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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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對峙
越王是一路長劍揮舞渾身浴血而來。
雪色的駿馬被生生染紅，一如燕越凰身上紅裝，渾身血氣纏繞，暴虐和嗜血到叫任何人不能輕易的逼視。
“王爺……是越王！”
“越王！”
如果說在已然戰火紛飛雙方慘烈廝殺的皇宮之中，還有什麼能叫殺紅了眼並著麻木了各自神經的眾人感到意外抑或突然驚醒反應過來之人的話，當非偉大的越王爺燕越凰莫屬。
當得越王御馬一路直闖而來，皇宮之中的爭鬥有一瞬的短暫停滯，彷彿時間停止了一般，眾人大叫。
可就是這時間的短暫停滯突然讓那畫面定格，更能讓燕越凰看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貌什麼情況。
眼前的大燕皇宮被說成是血流成河毫不為過，本是同根生的兩方廝殺得難捨難分，天昏地暗，慘不忍睹。可說到底卻不過是一場為了搞笑理由的搞笑自相殘殺，根本毫無意義。
“皇妹……”親身上陣手持利劍的大燕皇帝燕冉鳳，一個失神的呢喃，待他反應過來之後卻是第一時間不管不顧扔了手中血淋淋的凶器大步就往自家親親皇妹身邊跑去。其妹控到瘋狂的地步可見一斑。
燕冉鳳一爪子拍在自家皇妹的肩膀之上，笑眼眯眯，哪裡有什麼欺騙越王的心虛意思？
只能說皇帝不愧是皇帝啊，就算前一刻還在親身上陣各種斬殺浴血，這會兒卻是頃刻就能悠閒無事得恍如閒庭散步一般優哉遊哉。這種人不是天生腦袋裡缺根筋，那就是神經太強悍並著心理素質槓槓的。顯然，燕冉鳳屬於後者。
“把爪子擦乾淨。”
越王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這個笑嘻嘻的皇帝兄長，沒有多說，也沒有不分場合的質問，只是淡淡說了這麼一句明顯是嫌棄的話。
“嗚嗚！好！擦！”
燕冉鳳委屈，可依舊乖乖接過邊上哆嗦個不停的小福子雙手捧來的乾淨絲巾自個兒將雙爪細細擦拭了起來。雖然他的爪子和皇妹的衣服全都沾染盡了血汙早不復原貌，可是他就是知道也很是承認，自家的爪子永遠比皇妹的衣服要髒了那麼一點點，所以嘛，擦！
“皇妹~”
“一邊兒待著去。”
仔仔細細的絕對擦乾淨了自己雙爪的大燕妹控皇帝再度笑眯眯滿血滿氣湊了上來，可惜奈何自家皇妹當真是個冷血又無情的，他被燕越凰毫不憐惜一掌給拍到邊上自個兒玩去了。
“赫連遙，你有什麼話要說。”
燕越凰轉身面對那個從方才她一出現便就停止了浴血的魔神一般廝殺的男人，淡淡的陳述語句卻不是什麼疑問的語氣。
赫連遙揮退想要上前的心腹副將連城等人，自個兒跨前一步，終於打破了沉默，赤紅的雙眼竟是詭異的佈滿溫柔，但那眼眸深處的嗜血和暴虐依然未曾消退半分半點。
“我的王爺，你還是來了。”
面對赫連遙的不答反說，一直就沒有耐心的燕越凰再度重複了一句。
“你有什麼話要說。”
赫連遙下意識的皺眉想要伸手捧心。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瞭解他的王爺的脾性。若是她什麼時候開始重複幾乎完全一樣的第二句話了的時候，那麼這就表示她真的已經沒了什麼耐心，且這會兒她顯然是處於暴怒的邊緣。連那一直黏糊著她說什麼也不願離開的皇帝不也乖乖的到邊上蹲著默默注視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嗎？如果放在平時，他也一定不想一定也不願在這個時候再接著觸怒自己心尖兒之上的人，可是……
有些事逃避不得，就算他想要逃避，燕越凰也不會想要他逃避。且他這一回不想逃避也不想退縮！
“我的王爺……”赫連遙的眼神變得凌厲，普通人根本不敢直視，“您應當知道我要做的什麼，抑或可以說我要的是什麼。”
“不要用這個稱呼，也不要用敬語。”
從與這曾經的赫連大將軍對峙以來，燕越凰便就再沒有打算要手下留情什麼的。這人對自己唯一的兄長留情了嗎？這人對無辜的大燕子民留情了嗎？
為情暴怒發狂，有些人值得稱讚。可有些人卻為這些迷失了自我導致近乎走火入魔一般的不像自己不分所有，這樣的人卻是可悲和可笑的。
在燕越凰看來，赫連遙對她的執著根本就不是什麼情深，而是負擔。一種威脅了她的一生一世的信念和妨礙了她一生一世想要守護的東西的負擔！
