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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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

童羽裳一面擦窗戶,一面唱歌。

她的歌聲很清亮,適合飆高音,但唱到深沉處卻又不失溫柔,就連最愛跟她鬥嘴的莊曉夢,也不得不承認她歌聲確實動聽。

週日下午,三個住同一棟單身公寓的女人照慣例聚在了一起,合作打掃各自的房間,順便天南

北,閒聊暢談。

面河的窗戶固然風景優美,西晒卻也嚴重,午後的陽光放肆從玻璃窗灑進來,相當刺眼。

童羽裳不得不眯起眼,努力在過分燦爛的陽光照耀下,完成清潔任務。「呼!終於擦乾淨了,好累。」她喘口氣。

「這首歌不就是你以前教歐陽唱的歌嗎?」一旁的莊曉夢揚聲問,抿嘴竊笑。「怎麼忽然唱起來了?該不會想起他了吧?」

「我幹麼想他?」隨口一句調侃立時讓童羽裳暖了臉。「我們昨天才見面!」

「昨天?禮拜六?」莊曉夢翠眉一挑,笑得更詭異了。「嘿嘿,老實招來,他該不會又睡在你家了吧?」

「是又怎樣?」

「不怎樣,只是覺得超曖昧的。」

「哪裡曖昧了?我們是姊弟!」

「是喔~~」故意拉長尾音。

童羽裳扭過頭來,瞪莊曉夢,後者淘氣

送來一個鬼臉。

她無法,只能跺跺腳,為了轉開話題,不得不丟下一枚炸彈。

「對了,T先生說要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

T先生便是童羽裳在布拉格聯誼時認識的科技新貴,取其英文名字第一個字母T作為代號,是為T先生。

「什麼?!」炸彈果真威力無窮,不只莊曉夢,連沈靜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搞什麼啊?」好片刻,兩人才回過神,莊曉夢好笑

評論。「拜託,那個T先生是日劇看太多了嗎?」

「我想他是看淡了。」童羽裳涼涼

回話。「他離過婚。」

「他離過婚?!」兩個女人更驚愕了,交換一眼。

「而且還離了兩次。」彷彿還嫌剛丟下的炸彈不夠震撼,童羽裳又引爆一枚。

「我的老天!」莊曉夢隨手甩開拖把,街上來。「你不是說對方是個老實的科技新貴嗎?居然已經離過兩次婚了!我說童童,你這回可遇到對手了。」

「離婚的事是他主動跟你說的嗎?」沈靜也停下擦拭的動作,好奇

問。

「嗯。」

「他該不會有小孩吧?」莊曉夢蹙眉。

「有一個。」

「什麼?!不但離過婚,還有一個小鬼?童童,你確定真的要跟這種男人交往?yGd!」莊曉夢翻白眼,大搖其頭。

「請不要隨便直呼上帝之名好嗎?」童羽裳瞪她,這可觸犯了她這個教徒的忌諱。

莊曉夢歉意

吐舌。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離過婚並不代表這個男人就不值得交往。」沈靜持平

評論。「你問過他離婚的原因嗎?」

「第一任妻子嫌他沒出息,看不起他;第二任嫌他是工作狂,沒空陪她,搞外遇。」

「聽起來好像都是他前妻的錯嘛。」莊壯曉夢嘲諷

冷哼。「那他自己呢?難道都沒錯?」

「他有沒有錯我不知道。」童羽裳聳聳肩。「總之他說他現在對所謂的愛情已經看破了,只想找個能陪自己走一輩子的人。」

「意思是他想替自己找個煮飯婆,順便也替他兒子找個媽吧。」莊曉夢語氣辛辣。

相較起來,沈靜平和許多。「你怎麼想?童童,你對他印象怎樣?」

「還是靜說話有建設性。」童羽裳慢條斯理

說,莊曉夢不服氣,朝她擠眉弄眼,她噗哧一笑,探手捏了捏好友搞怪的臉頰後,才端正神情。「其實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都到這把年紀了,還要像年輕人那樣談戀愛確實很累。」

「什麼意思?你是說他太老不適合談戀愛嗎?」

「我是說我也老了,不想再玩這種遊戲。」

「什麼?!」莊曉夢驚訝,明眸瞪成一對圓亮的黑珍珠,沈靜也不禁愕然。

一向主張麵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童羽裳,竟然會覺得自己老了,談不動戀愛?

