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已經永遠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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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已經永遠沉寂
“什麼？”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齊齊震驚，淵子闕更是忘了防備，靈念夕一劍落下，將他的肩膀刺穿。
軟劍拔出，鮮血迸濺，似一朵妖嬈的紅花綻放在他的肩頭，他卻恍若被刺傷的不是他一般，怔怔的問：“你根本就沒有哥哥是什麼意思？那少桓呢？”
而讓巫漠歷震驚的是，靈念夕說靈王妃是她親手殺死的，“念夕……”神情詫然，他不明白這話是何意。
六年了，終於將這件事情說出了口，於她靈念夕來說，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全族人在她面前被砍頭，而是親手將摯愛的人殺死。
所以，她才會這麼恨，手拿至沾滿血的軟劍。錯開淵子闕，直指向淵子傲，“死到臨頭了還弄虛作假，淵子傲，你這一輩子算計父王，使我靈家全族覆滅，還想活捉我母妃？殊不知，我母妃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寧可自焚也不願留屍於世。你以為你坐擁皇權就可以佔有一切？錯了，榮華富貴雖然誘人、遮天權勢也是眾人所向往的，但，於我母妃來說，就算擁有天地間的萬物，都不及我父王在她身邊。”
淵子傲聞言，神情瞬間僵住，被一個小輩戳破心思，尷尬、惱怒，更多的情緒是不甘和震驚：“你說什麼？自焚？”
念夕的目光凌厲透骨，不願再對他說任何話，關於母妃的事情彷彿被他聽到了，都讓人覺得那是骯髒與褻瀆：“你沒必要知道。留著疑問陰曹地府去問閻王去吧。”話音落，霍然而起，從淵子闕的面前旋開，劍鋒直指向淵子傲的眉心。
淵子闕想要去攔，已經來不及，淵子傲躲無可躲，連連後退兩步。
就在劍光掠起剎那，一旁捧著玉簪的尹公公已縱身撲了過來。他身上沒帶兵刃，手中抓著玉簪直直的衝向靈念夕的眉心。
念夕沒料到尹公公會有此舉動，想要避開，但身體的慣性讓她難以側開半分。
巫漠歷瞳孔猛縮，“念夕小心……”凌空而
起，但他離那方有三步遠的距離，想要解救靈念夕，已經開不及了。
那嘶聲的呼喊聲，讓怔在原地的淵子闕猛然轉過身去，見到尹公公手中玉簪尖銳的簪身直衝向靈念夕的心臟位置而去。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是本能，沒有時間思考下的本能反應，伸手一把抓住靈念夕鮮紅的狐裘披風，猛然向後扯去，手上的力道極大，使得他已經止血的肩膀傷口，頃刻間鮮血迸濺。可他卻沒有因為疼痛而少用一分力氣。
念夕被披風上的力道扯的身體陡然向後退去，那簪子原本已經要接近她的心臟位置，此時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淵子闕手上的力道一帶，旋即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但他卻因為手上力道的相互作用，將身體置於她方才的位置之上。
尹公公見此，一口涼氣凝窒於喉，想要喊襄王閃開，卻已經來不及。
玉簪，悄無聲息的沒入了淵子闕的後胸，尹公公是拼死一搏想殺死靈念夕的，簪子上凝結了他全部的力量。而此時，那些力量全部刺入了淵子闕的胸膛。
靈念夕被她護在身前，只覺得他攬住她的手臂一頓，便軟綿綿的垂了下來，整個身體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慢慢癱軟於地。
“子闕……”“子闕……”兩聲呼喊，一聲出自靈念夕的口，一聲出自淵子傲，聲音中都充滿著驚詫和不可思議。
淵子闕倒地的那一剎那，巫漠歷也已經衝了上來，手無寸鐵的他，長臂一伸，便將尹公公的脖頸扼在手中，手上力道收緊，脖骨盡碎，再無呼吸。
“子闕……”念夕手中軟劍墜落，慌亂的跪伏在淵子闕的面前，就算她恨透了淵家人，卻從未想過要他的命，“子闕，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知此刻應該做些什麼，慌張的她伸手要去拔他背上的玉簪。
“不可……”卻被巫漠歷伸手製止住了：“拔下簪子，他心血會頃刻間流盡，馬上就會死的。”
聞此，念夕忙收回手來，“怎麼辦？怎麼辦？”神情驚慌，此時的她哪裡還是一個冷若冰霜心機女，分明就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一旁元寶的方向大喊道：“軍醫，快叫軍醫。”
淵子闕虛弱的抬起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說道：“我沒想要救你，所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自責，你要時刻記，記住，我姓淵。”
念夕恍若未聞，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不會死，你不會死的，軍醫馬上就來，你不會死，不會死。”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瞭解自己的身體，從那簪子沒入胸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因為他比念夕要高，所以那簪子不偏不倚，正刺入在心脈之上，就算是神醫在世，也回天乏術。
心血難以向上運輸，淵子闕的精神慢慢有些恍惚，眼前靈念夕的那張臉，恍惚間讓他看成了靈少桓，想起靈少桓，他強打起精神，問出他臨死都想知道的問題，虛弱的聲音：“念夕，你為什麼說你沒有哥哥？少桓，少桓不是你哥哥嗎？”
這個祕密，本應該在六年前坦白，可他錯過了望魂坡，不僅錯過了知曉這個祕密，更錯過了她的愛戀。
“不是我哥哥，因為，我父王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孩子，不是什麼龍鳳胎，也沒有什麼小世子，自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人。靈少桓是我，靈念夕也是我，之前在皇宮內作為質子的靈少桓，是我女扮男裝的。子闕，難道在我叫你子闕的時候，你沒有認出我來嗎？”
這個驚天的祕密說出來，淵子傲驚撥出聲：“什麼？”
而本應該更加震驚的淵子闕，卻毫無反應。“子闕？子闕！子闕……”念夕一聲一聲的呼喚這個名字，可擁有這個名字的人，卻永遠陷入了沉寂。
念夕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她的話，臨死前是否知道根本就沒有靈少桓，當年那個依賴他的安靜小男孩，就是他眼前之人假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