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落花有意
地獄天堂 這個男人惹不得 軍婚寵入骨:長官,吻上癮 愛到殊途都同歸 戀戀仙尊 隕落星辰 王爺的將軍妻 一本漫畫的底稿之天兵 末世重生之分 皇家書院三兩事
第六十九章 落花有意
秦晚瑜出來的時候,幾乎是所有等著的人都鬆了口氣,他有些疲倦卻微微帶笑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就能放下心來。
“秦公子,情況如何?”
“嗯,明天早上我會再看看,應該能退熱了。”
秦晚瑜診治後,也被帶著去清洗並換了衣物,此時穿的卻是姚黃的一身衣裳,多了一些柔婉,不若他平日裡的灑脫利落,更顯出幾分男兒的姿態。
裴寧只覺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反應便是連聲向他道謝,又轉向還陪在一邊的夏初妝道:“能不能麻煩你夫郎替我走一趟,去告訴阿景一聲......”
“好,”夏初妝朝姚黃點點頭,後者聽到舒陽沒事,也放心笑了起來,點了頭便自去了,夏初妝也朝秦晚瑜笑著道謝:“實在是煩勞秦公子了,我這就請人送公子回府休息。”
秦晚瑜略一遲疑,卻搖了搖頭:“夏小姐還是讓人帶我去客房住兩日吧......”
“呃,夏某這裡自然沒有問題的,可是,客房久未整修,實在有些簡陋,恐怕秦公子住不慣,”夏初妝以為他是怕舒陽的情況還有反覆,忙道:“不如這樣,小陽那裡我一直派人守著,等明天一早,再遣人去接公子過來診斷,可好?”
“恐怕還是不行......”秦晚瑜頓了一下,輕笑道:“我得等過兩日,若是沒有出痘再回府裡去。”
裴寧原本正要進屋去照看舒陽,聽到這話,猛然停住了步子,聲音也禁不住霍然提高:“秦公子你兒時不曾出過痘?”
“不曾,”秦晚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過應該沒有關係,我給她扎針的時候刻意注意過......”
“秦公子......抱歉,我、我不知道......”
“沒什麼,”秦晚瑜朝她擺了擺手:“治病救人,本來就是醫者當做的事......何況是...她那麼懂事的孩子。”
裴寧呆了一下,話雖這樣說,但誰都知道,越是年長,若是出痘,就越是凶險了,因此夏初妝找來的大夫多是兒時出過的,在舒陽身邊照顧的幾個人更是如此。
“好了,你進去看她吧,夏小姐,還要麻煩你給我找間屋子,”秦晚瑜朝夏初妝微微一福身,夏初妝才從驚怔中醒過神來,連忙點頭答應,一迭聲地吩咐下人整理房間,親自引著他往外面去。
“小陽醒了?”
夏初妝若有所思地低著頭走路,差點撞上了和姚黃一起匆匆趕來的舒景悅,見他難掩焦急,忙點頭:“裴寧進去了,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在這裡等她吧......”
“能不能...讓我也進去看看......”
“這...”
夏初妝有點遲疑,姚黃見她為難,忙扯了扯舒景悅的衣袖:“景青...哦,阿景,你又沒出過,這時候進去不是白惹你妻主擔心麼?”
“是啊,裴相公照顧好自己,也好叫裴寧少操心一些......”秦晚瑜一直站在夏初妝身後,淡淡笑著勸道:“只有你沒事,裴寧才能穩得住心神...你自始至終...都是她的主心骨......”
秦晚瑜遲疑了一會兒,視線在舒景悅身上停留了一瞬,終於轉開眼,把最後一句話也說出了口:“若是你再這樣不愛惜自己,恐怕她撐不了多久也就垮了......”
他說完,便朝舒景悅和姚黃點了點頭,示意夏初妝離開。舒景悅瞧著他的背影愣了許久,再轉向面前緊閉的門,只回頭朝姚黃勉強笑笑,一言不發地在邊上椅上坐了下來。
“喂,阿景...喂......發什麼呆呢?”
