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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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撫摸
“醫生能救人，也能殺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著眼前的人，思緒將近回憶了我的整個20年的人生。
但這一切卻都是恍惚在那麼一瞬間，就像進行了一場時光旅行，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他也是睜大著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然後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月兒姐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好怕。”
他真的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甚至一隻手都捂在了胸前，嘟著小嘴，這模樣可真有點好笑。
“別怕，有姐姐在你身邊，沒人傷的了你。”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他低下頭，輕輕地咳嗽一聲，然後抬起頭有些懵懵的看著我說道：“那麼月兒姐姐，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說實話，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懷疑是我聽錯了，現在的情況是我把他救了，應該是他要毫無思考的答應我的要求吧。
算了，不過看他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我有時間，我會考慮。”
我可不想那麼的全心全力。
他點了點頭，一副感激的模樣，然後對我說道：“那天晚上我在那個臨時醫院逃走的時候，其實裡面還有幾個人活著，我跟他們說如果我活著出去了，我會回去救他們。可是現在，我雖然還僥倖活著，但卻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我想求你幫我去看一看。哪怕，是已經死了也好。”
他帶著一副乞求的模樣看著我，不過聽他的話，他說自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難道說他也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不過也是啊，他本來就待在裡面，如果病源真的是食物或者水引發的，那他為什麼會沒事？難道他沒喝嗎？
現在他說裡面還有幾個人活者，我記得窮進去看的時候已經是橫屍遍地了，哪還有什麼生命的氣息，現在看來，他的確有可能是看到了裡面的狀況逃了出來，然後在外面或許是被早已埋伏好的苗仁給襲擊了。
這麼說來，他當時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將那個殘酷的現實告訴他。
“不用了，那裡連屍體都沒有了。”我說的很平靜，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心中的那份愧欠表現出來。
“都...死了？”
他睜大眼睛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可這就是事實，我始終是要告訴他的，我想起了憐幽曾經給我看的那個影片，那或許是最有力的證據了。
“2013年10月10日晚19點32分，這一刻，上帝和大家開了一個玩笑，他不經意間咳嗽了一聲，卻把鼻涕打在了大地上，打在了一片名叫嵐縣的土地上，於是大地怒了，它不允許這上面有上帝的汙穢之物，於是它開始發力，它要讓這座城市消失。在和這裡的生物對抗兩輪後，它得到了完勝。10級的地震，100萬的人命，據不完全統計，活下來的只有十分之一。就在大家為這最後的十分之一慶幸之時，一種
名叫曇的病毒又開始傳播，之所以叫它曇，是因為它的毀滅性太大了，而人類，在它面前，同樣輸了，於是它又帶走了許多僥倖存活的人。最後，100萬，活下來的不過幾萬人。現在，那些倖存的人，請不要哭，請堅強起來，和我們一起，再次踏入廢墟，我們相信，一定還有許多幸存者在等待著我們去解救。加油！”
影片最後那個女人堅強的聲音聽起來卻有點淒涼，這種在逆境中鼓勵的話其實並沒有多大作用，特別是對眼前的人。
“都死了！都死了！”
他絕望地嚎叫著，握著拳頭，幾乎都要留下淚水。我看到他這副模樣也很心痛，因為畢竟我也是當事人，我也對這件事情感到無奈且痛心。
我只能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替他拂去眼淚，這也算是在安慰我自己吧。
他在難受了一會後抬起頭看著我哽咽的問道：“曇，是什麼？”
我知道他心裡或許也有很多想法，所以就告訴了他：“曇是一種病毒，毒性強，傳播快，接觸之後會嚴重損傷肺部，導致呼吸困難，並且大量吐血，嚴重者會吐血身亡。因為它的傳播實在是太快了，就像曇花一現般的那樣快，所以它被稱作“曇”，不過這些資訊是我在一本西方的醫學書上看到的，曇的形成條件非常困難，我們這個地方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病毒。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吐血？”他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可能是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慘狀吧。
