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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篇 舒茜遲到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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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篇 舒茜遲到的告白

茜麗的眉眼,有著一頭秀麗短髮的她將一邊的髮絲別在耳後,露出凸顯氣質的銀色耳釘,她看了看保安室裡早已陌生的面孔踏入了這充滿熟悉卻又有些久遠味道的校園,

正是放學的時間,學生們正魚貫而出,他們身著的校服似乎也和從前不相同,改制得好看了許多,舒茜穿過三五成群的他們,曾經她也是她們中的一員,和許曼雙說笑著挽著手親密無間的分享著彼此的那些小祕密,或者是討論著今天似乎突然進入更年期般在班上大發脾氣的班主任,或者學著語老師的十分有特色的語調抑揚頓挫一番,想著那些她的嘴角不由有了笑容,

那時的許曼雙好不容易承認了她喜歡顧明澤的事實,那時的她提起他神情總有一分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羞澀,那時的歲月靜好,他們都還無憂無慮著,如今,曼雙卻已經結婚了,她終究沒有和自己的最初所愛在一起,

她問過曼雙肖黎昕和顧明澤她更喜歡哪一個,她卻只是笑著說一個是曾經,一個卻是現在,一個是自己初次試探愛情的初戀,曾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像愛他一樣愛另一個人,卻出現了那個不知不覺中便深入骨髓以至於讓她再也離不開的摯愛,

在她婚禮的那天,曼雙邀請舒茜當伴娘,對她說希望她也能儘快嫁出去,也能夠和最愛的那個人在一起,她卻說“曼雙,別人不知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最愛的人是誰,我沒有你幸運,後來能夠遇到肖黎昕,”

舒茜走過這校園,看著那一草一木,卻忽而聽見有一個人猶疑的喊她的名字,她回過頭,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是他,

她和他坐在跑道旁邊的階梯上,看著從喧鬧到平靜起來的校園,看著那些學生已經走得寥寥無幾,

“你怎麼會在這,”範越霖問她,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想回學校看看,或許是因為參加完曼雙的婚禮忽然受到刺激了吧,”舒茜笑著,

“那麼你呢,”

“和你差不多”他說,

“是麼,那我們挺有緣”她說,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和他還能夠在這裡相遇,之前的每次相遇都是因為曼雙才匆匆打了一個照面,並未再說過什麼話,再說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的他們又能夠談什麼呢,

“一直都有緣,”他的話語似乎雲淡風輕卻也激活了她**的神經,她和他一直都有緣,只是無分吧,

“看不出你也是個這麼喜歡懷舊的人,”舒茜笑著說,

“沒錯,但人也不能總是活在回憶裡,因為那會難以自拔,”他說,他曾經也曾浸潤在無盡的回憶裡放不下,

“你結婚了嗎,”舒茜沉默半晌問,

“正在準備,”範越霖笑著說,

“是蘇妙吧,”舒茜問,他點頭,

“真好,能和初戀從一而終的人並不多,”舒茜看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塑膠跑道說,

“我的初戀是你,無論你承不承認至少我一直都這麼心甘情願的認為,”範越霖說,無論他有多愛蘇妙,他都不得不承認舒茜是讓他第一個不顧一切傻傻追求過的女孩,

他的話語讓她忽而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想不到他依然會這麼說,

“你呢,有沒有結婚的打算,”範越霖問,她卻搖頭,

“看著你們一個個的都結婚了,我也該考慮這個問題了,”舒茜笑了笑說,

“他對你好嗎,”

“挺好,”

“那就行,”

“你怎麼把頭髮剪了,說起來你可不要笑話我,其實在幾年前我在看見你的短髮的時候就想問你了,結果到現在你還是短髮,”範越霖說,

“從復讀那一年開始,我就耐不住性子頭髮一稍長就想去理髮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我沒有耐心吧,”舒茜說,只有她心裡清楚那或許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他,他曾說她的長髮很美,於是從他們決斷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不再喜歡蓄髮,因為那會讓她想起他來,

範越霖拿出打火機,點了一根菸,問她是否介意,她搖著頭,

“阿……霖,我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叫過你了,”她不好意思的向他笑笑,“說起來你或許並不相信,其實我的初戀……也是你,”

她不知道為何會在這麼久之後再向他坦白,或許是不希望自己一直都抱著那個遺憾吧,那個就算她曾試圖挽回他時都從未鬆口對他說出口的話語,遲到了這樣久,久到那些原本已經被時光覆蓋住的一切又重新光潔如新起來,她原本以為那些會永遠埋葬心底,

