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6章 華枝春滿

第66章 華枝春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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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華枝春滿

第六十六章 華枝春滿

婚禮其實已經排練過多次了,連和唐僅搭檔的女孩撒花瓣都撒了好幾次了,短短的一段白色階梯,來回走動到連臺階上的歐式花柱上的忍冬花紋路都銘記於心。

任非桐之前還挺靠譜的,雖然表情過於正經了,該說該做的都記得牢牢的,正式的婚禮開始時,卻突然忘詞了。

他拿著話筒,有些窘迫地看著唐棠,唐棠也無措起來——到這兒,本來該輪到新郎向新娘再次重現求婚表白的話了!

任非桐滿腦子就剩下那狂亂的一夜,唐棠倒是記得排練時候的臺詞,可那都得新郎來說,擱她這裡就亂套了。

於是,她也想起了那些不尷不尬的回憶。

司儀在邊上活躍了下氣氛,正猶豫要不要提詞,一直木頭似的杵著的新郎突然就一言不發熊抱了過去。新娘也一臉高興的樣子,馬上抬手回抱住,眼眶都通紅了。

全場的賓客都凝固了一秒,司儀趕緊喊“讓我們為他們而祝福”,掌聲總算如期響起……

離兩人最近的田欣欣不禁無聲感慨:這麼著就又省了一步,這婚結的也來湊合了吧?

大螢幕上已經開始播相識到現在的小影片了,任非桐那張滿身墨水的“頭條照”出來時,下面又是一陣喧鬧,連任非梓都沒憋不住笑。

回到席位上,唐棠幾乎累癱了——剛為了換禮服,跑得太急,差點還絆倒了。

任非桐瞪她,她嘀咕:“結婚實在是太麻煩了,再也……”

“你還想結幾次?”任非桐打斷她,端了酒杯站起身來——這是要敬酒了!

唐棠趕緊也起來,還催促坐自己對面吃著點心的唐嘉寧:“嘉寧!”

唐嘉寧悶悶不樂地放下筷子。

敬酒是先從任襄禮和任太太坐著的那桌開始的,唐棠懷孕,也就拿一小杯飲料跟著意思一下,主戰鬥力還是任非桐。

任太太和張籽芸同桌共坐,氣氛壓抑可想而知,但兒子來敬酒,兩人還是很給面子的。

唯一不給面子的就是任襄禮,端著杯子的架勢都氣勢洶洶的。

任非桐剛才都沒能把求婚表白說完整,這時候就更沒言語了,乾乾脆脆地敬酒,乾乾脆脆地一口灌下去。

任襄禮於是又坐了回去,目光卻還是跟了過去——按任非桐這個喝法,不用人灌,肯定也得躺著出去。

任太太顯然也看出來了,悄聲和任非梓叮囑:“你看著點你哥哥,敬酒不能這麼敬的呀。”

任非梓當然想幫忙分擔,可任非桐喝得這麼行雲流水,哪裡能攔得住呀。偏偏唐嘉寧還不省心,每次倒酒都滿得要溢位來,搞得各桌賓客都高喊:“咱們任總就是厚道,結婚敬酒都比別人有誠意!”

一圈喝下來,任非桐看人已經出幻化的效果了。

唐棠挨著他坐下來,“你就不能讓嘉寧他們代你喝一點呀。”

任非桐衝著她身邊的酒瓶子笑了笑,歪了下腦袋:“是我結婚,我自己喝才好。”說完,又向那瓶子道,“唐棠,我真高興。”

唐棠無奈地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酒瓶,“你高興就好。”

任非桐便作勢要起身去親那隻幸運的酒瓶,唐棠趕緊拉住他,“我在這裡呀!那個是酒瓶子。”

任非桐這才扭頭看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最後總算認出來,張臂抱住她。

“我真高興。”

田欣欣被兩人的肉麻勁刺激得直嘆氣,眼看這都抱上了,忍不住說:“喂喂,剋制一下,馬上就能回房間了,起碼讓我們吃點東西吧?”

任非桐毫無所覺,唐棠從親親老公的肩膀那側頭看她,也不說話,就那麼傻兮兮地笑,不知聽懂了她的話沒有。

一個醉得人事不知,一個未飲先醉,那股喜悅倒都是不遮不掩的。

田欣欣噎住,還要再說什麼,視線落到了對面的角落,驀然就呆了一呆。剛才場面太過忙亂,任非桐喝得又急,竟然不曾注意到他。

崔明舒同那一干同學坐在一處,清凌凌的像生長在水邊的白色蘆葦,高挑、消瘦,迎風就能歌出段漂亮的音符一樣。

可惜這裡不是他表演的舞臺,他便只拿著酒杯,若有所思地朝著這邊看過來。和田欣欣的視線對上,他也不避諱,甚至微微舉了舉酒杯。

田欣欣的表情大約有些明顯,惹得唐棠也想跟著扭頭去看看什麼人,任非桐卻抱著不放,甚至拿手掌按住她後頸,不讓人動彈。

唐棠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安安心心地靠在他懷裡——這世上未知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並不急在一時,而她現在,只是他的新娘而已。