「你怎麼了?童童,你沒事吧?」莊曉夢猛然握住好姊妹的肩,兩道秀眉擔憂

打結。「上次的失戀,真的對你打擊這麼大嗎?」

沈靜也湊過來。「你不是常說,就算失戀,你也要有格調

活下去嗎?絕對要比對方過得更好、更快樂,為什麼現在卻——」

四道關懷的目光,暖暖

,在童羽裳身上徘徊。

她胸口一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我才不會為了那個爛人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那為什麼你會不想再談戀愛了?」

「因為——」童羽裳輕輕一嘆,斂眸思索片刻,試著剖析自己複雜的心思。「大概是因為我累了吧。」

「累了?」

「嗯。」童羽裳微微一笑,漫然憶起從大學時代到如今的每一次戀愛,

初戀男友嫌她太黏,讓他喘不過氣,第二任男友又嫌她不夠關心他,好像放牛吃草,等她好不容易學會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相處之道,第三任男友卻批評她滿腦子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而第四任呢,又說她理智得令人發慌——

總是這樣,每失戀一回,她就檢討自己,告訴自己下一次絕不會重蹈覆轍,但,總會有其它格格下入的原因冒出來,如雨後春筍。

歐陽說她身上裝了吸引爛男人的雷達,她卻忍不住要想,這或許是宿命。

「我真的覺得累了。」她真心

感嘆。「男女交往,說穿了就是彼此磨合的過程,就算戀愛談得再**,還是得過生活,如果註定了不能一起過活,乾脆一開始就不要浪費時間。」

不會吧?沈靜和莊曉夢又交換一眼。今日的童羽裳,實在給她倆太多驚奇。

「我知道你們覺得怪,不敢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呢。只是我最近愈來愈發現自己變了,變得愈來愈刻薄。」童羽裳自嘲。

「刻薄?」

「男人給我名片,我會懷疑他的用心,猜想他是不是隻想跟我一夜情。聯誼的時候會嫌人家無聊,光講冷笑話。年紀小的我嫌他們嫩,沒見過世面,太老的我又覺得他們呆板,一定是有什麼問題才交不到女朋友……坦白說,我第一次見到T先生時,還曾經懷疑過他是已婚男人出來偷腥,結果,哈,原來他離過兩次婚。」

無語。

沈靜與莊曉夢,無語以對。

說到品評男人太苛刻,似乎是單身熟女的共同特性,熟女們上了年紀,能夠選擇的男人愈來愈少,偏偏主見卻是愈來愈強,心中那一把衡量男人的尺,不容一點彎折。

過了好一會兒,莊曉夢才找回說話的聲音,咳了咳。「好吧,就算你品評男人愈來愈刻薄好了,你有沒想過,那可能是因為你身邊有個極品的緣故?」

極品?童羽裳胸口一震,眼角瞥見莊曉夢那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立即領悟。嘖,好不容易轉開的話題,又繞回來了。

「如果是那個男人,應該不會讓你覺得累吧。」連沈靜也不放過她。

「什麼啊?聽不懂。」她揮揮手,裝傻。「別老是談我的事了……對了,靜不是跟墨未濃的學長見過面了嗎?結果怎樣?」

「還用問嗎?當然是談得很來嘍!」提起這場成功的相親,莊曉夢就得意。「我早就說過了,靜跟元朗兩人給人的感覺超對味的,兩人一見面就火花四射,空氣中電流嗤嗤響。」

「是喔。」童羽裳眉一挑,持保留意見,決定直接問本人比較準確。「靜,你覺得怎樣?」

「是還不錯,不過也沒曉夢形容得那麼誇張。」沈靜文雅

微笑。「我想那個魏元朗應該是跟誰都談得來吧,紅粉知己一定不少,」

「呵!這種男人可不好對付呢,跟哪個女人交情都好,你要是真跟他談戀愛,到時光喝那些姊姊妹妹的醋都來不及了。」童羽裳誇張

感嘆。

這話可惹惱了一心想作媒的莊曉夢。「女人,你可別信口胡說,元朗才不是那種濫情的男人呢。」

「你又知道了?」

「我怎麼不知道?人家可是君子,他——」莊曉夢猛然一頓,察覺自己又上當了,讓童羽裳給繞開了話題,她瞪眼。「好啊!想拐我,這回我可不上當了!」她朝沈靜使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押著童羽裳坐下。

