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連理並蒂寒酸和豪奢~
極品手鐲 名門錦秀 秦淮風月 弓 修仙廚子 極道金丹 傍個太子做夫君 星路迷蹤 走向深淵的祕書 女禍
第三十章連理並蒂寒酸和豪奢~
雖然三書六禮都齊全了,但所謂的“辦喜事”,也不過是將兩間屋子打掃了一番,屋簷下挑起成雙的大紅燈籠,再擺上一桌飯菜,一對紅燭而已。
媒人和夏初妝這個做媒的陪客一到,新人就正式進了屋子來,按著媒人的分說拜了天地,再拜高堂,裴寧沒有親人,舒老爹則不能久坐,一對新人竟只是對著空空的太師椅拜了兩拜,接著轉向了彼此深深一拜便算得禮成。
舒景悅身穿的紅袍聽說是此間所有男子“壓箱底”的衣服,每個男子在年滿十六後,就要為自己繡出嫁衣。舒景悅彆扭地從所有衣物的最底下拿出這件大紅衣衫時,只低聲嘆了一句,裴寧的目光變了一些,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持久的淺淺擁抱。
媒人和幾個“賓客”將他們送入“洞房”後,就熱鬧了起來,裴寧和舒景悅不一會兒便換了日常的衣服出來,舒陽一臉興奮地蹦跳著拉住他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左一聲“小舅”,右一聲“舅母”地喊個不停。
小戶裡結親不像名門大家那樣有諸多規矩,新夫進了門也就全了禮,因此舒景悅跟在裴寧身後出來見客,在場的人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哎,裴寧啊,不如你給我們說說是怎麼求得美人回心轉意,答應嫁給你的?”夏初妝玩笑著說道,一邊看向同樣一臉不解的媒人:“莫不是你比我們揚州城的大媒人還要能說會道?”
“夏小姐快別取笑我了,再說下去,裴寧真的是要無地自容了,”裴寧有些誇張地打拱作揖,把話題帶了過去,攜著舒景悅在主人位上坐了下來,笑著舉了舉杯子:“謝謝各位對阿景和我的心意,裴寧在這裡敬過了。”
“那時候我們還說要一起嫁人,沒想到竟然是景青先嫁了,”姚黃面色變了變,跟眾人一起喝完了杯中酒,卻不肯放下杯子,斜斜看著舒景悅,驀地笑了起來:“竟然還是你佔了先,竟然還是你呵......”
裴寧不悅地皺了皺眉,見他說著說著竟還格格地笑了起來,更是心下不悅。姚黃卻好似渾然不顧旁人眼色,一手拉著魏紫站起來,塞了一杯酒給他:“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敬他一杯?看他當年那汙七八糟的樣子,披上了嫁衣不也是人模人樣麼?”
這一來,連旁的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小凡站起身來扯了扯他,低聲要他坐下來,不要鬧事,魏紫紅著臉呆滯地站著,一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連夏初妝這樣素不相識的,都不得不起來打圓場,對裴寧笑說道:“這位小兄弟肯定是喝高了,方才你們還沒出來,他就喝得急呢。”
裴寧勉強一笑,坐在她身邊的舒景悅卻忽然站了起來,劈手接過了他舉在手裡的酒,一仰頭喝了乾淨:“你喝多了,別說了。”
“呸,做過了還怕人說麼?”姚黃啐了他一聲,卻終於坐回了位置上,自顧自地倒酒喝著。旁若無人的樣子弄得魏紫和小凡一陣尷尬,小凡雖然還想留下來跟舒景悅說幾句話,也不得不和魏紫一起拉著他離開。
夏初妝莫名所以,不過見天色已晚,也就起身告辭,對送出門來的裴寧一拱手:“行了,留步吧,快些回去陪新夫郎才是正事。”
裴寧笑了笑,想起昨日讓她驚喜非常的書,忙道:“說起正事,差點忘了跟你說,那本書我看過了,我能抄,等過兩天抄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好啊,那最好了,我本來都打算不接這趟買賣了,”夏初妝也有些高興,點頭道:“又實在不好開罪官府,才勉強試試看的,既然你能抄那最好,我也知道那些個圖畫起來耗時間,這本給你算三倍的價錢。”
“那我就不客氣了,”裴寧笑起來,剛剛搬到新居,許多東西都需要添置,她還的確是缺錢:“十天,十天我就給你送去。”
“成,也不用太趕,冷落了新夫郎,恐怕你要被踢下床的。”
夏初妝跟她玩笑了幾句就離開了,裴寧送走她回來,舒景悅和舒陽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舒陽脆生生地說了句“祝小舅早點給我生個妹妹。”就蹦跳著抱著自己的一包衣服跑回另一間屋子了。
裴寧笑著看向舒景悅,伸手抱了抱他:“累不累?”