餐桌上放著的玫瑰豔得有些刺眼,殷紅成一片,每次轉動餐盤時,就鋪天蓋地一般湧過來。

任非桐又抱了一會兒,竟然就這樣沉沉睡著了。

任襄禮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走過來探查大兒子的情況。他睡得那麼沉,臉頰還燒著,嘴角眉梢卻都帶著笑意,絲絲縷縷,要把這多年的喜悅都一口氣發洩出來一樣。

張籽芸張羅著人幫忙把新人送回房間,任太太當然不甘示弱的,扶不到兒子就扶住了兒媳婦,一群人鬧哄哄的往房間去了。

這婚結的,實在是太過匆促和粗糙。

偏偏兩個當事人都樂在其中,一副我們就幸福得不介意過程,只求結果了一樣。那些繁複的流程、花裡胡哨的花飾,似乎也只是他們向外界宣佈關係的一點兒訊息。

新年將至,早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萌發,不遠處還有教堂的鐘聲在鳴響。任襄禮走到門廊邊,看著遠處海灘上湧動的暗色潮汐,點了煙很快就又熄滅了。

他想起兒子剛才拉著孕中的新婚妻子,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一口將酒喝乾的模樣。

這樣的神情姿態,都不能稱之為挑釁了。

那個影子一樣總是站在暗處的少年,攜著穿白紗的手,一路從臺上走到臺下,似乎再無畏懼。

他回頭去看已經空蕩蕩的大廳,杯盤狼藉,只有中央那兩隻象徵愛意的天鵝和玫瑰還在燈下纏綿守望。

唐棠有些歉疚地看著站了一屋子的人,那些人也遺憾地看著她高挺的肚子和**睡得都沒知覺了的新郎。

剛才敬酒那麼直爽,大家自然是願意先放過一馬的——好吧,其實放不放過也已經沒多少區別了,該喝的不該喝的,任非桐是來者不拒的。

誰也想不到他酒量居然就那麼差,醉倒了不說,居然連鬧洞房的福利都被剝奪了。

新娘子懷著孕呢,總不能欺負孕婦。

田欣欣護短地催促他們離開:“今天就算了吧,新郎睡著了誒。”任非梓打了個哈欠,他倒是沒興趣鬧自己哥哥的洞房。

一來是自家人,二來……任非桐這種性格,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其他人同他的想法顯然也差不多,陸陸續續都往外走了。

田欣欣拍拍唐棠肩膀:“總算是嫁出去了。”眼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田欣欣拎起自己的小包,招呼唐僅和唐嘉寧一起離開。

唐棠還多嘴:“欣欣,小僅回去就得睡了,你看他的眼睛。”

田欣欣點頭:“知道知道——走了,小僅。”

唐僅坐著不動,扭頭去看唐嘉寧,唐嘉寧也雕塑似的凍在椅子上。田欣欣愕然,“你們不走了?”

唐僅“哼哼唧唧”地看向自家姐姐:“我們要鬧洞房。”

唐嘉寧沒搭腔,但那個靠牆端坐的姿態,確實有點在給弟弟撐腰的意思。唐棠哭笑不得:“趕緊回家,你知道鬧洞房什麼意思嘛就鬧洞房了!”

唐僅瞪大眼睛,小肥手抓緊了椅子:“我不!”

田欣欣瞄瞄唐棠,唐棠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你不走,姐姐怎麼睡覺?忙了一天很累的呀。”

唐僅猶豫,瞥一眼唐嘉寧,唐嘉寧低著頭,垂著眼睛,薄薄的嘴脣微微翹起,像只驕傲又孤獨的雀鳥。

田欣欣當然不敢勸他的,只好留給唐棠一個歉意的眼神,拎著東西噌噌噌走了。

屋裡便只剩下新郎和姐弟三人,唐棠斟酌了半天,才說了“嘉寧”兩個字,就被他打斷了。

“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唐棠半張著嘴巴,“啊”了一聲,初時是茫然,漸漸就有點明白了。三人一言不發地坐著,像是場無聲的告別。

有些東西在改變著,無論她願不願意。

人生就像是輛飛馳的列車,一些人來到,一些人離開,一些人雖然也會相伴一生,卻終於不再是心裡的唯一。

乘客有很多,掌握方向並操作施行的駕駛員卻只有一位。

她起身走到兩個弟弟身邊,就像六年前的那個夏夜一樣努力地擁抱住他們,胸膛裡似有飛鳥掠過水麵,粼粼的波光一層層盪漾開來。

“傻瓜,笨蛋……”

她含糊地嘟囔著,眼淚斷了線一樣落下了。

她的懷抱只有那麼大,沒辦法一口氣抱住那麼多人,但是,她還有眼睛、還有嘴巴、還有手臂、還有雙腳……“愛”不只愛情,去愛人也並不只有戀人的方法。

親吻表達的是愛情,擁抱帶來的也是溫暖。

春天的花到了夏天凋謝,哪怕落英滿地,到了秋日,依然能夠果實累累果,壓滿蒼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