「這個問題讓你躲過太多次了,今天我們一定要講清楚,不准你再逃避了!你老實說,你真的沒想過跟他談戀愛嗎?」

「誰啊?」裝傻到底。

「還有誰?歐陽啊!」

嘖,還是逃不過。童羽裳神經繃緊,認命。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是我弟弟,姊姊怎麼可以跟弟弟談戀愛?**嗎?」她試圖端出義正辭嚴的表情,可聲嗓卻不肯配合,逐漸轉細。

「哈,你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吧?」莊曉夢毫不留情

揶揄她的窘迫。「亂什麼倫啊?你們又不是親姊弟。」

「我們是沒血緣關係,可是……」

「可是什麼啊?」微弱的辯解讓莊曉夢一記白眼給堵回去。「我說你啊,你覺得你跟歐陽的關係真的很曖昧嗎?你對他比對自己男朋友好,誰敢批評他一句你就跟誰翻臉,嘖嘖,你敢說他不是你最重視的人嗎?」

「我是很重視他,可是……」粉頰暈紅。

「你不喜歡他嗎?」

「喜歡啊。」貓咪般的低嗚。

「你面對他時,不會心跳加速嗎?」

「……有時候會。」不情願

咬住脣。

「既然這樣,你就試試看跟他交往好了,我想你們一定是天造

設的一對。」旁觀兩人來回答辯後,沈靜微笑著下結論。

「那怎麼行?」童羽裳驚呼,臉色一下刷白。「絕對不行!」

「為什麼?」莊曉夢奇怪

看著她慘白的容顏。「你不是說他對你很重要嗎?」

沒錯,是很重要。

但,就因為他對她很重要,是這輩子最親最親的男人,她才堅決不跟他談戀愛。

她深吸一口氣。「曉夢、靜,你們坦白說,你們敢掛保證我跟歐陽談戀愛一定會成功嗎?」

兩人聞言,一愣。

「如果也失敗了呢?」她啞聲問,柔軟的心窩,一陣一陣

,疼痛

收縮。「要是有一天我跟他也鬧分手,你們覺得我們還能做回原來默契十足的好姊弟嗎?還能那麼毫無隔閡

分享彼此的一切嗎?」

「這個嘛……」兩人對望,神情都是遲疑。

「如果有個男人,跟你很要好很要好,你什麼話都可以跟他說,什麼事都能跟他分享,他是你的知己,是你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們會捨得將這樣的男人變成情人嗎?」

「……」

童羽裳直視兩個好友,粉脣淡淡

,牽動一絲笑,如深秋的新月般,澄淨、憂傷的笑。

「我捨不得。」她澀澀

坦承。

淡薄了友誼,卻不一定能換來一世相守的愛情,失去一個珍貴的知己,不一定就能得到一個好情人。

她不願冒險,跨過那道友誼與愛情的界線,因為她不能確定,到時是否還能回得了頭。

如果回不了頭呢?

就因為他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絕不拿他來下注。

因為她很明白,自己賭不起。

所以他們當姊弟就好。

她承認,自己對他十分掛心,幾乎每一任男友都曾抱怨過她對歐陽比對他們好上幾倍,或許從旁人眼光來看,她在這世上最愛的男人,是歐陽。

不管是不是在談戀愛,不管身邊有多少男人追求她,能進佔她心房裡最隱密那個角落的,唯有歐陽。

她與歐陽的關係,的確很特別,很曖昧。

就說她自私吧,她但願能一輩子守住如此的特別,守住如此恰到好處,增一分太濃,減一分則太淡的曖昧。

「不可以嗎?」童羽裳喃喃自問,拖著行李箱,姣好的身姿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裡依然顯得格外出色,吸引不少男人欣賞的注目禮。

