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怪胎神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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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怪胎神醫（3）
慕容青煙臉色煞白：他知道，他終於都動了這個女子的底線。驕傲的她已然受傷，體無完膚……
“哈……哈……哈……”先是一怔，接著裡面的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一會才止住笑：“夠，夠親密了，我醫就是，這天底下，能把名動江湖的刺之千雪當狗的人，還真不多，就衝這點，我醫了。”話音落處，眼前的柵欄向兩邊閃去。
“慕容公子請。”千雪又是一笑，淡薄如山頂的空氣，彷彿一吹即散。話一出口，她率先前行，朝著聲音傳出的小亭中走去。
慕容青煙咬牙切齒的跟在後頭。這女子如此記仇，一句話就被她記個死，那他對她的好呢？他……
對她好？
慕容青煙驀然止步，自從她來到身側，他不是打就是羞辱，又何曾對她好過？
“被人當成狗你也不在意？刺之千雪，幾時變得這麼沒志氣了？我看啊，定是因為他長的俊，你想倒貼。”輕舉茶盞的史不毒望了一眼心有所思的的貴公子，睨著千雪的眼睛裡全是不屑：“還說沒長進，終於知道樹大好遮風了？”
“你太抬舉我了。除去手中長劍，我一無所有，拿什麼巴結？要不，你幫我問問慕容公子，一無是處的我想巴結他，他給不給？”一步一步走到史不毒面前的她新傷舊痕，已是強弩之末。雖然知道史不毒在挪揄她，可一想起慕容青煙毫不掩飾的鄙薄和羞辱，她就胸悶氣短。說話間，千雪臉色愈顯蒼白，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喂，慕容家的青煙公子。”眼前女子色變，史不毒卻是悅目賞心，終於都有機會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的他直視慕容青煙：“你聽到沒有？千雪她想巴結你，你給還是不給說句話啊！”
“不給。”只望著千雪的慕容青煙見她虛弱如此，止不住的心痛。聽得有人問，轉而望向千雪身側有的葛衣男子，一時有些驚詫。
這人和他年齡相仿，不同於他和南宮夜月還有東方皓的蒼白。他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刀刻般流暢，如上天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無瑕。漆黑的眸子射出的光竟然動人心魄，相對於自己的妖媚俊逸，那完全是種陽剛的美，一如太陽的赤焰：張揚，耀眼且不加掩飾。
夕陽西下，火一般的晚霞如六月流火般變幻著眩目的光彩。兩個佔盡世界兩種光輝的男子正對立相望，同時的驚豔一閃而過。身側的白衣女子蒼白且虛弱，清麗倔強。彷彿因了身側兩個男子的光輝，她的美，過於單薄。一如透明的水晶，一觸即碎。
“聽到沒有？”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女子的手又抖了一下：“在他的眼裡……”
“不是這樣的，是我沒有資格，你比我高尚純潔的多，所以，我不給，也沒有資格讓你巴結。”慕容青煙妖媚的眼裡，是罕見的真誠還有堅決。
“有趣。”史不毒睨著千雪：“你說他是你的主人，可他否認，你說我到底是醫還是不醫呢？”
眼前男子，一眼望過去，史不毒是鄙夷的：白淨細緻的面板，略顯瘦弱的五官，過於妖媚的眼睛，還有一眼看不到底的陰鷙，這是一個在陰謀和算計里長大的孩子。
再看他印堂黯淡，中毒起碼在五年以上。和千雪師傅所中之毒同出一轍。想不到從那裡跌倒還要從哪裡爬起來。
聽到他的上半句話，他是震驚且憤怒的。千雪是一個驕傲的女子，能力更是出眾。而眼前的男子，又憑什麼輕賤於她？但聽到後面半句，他釋然了。男子的坦誠使他明白：眼前的男子，和女子有著同樣的驕傲……
聽到慕容青煙如此說，千雪也有些意外。但此人從不按章出牌，且任意枉為。如此說定是因她差點走火入魔，而他是始作俑者。
眼見史不毒一臉的玩味，她只是笑：“不醫？剛才誰答應那麼爽快的？想言而無信？”
