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五章 夜長夢多

第六十五章 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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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夜長夢多

裴寧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見舒景悅面上極為不耐,也就點頭,朝凌曉道:“小凌,你回你屋裡去吧。”

“主夫大人,您不要生氣,我這就去煮米湯......”

“不用了,我自己會煮,你回去吧,”舒景悅半邊身子倚著裴寧,把大半的份量都靠在她身上,才覺得心裡鬆快了一些,喘了口氣搖頭:“裴寧,我們進去說。”

“嗯,你當心點,”裴寧見他臉上氣色的確比剛才好了些,才沒有請大夫,半抱著他朝還站在原地的少年點點頭:“主夫既叫你回去,你就先回去。管事沒有教過你規矩麼?”

少年原本粉潤的面上驀然騰起羞紅,眼裡也蘊出水光,喊了一聲“小姐”,幾乎快要哭出來,裴寧雖有點不忍,但見舒景悅緊緊抿著脣,擔心他的身體,一時也沒心情跟他多說,徑自扶著身邊的人回了自己屋裡。

舒景悅進了屋坐下,就要她去把孩子抱進來,小丫頭被冷落了一會兒,看到舒景悅便張著手臂要往他懷裡撲,一邊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舒景悅心疼得要接過來,裴寧卻不讓,一邊抱著孩子安撫,一邊勸他:“怎麼了?那個小凌做事不好?怎麼添了個人倒鬧得你不處處不順手了?”

“我不只是不順手,我還不順心呢。”

舒景悅執意要抱回孩子,裴寧拗不過他,只得讓他在床邊坐著,把孩子放到他懷裡,見他氣不過,心裡也琢磨出了點門道,卻也並不確定,只是道:“你要是不喜歡,就跟管事的說換個人來,何苦為這個生氣,臉上白成那樣,差點把我嚇著了......”

“那你走啊,自去尋個不嚇人的。”

裴寧被他嗆得一愣,反應過來便忍不住笑:“胡說什麼呢?大熱天的為這個跟我鬧火氣,你不嫌熱啊......”

“正好,小凌不是煮了冰鎮蓮子湯麼?”

“阿景......”

裴寧兩世裡活了這麼近三十年,活了話說到這裡,自然不會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手攬住他的肩,一手把他攔腰抱著:“說什麼傻話呢?他一心想謀個出路,根本拎不清狀況,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思麼?”

“你的心思在你心裡放著,旁的人怎麼知道?”

“旁的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裴寧好氣又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臉,笑道:“最近倒是難得瞧見你氣鼓鼓的了,我還以為你的性子真給磨得平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明天就跟管事說,讓她給我們挑個能幹活的來,把小凌換走,”舒景悅要揮開她的手,裴寧卻躲閃著不肯,捉了他的手按在掌心,見他仍舊皺著眉,便想逗他樂起來,玩笑道:“要不然還留著他,讓你罵幾句出出氣,可好?”

“誰要罵他了?”

“那好,我明天就把他送回去,”聽到他回話,裴寧也笑起來:“好了,別為這個生氣,趁著這會兒起了點風,我們帶遠兒到湖邊逛逛,聽說那邊一到晚上就有不少畫舫和擺攤的人,很是熱鬧......”

“不去,”舒景悅卻不領情,只低著頭看手裡的孩子,不肯看她:“遠兒還餓著呢......”

裴寧只當他心疼孩子,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那好吧,你先抱著她玩一會兒,我去煮點米湯來......餵飽了她我們再出去走走......”

管事的聽她要換個人,面上一陣紅一陣白,頓了片刻才道:“這個,既然收了,哪裡有換的道理,這個......裴小姐喜歡什麼樣的,告訴小的,小的再給你找個來便是......”

“張管事,我,唉...我不是要找小侍,只是要找個能幹活的下人幫把手,”裴寧苦笑著解釋道:“您替我找個年紀大點的,有孩子,知道怎麼照顧小孩的人來就行。”

“啊?年紀大點的?可是東家特地吩咐過,要挑個稱心的伺候你,就那凌曉,還是我特特地讓人上相公坊買的清倌兒呢......”

“張管事,你是弄錯了東家的意思了,她是知道內子身子不好,讓您給我找個人做做家裡的雜事,好叫我相公能歇著點,”裴寧無奈地搖頭,原來凌曉竟是出自相公館,認定了她是要“伺候”的人,難怪會那麼直白地粘上來:“至於小凌,您還是另外把他給人,您放心,呃......我不曾對他做過什麼......”

“哎?是、是這樣啊......”

張管事似乎也有點為自己的“誤解”而尷尬,更重要的是弄不清舒景悅是什麼身份,為何會讓自家老闆這麼叮囑,只訥訥道:“可是這個,這個凌曉的賣身契我都給你贖出來了,再說人也進了你的屋,怎麼好再送旁的什麼人......”

裴寧一時無語,古代這些贖身納侍的規矩也摸不清楚,只好把問題又踢回張管事那邊:“那怎麼辦?我並無納侍的打算,管事的你可一定得給我想個法子......”

