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節 跌落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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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節 跌落的蝴蝶
黑猩猩爬到二樓，跳上陽臺，兩個孩子落地。大衛手一晃，黑猩猩就消失了影蹤。
兩個人走進屋裡，看到錢金玉被綁在**，驚嚇不已。“媽媽。媽媽。媽媽。”千百萬爬上床，摟住錢金玉的頭直搖。
大衛解布帶子，解不開，變出一把小刀，割斷布帶。“媽媽。媽媽，醒醒。我們逃吧！”他驚惶地看著房門，呼喚沉睡的錢金玉。
錢金玉緩慢地睜開眼睛，她的臉色有點妖豔地紅，頭昏沉沉地像是要炸開，看著兩個驚恐懼怕的孩子。“兒子。”能再次見到兒子，好像重新投胎一次漫長，她空洞的眼睛裡出現了求生的渴望。
“媽媽。我們跑吧？”大衛說。
“好。我們走。”錢金玉發覺手腳已經自由，只是動一下，渾身像是散架一樣地疼痛。“他在家嗎？”
“在做飯。”
“去把門鎖起來。大衛，用你的超能力，把梳妝檯移過去頂住門。”錢金玉咬牙忍住疼痛，艱難地掙扎坐起身子。
“好的。”大衛跑到門後，按下小鎖，奮力用超能力移過來梳妝檯，頂住門。
錢金玉好不容易把身子移到床邊，她抱著被子包住自己，下床雙腳踩在地板上，雙腿就不受控制地發抖，還沒站起身，就栽倒在地板上。這一夜身體被失控的左博宇摧殘丟了半條命，她根本無法站起身，更別妄想走路逃出去。
“媽媽。媽媽。你不能死，起來，我們回家。”錢百萬用力地抱住錢金玉的胳膊，想拉起媽媽。
“媽媽不會死，你們兩個還沒長大，我不會死。大衛，幫幫我。”錢金玉看著兩個兒子受驚發白的臉，告誡自己要堅強，勉強扯出一抹笑，安慰兒子。
“我該怎麼做？”大衛惶恐不安地問。
“把我送進衛生間，給我拿一套出門穿的衣服。”為了兩個兒子，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離開那個沒有人性的惡魔。
“好。”他伸雙手，試了好幾下也沒移動錢金玉，最後小臉憋得通紅，使勁全力才把錢金玉託離地面，緩緩地往前飄，飛到衛生間，大衛累癱坐在地板上，滿頭大汗，大口地喘氣。
“哥哥。你真厲害。”錢百萬滿臉的崇拜。
“兒子。謝謝！”錢金玉對他微笑道謝，關上房門，爬進浴盆裡，放熱水清洗自己的身上的汙垢。
錢百萬抱一套錢金玉的衣服，放在衛生間門口。走到大衛身邊問：“爸爸會讓我們走嗎？”
“我們可以逃跑。”
“怎麼逃跑？”
“窗子。”
“媽媽怎麼辦？猴子背不起媽媽。”
“是哦！”大衛大動物還變不出來，法力太弱，他來到陽臺看看下面，真高啊！怎麼下去呢？
錢金玉開啟門，穿戴整齊扶住牆壁走出來，她的臉色發紅，泡了一會熱水，身體的疼痛不適緩解很多，但是她感到頭有點暈，渾身疲憊無力。
“媽媽，我們怎麼跑？”大衛問錢金玉。
“爬窗子。幫我把床單拉下來，把抽屜裡的剪刀找出來。”錢金玉剛才就想打電話，向哥哥求救，但是，臥室裡的電話已經被左博宇拆掉，自己的包包和手機在樓下的客廳。
“好。”兩個孩子立即行動。
錢金玉換上衣服，顧不得頭髮。她過來拿起剪刀，開始剪床單。把床單撕成寬頻子，打成結變成一條繩子，扔到窗外試試，還離地面差一點。把一頭系在陽臺的欄杆上，錢金玉先讓錢百萬下去，跟著放下大衛，就聽見扭動門鎖的聲音。
“老婆。開門。”聽到他的聲音，錢金玉忍不住顫抖一下，眼睛露出恐懼的神情。
“快。快下去。”錢金玉催促大衛，擔憂地看著房門，很擔心下一秒就會被撞開。
“媽媽。你也快下來。”大衛快速往下滑去，很快就到繩子盡頭，往下一跳，落在草坪上。
“開門。”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錢金玉不顧一切地爬上了陽臺的欄杆，抓住床單，往下滑。
門還是被左博宇撞開，入眼的就是錢金玉要離開陽臺的危險情景。“老婆。不要，不要，上來。”他衝過來，肝膽俱裂地伸出手想抓住錢金玉。
錢金玉感到一陣眩暈襲來，她神情有點恍惚地對上左博宇眼神，忽然對他綻開一抹妖豔的笑容，身子好重，雙手再也抓不住床單，好累！鬆開了手指，她就像一隻折斷翅膀的蝴蝶，悽然地飄落。
