眉毛在不經意間擰到了一起。

藍蔚一向知道,在家中,表面上看似母親對父親百依百順,事事聽從父親的意願。但是,只要是藍家的人皆知道,藍夫人一旦對一件事情做出決定時,那就是最終對這件事情的最後拍定。

梁青書緊緊地回握住她握著自己的手的手,藍蔚甚至感到了疼痛。但也只是短短的剎那,他又放開了。

藍夫人自渡口旁帶走了女兒,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樑青書一眼,彷彿梁青書是透明的,是不存在的一般。

藍蔚回過頭,望著他,對他無聲地說了一句:“等著我!”

梁青書獨自佇立在渡口旁。

浮雲白日,遠處的山川,莊嚴溫柔。

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別,自此就是咫尺天涯。

他遲遲無法起步離去,思念,好像就在藍蔚離去的那一刻,在此生根。

他生命中最美的時光與華年,好像也在藍蔚說出那一句無聲的“等著我”以後,就此停頓。

這是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

雲州的夜色,總是這般的清澈透明。

空氣中,一年四季都有著一種淡淡的花香的味道。

只是不同的季節,花香的味道會有所變化。

一月二月,淡香疏影的梅花,香氣清冽。梅花的色,豔麗而不妖。梅花的姿,蒼古而雋秀。

三月四月,山坡上剛露出新綠,果園裡的果樹就競相開花了。那龐大的樹冠變成了巨大的花團。遠遠看去,一簇簇,一團團,好像山坡上堆起了巨大的雪堆。微風吹來,花瓣輕輕飄落,好像陣陣的花雨,撲鼻的花香直透心脾。

三四五月,這裡變成了油菜花和杜鵑花的花海。漫山的紅杜鵑,金黃的油菜花,加上白牆黛瓦,五種顏色,和諧搭配,勝過世上一切的圖畫。

密密麻麻油菜花,金黃一片,黃得如此的純粹,像陽光一樣溫暖。當煙雨朦朧的時候,鄉村的泥土清香和油菜花似有似無的香氣氤氳環繞在身邊,中國水墨畫般的景觀盪滌著心靈,感受油菜花之美。

雲州雲霧山的國家森林公園,這裡有百畝連片的杜鵑花海。這裡的杜鵑花開得甚是熱鬧,山路兩旁零零星星的杜鵑花香氣浮動。印象中,杜鵑花多以純色的大紅為主,孰不知,在雲霧山上,卻蘊藏著一山的五色杜鵑。雲山的杜鵑花色彩紛呈,其中以滿山紅和映山紅最為常見。

六七八月,碧潭邊,變成了紫色的花海。花兒在微風中搖曳生姿,藍天白雲,高山湖泊,青草紅花,美麗得恍如仙境。徜徉在花叢中,聞著花香,仰望著蔚藍的天

空,賞遍繁花似錦。

九月十月,格桑花次第綻放。格桑花很矮小,金黃色卻一點不張揚,在曙光的照耀下,格桑花的花瓣折射出通透的澄碧,像是珍珠卻更晶瑩,像是鑽石卻更璀璨。格桑花的香氣非常獨特,流連在花海里,身上都染上了淡淡的清香。秋光衣上見,香氣袂間浮。

十一二月,漫山遍野的小野花。開放得恣意,而任性。

雲州,是梁青書覺得最美麗的地方。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最後註定成為了他最傷心的所在。

梁青書坐在窗前,洗手烹茶,等著今夜一定會來訪的客人。

如水的夜色裡,雲中葉與藍夫人,聯袂而至。

梁青書的面容上,已經不見絲毫悲喜的端倪。他們的到來,好像接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好像等他們已久。他輕聲道:“請坐下,喝杯茶吧。”

藍夫人坐下,望向梁青書,這應該算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著他。她的眸光挑剔,卻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無可挑剔。

藍夫人問他:“你好像知道我會來。”

梁青書微微頜首道:“是,我正在等你。”

藍夫人說:“你明明知道最後的結局,卻依然還是來了。”

梁青書微微思忖之後說:“我只是想多陪在她身邊一些日子,我也希望她日後回想起我們之間,不會都是傷痛的記憶。”

藍夫人對雲中葉說:“中葉,你可以出去等我一會兒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梁先生談一談。”

雲中葉絲毫不以為忤,起身道:“伯母,那我去外面等你。”

梁青書為藍夫人斟上一杯茶:“你想對我說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雲中葉獨自佇立在木屋外的青石路徑上,他們談了些什麼,他不得而知,卻也能夠猜出來個8九不離十。

他是一個不在乎經過,只看重結果的人。他沒有興趣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他只要知道,藍夫人這次前來,是為了勸說梁青書主動離開藍蔚,就夠了。

他隱身在樹蔭下,斜靠在車子上,點燃了一根菸。

他知道他和梁青書,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這場戰役機,他贏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覺得心裡微微的有些堵,並沒有從前獲勝時的暢快感。

他看著藍夫人從梁青書的木屋裡走了出來,然後駐足,回首張望。

藍夫人望窗子裡的男子,飄逸出塵若謫仙,心思玲瓏剔透,洞燭人心。

他獨自烹著茶,卻沒有飲下一口,彷彿只是想要做些什麼事,不能夠讓自己閒下來。

藍夫人心中無奈的一聲長嘆。

若非藍家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必須藉助雲家這個助力,她或許,真的願意成全這個男子與女兒的姻緣。

只是,此時她坐在藍家主母的這個位置上,她就必須為藍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考慮。

藍夫人最終還是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