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白芍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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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白芍藥引
郡主的內殿禮數上是不能讓外人男子入內的,但今日情況特殊,雅命元寶在前廳外守著,若有情況馬上進來通報,便帶著那吳郎中入了內殿。
剛一掀開簾子,屋內還未散盡的還魂草的詭異香氣便撲面而來,吳郎中微微的皺了眉:“香味怎麼沒散盡就關窗了?”
雅也聞到這味道了,有些狐疑,“午時明明散盡了,怎麼又有味道了?”
吳郎中微思量,道:“還魂草燃了幾日?”
“今日是第五日,我這就開窗去。”說著便往宣窗走去。
“不用開了,不是沒散盡,這還魂草是虎狼藥性,是香氣浸到木頭內了,你去太醫署宋清明那取半兩白芍半兩貝母碾成粉放到香爐了焚了便可化解這香氣。”
雅聞言便命人去取,焚了不到片刻,屋內的還魂草的香氣果真慢慢淡了,雅對著吳郎中有些刮目相看,心裡甚至已經對他醫治好靈念夕的病有了期待。
靈念夕的淡紅錦絲紗帳垂著,吳郎中在外看不見裡面人的面容,手輕搭在唯一露出的玉臂上凝神診脈,面色看不出情緒的變化,雅亦不敢出聲相詢,直到吳郎中起身到窗邊的桌案上寫藥方,她才跟過去:“先生,我家郡主?”
不待她問完,那人邊說:“她身子的根基本就差,這麼折騰有現在這個狀況已經是好的結果了,今日按照藥方將藥抓好,放在浴桶裡藥浴半個時辰,明日我來為她施針。”說著將寫好的宣紙遞了過來,字如行雲,飄逸俊朗。
都說字如其人,看著這樣的字,雅不由得向著那吳郎中看過去一眼,卻只瞧見他的側臉,眉色如墨黛,鼻挺似遠山,看不清瞳色的眸子看的正是靈念夕床榻的方向,若雅沒有瞧錯,有疼惜的神色從他的眸中一閃而過,待雅想要細探究竟,那吳郎中就轉了身往前廳的方向走去:“我明日再來。”
雅跟了出去,吳郎中已經站到了襄王的側後方,青帽掩去了額頭,面容隱在青帽的暗影裡,看不真切,襄王也已經起身,道:“我明日派人送些補品過來。”
“奴婢代桓郡主謝襄王殿下。”
淵子闕一抬手,沒再說其他便出了落雁宮,看背影,吳郎中和襄王身量相差無幾,有些偏瘦,風度氣質雖不及襄王富貴,卻也別有風致,真真是有些奇怪。
雅有些納悶,卻也沒有細想,便派人去抓藥燒水為靈念夕藥浴,不知是不是這吳郎中的藥浴見了效,靈念夕竟然在每天還昏睡的時間醒了來。
雅欣喜異常,忙端茶上前,靈念夕消瘦的手指如玉筷般,倚坐在床沿上,第一句話是:“宮外有訊息傳進來嗎?”這也是她每日醒來的第一句話。
雅搖搖頭,“還訊息,小小姐,這些事情不急,等你身體養好些,我們再從長計議。”
聽聞沒有訊息,念夕精神頭一下少了一半,“張步青的事情都調查這麼久了,也該有訊息了,會不會被半路截下來?”想到這種可能,靈念夕頓時擔憂了起來。
“不會的,若是被截下來,宮中早有動靜了。”雅忙寬慰念夕。
靈念夕也覺得這話有道理,若是密函被半路截下,應該早有人來落雁宮搜查了,怎麼會這麼安靜呢,“也對。”這一問一答間,念夕精神頭又弱了很多,雅便扶她躺下。
念夕微闔著眼,似醒非醒的問:“這屋內怎麼會有白芍的味兒?”
