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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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居然是她
第四十六章 居然是她
況且，以林綰對顧臨展的瞭解，由於從前一直有林綰的輔佐，所以顧臨展考慮問題很少考慮到細節，都會習慣性地丟給林綰來處理，所以，這一次，林綰對於顧臨展忘記在備份錄影上也動手腳的概率幾乎是胸有成竹。
一想到這裡，即使已經在電腦前坐了一整天的林綰，此刻依然彷彿被打了雞血一般幹勁十足。
果然，不出所料。林綰很快便揪出了那個陷害自己的人。
只是，林綰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自己曾經最信賴的人。
因為很像初入職場時的自己，所以林綰對她總是格外地照顧，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職場經驗傳授給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林綰看著監控錄影上趁自己和顧臨輝傍晚去公司旁邊的小餐廳打算簡單吃個晚飯就回來繼續加班的時候，偷偷溜進顧臨輝的辦公室，將林綰電腦裡的資料複製走的何月兒，臉色越來越冷。
林綰專注地看著監控錄影，思考著要如何救出顧臨輝，卻渾然不覺，影片裡的主角，也正悄悄地躲在門後面看著自己。
夜晚的風有些涼，可是衣服單薄的林綰手裡緊緊地攥著剛剛擷取的那段監控錄影，心裡又漸漸地燃起了一絲希望，讓她本來絕望而冰冷的心感到了一絲溫暖。
耳邊響起了一陣因輪胎和地面摩擦而發出的刺耳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跟上了林綰，這刺耳的聲音讓林綰不禁一驚。
車門開啟，走下來的卻是那個林綰曾經一見到就會微笑，現在卻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顧臨展一句話都沒有說，用力地將林綰手中的隨身碟一把奪了過來，林綰一下子沒站穩，猛地往後推了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林綰顧不得扭傷的腳，衝上去就想把隨身碟給奪回來，可是林綰哪裡能搶得過高高大大的顧臨展呢。
見林綰為了救顧臨輝，竟會如此急切，甚至不惜與自己反抗，顧臨展心中的那股火苗再一次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放過顧臨輝，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身敗名裂。”顧臨展咬牙切齒地丟下了這句話，便開啟車門揚長而去。
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看著顧臨展的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裡，林綰心中最後殘存的一點希望彷彿也就這樣被顧臨展帶走了。
林綰苦笑著，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回家。她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天意——顧臨輝因為她被關進了看守所，可是她卻想要救顧臨輝，好不容易終於又了一絲希望，可是這希望卻好像美麗的泡沫一般，轉瞬即逝。
林綰抬起頭，看著烏雲密佈，不見一絲星光，漆黑一片的天空，心裡沒來由得覺得很想念顧臨輝，她想要見顧臨輝，哪怕只有一眼，她便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探視室的門緩緩地打開了，林綰的心不禁狂跳了起來，那個讓她這幾日以來茶不思飯不香的身影，終於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不過才短短數日，顧臨輝卻變得林綰幾乎要認不出來了。
一向都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現在亂蓬蓬地耷拉了下來，原本白淨的臉上只有一些青青的胡茬現在卻長出來了好多細密的小鬍鬚，一向都被熨得平平整整的襯衣，現在也早就已經是皺巴巴的一團了。
看著如此狼狽不堪的顧臨輝，林綰的心中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任由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林綰分辨不清，自己內心此刻的情緒究竟是心疼，還是愧疚，又或許是兩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林綰不知道。
看著林綰紅腫的雙眼和消瘦了不少的臉頰，顧臨輝知道，這幾日林綰一定也過得很不好，看著眼前這樣的林綰，顧臨輝覺得這比把他一直拘留在這裡還要讓他壓抑。
顧臨輝很想伸出手來抱一抱林綰，可是卻被玻璃無情地隔開了，他示意林綰拿起話筒，柔聲安慰道：“小綰，沒事的，我在這裡過得挺好的，我只當是休息幾日便好，正好最近工作也累了。”可是迴應她的只有林綰不住地抽泣的聲音。
顧臨輝拿著聽筒，突然覺得深深的無力感向自己襲來，他曾發誓不會再讓林綰哭泣，可是這一刻，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綰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小綰，你是真的想要我出去嗎？”顧臨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林綰的答案。