“此一時，彼一時。你說他是你主人，他說不配給你巴結，兩人各執一詞，理清再說。”眼看千雪反駁，史不毒心裡暢快，對於他來說，生命何其漫長，日子也實在無聊。眼前女子更是百年難得一見，他不想輕易放過：“要不我醫你怎樣？傷及五臟六腑，若再不醫治，你一身武功盡廢，我醫你，還你人情。他呢，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如何？”
“就醫她吧。”一瞬不瞬望著千雪的慕容青煙眼中寵溺和心痛交織，她一身傷痛，緣起皆是他。如能醫好，也稍解他愧疚。
“我們談條件，關你什麼事？”雖說對著千雪時，他皮笑肉不笑，又或是乾脆調侃加戲弄。但一聽到慕容青煙插口，史不毒竟是驀然色變。
“得了便宜還賣乖。要知道‘一場相思空如水’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出的，找個現成的人給你做試驗，你還想怎樣？”他忘記在她身上試毒時的生不得死不能了？不過如今慕容青煙給他醫治，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剛好幫自己報輕視之仇。
勉強抑止心口不適，千雪連連冷笑，還當她是當年那個一跪七天不休不眠的小姑娘呢？這人要面子厲害，明明就想醫的要命，又對著她欲擒故縱。一副救世主的嘴臉，真當她是死的。
隨著年齡一起長大的，還有心機和閱歷。就如我們一路行來，總覺兒時可笑。那是因為我們已經在不自覺中失去本心……
“好，你自己不要命，當然與我無尤。他，我醫還不成嗎？”一邊撇嘴，史不毒又眯眼，這小丫頭沒兩年前好騙了，連他的心思都能猜透。
眼前男子這麼重要？令她一向視若生命的武功都置之不理？要知道終於獲准來到這裡的那次，一口真氣提不上來，不知所以然的她差點和他拚命。
“史不毒你也別打歪主意，他中這毒已七年有餘
。就算被你僥倖治好，我也信你不過。所以我要在此長住七年，他過期不會發作才算你完成承諾。至於我的傷，你愛治不治，反正我的命也沒那麼長，在這不毒谷中，有仇家上門，你也會幫我擋著，我何樂而不為？”
“住七年？不行。”這次說話的是變了臉色的慕容青煙，望著搖搖欲墜的千雪，他強忍著沒有反駁史不毒，一聽說她要在這裡住上七年，他一驚，順口反對。
然而千雪並不理他，只微微笑著，刀刻般鋒利。從懷中掏出一物扔到史不毒面前：“藥方沒有，這是斷腸一夕，能誘發他體內毒素，只聞一下他就會受不了。”
“你想住一輩子都行，反正我有好多種新藥沒人試。有你在，我也不用費心費力找別人了。”史不毒拿過藥瓶細細地看著，頭也不抬：“有這個就夠了。我就是奇怪，既然能治，為何不把你師傅帶來？你知道的，對於我來說，治一個和治兩個並無分別……”
“我師傅她，已經過世了。”千雪茫然不知所措般地喃喃，一提起師傅，全身的力量消失，只覺天旋地轉，她委頓在地。
“你，你怎麼樣了？”一個聲音惶惑地問道。
“她內憂外患，已處於崩潰邊緣。而且，一直被壓制住的毒性全數發作……她將九死一生……”醫者手下不停地檢查著千雪的傷勢，眉頭緊皺：“看來又要耗心竭力，我就知道她這一來，準沒什麼好事……”
夕陽西下，慕容青煙因了醫者的話而悚然心驚，悔恨交集的眼裡光芒慘淡，如倒映在水中的鮮花，媚豔萬方卻一觸即碎……
北門府。
“爺，飛花門千雷求見。”黑衣人在門口稟報。
“讓他進來。”年輕的男子在燈下轉首，頎長的身材，俊逸的五官，一雙眸子沉靜淡然，令人一望之下心寧神和。
“飛花門千雷，見過北門公子。”年過三旬的千雷，位列飛花門四千首的男子落拓豪放，眼底盡是凝重自持。
“你遠道而來不必如此拘禮。”年輕的公子上前扶起跪倒在地的千雷，眼中有深思之色：“你夤前來，定有要事，說吧！皓讓你帶什麼給我。”
“主人有信要呈交公子。”侍立在一側的千雷從劍鞘之中小心的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交給北門雪。
北門瀾看過之後，臉色沉凝，竟然急步走出門外，對人低低地交待著什麼。又過了好一會才又走了進來。順手將一物遞於千雷手中：“告訴皓，我已按他交待吩咐下去了，這樣東西，就是他索要之物。”
“千雷遵命。”千雷又是躬身，將那物小心收好，這才告辭而去。
“千雪她……還好嗎？”待千雷出門，身後的北門雪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名揚天下的刺之一號，也是他從未謀面的妹妹，想不到竟然有如此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