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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順手而已。”

老爺子哭笑不得,“你這一順手可真是‘順手’啊,我這個老頭子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一家人坐在客廳裡,就連傅美美和傅灣灣聽到聲響也都起來了,一看時間,也不過六點鐘而已。

不過聽聞是有人要殺老爺子,所有人的警惕心就起來了,就是傅美美也打起了精神,不敢馬虎地打哈欠。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有人要挑戰我們傅家的威嚴,就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也不知道誰人這麼大膽,連我們傅家的主意都敢打!目標還是爸!”方星第一個發言。

“行了,”傅明宇出聲阻止她,“爸都還沒說怎麼回事,你就先別憤憤不平了。”

“還能是怎麼回事?無非是一些眼紅傅家的人罷了!爸當年還是軍統的時候就得罪過不少人了,現在他們回來尋仇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行了方星,我一聽見你那高音就不舒服,你先別說話!”老太太蹙眉,遂看向容顏,“容顏,你老實告訴奶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容顏很淡定,微微一笑,“奶奶,沒什麼。”

她自己不願意居功,老爺子也讓別說,那麼自然是最好。

“沒什麼?!”老太太一聽這話就覺得惱火,“傅長軍!這你教的孫媳婦兒呢?你都要被人暗殺了,你還讓她跟我們說沒什麼?!那什麼事才是‘有什麼’?!你有什麼事是寧願讓孫媳婦知道也不讓我這個老太婆知道?”

老太太說著,兩行清淚直下。

傅長軍就是傅老爺子的名字,平日裡老太太基本是不會這樣連名帶姓地叫的,大家夥兒也很少聽到這三個字,乍一聽到這三個字,都還有點陌生的感覺。

老太太都叫到這份上了,那就是較上真勁兒了,一群小輩忙著安撫情緒。

老爺子遇上這種事,老太太當然是會擔驚受怕的,傅灣灣看不過,也急道:“嫂嫂,你就跟我們說了吧,發生什麼事了?別讓外婆乾著急啊!”

容顏反而很無辜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是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麼?就是有人要刺殺傅老爺子,最後刺殺失敗,小姑去收拾攤子,就這麼簡單。”

她就是不明白,一件這麼簡單明瞭的事,為什麼非要弄到這又哭又喊的地步來。

容顏一說完,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像一直繃著要斷的神經又接上了。

“還真是就這麼簡單。”

幾人忽然也想明白了。

“就是啊外婆,這事兒也是突發,咱們這麼問,嫂嫂哪裡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別哭了外婆,我媽咪這不是去查了嗎,等她回來事情就明瞭了。”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你們一群大的小的,還不如容顏明白!”

老太太抹著眼淚,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些:“我這不是被嚇著了嗎!說好了要走也是我先走,你要是先走了,是要我一個人守著這一群讓人每天操閒心的兔崽子們嗎?”

老太太這話,說得每人心裡都是不同的心情。

這件事傅辛言也是目擊者之一,聽老太太剛才那意思,大有懷疑容顏做了什麼的意思,不說點什麼就這麼讓她被人冤枉,他心裡也過意不去,於是便迅速轉移了話題。

“奶奶,這件事我可以作證的,是雲容顏救了爺爺,千鈞一髮把爺爺推倒了,那子彈才落空了。不關她事,我們不說,也不是想偏袒她,是她不想居功,讓大家覺得她有什麼目的,我想她的意思是,爺爺沒事就好,怎麼沒事的,那就不重要了。奶奶,難道不是這樣嗎?最重要的是爺爺最終也沒事,是吧?過程怎麼樣,不需要追究了。”

幾人特別是老太太,神情有異。

畢竟老太太剛剛並不是沒懷疑過,他們掖著不說,是不是因為這次刺殺事件跟雲容顏有關,所以不肯說。

當得知事情居然是這樣時,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容顏本來也不明白他們的心思,所以並沒覺得有什麼。

她會稍稍怔住,只是因為——

傅辛言這是在幫她說話?

是的,似乎傻子也能明白,這次不是她自作多情,他真的在幫她說話。

其實他會這樣做真的不需要理由,但容顏還是由不住地想要去想、去思考,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夙非離……傅辛言……

你究竟是夙非離,還是傅辛言,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是吧,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她如何才能分得清,警告自己,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想不明白他此時幫她的理由,就好比她一直想不明白當她掉下懸崖他抓著她手的那一刻,他落在她臉上的淚究竟是愛,是悔恨,還是單純的同情與愧疚而已。

這個答案,她恐怕再也沒有辦法知道了。

一家子人的視線都落在容顏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視線正沒有焦距地落在茶几上,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所有人都以為她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