姚黃喊了他兩聲,見他一直沒有反應,不由伸手推了他一把:“阿景?你怎麼不說話?我跟你說,那個...秦公子真的說小陽沒事了,你就不用急了。”
舒景悅偏過頭看看他,點頭“嗯”了一聲,又轉回去看著房門,姚黃正要再勸他別這麼一直瞧著,房門裡面的人卻像是有所覺一般拉開了門。
“阿景?你怎麼來了?”裴寧一邊繫著衣服上的帶子一邊往外走,朝他放鬆地一笑:“別急,小陽會沒事的。”
姚黃見裴寧出來,也就不擔心舒景悅會如何,看了他們一眼,朝裴寧行了一禮便走了,裴寧還忙著整理腰間的帶子,卻被舒景悅伸手抱住了,一時又是錯愕又是驚奇,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繼續,扶起他的臉問道:“怎了麼?”
“沒,我幫你弄。”
舒景悅抿著脣搖頭,低下頭利索地替她重新整理衣袍,裴寧雖然歡喜,也免不了有點擔心,待他細細地繫好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阿景?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
“真沒事......”舒景悅手上動作一僵,慢慢放下繫好的帶子,微微仰起臉來:“好了,我、我們回去吧......”
裴寧瞧不出什麼不對勁,也就點點頭,挽了他的手一起往外頭去:“等過幾天小陽好一點,我們就搬回去住。”
“嗯。”
“那你今天是怎麼了?還怪我沒有照顧好小陽?”
“不是,”舒景悅原低著頭,聽了她的話,下意識抬頭反駁,卻正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心裡便氣弱了一分,再看她還是溫柔和氣的模樣,更是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復又低了頭喃喃:“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亂髮脾氣......”
裴寧一愣,呵呵地搖了頭:“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為這個,我都沒氣,你反倒不高興,是什麼道理?”
“我曉得你對我容忍...可我、我也就是急......”
“人家都說,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你方才那是急了凶了,我哪裡至於這麼小氣,為這個事情還要和你置氣的?”他面上紅了一陣,裴寧握著他的手拍了拍,心裡沉重的感覺都散了去,只覺得他莫名地歉疚很是可愛,不由笑起來:“再說,被自家相公說兩句,有什麼對錯好計較的?世上多少人想要這個福分還不一定想得到......”
還沒到天明時分,舒陽便退了熱度,醒過來一句話竟然是叫餓了,裴寧披了衣服起來就聽到下人喜滋滋地來回報,這才知道秦晚瑜半夜又起來給他扎過一次針。
既退了熱,便只等她身上的痘都消了,裴寧把店裡的事情丟下了許久,好容易她漸好,店裡事情也不能再擱置,早上去看了她一回,便打算回店裡去。到了門口,卻正遇上秦晚瑜昨天帶來的下人,便停了下來問候。
“裴小姐,我家少爺說了,這幾天都不叫我見他,今兒也是差了旁人來打發我回去跟大人回話的,”那小廝搖搖頭:“少爺只說喜歡夏小姐家中的景緻,想在這兒叨擾,小住幾日。”
裴寧心裡一亂,想明白過來秦晚瑜的意思,他怕染上而不回去,不僅是因為怕傳給別人,恐怕,還怕秦業知道了會怪他涉險。畢竟,秦業只有他一個孩子。
想通這一節,也就不難明白姚黃為什麼不告訴夏初妝秦晚瑜懂醫術而是要來提醒她,他想必是怕萬一秦業知道怪罪下來,不想讓夏初妝去承受這個後果。
裴寧有點哭笑不得,一方面為他的算計而有點微妙的著惱,另一方面卻又為夏初妝感到高興,畢竟夏初妝對他付出的感情不算少,姚黃能夠這樣為她著想,正是對她最好的迴應。
和旁的什麼人再親近,總是比不過要過一輩子的枕邊人。這事換了舒景悅,或者換了她,恐怕也會耍這一招小聰明。
“裴寧?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要去店裡麼......”
