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聲 可兒懷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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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聲 可兒懷孕(2)
“師父，我要走了。”
安小離動了動身體，想要下床，又被秦峰急忙給按了回去。他板著個臉，很嚴肅的樣子。
“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
低著頭，盯著碎花被子發呆。
“好啊，你竟然想要拋棄師父！”
秦峰來回團團轉，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啪！”
腦袋被人敲了一下，安小離不解地看著手拿戒尺的秦峰，無辜地閃動著淚光，揉著已經腫起來的額頭。
“師父——”
“還知道我是你的師父啊？你忘了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嗎？你不想成為神偷了是不是？”
“不是——”
“那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是給誰看啊？”
“我沒有——”
“還想騙我！”
是啊，也許，她真的在騙人呢，也在自欺欺人，可是，就算不欺騙，一切，也不回來了，她和他，終究是沒有緣分的。
“師父！”
安小離深吸一口氣。
“繼續教我怎麼成為神偷好不好，有一天，我要劫富濟貧，**江湖，四海為家……”
她的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眼睛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嘴裡，在訴說著曾幾何時最好的夢想。
“真的？”
“真的！”
安小離堅定地點了點頭，從此以後，她不要再想別的了，她是誰，她可是要做流芳百世神偷的安小離啊。兒女情長，讓他們都見鬼去吧！
“好，跟我來。”
他這個徒弟，總是讓他心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都那樣幫他了，想不到還是得不到徒弟的心，看來她這個媳婦不一定是他的了。
秦峰神祕兮兮地領著安小離到了一間小黑屋，走進去，濃濃的一股發黴味，燈光一亮，面前，滿滿的全是書架，上面，密密實實的全是書。
“這是什麼？”
秦峰走到其中一個書架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上面已經發黃的書。
“這些，都是我的寶貝。”
四十多年了，那個夢想一直延續了四十多年，可惜生在那樣的家庭，是不可能去做自己愛做的事情的，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所以，只能埋在內心深處。遇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聽到她想當絕世神偷劫富濟貧的決心的時候，他的內心，就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那樣的夢，他做了四十多年，多麼希望這個女孩的夢想能夠成真，老了，才知道這樣的夢想是不切實際的，不過，誰沒有年輕過，不去嘗試，才會後悔吧。
“小離，希望你能開心。”
“哦。”
安小離莫名其妙地望著秦峰，不知道師父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嚴肅。
“小離，你慢慢研究吧，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搜來的祕笈哦。”
神祕地衝她眨眨眼，秦峰哼著走調的小曲走出了房間……
三天三夜，安小離除了吃喝拉撒以外，幾乎沒從那間房間裡走出去過，有一個成語叫做“廢寢忘食”，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啦。
師父簡直太棒了，全是什麼《神偷速成記》《神偷注意事項》《神偷養成錄》，看得她心花怒放，那個激動啊，感覺暗淡的人生，從此又有希望啦。
於是，咱們的安小離，在閉關三天以後，華麗麗地出關了。
“師父，隨便給我安排一個任務！”
拍拍**，豪情萬丈地說道。現在，她滿腦子的祕訣，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好樣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徒弟，一個小時後，東三路禮堂有一場玉器拍賣會，徒弟，看你的了！”
“沒問題！”
於是，安小離風風火火，全副武裝，出發了！