雅才想起來白日裡的事情,道:“白日裡襄王殿下來過,帶來一個郎中,那郎中讓將白芍和貝母碾成粉焚了,說是可以消去還魂草的香味,襄王還說,明日派人送補品過來。”
雅話中的重點是襄王,念夕卻半句都沒有聽進去,也可以說,她上一句根本就不是問話,而是自言自語,只聽她嚅囁的道:“這味道好熟悉,無歌最喜歡用白芍做引……”說著說著,聲音
就慢慢淡了去。
雅知道念夕是又昏睡了過去,嘆了口氣,上前為她將錦被掖緊。見到她面容柔和,嘴角微微翹著,像是臨近昏睡的時候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次日,秋雨淅瀝細如牛毛,皇宮紅牆黃瓦隱在細雨的濺起的霧氣中朦朧一片,一陣急風吹入內殿,將垂簾吹得嘩嘩作響,冷風從垂簾的縫隙中灌入,元寶忙去關殿門,卻被雅制止了,“吳郎中還未來。”
話音剛落,就有人通報,襄王派人送來了補品,雅便知一定是吳郎中來了,這次是打著送補品的名義進的宮,忙命人傳。不一會就見烏色的雨中,一柄青傘,傘下青衣青袍頎長身骨,雅忙起身相迎,那青衣邁進了門,秋風和秋雨也一同入了門,僅相迎這一瞬的功夫,雅已經被這秋雨淋溼了半面衣衫,秋風刮的她一哆嗦。
元寶及時的關了殿門,將風雨掩在了門外,吳郎中移開了傘,露出淡若雲色的一張臉。
“吳郎中,昨日你走後,郡主醒來一次,這是不是有了好轉?”雅忙著將念夕的變化說與他聽。
吳郎中聞此神色舒展了些,“醒過就好。”
雅還欲說什麼一低頭,瞧見吳郎中半面衣袍來時已經被雨水打溼,腳下站著地方半圈水漬,這秋雨寒如冰,一路又被風吹著,一定很冷,便道:“吳郎中,讓元寶帶你換一下乾爽的衣袍吧。”
吳郎中卻沒有動身,“不用了”音色淡淡,從懷中拿住白色布包,一邊展開那白布包,一邊吩咐道:“準備一盞燭火,半盆沸水,一丈白錦,這就施針吧。”
看他的神情,雅沒有再勸,命人去準備沸水和白錦,又讓元寶在內殿裡多生一個地爐,能暖和一些。
內殿內,吳郎中的那個白布包已經展開了,長長短短銀針密密麻麻的躺在那白布上,側頭對她道:“施針的時候,室內不能有其他人。”
雅張張口,還未說,就被他打斷:“你也不能留下。”
“好。”雅命沁去準備。
“可是……”話未說完,又被打斷了,“我是看病救人,不是好色的登徒子,你若是不能做主,她醒後,讓她定奪我的生死便好。”說的雲淡風輕,手中已經開始拿起銀針在燭火上烤炙為施針做準備了。
雅猶豫了片刻,不知是源於對他是襄王帶進來人的信任,還是出於對他本身的信任,默默的退了出去。
室內再無他人,他伸手掀開紗帳,靈念夕白皙的面容躍然眼前,微微責怪的語氣:“都告訴過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靈念夕昏睡中,無人迴應他的話,他嘆氣,回身拿起用燭火燎過的銀針精準的紮在她頭上的穴位上,揉捻著將一根根銀針插入,半柱香的時間,白布上密密麻麻的銀針已經所剩無幾。
待到最後一根銀針插入,額頭上汗珠已經如豆粒般,抬袖拭去汗水,看著榻上寂靜的面容,往事湧上心頭,一邊將銀針一根根拔下來,一邊絮絮的說著,像是在和她話家常一般:“你向來都不讓我省心。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救回來個小麻煩,小小一個人兒,將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命懸一線,救你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珍藏的草藥。
好不容易救活了,卻沒了記憶,像個嘮叨精,每日跟在我身後問東問西,馬蜂窩都好奇,用木棍捅下來要當鞠踢,結果被馬蜂叮的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後來實在拿你沒有辦法,試了各種方法幫你尋回了記憶,你又消沉的如一個滄桑的老人。我知道你終究還是要離開烏孫山的,我說過我唯一希望你能為我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可你呀,連這唯一的一件事都不幫我做好。”
一根根銀針拔去,每根針尖都凝著一滴汙血,銀針放入沸水盆中,慢慢盆中清水就變成了汙色,顏色深的已經看不見盆地花紋。
最後一枚銀針拔去,他用白錦輕輕的幫她擦拭銀針扎過的地方,手法比雅還要細緻,恍若白錦下擦拭的是天下最易碎的瓷器。他不知道她有著天下傾城的容顏,他只知道,看著她的臉,他便覺得安心。
用銀針捻在睡穴上,拔出時,就見她睫羽微動,有醒來的跡象,還好,宋清明一直用還魂草幫她穩住心神,她才會施針後就有醒來的徵兆。
靈念夕只覺得身體內元氣漸漸集結,恍若有暖流從四面八方湧來,護住了她心窩的位置,讓她有力氣睜開眼睛。屋外天色陰沉,窗紙擋住了部分光線,屋內便更覺黑暗,那盞烤炙銀針的燈火跳動,照清了正看著她的那張面容。
視線聚焦,眼前由模糊一片慢慢變得清晰,靈念夕嘴角微綻,聲音因為昏睡久了而變得暗啞:“屋內有白芍味,我便很想你,沒想到你真的入夢來了。”
她竟以為此時是在夢中,他伸手覆上她的手:“你再仔細看看,真的是在夢中嗎?”