林綰心裡頓時一驚，抬起頭來用大大的眼睛看著顧臨輝，眼中還噙著淚花，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莫非，顧臨輝早已看穿了自己心裡的祕密？林綰的心裡忐忑不已。
可顧臨輝卻並不在意林綰的反應，只是溫柔地笑笑，繼續說道：“小綰，如果你是因為心疼我，所以才這麼難受，那現在開始不要再哭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再哭下去，我會很心疼的。”
林綰知道，顧臨輝說出這番話，不過是為了安慰自己，現在的林綰，彷彿於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絲亮光。可是為了讓顧臨輝可以稍微好受一點，林綰還是勉強自己擠出來了一個笑容，而顧臨輝看著這勉強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心疼得更厲害了。
探視時間到了，林綰看著顧臨輝再一次地消失在那扇門後面，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一個硬物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血流如注，卻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又過了幾天，顧氏集團竟再一次迎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一家美國的大型跨國公司為了開闢在中國的市場，所以想要同顧氏集團合作，並且願意直接一次性付清所有的投資款項。
顧氏集團上上下下頓時都沸騰了起來，倘若這次合作成功，便意味著因為上次恆泰公司急速撤資而導致的財務上的巨大空缺可以立馬補上了。數日以來籠罩在顧氏集團頭上的陰霾，終於是消散開來了。
可是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家跨國公司對於顧氏集團提出的各種要求都欣然應允，唯獨只提出了一點：與顧氏集團的合作專案，只能由顧臨輝一人負責，否則就不予考慮與顧氏集團的合作。
這唯一的要求，讓顧氏集團的高層們都焦慮不已，畢竟顧臨輝現在已經被移交給了警方，況且恆泰集團那邊看起來也似乎沒有撤訴的可能性，可是倘若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大好機會就這麼擦肩而過，任誰也不會甘心。
正當董事會上大家爭論不休，得知訊息的林綰不顧警衛的阻攔，強行衝進了會議室，大聲說道：“顧臨展手上有證明顧臨輝清白的監控錄影！”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顧臨展頓時臉色變得煞白，連忙讓警衛把林綰帶出會議室。
可剛剛林綰那一句話，所有人可都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一時間，會議室內所有的爭執聲都消失了，全都是在或勸說，或逼迫顧臨展將影片監控趕緊交給警方。
顧臨展的腦袋裡頓時混亂不堪。
他萬萬沒有想到，林綰竟然會採取這種辦法來強迫自己交出影片，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裡是震驚，還是憤怒，抑或是嫉妒，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倘若這次自己不交出來，非但會得罪董事會的所有成員，而且顧氏集團也勢必會受到重創，到時候，父親又該如何看待自己，而即便是自己未來接手了顧氏，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顧氏集團，對他顧臨展而言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想到這裡，顧臨展只好做了那個自己最不願意接受，最讓自己痛苦的決定。
很快，顧臨輝便被無罪釋放，恆泰集團也撤銷了對顧臨輝的投訴，轉而起訴罪魁禍首何月兒。
被辭退的何月兒離職的那天，同事們紛紛圍成一圈看著她議論紛紛，就像那幾日議論林綰一樣，而何月兒依舊是低著頭，不時地用手扶一扶那滑落的眼鏡框，一言不發地在眾人的注視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姜凌燕在自己的辦公室遠遠地看著，心底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是慶幸，是擔憂，是恐慌，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
林月兒抱著裝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的紙箱，艱難地行走著。
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站在顧氏集團了吧，何月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一般，夢醒了，她還是當初的那個何月兒。
因為紙箱有些大又很沉，何月兒怎麼樣都摁不到電梯，無奈，正準備先將紙箱放下，一隻纖細的手提她按下了電梯。
何月兒有些費力地抬起頭，詫異在這偌大的顧氏集團裡竟然還有人這樣不避嫌，會來幫助自己。
一抬頭，卻是那張又熟悉，又羨慕，又嫉妒的臉，一時間，何月兒的心中百感交集。
電梯來了，林綰用手按住電梯門，好讓何月兒可以抱著大大的紙箱慢慢地挪進去。何月兒和林綰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彼此，任由電梯門慢慢地自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