東三路禮堂一向是拍賣會舉行的地方，安小離拿出電腦合成的名片，很輕易地就混了進去。
高高挽起的頭髮，淡淡的狀，全身黑色小西服，加上鼻樑上那副墨鏡，怎麼看都是一個成功女性。
“您好，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這邊請。”
訓練有素的禮儀領著安小離來到了大廳的女廁所。
“謝謝。”
等禮儀一走，安小離立刻閃身進女廁所，關好門，墨鏡掩蓋下的眼睛，已經笑得彎了腰，摘下來，對著鏡子眨巴眨巴，這是自己麼，好帥哦！
祕訣一：小偷藏匿最佳場所numberone——廁所！
安小離在廁所裡來來回回研究著，一會兒抬頭，一會兒彎腰的，確定自己待會兒逃跑的藏身路線之後，才整理好裝束，踏著小高跟走了出去。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保安守著，嘴角勾了勾，還好這層樓的構造比較複雜，只需要解決掉臨近的幾個就可以了。
不動聲色地從兜裡掏出一瓶**，以極高的跑步天分迅速將附近的幾個保安秒殺。
祕訣二：迷霧是必備武器。
看著無聲無息倒下去的保安，安小離迅速掏出鐵絲，打開了拍賣玉器所在的房間，迅速閃了進去。
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在這一分鐘的時間內，她必須拿下目標。
目標是一塊十分精緻的天然玉，安小離靠近玻璃展箱，拿出專業的小刀，這種小刀，是可以防止拉響警報系統的，並且鋒利無比。
很快，玻璃箱子被割刮開來，安小離心裡笑得跟朵花似的，激動的伸手拿起那塊玉。
“鈴鈴鈴——”
誰知道，這個時候，警鈴大作，安小離一驚，懊惱地想起，祕笈裡講過，目標的身上，很可能也裝有警報系統。
“要死了！”
安小離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玉器往兜裡一裝，快速開啟門，沿著來時就布好的路線衝進廁所，很快，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廁所門外便開始喧譁起來。
安小離緊張地在廁所裡轉來轉去，奇怪，怎麼構造不一樣了？她留下的記號呢？不管了，感覺到有人聲在靠近，她只好隨便找了個位置，躲在了流理臺下的空隙內。
廁所的隔間內，想起了一陣沖水聲，安小離暗叫不好，該不會還有人吧，失策啊。照理說這層樓除了保安以外應該很冷清的啊，怎麼還會有別人啊？怎麼她每次都這麼倒黴呢？
安小離將身體儘量往牆角縮了縮，她聽到廁所隔間被推開的聲音，接著，有一道有力的腳步聲響起。
心撲通撲通跳著，漸漸的，一雙黑色錚亮的皮鞋出現在安小離的視線，緊接著，是一雙包裹在西裝褲下修長有力的雙腿。
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安小離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停止了，有的人，就算不刻意去銘記，卻總是能在第一眼認出來，不管是他身體的那一個部位，都成了他的專屬，想忘，都忘不掉。
眼前的黑影晃動著，連帶著安小離的心臟也跟著晃動，真的是他麼？
她不敢動，鼻子卻酸酸的，有什麼東西，快要從眼眶裡溢了出來，嘴脣微張，卻心裡已經默唸了千千萬萬遍的名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殤，真的是你麼？
牙齒緊緊咬著下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那雙腿，漸漸朝自己走來，感覺，卻有天與地之間那麼的遙遠。
突然，那雙腿停住了，安小離的心跳也跟著停止了，時間，像漫長的河水，怎麼流，都流不完。
雙腿，漸漸曲起，漸漸曲起，有下降的趨勢，安小離甚至已經看到了他骨節分明的五指。
他要幹什麼？他發現她了麼？
安小離發現自己的腳尖露在了外面，急忙抽了回來，這塊地方太過狹小，容不下她縱然也很嬌小的身體。
千萬，千萬，不要發現她。不要，好不好？
終於，那雙腿停止下降，重新直了起來，五指輕輕掃過膝蓋處，安小離鬆了一口氣，他一向有潔癖，大概是膝蓋處沾染上了灰塵吧。
然而，鬆了一口氣之後，替代的，卻是一股淡淡的失望。
那雙腿重新邁動，在她面前不到十釐米處停了下來，然後，頭頂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還有精緻的手工西服摩擦時候的微弱聲音。
這樣的聲音，溫柔得，就好像他帶著灼熱溫度的手，在輕輕撫摸她的額頭。
水聲很快便消失了，那雙腿，也換了方向，邁向門口。
這個時候，廁所門被闖開了，安小離感覺到有一群人闖了進來，剛鬆懈下來的心絃，又死死地繃緊了。
“季總？”
來人明顯很驚訝在這裡看見季宸殤。
“嗯。”
季宸殤淡淡地應了一聲。
“季總沒事吧？拍賣的玉器被盜，我們想看看賊是不是跑到廁所裡來了。”
來人彷彿很忌憚季宸殤，像是不得到他的允許，就不會進來檢視似的。