這趟飛行,從臺灣到美東,再飛西歐,花了一個禮拜,繞了

球快一圈,又回到起點。

盤旋在她心頭的想法,也回到原點。

不管好姊妹如何慫恿,她還是決定跟歐陽當姊弟就好。

這樣,最安全……

輕快的和絃鈴聲從皮包內溜出來,提醒她有人傳簡訊。

她開啟皮包,取出手機,按下讀取鍵。螢幕上,出現一行字。

羽裳,回來以後請Cll我,我兒子想見你。

是T先生。

她咋舌

瞪著那行字,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T先生這意思是要介紹兒子給她?拜託,他們也才認識多久而已,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傀是科技界的業務高手,講究速戰速決。

童羽裳搖搖頭,將手機放回皮包裡,裝沒看見——太快了,她還沒心理準備,就算T先生要以結婚為前提跟她交往,也不必那麼著急把兒子送上來當見面禮吧?

何況她才剛結束一趟飛行,與其跟一大一小兩隻雄性動物見面,她還不如回家夢周公。

不過呢,就算要回家夢周公,也得把點心先送到歐陽手上才行。

童羽裳垂下眼,看了看手上提的禮盒袋。這點心是她在東京成田機場買的,是歐陽喜歡吃的和菓子,怕離開冷藏太久不新鮮,她決意以最快的速度快遞給他。

「等著吧,歐陽,姊姊送點心來嘍。」她呢喃,脣畔浮漾的微笑是道不盡的溫柔。

「你好像很疲倦。」清亮的眸光,在歐陽臉上徘徊,尤其他眼下那兩道藏不住的黑影。「沒睡好嗎?」

「嗯,是有點睡眠不足。」歐陽承認,從廚房裡端出一杯冰麥茶來待客。「找我有事嗎?鈴鈴。」

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毫不掩飾

打了個大呵欠。

「瞧你累成這樣。」趙鈴鈴蹙眉,不贊同

凝視著他憔悴的臉色。「是不是最近接太多案子了?唉,你也別太逞強,要懂得拒絕委託人啊。」

「是一些私人的事,別擔心,我還忙得過來。」歐陽微微一笑,感謝好友的關心。「你今天來,該不會是特

來對我訓話的吧?」

「我哪那麼無聊?」趙鈴鈴嬌睨他一眼。「我啊,是來告訴你上回你要我跟喬旋幫忙查的那個律師,已經有眉目了。」

「是嗎?」歐陽精神一振。「你說。」

趙鈴鈴卻不說,麗眸閃過一絲猶豫。「這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好訊息。」好片刻,她才幽幽啟齒。

「什麼意思?」劍眉聚攏。

「我查到那傢伙,在一家老字號的公司當法律顧問,那家公司的負責人,叫歐陽耀祖。」

是父親!

歐陽一震,湛眸持住趙鈴鈴送過來的眼波,**

察覺出其中藏著幾許同情的意味。

他深呼吸,眉眼不動。「他做了什麼?」

「官商勾結,利益輸送,他專門幫你父親打通這方面的關係。前幾年你父親投資了一家醫藥生技公司,現在財務出了點問題,他們正在想辦法抵押土

,跟銀行融資。」

「讓我猜猜,他們提出抵押的土

其實不值幾個錢,只是勾結了民代,替公司關說超額貸款?」

「差不多就是那麼回事。」

不傀是他父親,永遠不以正道經營生意。

森然冷光在歐陽眼裡一吞一吐。

野獸甦醒了。趙鈴鈴微笑欣賞他的眼神。「你打算怎麼做?」她傭懶

問:「這些事如果扯出來,那爛人固然會身敗名裂,可你老爸也會受到波及喔。」

「我知道。」他面無表情。「我會好好想想,謝謝你幫我查出這些。」

「也不是光靠我啦,喬也出了不少力……對了,說到那死傢伙,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他也要來嗎?」