“不累。”
舒景悅難得地溫順,任由她把自己抱起來。床榻上早就被舒陽象徵性地撒了棗子和花生,還有幾顆蓮子,裴寧怕他硌著,伸手拂開了一片地方,才把他放下來。
“裴寧...”
舒景悅看著她迅速輕巧地挑出被褥裡的各色果子,似是無意識地喊了一聲。裴寧把手上東西丟進盤子裡,回過身來看他,笑著俯身貼過來,極輕地碰了碰他的脣。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呢,”裴寧一邊說著,已經放下了帳簾,再次靠近他:“阿景...別怕,我不會傷了你。”
她的手指覆在他臉頰,指腹貼著眉骨的弧度來回輕撫,彷彿有無限的耐心,可以等到他點頭。舒景悅喉間縮了縮,輕微的答應聲隱沒在呵出的氣息裡。
裴寧吻上他,一點一點地帶他融入自己,聽到他壓抑在喉間的聲音,不由更用力地抱緊他,溫暖的掌心壓在他背上:“阿景......”
“嗯...”
(河蟹啊河蟹,我該說你什麼好~)
裴寧半夜睜開眼的時候習慣性地伸手往床頭去探手機,落了個空才猛地驚醒,這近兩年的時間裡,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這樣完全迷糊的舉動,還真是極少會出現了。
外面還是夜沉如水,裴寧勾起嘴角笑了笑,有點自嘲,也有點釋然,轉眼看到身側睡著的人,便更多了一點柔軟。
再清醒的時候,舒景悅正背對著她在院中晾衣服,並不知道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帶了許多歉疚和心疼。只在晾好幾件的空隙裡,直起身按一按腰。
“我來...”
“胡說,這種事哪裡是女人做的,”舒景悅下意識地提高了聲音,撥開她的手才稍微緩下聲氣:“你不是答應了夏小姐要抄好書給她麼?快去吧,耽誤了事不是鬧著玩的。”
裴寧不反駁,卻也不離開,在他要彎腰拿衣服的時候,就遞給他一件,舒景悅動了動脣,到底沒再趕她。
說是新婚,他們卻好像已經太過熟悉,裴寧看著二日一早就被收掉的紅色窗花,目光轉向身邊重新換上了半舊衣衫的男人,忍不住有些懊惱。
她給他的這些,實在太過寒酸了。她自問不是多在意排場的人,可是若是前世有人要用這樣一個婚禮來娶她,她心裡總也不可能有多歡喜的。
而這樣的感覺,在他們走進唐家側門,被管事人迎著坐到其中一席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分明。
唐家的院子很大,分開前後,今天都擺滿了流水席,穿梭在席間送上菜餚果品的侍僕也都換了新衣,顯得分外精神。
唐洛書引著新夫在前院拜了堂,就牽著他開始敬酒,百十桌的賓客,當然不會每桌都敬到,新夫只是代表性地在長輩、知府那兩桌敬了一圈,便有小廝引著他回去休息了。
稍過了一些時候,幾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也開始離開,大約是家族裡有些地位的老者。
她們一走,氣氛就漸漸鬧騰開來,唐洛書被家裡堂表姐妹壓著喝了一圈又一圈,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還是一邊的秦業看著搖了搖頭,勸道:“好了好了,各位都饒了她一場,把人灌醉了,豈不是委屈了洞房裡的新夫?”
知府大人說了話,眾人多少要賣幾分面子,唐洛書笑盈盈地走到秦業那一桌,拱了拱手:“多謝、多謝秦姐姐幫忙了...對了,我那小侄子,怎麼不見?今兒可來了許多俊傑女子...”
