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壽宴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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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壽宴變戰場
巫彌看著毫無神色變化的巫漠歷，心中震驚，他自幼便在他身邊，他怎麼到今日才發現他如此心性：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亦無怒，定如磐石，穩如老僧。
於在一旁聽到接連而來的戰報就急的慌亂的巫漠赤相比，他確實是帝王之料，只可惜……只可惜他不是她的兒子。
“你也不要等著穆布泰的訊息了，朕已經派人控制住他了，你以為朕會將如此幫手留給你？若是你安分守己，朕會送你去封地，讓你在封地上衣食無憂的過完此生，只可惜……”巫彌的神色中有說不出的惋惜，拋開所有的羈絆，這幾個兒子中，他一直覺得和他最親的人是巫漠歷。
漠岐性子溫良、不爭不吵，漠臨性子自幼便少年老成，漠秦離宮早，還未長大便離開了他的身邊，漠赤因為是太子，他對他的期望高、要求也好，故而他總是板起臉色的督促他的功課、騎射，只有漠歷，性子活潑，能進能退，若是惹怒了他，幼時會抱住他的脖子不下來，長大以後便變成抱住他的腿不鬆開，他自認為他巫任何虧欠他的地方。
忍不住發問：“朕自問從未虧待過你，這江山龍椅你就這麼想要嗎？”
巫漠歷的神情仍沉浸在穆布泰被控制所帶來的震驚中，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父皇對他有所懷疑，怎麼會不將他身後唯一一個明面上的幫手控制呢，就在這時聽到了皇上的問話，眸光鬆動：“我本不想要的……”
他確實本不想要的，南胡的江山在他眼中曾僅代表著批不完的奏摺，議不完的朝政。直到後來，當他明白了不僅僅代表那些，還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代表能決定聚散甚是生死，他才決定要將這權勢握在手中的。
皇上虧欠他的那一刻，便是他醒悟的那一刻，他凌厲透骨的目光定定的望著皇上：“父皇，我母妃真的是摔倒之時，摔在燭臺上，刺破了心臟才死的嗎？”
巫彌的神情晃動，他不是曾說過他已經不記得他母妃的樣子了嗎？難道當年
的事情有人說了什麼？還是他查到了什麼？
看著父皇變換的表情，巫漠歷心下了然，脣邊慢慢勾起苦澀的笑：“我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你一定是知道的。”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用‘父皇’二字去稱呼他。
“那些侍女口中相傳的都是謠言，你忠佞不分，因為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就起了謀反之心？”
時至今日，皇上依舊在包庇高太后，想將真相變成侍女們口中的謠傳。巫漠歷眸眼間盡是傷痛：“並不是什麼謠傳，不僅你想不到，連當年殺害我母妃的那兩個人也都想不到，那一夜，我就在母妃寢殿床榻旁邊的小几下，我親眼看見我母妃是怎樣被害死的！”巫漠歷緩緩的閉上眼睛，濃眉長睫在眼瞼投下一片幽暗的影子。闔上眼，曾經的那一幕便赫然浮現在眼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和幾乎還縈繞在耳邊的碎碎腳步聲。
殿中所有人，包含巫漠秦在內，都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神情皆震動。高義更是僵直在了那裡，他一直懷疑梨嬪之死有蹊蹺，只是一直沒查到確鑿的證據。
“你？”巫彌震顫的伸手指向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那裡？
巫漠歷緩緩的又睜開眼，拂開眼前的一片黑暗：“我不僅看清了我母妃是怎樣死的，還查到了是誰指使人去做的。這都要感謝你將我送到她宮中撫養……”巫漠歷等這一天等的很久了，他將目光死死的盯住皇上的面部，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神情。
“你！”聽到巫漠歷如此說，巫彌忽然聯想到了一件事：高皇后的死因。
眾人聽清了厲王的話，瞬間也都反應過來，厲王話中的意思便是：梨嬪當年的死，是高皇后指使人去做的。其中，有一個人卻不怎麼驚訝，這個人便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太子巫漠赤。
巫漠歷看見皇上陡然變化的神色，和顫動的髮鬢，眼底浮現出冷意：“你猜的沒錯，她是我殺的，連帶著當年知情的那些宮女，全都被我殺了
。”
他還記得當年他駐守在她的病榻邊上，比她的親子巫漠赤還要盡心盡力的侍奉。他殺的？難道當年的那些都是他在做樣子？難道她死的如此痛苦，全都是他所致？他當年才幾歲！巫彌想至此，眼底劃過駭然神色。
“母后是你殺的？”巫漠赤掀案而起，他仍記得母后離世前的痛苦神情，臨死前的每一日，寢殿內日夜都回蕩著痛苦的哭嚎之聲。
“是！”巫漠歷的神情變得冷冽，寒似利刃，“她死有餘辜，當年後宮之中，多少人慘死在她的手下，若是一命抵一命，她死千百回都不足惜！”
“啊！”巫漠赤抽到而起，直撲向巫漠歷的面前，看樣子像是要手刃他一般。
可事情卻並不似他所想的那般，他人未到巫漠歷的面前，半路便被一躍而起的巫漠岐抵在了半途中，巫漠岐亦是抽出一旁侍從腰間陪著的兵器，和他以刃相搏，氣勢和力氣上不相上下。這又是一場私人恩怨。
殿中回想著‘叮’‘叮’兵刃相撞之聲，宴上眾臣怕被波及，悉數逃竄道各個角落之中。
巫彌見此，氣鬱心口，強呼一口氣，高聲喝道：“來人啊，將這群叛臣賊子給朕壓進天牢，若有相抗者，殺無赦！”
看來皇上真的發了怒，竟說出殺無赦這樣的話來，巫彌的話音落，一列手持兵刃的侍從便衝入殿來，巫漠歷等人怎麼會束手就擒呢，拔刀相向，一時間殿內混戰成一團。
巫彌垂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原本應當一片喜樂祥和的筵席，變成了此時這樣的場景，心中盡是荒涼，連猛烈的藥石都鎮不住洶湧而來的病痛，猛咳起來。
高義見狀，忙斂了未宣讀完的皇詔跑了過去，急撥出聲：“皇上，皇上……”
巫彌緊捂住嘴巴，又是一陣猛咳，一股暗紅的血液自他嘴角溢位，捂住嘴的指縫間皆是，胸前明黃的龍袍上亦有沾染。
高義瞳孔猛然瞪大，高聲呼道：“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