“你剛才說，我離開的那個地方，那裡連屍體都沒有了，你難道去看過嗎？”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如果像我說的那樣的話，我去過就不可能沒事的。但我不可能讓他知道關於我知道的事實。所以我只能騙他。
“從那裡開始，方圓五公里，全部成廢墟了，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我上午去的時候，五公里外我都進不去了，聽說那周圍沒有人存活了，都死了，說是病毒感染的。醫生也束手無策，那裡面被投放了燃燒彈，所有的生物都被燒了，對外稱是為了防止病毒的傳播，也許還有一些倖存的人，但也只好認命了。不過我也不知道病毒是不是從那裡開始的。”
“我知道，”他看著我，又重複了一句，“我知道，就是從我昨天逃出的那個醫院開始傳播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雖然我也知道應該就是從那裡傳播的。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轉過頭去，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轉過頭對我說：
“曇，具體是什麼？”
“曇，其實是一種毒藥，屍體才是病毒。”我向他解釋道。
“毒藥，果然嗎？”
他不斷地在那裡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不想去問。
這和我之前想的可不大一樣，我以為他醒來之後會像個傻子一樣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當中，可他竟然不停地在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而且看樣子他好像竟然想要調查它，總之從他的言談舉止中，我可沒看出多少他有感激我的意思。
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在思考問題，而且我居然還不想打斷他。
於是就這樣僵持著，過了好一會他才看著我說道：“你是在他開第一槍打我之後看到了他，還是之前一直都知道他存在那裡？”
他一臉急切的樣子，不過這卻讓我很生氣。
“你的意思是，我等你受傷了，才出來救你。”我冷冷的看著他，他害怕的低下頭。
“對不起”，他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我救走，怎麼帶我到了這裡，我記得，那裡交通不便。”
“我本來就負責那一帶的救治工作，我是聽到槍聲才趕過去的，救你是碰巧，不過我也要跟你說對不起。”我繼續撒謊道。
我覺得，既然從一開始就對他說了謊，只能一直讓他生活在謊言中了。
“為什麼？”他疑惑的問道。
我思考了一下，我能有什麼辦法對不起他呢？
對了，花姨。
“因為我答應花姨照顧你，所以我應該第一時間去找你，但我卻沒去，而是等到地震發生了才恰好遇到你，而且我也沒有第一時間向你表明我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了。至於把你帶到這裡，其實你是今天下午才到的，之前你一直在醫院，但我不放心，就把你帶到家裡來了。”我都快笑出來了，一個陌生人，居然要說謊話。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這麼說，你昨天晚上把我帶到醫院救治，今天上午在那裡忙，下午把我帶到這裡，現在又陪我坐在這裡，那你豈不是一天都沒有睡過覺了。”
“事實上，從遇到你，我都沒有睡過覺。”我淡淡的說道。
“不會吧，”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真的，沒騙你，要不是偶然遇到你，我可能真的無法完成花姨的託付了，所以看到你沒事，我才能放心。”我說話的同時，手摸了摸他濃密的頭髮。
“好吧”，他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那現在我沒事了，你快點去休息吧，否則我心裡會很不安的。”
我也並不是很想停留，而且現在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
“嗯，那你就好好養傷，別讓我擔心。”
我說完幫他關好窗戶，拿起碗就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背後傳來他的嘆息聲，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這是，感動了嗎？
我想我有必要多瞭解一下關於這個花姨領養的兒子，姐姐說得對，如果真的把他當做獵物的話，可能需要一段很長的相處時間才有辦法說服或者讓他心甘情願，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不太靠譜，一個人，要為另一個人做出多大的犧牲和貢獻，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獻出最寶貴的生命呢？那可不是開玩笑啊，一瞬間就會沒命，而且也不會有人記得，在我看來，那就是個愚蠢的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