“唔,”裴寧被夏初妝在肩上拍了一下,愣了愣,呵呵笑了起來:“沒什麼,正要走呢。”
“哎,那就一道吧,我也要去書肆。”
“那多謝啦,”夏初妝讓馬車停了下來,裴寧跳上車,朝她點頭:“對了,秦公子那裡還好吧?”
“還行,沒聽說有什麼不對勁,不過你也太大膽了,”夏初妝白了她一眼,嘆道:“他沒出過痘,你也敢求他給小陽看,若是還得他出事,恐怕秦知府饒不了你。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懂醫術的?”
“你夫郎給我說過的,”裴寧並不避諱,眯起眼笑道:“他見過秦公子給魏紫保胎。”
“哦?我倒是沒聽他說起過......”
“那是當然,他可不想讓你得罪秦知府,”裴寧朗聲笑了起來,見夏初妝明白過來,驀然鬧了個大紅臉,心裡也覺得高興:“你這回可不算是一廂情願了。”
“哈哈,他是小男人的心思,讓你見笑了。”夏初妝皺了一下眉,很快卻還是繃不住露出笑意來:“不多說了,你到了。”
裴寧跳下車,朝她道了別,見店裡人都還沒到,便先把這些天積壓下來的事拿出來看,略算了一下,她們接下的事情已經可以排到年前,心裡便是一定。
在現代,建築和裝修幾乎算是暴利的行業,雖然後來許多材料價格透明化,但裝修公司也是十分賺錢,而在這個時代,建築和裝修的概念基本上是分不開的,也幾乎是同步做好的。絕對沒有哪戶人家會把房子起好了再專門找旁的人來刷牆面,打傢俱。
因此她們接的生意也多是從空無一物的地上建出屋子,院子,甚至是園子。這說起來簡單,但想要把一整套一點不錯地做好,也是十分不容易的。而萬事開頭難,只要平穩地做好起頭這一年,之後的生意便是熟門熟路,方便得多了。
“哎?裴姐...你家小陽好了?”沈眉剛一推開門,見她已經到了,不由吃驚,也不等她回話,便喜道:“快點,這裡這麼多單事,都是要你畫出來,我們才好派人去做的......”
“好,我知道了,”裴寧心情也很好,一邊拿過其他的單子翻看著,一邊和她閒聊:“昨天聽秦公子那麼說,還以為你們趕走了多少人呢,原來已經接了這麼多啊......”
“秦公子可能擔心你弄不過唐家小姐吧,不過啊,他那是關心則亂,我們哪能這麼沒用啊,”沈眉玩笑道:“再說,他自己還三不五時地給我們帶些生意來呢。對了,他真的把你家小丫頭治好了?”
“嗯,真的,今天早上已經退了熱,只等痘消了就好了,”裴寧欣然點頭,稍一遲疑,才嘆氣道:“不過,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了。”
“感謝什麼啊,我看啊,你娶了他就好了......”沈眉促狹地笑笑:“成了一家人,那就不用說兩家話了,你也就不用謝他了。”
裴寧一怔,立時掉頭瞪了她一眼:“沈眉,不可胡說。拿我開玩笑也就算了,秦公子還是雲英未嫁,切不可再說這種混賬話。”
“哎,裴姐......”沈眉和她玩笑慣了,雖見她正了面色,卻還是無所謂的樣子:“雖說他沒說過什麼,不過...你真瞧不出來他對你有好感?”
裴寧復又瞪了她一眼,沈眉這才縮了縮頭,一抱拳道:“好吧,沒有就沒有。”
她縮回去做自己的事,裴寧卻有點心神不屬,她不是不經人事的小丫頭,也自然明白秦晚瑜對自己這樣諸多關照必然不會真的只因為她幫忙造了賢良祠。
然而她對他雖有好感,卻不會再有進一步的關係了。且不說他的身份地位,單只是為了舒景悅,她便不可能對他有別的心思。舒景悅和她一路走到今天,雖然總是磕磕絆絆,她卻一直不曾後悔,將來,也希望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後。既然這樣,又何必去懂秦晚瑜的心思。事實上,昨天若不是實在不得已,她也萬萬不會去求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