從赫連遙開始叛亂逼宮不分差別殘殺臣子和老百姓那一刻開始，燕越凰就不覺得這人還有資格獲得她的縱容。也許從前她是真的因為太過感念這人默默的付出和真愛方才不得已的種種縱容。但是現在，這些都不會再次存在。
赫連遙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心口就像是突然被利刃狠狠刺了一下又一下。他居然從燕越凰眼裡看到了真正的漠然和冷淡！以往燕越凰對任何人，都是表面冷漠而心裡無所謂，這一次他卻是成為了燕越凰第一個由內至外冷漠對待之人！就是那勞什子的風行雲那般觸怒她也未曾得到這樣的待遇！且燕越凰他心中的女神居然不會再對他縱容，居然要收回他在以往所有的特權！哪怕那只是一點點的小小特權！可他是那樣的一直好好珍惜著……
就因為他只是想要得到她所以叛亂逼宮殘殺所有礙眼礙事之人，所以她便對自己如此絕情不復往昔麼？憑什麼？！憑什麼自己為她付出如此之多，到頭來卻得到的只是她對他的仇恨？！
赫連遙這次是真的瘋了，沒有理智的赤紅雙眼大吼。
“燕越凰！你為何總是眼裡心裡沒有我！為何我為你付出了所有，而你居然依舊如此絕情！”
在場之人全部沉默噤若寒蟬，霸氣側漏的瘋狂大將軍震怒，那般感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得了的。且這一次，赫連遙居然是對著他最愛最包容之人大吼大怒。
赫連軍中一些個人差點沒有嚇得跌坐地上渾身哆嗦不起。而燕冉鳳滿目冰寒，那個該死的赫連遙竟敢對著自家親親的皇妹大吼大叫！好樣的！他燕冉鳳發誓，絕對不會讓這個大大的罪人好死！
雖然同樣頃刻暴怒到絕對瘋狂，但是燕冉鳳並沒有上前也沒有搭話什麼的，因為他知道自家皇妹會不喜歡。
也許這就是燕冉鳳和赫連遙兩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同樣是深愛燕越凰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的兩個人。可是赫連遙卻是個表面默默付出不求回報之人，可他的內心卻是一個一直在苦苦壓抑求而不得卻又一直期盼心中的女神能夠給他同樣的最大回應之人，嚴重的表裡不一，這樣的人自然是遲早非得自己逼瘋自己。而那大燕皇帝燕冉鳳卻是個表面看起來一直不斷撒嬌求虎摸的嚴重妹控，但其實這人從內到外從來不求回報，只要自家親親皇妹好只要她幸福快樂和開心，那麼他可以容忍任何被皇妹承認之人承認的東西。
一個本質自私，一個本質無私。這樣的兩人，前者當然要發瘋，而後者雖然才是那個愛得最瘋狂且沒有半點理智的但是卻能因為愛而包容和妥協。
比如說就在此刻，赫連遙在對著燕越凰失望的大吼大叫，而燕冉鳳在旁邊不遠不近的方向默默的注視自己的皇妹絕對的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援。
“赫連遙，你從一開始就錯了。”燕越凰冷漠依舊，那眼裡根本就沒有倒映進姓赫連之人的影子。
的確，走火入魔的赫連遙從一開始就錯了。她燕越凰生來就是皇家之人，就是死了也是皇家的鬼。這樣的她，勢必一生都是為了大燕皇朝而活。那麼你還希冀她為你一開始就空出一大塊兒心的位置來回報你同樣的多幹嘛？
“你從一開始就要的太多，而我燕越凰從來沒有那麼多的閒心和閒情。”
赫連遙幾乎要用力捏碎自己的手骨。他如何也想不到原來自己的所有付出所有痴情在對方的眼裡，都是笑話！呵呵！好一場笑話！
赫連遙仰天瘋狂的大笑，就像是野獸在悲鳴，卻又同時殘暴和嗜血依舊。
燕越凰閉嘴沒有再開口，更別說出言勸說。對一個鑽了牛角尖之人，旁人所說的任何話語都能被扭曲。而她從來不是個喜歡多做解釋之人。瞭解她的人，自然瞭解。不瞭解她的人卻一直偽裝最瞭解她，這樣的人，真心的她燕越凰並不知道有沒有勸說的可能抑或說是勸說的必要。
有時候誤解與曲解來得就是這樣的快，因愛生恨什麼的從來也不是虛無的傳說。這世上兩人之間，什麼都有可能。更何況這兩人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互瞭解過。
“那麼！我的王爺，不要怪我！”
“本王早已說過，你應該改一改你對本王的稱呼。”
人山人海的皇宮內院之中，燕越凰與赫連遙對視，兩人眼裡的神情都在變化。從此變作陌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