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幸福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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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幸福之遠
105幸福之遠
谷書雪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冷笑:“沒看出來,陸教授不僅滿口仁義道德,而且還非常擅長自我美化嘛!”
陸子銘怒視谷書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自己也懷疑自己所作所為的價值嗎?難道你對我不是真心的?”
“倒也不是,我是寧願做真小人,也不屑做偽君子而已,當然,我本就不可能是君子,所以理解不了你的境界!我當小叄又怎麼了,有些女人想當小叄還當不了呢?!”谷書雪冷笑。
陸子銘瞥了一眼谷書雪,這個自己原本以為純潔單純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冷靜透徹的一面,竟不自覺地感受到一股涼意。
“我先去找子卿一塊兒去方醫生那兒了,你一個人待著沒關係吧?”陸子銘此時看谷書雪便如同隔了一層迷霧,有些雲遮霧繞了。
“沒事兒,你不是經常丟下我一個人半天嗎?還有什麼好問的。”谷書雪不再以甜美可人的面目視人,語氣也冷淡許多。
到了留觀2病房,李姨正在忙著給陸母洗衣服,陸子卿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發呆,陸子銘推門的聲音都沒有驚擾到她,陸子銘靜靜地看著陸子卿,他唯一的妹妹正緊皺著眉頭,額間纏繞著沉重的悲慼。
李姨見陸子銘呆望著陸子卿,便也輕手輕腳地走動,不去打破這一刻的沉默。
終於,陸子卿如同大夢初醒般,轉頭環顧,看到了陸子銘:“哥,你來了多少了,怎麼不叫我?”
“還在為公司的事情擔心呢?”經歷了早年的辛苦打拼,這兩年公司經營狀況好轉,陸子卿過上了養尊處優的闊太太生活,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陸子卿陡然憔悴了許多。
陸子卿定眼看著哥哥:“我在這兒也沒辦法啊,如果在瀋陽,我還能幫他出個主意,當個幫手。”
“等媽明天早晨做完手術你就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看到陸子卿這個樣子,陸子銘十分不忍,開口讓陸子卿先回瀋陽。
“你一個人能照顧兩個病人嗎?”陸子卿依然緊皺著眉頭。
“你別管了,我讓李姨再幫我們照顧媽兩天,等媽再恢復一些,我就兩邊兼顧著。”陸子銘寬慰陸子卿。
“錢的事怎麼辦?”已經當慣經濟後盾的陸子卿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我跟爸爸打電話,他有退休工資應該還有一點兒,這些年我也每個月給他們寄1千元,他和媽應該還有一點積蓄。”陸子銘原本不想動用陸父陸母的存款,現在也只好先向陸父開口了。
“你跟爸一說錢的事兒,他肯定會猜到公司出了事,要不然怎麼會向他要錢。”陸子卿還是擔心陸父著急。
陸子銘深吸一口氣:“這事兒你別管了,他如果問起來,我就說是谷書雪需要用錢,我不好意思跟你開口,他求孫心切,不會多問的。”
陸子卿眉頭略微舒展,同意了陸子銘的意見:“那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我們先去方醫生那兒問一下明天手術的事兒吧。”
進了方醫生辦公室,方醫生正在看陸母的另外幾項檢查結果,看他們進來便抬起頭來,略思索了一下方才開口:“你們母親的情況,比我想像得還要嚴重,你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即使做了手術,也只是能保住性命,需要人一直照顧。”
“連站都站不起來嗎?能說話嗎?”陸子卿焦急地詢問。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一是要看手術是否成功,二是要看術後的恢復,三就是看你們調查和照顧了,這些因素都缺一不可,最壞的情況是臥床不起,好一點可能半身不遂。”方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直視陸子卿。
“最好的情況是半身不遂,那就是說絕對不可能站起來嗎?”陸子卿驚叫。
“是的,即使是最理想的狀況,可能也無法站起來,今後只能躺在**,需要人照顧。”說完,方醫生不再開口,低頭在桌上的一個單子上快速寫字。
填完單子,方醫生抬頭詢問:“你們誰來籤同意書?”
“我來籤吧。”陸子銘拿起筆簽下名字。
走出醫生辦公室,遭受雙重打擊的陸子卿抓住陸子銘便大哭:“陸子銘,你陪我媽媽,我媽快被你給害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子卿你別衝動,方醫生不是說了嗎?咱媽最壞的結果是臥床不起,不是還有可能恢復到半身不遂嗎?”陸子銘抓住陸子卿的手,試圖安撫她。
陸子卿哭倒在陸子銘懷裡:“咱媽醒不過來了,再也不能給我們做飯吃了,也不能跟我們說話了,她以後只能躺在**了。”
“沒事兒的,我們小時候她照顧我們,她老了病了,該由我們照顧她了。”陸子銘抱住陸子卿,用手掌輕撫陸子卿的後背,直至她的情緒漸漸平復。
陸子銘把陸子卿扶到陸母的病房,李姨看到陸子卿紅紅的眼睛,用眼神詢問陸子銘,陸子銘無奈地苦笑:“方醫生說我媽最好的情況就是半身不遂,肯定是醒不過來了。“
“你們別聽醫生的,他們總是言過其實,我在這醫院裡當了十幾年護工了,這各種各樣的病人我見多了,有比你媽還嚴重的,最後能坐起來,還能自己吃飯的,他們是為了撇清責任,怕你們抱得希望太大了,如果恢復不好就怪醫院。”李姨的一席話說得陸子卿立刻停止了抽泣。
“李姨,你說得是真的嗎?”陸子卿的精神立馬來了。
“我還能騙你,當然是真的,只要家屬術後好好照顧,精心調理,當然能恢復好,這事兒,你們不懂,我在行,交給我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李姨大包大攬。
“李姨,那就拜託你了。”陸子卿一臉信賴地看著李姨。
“嗯,你們就放心吧,我出去打點兒開水,馬上就回來,你們先看著你媽。”李姨說著便提起暖瓶出了門。
“方醫生,你下班了?”李姨在過道里遇到了脫下白大褂的方醫生。
“嗯,我出去一下,是你在照顧留觀2的病人?”方醫生順口回答。
“是啊,是我在照顧。”李姨心直口快。
“病人家屬怎麼樣?好不好相處啊?”方醫生難得關心護工的工作。
一向不苟言笑的方醫生如此熱心,李姨一時有些不習慣,忙開口回答:“挺好的,這兄妹倆實在太孝順了,剛才聽說他們的媽媽醒不過來,都大哭了一場呢!”
“確實該好好地大哭一場!”方醫生的話讓李姨一愣,方醫生已經擦肩而過。
一上車,方之遠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又伸手開啟音樂,這漫長的一天不停地和十分厭惡的陸子銘一家打交道,已經讓他不勝其煩,此時這讓人噁心的一家人終於離開了他的視線,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車開進了程梅西家的小區,方之遠抬頭看著程梅西家的窗戶,心裡無比的溫暖和期待,程梅西,這個如同野草一樣堅韌的女子,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終於在漸漸地好起來,方之遠從來沒有如此急切地盼望著一個病人的恢復。
想到自己不管對程梅西多麼在意和關心,程梅西終究是個有夫之婦,而陸子銘這個讓人噁心又討厭的男人,卻依然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自己卻只是她的醫生而已,方之遠的心情突然一沉。
停好車後,方之遠先戴上墨鏡,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員,他才打開車門下了車,進了大樓門,拿出電話撥通了程爸爸的號碼:“叔叔,是我來了,我兩分鐘後到門口,麻煩您開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