安小離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每多一秒的沉默，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煎熬。
他，一定發現她的吧，要不然，她為什麼會感到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穿透頭頂上的流理臺，直達她的心田。
“沒有。”
沒有？！他居然說沒有！安小離驚訝地按住自己的胸口，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是否已經發現了她？這樣說，是不是還在為她考慮？是不是，是不是？
那一瞬間，她真的好想衝出去，好想在問他一次，他是不是還關心著她，好想好想。
來人三三兩兩地出去了，她聽到季宸殤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似乎看到一道可疑的人影往樓上跑去了。”
“哦哦，好的，謝謝季總。”
人徹底離開了，那道冰冷的視線卻沒有離開，久久的，久到安小離的身體痠軟地支撐不住，靠在了冰冷的角落裡。
終於，腳步聲響起，那道視線，也跟著消失了。季宸殤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殤，你怎麼跑這裡來了？聽說剛剛拍賣的玉器被偷了，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廁所外，走廊上，一聲得體打扮的莫可兒一看見季宸殤出來，急忙迎上前，臉上，還真的帶著幾分焦急。
季宸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只說一遍，不要叫我的名字。”
莫可兒目光一閃，臉上的擔憂變成了僵硬的笑容。
“人家，只是擔心你嘛。”
撒嬌是女人的終極武器，而這武器，對季宸殤來說卻沒用，確切的說，也要看使出這武器的物件是誰。
“你覺得我需要你的擔心嗎？”
邪魅地一笑，看也不看莫可兒一眼，徑直走開，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狹長的眸光卻忍不住落在半掩的廁所門前，眉頭，皺了皺。
這一個動作，卻被莫可兒看在了眼裡，她疑惑地看了看廁所門，腦子裡開始飛速運轉。
小偷？廁所？
難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已經沒有了動靜，安小離擦了擦髒兮兮的臉，動了動已經麻木僵硬的身體，彎著腰從流理臺下爬了出來。
不敢面對鏡子，因為怕看到再次脆弱的自己。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忘記他嗎，為什麼還會為他掉眼淚？安小離，你真沒出息，人家還不一定發現你了呢，你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地自戀，一次次地自以為是他是在乎你的，安小離，死心吧，絕世神偷，才是你的目標啊。
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才發現墨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落，紅腫的眼眶，沒有了墨鏡的遮擋，竟然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有了墨鏡，還可以自欺欺人，那不過是自來水管漏水正好滴在眼睛之上罷了。
拖著疲憊的身心，安小離走出了廁所，不經意間，撇到門框上赫然的三個大字——男廁所。原來，命運就是如此地捉弄人，明明已經刻意去逃避，卻還是嫌受到的傷害還不夠，還要更多一些，更深一些。
罷了，不去想了。
“呵，想不到真的是你啊，安小離。”
空曠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安小離身體一僵，面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莫可兒，她，真的變了，無論是什麼，都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莫可兒了。
安小離紅腫的眼睛讓莫可兒很是不舒服。
“怎麼？見到舊情人，就這麼激動？”
很明顯，剛才那群保安還沒進廁所就出來了，一定跟季宸殤的可以隱瞞有關，她果然沒猜錯，那個男人，果然還對這個女人餘情未了，不，應該，不過是被一時的怒氣矇蔽了而已。
不可以，不可以！她莫可兒絕對不要功虧一簣！
詭異地一笑，在安小離的注視中，大幅度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呵呵，聽說，玉器，對孕婦很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