念夕微怔,想要伸手去撫他的臉頰,一探虛實,卻因身體虛弱沒有抬起胳膊,他便抓過她懸在半空中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這不是夢,真的是我,我此時在落雁宮,在你身邊。”
“無歌……”念夕喚著這個名字,粲然一笑,“真好,你又來救我,我就知道我生病了,你一定會來救我。”她任性的口吻像個孩子,這樣的神情,自他幫她找回記憶後,久久沒有見到過。
他口吻中不自覺的帶著寵溺問:“你是知道我會來,所以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嗎?”
靈念夕搖搖頭,認真的說:“無歌的話,我有牢牢的記在心上,有好好照顧自己,只是這世間險惡,難以防備,今日這樣,非我所願。”她視線凝在他的雙眸上:“我有時候會後悔,當初在山谷裡失憶的時候,為什麼要纏著你找回記憶,我有時寧願我懵懵懂懂、糊里糊塗的跟在你身邊過完這一世。”
他第一次聽她說這樣的話,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未出山谷前,他只知道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出了山谷後,瞭解了天淵的事情,也知曉了她的身份,他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什麼,她離開烏孫山谷時,只說要報仇,未成想竟是這樣的血海深仇。“小夕……”他想說,如果你累了,就一起會烏孫山吧,可是,他卻不能這樣說,因為如今的他,已經做不到這一點了。
同時,他也深知,此時的她神智還未完全清醒,是過於虛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待她真正清醒之時,她絕不會如此說,她冰雪又剛烈,家仇已經讓她將孩子的心性藏在了內心最深處,只有在此時這樣的情境下,她才會顯露出這樣孩子的一面,待她恢復了理智,便又會老成和心計將自己武裝起來。
對話僅進行到此,她便又慢慢睡去,無歌望著她的臉:睡吧,這一覺醒來,身體便會好很多,假以時日便會恢復健康,臨起身之前,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遇見她以後,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慶幸自己的烏孫山遇到了妙手神醫的師傅。
一騎輕騎如離弦之箭自宜都城門處飛入,直直奔向南胡皇宮的方向,宮門次第開啟,宮人急去傳報,自天淵國而來的密信就這樣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從皇宮門口,直接傳到了南胡王巫彌的手中。密信還未看完,南胡王臉色就落了下來,下顎上的絡腮鬍振動:“真是胡鬧!”手連同手上的密信一起拍在皇案上。
立在一旁的巫漠赤紫衣錦袍,腰間勒著紅藍金線相間的腰帶,帶上垂著螭龍玉佩,墨髮編成眾多小辮攏於發心處,每股小辮上又嵌紅瑪瑙珠子,垂於腰際,狹長的眉和巫漠歷很像,也是兩人唯一相像的地方,其餘的則大不相同,巫漠歷的瞳孔是黑如墨色,而巫漠赤的則是灰褐色,“是天淵的訊息?難道是天淵國悔婚了?”巫漠赤揣測,也只有天淵國悔婚才能讓父王動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