他側頭看向她,神色裡有著幾分詫異,她的初戀是他麼,當年她真的喜歡過他麼,

她彷彿能夠看透他目光裡的疑問,點頭說“你信麼,我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過你,所以,大學的時候我特意報了有你在的那座城市的學校,但是,還是事與願違,已經晚了,”

他掐滅了手中的雪茄,心裡彷彿忽而被沉悶的一擊,這麼久了,久到他已經早就忘記她,久到他只是偶爾憶起那段不計代價的真心付出卻一直得不到迴音的時光當作自己的教訓,若不是遇見蘇妙,他以為自己不會再那樣傻的對一個人好,

“茜,今天中午我們去吃校門外你最喜歡的那家麻辣燙怎麼樣,我請客,”那年,戴著眼鏡身著校服的範越霖站在舒茜的班級門口一見到從教室走出來的她便立馬迎了上去,她卻只看了他一眼便加快腳步下樓,他尾隨了上去,

“喂,你給不給我點面子呢,”他說,

“我們什麼關係,”舒茜忽而站定回頭看著他問,

他笑起來“你說呢,”

“我說我們沒有關係,所以你不要叫得那麼親暱,”她絲毫不留情面的對他說,他笑著看她離開的背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勇往直前永不言敗的戰鬥機,

“喂,放學後我接你啊,”他大聲對著她的背影說,

“誰要你接啊,”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習慣性的依然沒有絲毫被她的話語打退,只滿不在乎的欣賞著她的背影,她看起來溫柔卻和許曼雙一樣犟得不得了,果然兩個人是朋友,他心想,哼著小調便往回走,

那天放學舒茜在出教室門前瞅了瞅他是否真的在,想著如果見到他的身影便立馬從教室後門溜走,但是卻並沒有見到他,便連忙揹著書包便快速向樓下走去,彷彿擔心他追來一般,

但下了樓她卻又忍不住回頭看,心中竟有一些失落感,“不是說了放學要來的嗎,一點都不守信用,”

她唸叨著卻又被自己嚇了一大跳,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來才好呢,

“茜,在等我啊,”忽而她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果然是他,

她連忙轉過身說“我是在看如果你又跟來了我就快點走,”

“那你現在怎麼停在這不走了,”他奇怪的看著她,她被他的話卡住了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辯白,只好回頭快步離開,

“對不起啊,今天老班拖堂,所以我來晚了,不要生我的氣,”範越霖跟在她的身後說,感覺到她似乎有一絲怒意,

“生氣,範越霖你可不要太自多,”她頭也不回的說,“都賴你,自從你放學糾纏不休之後我的那些小夥伴放學都刻意不和我一起走了,”舒茜說,

“她們那是識大體,有成人之美,不錯,都很有前途,”範越霖點頭說,

“這是不是你的主意,”她問,回頭看見他的笑臉只覺自己居然沒有生氣,甚至……極力讓自己不要產生以後放學都任由他跟隨的荒誕想法,

“ 那時候你好喜歡跟著我,那就是你追女孩的方式嗎,” 舒茜笑著看範越霖,那樣美好的時光多麼想要再來一次,

“我還記得那天你滿臉的不樂意,”範越霖說,

“其實你當時挺樂意的是吧,”他笑著和她開玩笑,卻未曾想她卻點了點頭,

“都已經過去了,所以現在沒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其實……那時候的我已經習慣了你的跟隨,如果哪天你沒有來,就會覺得挺不適應的,就像少了些什麼,”她說,

他有些沉默,這是她第一次和他這樣的坦白,卻是在時隔多年之後,為什麼當年的那個女孩卻一直不肯承認呢,所以才會讓彼此錯過,儘管他一直努力的讓他們有所交集,讓他們不變成平行線,卻依然敵不過那個固執的她,

“我記得曼雙說她和顧明澤之間的錯過是必然,因為那是性格使然,我們或許也是這樣吧,因為性格所以永遠都不會走到一起,”舒茜說,

“難得能夠跟你坦白,今天我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她淡淡微笑,感覺心頭滿是輕鬆,