「對啊,我們約好了在你這裡見面的。」

也就是說待會兒還有另一個不速之客會出現。歐陽挑揚眉葦。看來他今晚別想太早睡了。

「幹麼?」趙鈴鈴看出他的無奈,俏眸一眯。「不歡迎我們啊?」

「歡迎!怎麼不歡迎?」歐陽站起身。「既然喬也要來,我出去買點啤酒跟下酒菜好了,我們邊喝邊聊。」

「好啊,很久沒一起喝酒了。」

「那我先出去一下,你自便。」

目送歐陽離開後,趙鈴鈴取出金色煙盒,挑了一根細長的淡煙,點燃,銜入性感的脣間。

沒多久,玄關處傳來清脆的鑰匙聲,她以為是主人又踅回來,戲譴

揚聲:「怎麼那麼快?該不會忘了帶錢包吧?」

沉默。

進門的人不發一語,連動作似乎也凝住了,趙鈴鈴察覺氣氛不對勁,回過眸。

映入眼底的,並非她想象中那個英俊挺拔的男人,而是一個女人,一身航空公司的制服襯出娉婷高姚的好身材,秀麗的容顏,失了血色的脣無聲

微顫著。

趙鈴鈴心念—動,很快猜到來人是誰。「你是童羽裳?」

聽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童羽裳胸口一震,好片刻,枯萎的脣才勉強綻開。「請問你是?」

「趙鈴鈴,我是歐陽的朋友。」趙鈴鈴嫣然一笑,將煙捻熄的動作嫵媚而優雅。

童羽裳不覺跟著落下目光,停在那蓮花造型的水晶菸灰缸上。

初次見到這菸灰缸,她以為歐陽揹著自己抽菸,很是生氣,要他為自己的健康著想,把煙戒了,他只是笑笑,默默把菸灰缸收起來。

原來,抽菸的人不是他,是眼前這個美到不可思議的女孩。

一雙怪手,在未徵求童羽裳同意的情況下,擅作主張

將她的心擰成一團。

她不得不感到,有些痛。

「趙小姐,」她揚起眸,脣畔淺淺

,盪開一抹笑。「你是歐陽的女朋友嗎?」

「我?」趙鈴鈴翠眉一揚,彷彿她問了個多可笑的問題,幾秒後,她伸手攏了攏如雲般的秀髮。「現在還不算是。」

微妙的回答令童羽裳一愣。

「不過我很喜歡歐陽,總有一天一定會得到他。」笑花,放肆

開在趙鈴鈴臉上,既神祕又有魅力。「你可能不相信,不過只要我想要的男人,沒有一個不臣服在我腳下的。」

她相信。

童羽裳怔忡

望著眼前十足自信的女人。她看來很年輕,卻不天真;性感,卻不低俗,她漂亮得宛如洋娃娃,一舉手一投足卻毫不呆板,自然流露出一種生機蓬勃的吸引力。

她和歐陽很配,兩人光站在一起,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你不高興嗎?」趙鈴鈴忽然挑釁

問。

童羽裳心一顫。「不會,我怎麼會不高興?」她強自牽起脣角。「歐陽如果真交了女朋友,我這個……做姊姊的替他高興都來不及了。」

是啊,她怎能不高興?應該祝福他才是。

他二十六歲了,是該談戀愛的時候了,愛的甜,愛的苦,愛的歡笑與眼淚,他,是該學著去品味的時候了。

她當然替他高興了,她當然……會祝福他。

「呃,既然你在這兒,那我就不好做電燈泡了,我先走了。」

「歐陽去買東西,應該快回來了,你不等他一下嗎?」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你幫我轉告他一聲,我會再打電話給他。麻煩你了,再見。」她很有禮貌

道別,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冷靜與風度。

笑著揮了揮手,她轉身離去,雖是拖著行李,但她的步履輕盈……或許該說虛浮,但總之,她平安走到電梯門前了。

電梯門開啟,她踉蹌一下,迎面撞上一具男性的身軀,男人很紳士

迅速伸手扶住她。

「小心點,小姐。」

「謝謝。」她沙啞

道謝,盲目

推開對方的手。

在電梯門關上前,男人只來得及看見她蒼白如雪的臉上,似是漾著點點水光。

他深思

皺眉,幾秒後,才往一扇開啟的大門走去。

「你來了啊,喬。」趙鈴鈴倚在門邊,懶洋洋

招呼。

「剛剛走出去的那女人是童羽裳嗎?」

「是啊。」

「真的是她?」喬旋驚奇。「她怎麼了?我剛看她好像在哭,跟歐陽吵架了嗎?」

「歐陽又不在家,怎麼跟她吵?」

「那她怎麼……」喬旋驀

頓住,精明的目光透過鏡片,警醒

停在趙鈴鈴巧笑嫣然的美顏上。「你這妖女,你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趙鈴鈴微聳肩,好無辜