秦業家裡妻妾也有好幾個,人到中年,卻只得一個兒子,還在二八年華,比唐洛書小了七八歲,加上唐洛書跟秦業同輩論交,就戲稱他是自己的侄子。
“怎麼醉成這樣了?”秦業哭笑不得地拍開她搭上來的手:“他不喜歡吵鬧,說是改天來向你道賀...你們,快去找大夫要一碗醒酒湯來......”
一直站在唐洛書邊上伺候的人應了一聲退下去,裴寧原本側著臉跟舒景悅說話,卻見他忽然把目光定在了一個方向,不由跟著看過去。
方才離身去要醒酒湯的竟然是魏紫,剛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唐洛書和新人,此時裴寧才注意到原來魏紫也一直是跟在他們身邊的。
“阿景?怎麼了?”
舒景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被她牽住手握了握,才回過神來,對著她笑了笑:“沒事...不過覺得奇怪,魏紫上次說唐洛書要收了他的。”
要收了在身邊的人,還忍心叫他跟前跟後地伺候她和新夫成婚?裴寧也覺得有點愕然,轉頭又見魏紫扶著唐洛書喂藥,對著她在自己臉上吹氣的舉動也只是微微紅了臉,顯然毫不避諱,而眾人也視若無睹,想來是的確已經把他看作是唐洛書的侍夫了。
“裴寧,哎,我怎麼才看到你...”
唐洛書被餵了一碗醒酒藥下去,卻好像還是有點糊塗,正要往新房去,轉眼看到裴寧坐在邊上一桌,就又拐了過來。
“來來來,快點陪我喝一杯,我今天可是成親了...”
裴寧推讓不得,只得陪她喝了一杯,誰知她卻好像還不盡興,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疑惑道:“唉?這個不是景青麼?他怎麼和你一起來了?還坐在一起?”
“他是我的夫郎,”裴寧穩穩地說了一句,牽著舒景悅站起身來:“我們在這兒恭賀小姐新婚,祝小姐和主夫白頭偕老,恩愛不移。”
“啊?什麼時候的事?你竟然還比我早娶親啊...”唐洛書興致似乎起來了,拉著唐洛書的另一隻手搖了搖:“不行不行,我請你你竟然不請我啊,要罰酒,對,罰酒三杯。”
裴寧苦笑了一下,實在不想跟醉鬼論理,只應道:“就依小姐,裴寧自罰三杯賠罪。”
舒景悅在一旁沉默著,裴寧以為他不高興,正要回頭安慰他,唐洛書的話卻又追了過來:“誰說罰你一個人的?你們倆都要罰。”
“這...小姐,還是我自罰三杯就好,阿景不會喝酒,就請小姐免了吧。”
“誰說的?你別想騙我,景青不會喝酒?簡直是個笑話...”唐洛書執意把抓過酒壺,把他們面前的杯子都滿上:“來,給我喝...”
舒景悅冷冷看了唐洛書一眼,什麼都沒有說,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裴寧眼中一沉,伸手擋下他再度送到脣邊的杯子。
“唐小姐,請不要強人所難。”
“唔,那要不,讓景青跳個舞吧,我很久沒看他跳舞了,”唐洛書改口道:“裴寧也沒看過吧,不想看看麼?”
裴寧轉頭看她,只是一搖頭,聲音很穩很平:“不想,小姐醉得厲害,我們不多叨擾,就先告辭了。”
宴席散得本來就晚,方才唐洛書糾纏的那一會兒功夫裡,剩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裴寧牽著舒景悅走出院子,一路走到街上,卻依舊沒有鬆手。
雖然還沒到宵禁的時間,但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遠處街巷裡的打更聲都能模模糊糊地聽到。長長的靜默讓她覺得不安,不由轉頭去看身邊的人。
舒景悅臉上有點紅,大約是方才喝得猛了,又被她拉著疾走了一路的原因。緊緊抿著的脣看不出喜怒,見她看過來,竟呵呵地笑起來,裴寧莫名所以,拉著他要貼近一些,卻被他一扭身躲開了去,站在一步開外朝她笑。
“想看我跳舞麼?”
裴寧下意識搖頭,她不知道舒景悅的舞姿有多好,但她知道,跳舞這件事,在他而言,總是跟一些他極力想忘掉的事聯絡在一起。
“可是我想跳,想跳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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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眼。。好吧我承認我自己開始YY阿景在夜裡在大街上在小裴一個人面前。。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