他掐滅了菸頭,看著操場上剛剛過來的兩個學生,似乎是一對情侶,擔心被老師和父母發現而只好放學後一同來操場牽著手走著,彼此笑容青澀,

舒茜順著範越霖的目光看著操場上的他們,忽然想起那天他第一次牽她的手,

那天正下著雨,她卻沒有帶傘,他用右手打著傘卻不由分說的用左手握住了她,她不知所措的想要掙脫,

“要是被老師同學看見了,我們……”她慌張的說著卻對上了他執著的雙眼,

“想要淋雨嗎,”他說,

她便不再掙脫,而是任由他拉著,心卻突突的跳個不停,他平時總是對她千依百順很少像今天這樣“自作主張”,

到了分開的地方,他一把便將傘柄放到她的手中,

“那你就這樣淋雨回去,”她問,

“我家不遠,”他當時這樣說,便隻身大步邁入瞭如珠簾般的雨幕裡,那天她握著依然有他掌心溫熱的傘柄,久久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相信了他的話,

直到後來才從曼雙那裡知道他送她回家的路從來都不是他口中的順路,他的家恰恰是在她的相反方向,還得坐很久的公交車倒回去,

“我記得你總是這樣,看起來大大咧咧,卻其實細心得很,”舒茜看著牽手繞著操場走了好幾圈的那對情侶對身旁的他說,當時他知道她不希望受人非議,便揀她教室裡沒有人的時候給她送早餐,他知道她不希望被父母看見,便每天送她到離家不遠處,卻從未去過她的家門口,

那一段時間她也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預設她是他的女朋友,但每次她都在嘴上倔強的說除非他們能夠考到同所不錯的大學,這是她的條件,他願意等,他知道她有多麼重視考學,

最後卻等來她的一句他們再無可能,那樣鐵石心腸的否定了他們之間的一切,當初那樣的痛徹心扉讓他日後回想起來那一天依然會隱隱作痛,

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叫醒了置身於回憶的他們,他抱歉的對她一笑接起了電話,連聲答應著電話那頭的人,臉頰上有著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應該是她的電話吧,舒茜想,能夠做他的妻子的她一定很幸福,因為他總會將所有的好都毫不保留,就像當初他追求她時一樣,

“蘇浣熊,你要再敢下雨不打傘試試看,”範越霖忽然凶巴巴的對著電話那頭的她吼了過去,話語裡卻是滿滿的關切和在乎,

舒茜的笑容有些苦澀,她多麼羨慕她,

“茜,我得走了,”他接完電話對她說,她很多年沒有聽到他這樣叫她了,但卻是在他和她只能夠稱之為故友的時候,

“茜,”

“上回都說過誰讓你這麼叫我的,如果讓……”

“如果讓老師同學看見多不好,”他很瞭解她的接著她的話說,

“我保證這麼叫你的範圍在學校以外,”他裝作發誓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也默允了他,

“再見,”他的話讓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失神再次跌進回憶的她清醒了過來,她笑著對他招手,看著他離開,

他將娶另一個人為妻,她也有了男朋友,曾經四個人的組合早已七零八落,她和曼雙都沒能和最初有過美好許諾的那個人走在一起,她是不是也該為自己的婚姻做決定了呢,

她當初執拗的在大學過著圖書館教室和寢室的三點一線的生活,追求她的人並不少,她卻很清楚她對那些追求者並沒有太多感覺,但還是答應了其中一個男生,最後的結局還是畢業後分手,

她與現任男友是在她畢業後經過別人介紹相識,現任男友有著穩定的工作也對她比較體貼,母親說嫁的人最好是喜歡自己的人,遠比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要好,因為那樣便不會總是活在患得患失裡太過計較,也不會讓心那樣受累,

她對現任男友或許也是有感情的吧,她只知道他很符合她對男朋友的要求,她一向認為自己很挑剔,非得找到樣樣符合自己標準的男友,但其實她掛念的卻反而是那個並不太符合那些條條框框的範越霖,原來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她以前總是顧慮太多,才遲遲未告訴他她有多麼喜歡他,所以才會那樣決絕的放開他的手,

回憶都是美好的 ,曾經那個努力的去愛一個人, 就算最後的結局是她依偎在別人懷裡,但是卻明白,成長了就是最好的過程,

“茜,我下班後來接你,順便也看看你高中時期的學校,”手機忽然震動,舒茜低頭看著他的簡訊,嘴角有抹溫暖的笑容,如果嫁給他,她也一定是會幸福的吧,

至於那些無法觸及的夢和遲到很久的那些話語就讓它們永遠塵封在那一段純粹的青春時光裡,變成記憶裡的那把有他掌心餘溫的傘柄感受那份殘留卻曾溫暖過她的溫度,

透過朦朧的雨幕,記住那天他隻身大步邁入雨中的背影和被雨浸溼的發和衣襬,也記住那個用所謂的條條框框去要求他最終卻綁住了自己的那個傻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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