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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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奮不顧身
寧正熙點點頭，對孫立偉說：“你跟在我們後面！”
孫立偉也點頭。
顧安然攏到寧正熙身邊，悄聲說：“我們不會有事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石忠打頭陣。他剛隨手找了個東西扔出去，就被對方一槍命中。
來的都是高手啊！
顧竣龍低聲對石忠說：“叫他們都上屋頂，找制高點，掩護我們！”
石忠立即打電話交待了出去。門外的槍聲更密集了。
顧竣龍咬牙道：“這些人太猖狂了！居然敢在居民區裡肆無忌憚地開槍！老子都沒這個膽子！”
寧正熙略一思忖，說：“我們報警吧！”
“報警？！”
讓黑幫大佬報警求助，豈不是最冷的笑話！
顧安然說：“哥哥，那些人肯定還是會怕警察的。只要我們報了警，警察十分鐘內一定趕來，到時候他們聽到警笛聲就會撤了，我們才好撤啊！”
“要是我們來不及撤呢？”顧竣龍總是喜歡考慮到最壞的打算，“私藏槍械，私闖民宅，無論哪一條都夠我在牢裡待上一陣了！”
“那也總比死了強！”寧正熙說著，滿懷感激地看了顧安然一眼。兩人目光相撞，心中又是一陣激盪。
這個世界上了解他的人，畢竟還是她，只有她。
顧竣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照辦。
剛剛打完報警電話，金家客廳的窗子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眾人抬眼一瞧，所有的玻璃連同窗櫺碎成了一地，空蕩蕩的視窗赫然現出幾名黑衣人的身影，一條細細的鋼絲繩將他們懸掛在半空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他們，不容分說，嗒嗒嗒地噴出火光來。
幾乎沒有時間思考，寧正熙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手槍，朝著那幾名黑衣人開槍還擊。
上膛，瞄準，射擊，不過是概念上的詞彙，動作上早已一氣呵成，恐怕只有慢鏡頭才能將它們一一分解。幾聲槍響過去，那幾名黑衣人無力地懸掛在半空之中，盪來盪去，如黑夜裡的鬼魅。
寧正熙大聲問：“大家情況怎麼樣？”
所有人都回答“我沒事”，寧正熙正要舒口氣，卻聽到地面上傳來一個男人慘兮兮的哀叫：“我有事～～”
眾人定睛細瞧，原來是那名記者被打中了小腿，蜷成一團不停地呻吟。
“你的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差啊！”孫立偉僥倖躲過一劫，經不住要嘲笑一下他。
顧竣龍驚歎道：“他們這回請來的是僱傭兵啊！”
趁著半空中還未出現更多的黑衣人，寧正熙拉住顧安然的手，低聲說：“一會兒我數一二三，你們就往外跑！”
“那你呢？”顧安然急急地問。
“我掩護你們！”寧正熙義不容辭。
“少爺！不行的！”孫立偉大叫起來。
寧正熙把槍遞向他：“那你來？”
孫立偉一縮脖子，眼淚吧嗒淌了下來。
石忠說：“哭什麼！還有我呢！”
寧正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顧大哥，安然他們就交給你了！”
顧竣龍急了：“我可不是怕死的！”
寧正熙微微一笑：“可你沒有穿避彈衣。”
石忠一怔，隨即哈哈笑起來。
寧正熙說：“忠叔，你多留些子彈給我，跟他們一起走吧。咱們沒有必要做無謂的犧牲。我可不想死，安然還等著我呢！是不是安然？”
顧安然咬著嘴脣重重地點了點頭。
寧正熙又道：“出去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只要找到隱蔽處，堅持到警察來，咱們就萬事大吉了。”
石忠點點頭，留下幾個彈匣，說：“出去見！”
“出去見！”
寧正熙再次看了看顧安然，輕輕念道：“一，二，三。”他突然衝出大門，朝著黑暗連開數槍，直壓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其他人趁機從他身後貓著腰鑽了出去，向著樓梯迅速奔去。
槍聲一直響個不停。一行人下了樓梯，正迎上顧家的保鏢趕來支援。
為首的一人說，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這裡，還折了三個兄弟。
顧竣龍立即吩咐他們跟他一起上去接應寧正熙。
顧安然淚眼汪汪，心中矛盾重重。一邊是大哥，一邊是愛人，無論哪一個因此而受傷甚至……她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石忠說：“咱們就從這邊走吧！這邊應該安全了！”
於是剩下的人向著那群保鏢來時的方向跑去。
