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他們的珠聯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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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他們的珠聯璧合
蘇浣兒輸完第三次液的時候，已經是平安夜。這天，她輸液時一直沒睡，跟肖清寒據理力爭。原因很簡單，她要跟他一起過這個有劃時代意義的平安夜，他卻要去唱歌。
種種計劃泡了湯，蘇浣兒不禁氣惱，但馬上又有了新主意：“那我陪你去好不好？你唱歌，我坐在下面聽，就像那些歌都是唱給我的。哇，太浪漫了！”
她兩眼放光，眼前的人卻一臉嚴肅：“不行。”
“為什麼？我保證，絕不給你添亂！”
舉起右手兩根手指，她莊嚴發誓，可對面的人依然不為所動：“聽話，別鬧，一會我送你回宿舍。”
“我怎麼鬧了？我想跟自己男朋友過平安夜怎麼了？”
蘇浣兒嗓門提高，但馬上又柔了下來：“帶我去吧，我肯定不亂點東西，就聽你唱歌好不好？”
這話出口，身邊的人明顯一頓，臉色沉了幾分，仍是搖頭。
“為什麼不願帶我去？我就那麼給你丟臉？”蘇浣兒真急了，猛地一翻身，帶得輸夜的瓶子輕輕晃動，肖清寒伸手扶穩瓶子，卻始終沒有吐口同意。
軟硬兼施均不見效，蘇浣兒氣餒了，徹底安靜下來，直到他送她回宿舍，她都沒再說一句話。
懨懨地躺在**，撕扯著剛織出兩寸的圍巾，蘇浣兒一臉苦大仇深。楚渝見她這樣，故意逗她道：“喲，是誰惹蘇大小姐生氣了？這圍巾可是無辜的，再扯，都要破了。”
“破就破，那個冷血的傢伙，凍死他拉倒。”
第一次聽說不戴圍巾會死人，楚渝笑了：“別，要是真凍死了，你不得哭死啊？”
“我哭？我才不哭呢，我還要放鞭炮慶賀，慶賀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傢伙終於得道昇天！”蘇浣兒聲音嗡嗡的，明顯的口是心非。
“彆嘴硬了。要是幾天前，你說肖清寒不食人間煙火，我雙手贊成。可是現在……”楚渝搖搖頭，臉上又是痛惜又是神往，“情種啊！全校多少女生心碎一地，你知道嗎？幸福的女主角，別不知足！”
這兩句話說得蘇浣兒抑制不住地翹起了嘴角：“楚渝，他是我的。你早說過讓給我了，不許反悔！”楚渝徹底無語，白了她一眼，戀愛中的女人啊……
蘇浣兒的抑鬱一掃而光，認真地織起圍巾來。其實她自己心裡明白，肖清寒不帶她去，不是不想他們的關係見光。這幾天在校園裡，他從不避諱，坦然地牽著她的手，眉目間的寵溺，讓她自己都覺得過於濃重。也正是這樣，心裡才不安吧？幸福來得太快，她總有種飄在雲端的感覺，生怕下一秒就跌落下去，摔得慘痛。
手機響了，蘇浣兒看著上面閃爍的名字，竟不敢接——周梓軒。這些天，他偶爾也打電話來，從來不提那天鋼琴演奏會的事，更沒有半句喜歡她的話，讓她想跟他說清，都不知從何開口。
鈴聲執著地響著，她按下通話鍵，周梓軒的聲音立刻傳來：“忙什麼呢，接電話這麼慢。”
自然的語氣，讓蘇浣兒放鬆下來：“呵呵，在宿舍呢，剛聽到電話響。”
“今天是平安夜，有安排嗎？出來玩啊？”
下意識地，蘇浣兒介面：“不行啦，晚上有安排。”
“不是在宿舍嗎？”
“那個，是啊……可是一會兒要出去。”
“蘇浣兒，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周梓軒沒有揭穿他，但這幾個字像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蘇浣兒握著電話的手都抖了一下。
周梓軒跟耿飛關係那麼好，自己跟肖清寒戀愛的事齊茵可能已經告訴他。這樣急著跟人家撇清關係，是太小氣了。稍一猶疑，她介面道：“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說吧，在哪見？我和楚渝過去。”
聽筒那邊的聲音明顯歡快起來：“我來接你們，就快到你們學校了。”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蘇浣兒握著電話又呆愣了一下：周梓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就是沒打算給她拒絕的機會。她隱隱有些不安，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男女生朋友在一起玩，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還有楚渝。
寶馬車到得很快，兩個女生也沒怎麼打扮就上了車。車上還坐著一個男生，就是上次和楚渝拼酒的人。
一見面，他就樂了：“人家耿飛和於雲峰都雙宿雙飛了，要不咱們也湊合湊合？”
楚渝哪能讓他佔了便宜，立即介面：“我是想湊合啊，可也得能湊合過去才行啊！”
這話一出口，周梓軒大笑起來：“受傷了吧？誰讓你不吸取教訓，楚大小姐是那麼好惹的嗎？”
那男生一臉受傷狀，大家又是一陣狂笑，車內的氣氛一派輕鬆，蘇浣兒心裡也更踏實了幾分。
車子停在一家酒吧門口，蘇浣兒和楚渝均是一愣，周梓軒笑道：“今天換個地兒，平安夜，咱們也來沾點浪漫。”說著，已帶頭往裡走。蘇浣兒也不好再猶豫，跟著楚渝走進去。
這是她們第一次來酒吧，對裡面的世界到底有幾分好奇。走進去，卻沒有想象中的嘈雜。
霓虹搖曳，調酒師熟練地旋轉手中的酒瓶，空氣中瀰漫著菸酒的味道；吧檯邊坐著不少客人，飄忽的目光有些頹廢，但並不靡亂。
找到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來，侍應生很快送來了酒水。五顏六色的**，用三角形的高腳杯裝了，像無害的精靈，卻讓蘇浣兒想起在《人與自然》中看過的一句話：劇毒的花鳥往往顏色異常鮮豔。
所以，她堅持不碰這酒，讓周梓軒幫她叫了檸檬汁，悠閒地吃著乾果。有歌手在演唱，略帶迷幻的女聲，飄在空氣中，纏綿哀怨。她望過去，那歌手有一張幾近完美的臉，挽起一頭長髮，露出白皙的脖頸，美麗的眼睛冷漠地看著臺下的男女，像只傲慢的天鵝。
是她！蘇浣兒的心驀地一跳，在“味道”西餐廳跟肖清寒一起唱歌的女孩，更準確地說，是楊芊芊！
她不禁嘲笑自己的遲鈍，那樣相同的完美，那樣相似的傲慢，她竟沒有發現是同一個人。或許是上次西餐廳的燈光不夠明亮，或許，是沒把那個唱歌的女孩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她完全想了起來，那晚，她也是這樣站在臺上，讓她想起了一個詞：珠聯璧合——她和肖清寒！
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她隱隱猜到接下來會看到什麼，但是，她不相信！端起飲料喝了一大口，湧進喉嚨的辛辣讓她禁不住劇烈地咳起來，才知道，自己端錯了杯子。
楚渝嚇了一跳，忙伸手拍她的背：“蘇浣兒，你發什麼神經！”周梓軒也抬眼看向她，昏暗的燈光下，神色不明。
她多麼希望自己是發神經，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霍地站起來：“我去洗手間。”說罷，也不管楚渝的大呼小叫，大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