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曾經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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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曾經一箭穿心
雙眸雖仍然隱隱作痛，但卻再也沒有**流出，看著眼前這張滿是關心的面容，她輕啞的嗓音喚著他的名字：“厲……”
巫漠歷眸中有溫柔神色：“我在。”
可，子闕卻永遠不在了。
念夕眸中有傷痛閃過，她雖沒有言語什麼，巫漠歷卻知道她的傷心因何而起，他輕柔的將她鬢邊散落的碎髮掖到而後，“雖然我說的話對死者來說有些褻瀆，但我也要說，也許，他今日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我只是想殺淵子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念夕無力的說，心裡卻明白，巫漠歷說的對，她就算沒有殺他，她殺光了他所有的親人，他今後的日子將會是痛苦的，沒準會像她一樣，因痛生恨。
有時候，她真希望這一些都是一場夢，醒來以後，她躺在朝音城王府內的母妃的身邊。
想到了朝音城，念夕臉上倏地閃過一道光亮，忽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急聲說：“無歌，無歌在朝音城，他當年連我都能救活，一定可以救活子闕。”嘴裡這麼說著，伸腿就要下床去，卻因為方才留了很多血，身體有些虛弱，腿一軟險些沒有摔倒地上，多虧一旁的巫漠歷手疾眼快的扶住了。
“你身體虛弱，不要急著下床，你說你想做什麼，我吩咐下人去做。”巫漠歷急切的說，他是真的心疼她，卻因為事關淵子闕，他有所顧忌沒有說的太急，怕念夕誤解了他的意思，畢竟他和淵子闕曾經是對立的關係。
身體確實不能支撐下地，念夕用手撐住床沿，急切的問道：“厲，子闕現在在哪裡？要馬上將他送到朝音城去，無歌在那裡，他一定能救活他。”
這是巫漠歷第二次聽到無歌這個名字，“無歌是誰？”
念夕眼中閃著光：“無歌是神醫，當年就是他將我就救活的，也一定能救活子闕。”說到這，她對一旁戰立著的元寶吩咐道：“元寶，你馬上安排人，將子闕送到朝音城
，務必要馬上送到無歌手中。”
元寶神色有些遲疑，“郡主……就算無歌公子妙手神醫，能將死去襄王救活，可這皇城距離朝音城跨馬加鞭也要十天半個月的路程，奴才怕沒等到那裡呢，襄王的身體就……腐爛了。”
念夕原本興奮激動的神情，一瞬間變得頹敗，她怎麼忽略了這一點。
看著她變換的神情，巫漠歷不忍她如此失望，道：“每個在位的帝王，都會為了死後準備玉棺，屍體放在那玉棺中，可以永不腐爛，不知道淵子傲這個老賊有沒有為自己準備。”
聽到這話，念夕的雙眸中再度燃起希望，“他怎麼可能不準備，派人去皇陵裡面去找淵子傲給自己修的墓，裡面一定有玉棺，尋到後一定要快些將他送到無歌那裡。”
元寶聽聞如此，忙應令：“是，奴才這就去辦。”
知道淵子闕可能有一線生機的時候，念夕心中的悲傷淡去了很多，心中的重擔也卸去了很多，身體疲倦的依靠在床榻上，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巫漠歷將她的錦被蓋好，坐到床邊：“能和我說說，無歌到底誰嗎？他怎麼會是你的救命恩人？”
靈念夕身上，總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出現。
念夕望著床榻的立柱上刻著的祥雲圖案，緩緩說：“我和無歌的相遇，要從六年前的事情說起。”回憶起從前，念夕的視線變得悠遠：“那時我投奔佛齊城張家被拒之門外之後，沒有聽從我母妃在信上的話，因為太過牽掛他們，所以一路北上，返回朝音城。一路遇到到幾波追兵，身邊的死衛幾乎都因為保護我而死去了。後來終於到了朝音城內，當時身邊只剩下兩個死衛，卻又遇到了追捕的官兵。就在我險些被抓住的時候，遇到了假扮成平民準備逃出朝音城的母妃和父王。父王和母妃為了保護我而暴露了身份，和那些追捕的官兵打鬥了很久，越來越多的官兵聚集了過來，父王為了引開追兵，帶一小隊人馬往城外的方向
走，讓我和母妃向烏孫山的方向跑。因為是扮成平民出逃的，所以身邊的侍從並不多，待我和母妃逃到烏孫山的時候，身邊侍從們已經被追兵殺的所剩無幾。而且，因為慌亂逃路，我的腳絆到了橫著的樹幹上，腫的厲害很難走路。母妃揹著我走的很慢，眼看就要被追兵追上的時候，母妃將我舉到了樹枝上，讓我沿著樹枝爬到最上面的樹幹上。烏孫山上的大樹很粗茂，我爬到了最上面被樹葉蓋著，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母妃怕暴露我的位置，又向前走了幾步，眼看就要被那些追兵追上的時候……”說到這，念夕的聲音微微哽咽，“母妃點燃了火折，選擇了自焚……”
直到和淵子傲對峙的時候，念夕才明白當日母妃為何寧可自焚那麼痛苦的死去，也不願意被活捉到。
巫漠歷伸手包住了她冰涼的手指，念夕眸光閃動，她仍記得母妃平靜的點燃火折時候倔強而執著的眼神。
母妃素色麻衣燃起的火光彷彿就在眼前，念夕緩緩的闔上雙眼，聲音微顫，“我不忍母妃活活被燒死，那樣太痛了，所以……所以用弓箭射死了母妃。”她的箭術雖沒現在的精湛，但相隔不遠，仍舊是一箭穿心，她記得母妃臨終前看著她的方向溫婉的笑。
念夕沒有完全癒合的眸內血膜又浸出絲絲鮮血，被巫漠歷擦乾淨的眼角，再度有血淚流出。
巫漠歷疼惜的將纖瘦的她擁入懷中，他想象不到當時才六七歲的她，是怎樣痛苦、絕望的做出那樣的舉動。
念夕窩在他的懷中，像漂泊在海中的船，終於靠了岸，緩緩將剩下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些士兵發現有人射箭，找尋了好久，都沒有發現坐在樹梢上的我，想要再搜尋的時候，狼靈們就出現了，他們倉皇的想要逃出山，卻沒有一個人從狼靈群口中生還。所以，我母妃是怎樣死的，這世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淵子傲手中的那枚簪子，可能是後來入山的人拾到，不知怎麼落入到他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