“老婆！”左博宇從陽臺上往下跳，企圖能抓住妻子的身體。
“媽媽。”
“媽媽。”兩個孩子駭然大叫。
三雙眼睛就這樣鑑定，一隻美麗蝴蝶夭亡。錢金玉重重地落在草坪上，她身上白色衣裙很快被紅色的血液渲染成了一朵美麗的桃花瓣。
左博宇穩穩地雙腳落地，落在錢金玉身邊，半跪在地上，抱起錢金玉的上身。“老婆。老婆。”
錢金玉的臉色呈現妖豔的紅色，她的嘴脣揚起一道美麗的弧線。“兒子。我們逃出來了。來！媽媽抱你走……”她的眼神那樣的溫柔，親切地望著看不見的空氣，喃喃低語。
“老婆。老婆。”左博宇搖晃她，希望喚回她的注意力，而回應他的是錢金玉閉上的雙眼，歪下的頭。
“媽媽。媽媽。”錢百萬從驚嚇中回神，又跳進更大的恐懼裡，哇地大聲哭叫。
“我要殺了你，你害死了我媽媽。”大衛卻撲上左博宇的身上，要掐他的脖子。
左博宇抬手把他甩出去幾米遠，冷酷地抱起錢金玉，往大門外跑。一定要和死神賽跑，救回錢金玉的性命。
兩個孩子玩命地跟在他的身後跑，錢百萬邊哭邊跑，他真的很害怕，媽媽要是死了怎麼辦？
錢金玉來到一個陌生神祕的世界，置身在滿天繁星當中，寂靜地沒有任何聲音，她自己也發不出聲音，繁星離自己這麼近，幾乎伸手就可以摘到，身處在晶亮的星星的世界裡，身體不再疼痛，心情也變得快樂起來。
“媽媽。媽媽。”一個女孩牽著一個男孩出現在她的身邊。
錢金玉微笑看著這兩個孩子，心忽然揪起來地疼，雖然不認識他們，卻發自內心地愛他們，喜歡他們，她想說話，可是發不出聲音。
“媽媽。你是來找我們的嗎？”小女孩問，她的眼睛黑亮，頭髮直垂到腳下。
“媽媽。抱抱我。”小男孩掙脫女孩的手，撲過來，摟住她的腿。
錢金玉彎下腰，抱起他，男孩開心滴咯咯地笑。“我喜歡媽媽的味道，喜歡媽媽抱。媽媽。我們走吧。”
錢金玉點點頭，抱著他往前走，她完全不知道前面是什麼，但是，她開心滴抱著這個孩子，順從孩子的願望往前走。
星星不見了，小女孩不見了，面前是一座雲霧瀰漫看不見盡頭的大橋，橋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這座橋的對面是什麼？它通往何處。
“媽媽。我們過橋吧！”小男孩甜甜軟軟地對她說。
錢金玉卻站在橋邊，不想抬腿，她的耳邊隱隱約約有一個深情依依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呼喚她。“老婆。老婆。老婆。我愛你，我愛你。”
這個聲音是誰發出的？她聽了心裡堵地難受，她懷裡的男孩不見了，無力地慢慢地蹲下身子，感到自己的身體像被活活地撕成兩半一樣地痛。
“老婆。老婆。你醒醒啊！”
“媽媽。媽媽。”
“媽媽。媽媽。”
誰又在喊我媽媽？是誰？她猛地轉過頭，她看見一張白色的**躺著一個蓋著白色被子，身上插滿管子的女人，她的床邊，有一大兩小三個男人在流淚。那個女人是誰呀？她是不是要死了？
“放不下，就回去吧！”她的身邊出現一位看不出年齡，美麗的女人。
“回哪去？”
“哪來的就回哪去。”
錢金玉畏懼地縮縮身子，下意思地搖頭，發自內心地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就跟我一起過橋。”
錢金玉轉過頭，身後就是那一座神祕莫測雲霧環繞的大橋。她卻本能地往回退一步，更不想踏上大橋。女人出其不意地伸手狠狠地一推，她一腳踩空，害怕地大叫。
“媽媽。媽媽。”
“媽媽。不要死。”
耳邊不再寂靜，變得亂哄哄地，其中，兩個兒子的哭聲最清楚。身子開始疼痛不堪，頭也像是被石磨壓碎一樣地痛。
“老婆。老婆。快去叫醫生，快去。”傳來左博宇驚喜地叫聲。
他怎麼在我身邊，他不是在門外嗎？我不要見他，我要跑，我要離他遠遠地，不要見他。她終於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團模糊的白光，漫漫地清晰，是左博宇佈滿血絲含淚的眼睛，他的臉上還帶著欣喜地微笑，下巴上全是胡茬子。
“老婆。老婆。你醒了。你睡了快一個星期，再不醒來，我會追你一起去。”左博宇撫摩著她的臉，自己卻滾落下兩行淚水。
不要碰我，我要逃跑。錢金玉嘴脣只能蠕動，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