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我害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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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我害怕死
來到彩超室外等候，有三間彩超室，走廊上等候的人很少，很快就喊到她的名字，就像是要走進刑訊室一樣，艱難地走進第二間彩超室。恐懼地渾身顫抖的躺到**，錢金玉很快就聽到胎兒強有力的胎音。
“是不是頭胎？”醫生問。
“是。”她下意識地回答。
“怪不得這麼健康，胎兒發育的很好，胎音強而有力，是個健康的寶寶。你會不會孕吐？”
“不會。”要是會孕吐，左博宇在時就會知道。他要是知道我懷孕，也許早就讓做了人流。
“是個男孩。你老公一定會很高興。”
錢金玉無語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他才不會高興，會害怕我用孩子要挾他，想要更多的錢，畢竟，我已經把他賣了100萬，是個愛錢的壞女人。
拿著照片，看著四肢發育齊全的胎兒，錢金玉的心開始糾結地疼，大腦亂成一團麻，這是我的孩子，怎麼也沒辦法親手殺死他，可是，現在也沒權利生下來。
“姐姐，救我，救我！”從旁邊的彩超室裡傳來一個絕望的哭音，拉動錢金玉轉過頭，這聲音很熟悉。
只見一個女孩從裡面出來，撲進外面等候的一個低著頭，哭著年的人懷裡。那個愁眉苦臉的人是地主婆周倩倩，哭泣的是她的妹妹，她們的父母出外旅遊，出了意外遇難，只留下姐妹二人。
“別哭，慢慢說。”她安慰妹妹。
“紫兒？”錢金玉收起自己的單子和照片，走過去，雞婆地關心別人，忘了自己還一身麻煩。
“姐姐，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她才十九歲，是個在校的大學生。
“誰是周紫兒的家屬，進來一下。”一位戴大口罩的醫生站在一號彩超室門口冷冰冰地問。
錢金玉和周倩倩對視一眼，兩人扶著周紫兒走進門。醫生把診斷結果遞給周倩倩。“周紫兒做人流頻繁，術後養護不周。這次是宮外孕，急需手術，更嚴重的是引發了子宮癌，必須馬上切除子宮。”
“宮外孕？子宮癌？”周倩倩瞪視著妹妹。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周紫兒捂住臉失聲痛哭。
錢金玉目瞪口呆，她怎麼也不相信，清清秀秀的周紫兒這樣荒唐。
“現在不是追究對錯，而是必須馬上住院，儘快手術。”醫生見怪不怪地沒有表情地打斷她們。
“求求你，醫生，請你無論如何，救救我妹妹。”周倩倩幾乎跪下，絕望地哀求醫生。
錢金玉陪周倩倩辦完住院手續，才筋疲力竭地回到家，她現在更多地是害怕自己會不會得子宮癌，做人流多了，會要命，在生命和名譽之間，該怎麼選擇？
第二天，下了班，錢金玉買了一箱純牛奶去看周紫兒，結果，病床已經整理乾淨，沒有人。臨床的病人告訴她，周紫兒死了，昨晚她說去衛生間，沒有回來，從大花橋上跳下來，被汽車軋死了，現在已經去了殯儀館。
錢金玉一下跌坐在了地板上，淚眼滾落下來，半天摸出手機，打通錢國棟的電話。“哥。哥。哥。”哭著不停地喊，就像是溺水人惶恐地拼命抓住一根浮木。
“別哭。小妹。別哭。”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害怕，救救我。”錢金玉徹底崩潰。
“在那？告訴我，不要動，不要哭。我去接你，不要怕，哥哥會救你。”
“哥。哥。哥。”錢金玉感到自己真的也會像周紫兒一樣的死掉。
錢國棟開車載著錢金玉回到老家，錢金玉跪在母親面前，坦白了一切。錢媽媽氣地渾身發抖，拿起雞毛撣子狠狠地抽打錢金玉，錢金玉只是護著肚子，哭著跪在地上任母親打。
錢國棟拉開了痛心疾首發狂的母親。“媽。別打她了，會傷到寶寶。”
“你這個傷風敗俗的丫頭，我是怎麼教你做人的，什麼男人不好找，偏偏去破壞人家的家庭，這是壞良心啊！”錢媽媽流著眼淚罵女兒，恨鐵不成鋼，更多的是自責自己教女無方。
“我不知道他家裡有老婆，他看著和我差不多大，以為是個和我一樣的打工的。我真的不知道，媽媽。”
“那個男人是誰？家在那？”
“他家在美國，他媽媽回來把他帶回美國了。”
“死丫頭，做出這種事，我怎麼有臉去見你爸爸，怎麼對得起祖宗。”
“媽。你生氣，就打我吧！但是，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我要養大他。我不做人流，我一定要生下來。他媽媽給了我100萬，我能養大他。”錢金玉雙手抱住肚子，滿臉淚水哭著哀求母親。
“他媽媽給你100萬？你，你招惹了什麼樣的人家。你真收下了人家的100萬？”錢媽媽狠狠地瞪著錢金玉。
“嗯。我收下了，是他媽媽給我的分手費，不是我要的。”錢金玉縮縮脖子，聲音變小很多。
“錢在哪？拿出來，還給他們。我們家再窮，也不能憑白要人家那麼多錢。你破壞人家庭，已經對不起人家，怎麼能再要人家的錢。起來，給我把錢拿出來。”錢媽媽恨鐵不成鋼，氣地又舉起雞毛撣子，往錢金玉身上打去。
錢金玉害怕地縮著脖子站起身，不敢還嘴，回自己房間，迫不得已地拿出兩個檔案袋，放到桌上，聶諾半天。“我，我，我全花了，都在這。”
“你這個沒出息的壞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錢媽媽狠狠地在她的屁股上打一棍，當開啟看著購房合同和發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錢國棟驚訝地看著合同書，大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看著錢金玉。“那天，你要我和你一起看房子，是已經拿到錢了，對嗎？”
“對不起哥！我，我不敢說，你會罵我。”錢金玉後退一步，搓著被打的胳膊。
“知道害怕，還敢胡鬧。”看發票和合同日期，是兩個月前的事，現在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