大街上空無一人。這種電影裡才會看到的槍戰突然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所有的人家都門窗緊閉，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流彈擊中，那就是無忘之災了。
石忠找了個安全的隱蔽點讓他們躲起來，說：“我去想辦法把車開過來。”說著，向孫立偉扔了一把槍。
孫立偉硬著頭皮接下了。現在就他一個男人，保護顧安然，天經地義。
顧安然看了看他，問：“你會開槍嗎？”
孫立偉嘴巴依然很硬：“我看過我家少爺玩槍的！”
顧安然忍不住笑起來：“我問的是你。”
孫立偉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顧安然提醒：“你的保險都沒開呢。”
“是嗎？”孫立偉自作聰明地胡亂拉著槍上能活動的地方，只聽到一聲槍響，那槍居然走了火，更糟糕的是，黑暗中傳來一聲大叫，有人應聲倒地。
“啊～！我殺人啦！我殺人啦！”孫立偉嚇得臉色慘白，連槍也掉在了地上。
兩個黑影如同惡狼撲食般向他們撲來。
幾乎是本能地躲閃，只是輕輕一躍，顧安然輕巧地避開了對方的襲擊。
一名黑衣人迅速爬起，再次向她揮拳而上。
她接住他的拳頭，深吸一口氣，身子略略一縮，他撲了個空，站立不穩，身子晃了晃。她趁機一拳打中他的肩關節。只聽得咔嚓一聲，他這隻胳膊已然廢掉。
另一名黑衣人撲向了孫立偉。孫立偉被他掐著脖子摁在地上，雙腿拼命地掙扎著，像條垂死的魚。
顧安然凌空飛起一腳，直接踢中那人的腦袋，他當即倒地，不省人事。
還不及喘口氣，又一名趕來增援的黑衣人從她身後偷襲。
她再踢一腳，那金屬高跟“噗”地一聲，有如一把利刃直插入他胸膛，再拔
出來時，他已血濺當場，即時斃命。
不過幾秒鐘，已有三人倒地不起。
孫立偉竟看得呆了。
天哪！想不到這位顧小姐身手這麼好的！當初在遊輪上怎麼沒看出來？！幸虧當時沒把她惹毛啊！要不然……嘖嘖，後果不堪設想。
顧安然也吃了一驚。想不到一個人的爆發力會有這麼強勁！
她來不及多想，對著地上的孫立偉大叫一聲：“快走！”
孫立偉連滾帶爬跟著她沒頭沒腦地跑著。
兩人已然失去了方向，像兩隻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突然看到前方有人。顧安然急忙停下腳步，將孫立偉摁在身後。
夜色中，傳來寧正熙清晰的聲音：“安然！是你嗎？！”
“正熙！”顧安然欣喜若狂。他已經從屋內逃出來了！
“我哥哥他們怎麼樣？”她急急地問。
顧竣龍答：“我們都沒事！”
兩對人終於快步匯合。
顧安然焦急地說：“忠叔怎麼還沒把車開來！”
顧竣龍轉頭對手下說：“我們去迎他！再多開些車來！”
一群人跟著他走了。
槍聲變得零星起來，想是大多數人已經衝出來了。
孫立偉問：“有十分鐘了嗎？警察怎麼還沒來？”
顧安然說：“這樣的社群，就算髮生瘟疫，警察還是會慢慢悠悠地來的！”
孫立偉吐了口氣。
警笛終於遠遠地響了起來。
孫立偉激動得“噢噢”直叫。
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住，下來兩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大聲喝問：“是誰報的警？”
孫立偉大叫道：“是我們！有人要殺我們！”
顧安然突然驚呼一聲。一道紅點正對準了這名警察的小腿。只聽到連續兩聲槍響，那兩名警察的小腿被擊中，應聲倒地，狂呼支援。
而那個要命的紅點，已然對準了顧安然的腦袋。
當下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閃過：“這下完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擋在了她面前。槍聲響起，寧正熙的手臂上濺起一片血花，轟然倒地，鮮血從傷口汩汩而出。
他掙扎著試圖舉槍，可右手已抬不起來了。紅點對準他的胸口，又是一槍。
“正熙！”
“少爺！”
顧安然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抓起他的槍，向著上方沒頭沒腦地還擊。
紅點終於消失了。
顧安然扔了槍，發瘋般撲向寧正熙，輕輕托起他的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淌了下來。
“正熙……”她輕喚。
寧正熙雙眉緊蹙，似痛楚難當：“不要碰我……”他喃喃著說，“我好像……被他打斷了肋骨！”
內出血嗆得他想咳嗽，然而咳嗽只會讓他更加痛楚。他只好強忍著悶在喉嚨裡輕輕咳了幾聲，身下已被胳膊處的傷口流出的血浸透了。
孫立偉不顧一切地撕開了自己的襯衫，綁在他的傷處替他止血。
顧安然緊緊握著他的手，不住地說：“正熙，別睡，跟我在一起！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