眨眨眼。「我只是跟她說,我很喜歡歐陽而已,還說,只要我想要的男人,沒有得不到的。」

喬旋啞然盯著她,雲霧在眼底快速聚散,如風雨欲來的天空。

「她真的哭了嗎?」趙鈴鈴好奇

問。

他點頭。

「哎呀,那可糟糕了呢。」她嬌聲低語,甜甜笑著的模樣卻完全看不出一絲愧疚。

糟糕。

走進家門後,童羽裳才驀然驚覺,手上提的那袋點心竟然忘了送出去。

「糟糕。」她瞪著點心盒,懊惱

呢喃,發了會兒呆,沒法,只好暫且把點心盒放入冰箱裡。

改天再送去給歐陽好了。

她恍惚

想,甩掉行李,踢開高跟鞋,揉了揉發疼的後腳跟,點燃香精蠟燭,端—杯白酒,就像每趟飛行回來後—樣,躺進—缸溫柔的彩虹泡泡裡,慰勞自己。

通常在這樣的時候,她會感覺到幸福,小小的、卻很真實的幸福。

有什麼比長途飛行過後的熱水澡更舒服宜人的呢?

她低下頭,整張臉埋入溫暖的水波里,許久,才又拾起來。

眼睛,澀澀的……是太疲倦嗎?為什麼她覺得好像睜不太開,為什麼隱隱約約之間,有種奇異的疼痛?

她躺在浴缸裡,腦海像是思潮起伏,卻又彷彿什麼也沒想,只是木然

轉過一張又一張模糊的影片。

她抓不到自己的思緒,不想抓,也不敢抓。

她只想好好

、長長

睡上一覺,等這一覺醒來,她胸口這可怕的空洞感應該就會消失了吧?她又會回覆平素那個樂觀開朗的童羽裳了吧?

對了,她需要睡眠,她該睡了。

一念及此,童羽裳跨出浴缸,穿上白色浴袍,走進臥房。

窗簾低垂,一室幽暗,她摸索著牆面,正想開啟燈時,眼角忽

瞥見幾星熒熒微光。

那是什麼?

她抬頭確認,跟著,整個人如遭雷擊,傻在原。

是一片星光燦爛的蒼穹。

一顆顆璀亮的星子,調皮

趴在深藍色的夜幕上,像一雙雙天使的眼睛,純真又調皮

俯視這世間。

俯視她。

怎麼回事?她房裡的天花板什麼時候成了如此美麗的星空了?

是……歐陽嗎?

童羽裳撫著喉頭,徒勞

試圖壓抑那一陣陣湧上來的酸楚與甜蜜。

因為聽她說,她好希望能再有機會躺著看星星,所以他特

幫她貼了這一整片星空嗎?

她搬來一張椅子,踩在椅面上,眯著眼,仔細分辨。

那並不是一大張牆紙,而是一片片小小的貼紙,照著南半球的星座位置,密密麻麻拼成的。

「歐陽……」沙啞的一聲呼喚,綿延著無窮無盡的感動。

她迷濛著眼,彷彿能看見他一面拿著星座盤比對,一面將一張張貼紙小心翼翼

拼上去。

這是細功夫,急不來,他肯定花了許多時間和心血……她不在的這幾天,他該不會晚晚都留宿她家吧?為了趕在她回來前,送給她這樣一份美好的驚喜。他對她,實在太好了,她不記得曾有誰對自己如此用心過。

聚集許久的雲朵,終於在她眼裡融化成雨。

「歐陽,歐陽……」

她該怎麼辦?她真捨不得他,她不希望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一想到今夜他是跟那個美豔性感的洋娃娃在一起,她的心,就像被五馬分屍那樣,碎成片片。

那女人,好美,好有魅力,他一定抵擋不住,他畢竟是個男人啊!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歐陽,你好可惡,我討厭你!」

討厭他對自己如此體貼,討厭他總是令她感覺幸福,討厭他在夜深的時候,還邀請另一個女人進屋。

討厭他,讓她這麼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