“哎呀,我說裴小姐,您要我找個人去幫把手好說,我明兒就讓我家裡的相公過去給你幫忙,”張管事也頻頻搖頭:“可這人我都送了你,說到破了天去,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啊......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那就把他在家裡養幾天,教著唱個曲兒什麼的,以後轉手送給別人,也是個好聽的風雅事啊。”

裴寧見她也說不出個解決之道,知道逼她也是無用,只得無奈地辭了她回去,心知若是真把凌曉養在家裡做歌舞子,簡直是拿刀戳舒景悅心窩,揭開他的心頭傷,當然是不去考慮的,但任由凌曉這樣下去,卻也不是個辦法。

舒景悅聽了她轉述管事的話,面上卻沒有多驚奇的神情,只淡淡點了點頭:“那怎麼辦?果真要收了他?”

裴寧隱去了管事說的方法,只是搖頭:“當然不,實在不行,我去喊了人牙子來,關照把他賣個好人家也就是了。”

對她而言,這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管怎麼樣,她實在不想有什麼事惹得一家人日子都過得不舒心,至於凌曉,她也只能儘量讓人牙子給他個好去處,最終會被賣到哪裡,卻不是她能夠顧及的了。

這雖然有些殘忍,卻是最有效的法子。而她則向來不是多麼心善的人。

“給了人牙子,多半是倒了手又賣進相公館,你忍心?”

裴寧略頓了一下,釋然道:“這有什麼不忍心的,他原本也是相公館出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們就跟人牙子說說,託她把人賣去旁的大戶人家。”

“他那樣年紀那樣身段,長得又水靈,就算進了大戶人家,也躲不過是要被挑出來做家伎的,”舒景悅低著頭,面上有點難看:“他剛出火坑,我就這麼著又把他推回去......這叫什麼事呢?”

“不關你的事,別這麼想......”裴寧拉著他坐下來,揉了揉他散著的頭髮:“我去跟他說,你只管放心就是。”

對於凌曉的反應,裴寧也設想過幾種,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句話不說,只不斷地掉眼淚,抽抽搭搭地哭,弄得她話也說不下去。

“小凌,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娶偏房,”裴寧暗自按捺住不耐,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我就問問你,接下來想去哪戶人家?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不管這事兒了,等會兒人牙子來了,隨她把你領到哪裡罷了。”

“小姐...我、我只是,嗚嗚,只是想跟著你有個地方待著就行,我可以做事的,主夫大人高興了,便給我個小侍的名分,要是主夫大人不樂意,我就是個下奴......我沒有要做偏房啊......”凌曉一邊哭著,就撲通跪了下來,往她身邊爬了幾步:“小姐,求求你不要把我賣掉,我好不容易才存夠了銀子,求相公館裡管事的大姐把我賣出來的......要是您不要我,我、我沒有銀子再去打點了......”

裴寧揉了揉額角:“如果你只是缺錢,那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賣身契也還給你,你自己去謀生活,找個好家人嫁了,這樣可好?”

“不......不要啊小姐,求您了......我、我已經進了小姐家的門,以後哪裡還有人肯信我是清白的身子,別說是好人家,就算是寡婦,也不肯娶我的......”

“這......”裴寧被他的哭聲鬧得頭疼,閉了閉眼才勉強睜開,本想跟他說清者自清,眼角掃過,卻正巧看到舒景悅抱著孩子從屋裡出來,若有所思地站在一邊:“阿景,站著做什麼,遠兒又鬧了麼?”

“主夫大人...主夫大人,求您不要賣掉我......我不是有意不聽你話的,求求你......”舒景悅還沒來得及說話,凌曉已經爬到了他面前,不斷地磕著頭:“主夫大人,求您留下我,我是小姐的人,再被賣出去會被人戳著脊骨罵到死的......”

舒景悅被他拖住了衣服,腳下趔趄了一下,碰著凳子摔過去,手上下意識地護緊了孩子,裴寧嚇了一跳,兩步跨過去,也只來得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心頭不由火氣,拽著他的衣袖把他撥到了一邊,說話也再顧不上好不好聽:“什麼叫是我的人,你弄清楚,我從沒要過你!一手指都沒碰過!”

凌曉愕然地呆呆跪著,顯然是被她嚇到了,舒景悅站起來,先是去看懷裡的孩子,見她還咯咯地朝自己笑,才放下心來,有點訝異地看著她。

裴寧面上一紅,畢竟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要對著一個男人大吵大嚷著說“沒碰過你”這種話,還是大為窘迫,剛才是一急之下衝口而出,現在再想起來,不免覺得尷尬。

“裴寧...我們把他帶回揚州吧,再託個信得過的人牙子把他賣給哪個小戶人家,也好讓他有個歸宿......”

“算了,我不氣了,當真的,”舒景悅把孩子抱緊了一點,和女兒貼著臉玩鬧,只低聲道:“就這樣吧......”

“阿景?”裴寧抓緊了他的手,見他眉頭忽然皺緊,才疑惑地低頭,見他手心在地上擦破了一塊,心裡更是懊惱:“別給我們自己找這個麻煩,我一會兒就叫人牙子來,省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