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五章 梅靚剪綵(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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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五章 梅靚剪綵(上卷))
第十五章梅靚剪綵（上卷）
在椰島，工程、工地、新專案、酒店開張、度假村落成…….之類的剪綵活動，那是天天都有不止一筆，誇大地說多如牛毛。但凡那些剪綵能夠請到政府領匯出席的，老闆就有面子，在同行面前就牛呀。
為什麼如此之多？呵呵，我老記剛下海島時，突然看見漫天火花，炮聲隆隆，震如海嘯，以為美蔣特務在海島搞破壞呢。後來才曉得是新老闆開張，一個比一個捨得排場花銀子呀，比的就是顯擺實力和霸氣，知道吧。他們老闆賽富，在街上的行人可要當心，冷不丁，震得那滿街椰樹上的椰子搖貨郎鼓一般，你撞我我撞你，從天而降，砸在地上地雷一樣，這倒沒事，砸在誰的腦瓜子上算他倒黴。我老記一天好幾次腦殼被砸的爛桃似的，鮮血噴射。後來有了一輛破汽車，我老記才沒有碰上這倒黴事了。怪不得在椰島，人們有句口頭禪：一個椰子砸下來，打死幾個經理。可見這裡老闆多哦。
梅靚剛剛來天涯掛職，自然是因為時間有限，還有身居位置不一樣，不知曉其中稀奇古怪的內情。
那天，梅靚在篝火晚會上硬是逼著追問我老記，為什麼出場的並非什麼名流歌星有人那樣捨得花錢？一扔十萬八萬像一分兩分似的。我老記不好向梅靚解釋，不是別的，因為梅靚還是一個未婚女孩，雖然身為市長，但在我老記眼裡畢竟一女孩子，所以說不出口。
我老記只好說一個話題之外的比方讓梅靚去想。就是每天和我老記同桌進餐的女孩她說，剛剛滿十八，和我老記還是一個省的老鄉，就我老記看她真實的年齡可能還沒有這麼大。為什麼和我老記在一起吃飯？我老記住的吃的都是一公司老闆贊助的，因為我老記為人家公司出過力，所以，就有資格在人家公司吃公餐。那女孩為什麼和我老記在這家公司一起吃呢？女孩說自己的“老闆”和這家公司的老闆有業務關係。有業務關係？為啥女孩不在自己老闆公司吃公餐呀？就是。原來呀，女孩是自己老闆包養的私人祕書，報酬按現年歲計算，一歲一萬元，十八歲就是十八萬元人民幣，作為那女孩一年的酬勞，最近老闆的原配婆娘從老家來了，這女孩不得不暫時委託朋友公司，寄居在這兒，省得婆娘找麻煩。所以，這女孩就和我老記在這家公司老闆這裡一起進餐，而且暫時居住在這。
“嘿，這好的事情。”邊上的一個山西口音的司機一拍桌子說：“一歲一萬，俺婆娘已經四十啦，給他俺只要二十萬行啵，大哥。”
“呸呸，去你的，老鄉。”同伴取笑他，“老孃們不要錢看人家要你做傭人運氣來啦。”
梅靚半信半疑，說：“你說的。”
“是啊，我說的。”我老記看那梅靚望著我老記的眼神不大對勁，“什麼是我說的？”
“你可是記者，大記者，老記兄，真是這樣！”梅靚發現新大陸似的。
“不信，就算我老記沒說，以後也不跟你說了。不過，想聽，新花樣多著呢。”
高爾夫圈地剪綵典禮開始了，梅靚倒是第一次作為政府領導參加這樣的活動。一般這樣的活動不屬於政府官員例行的公事，只有那些國民性大型工程之類，政府官員出席那是公務安排的，其餘的都是透過渠道關係特請的。梅靚，今天來此，就是老闆的祕書拜託我老記的同學找到我老記。
剪綵嘛，和大家在電視裡看見的差不離大小，紅紅綠綠的彩旗，氣球，巨無霸拱門等等，把一塊石碑安放在土裡，剪綵的老闆和政府官員象徵性拿鐵鏟往石碑上撒一把土，電視臺的攝影機，報社的照相機，就是這些玩意，第二天老百姓就能看見那裡又有新聞啦。
我老記剛才說了，剪綵
典禮哪來的那麼多？剛才說一個椰子落下來打死幾個經理，說明老闆多嘛。可土地還是那麼多，怎麼會有那多新專案開工典禮呢。其實沒什麼名堂，就是今天鑽石王老五圈地典禮，明天賣給娛樂大王李老闆開娛樂場所典禮，後天又轉手張三玩高爾夫，再後天又是外商來搞跑馬場……就這樣，同樣一塊地不知換多少主，十年八年過去了，地下的石碑不知埋了幾多，到頭來甚至只開花不結果。
剪綵完畢，梅靚的司機和其他領導的司機一樣，照例會收到二份彩禮，除了紀念品，主要是紅包。司機一般500元，領導分三六九等，起碼一方錢起步。就是一萬，這是老闆們說的黑話。廣州的朋友曾經拜託說，哪裡有老闆需要政府領匯出場，他有資源，正部級三十萬以上，副部級可便宜，十萬。呵呵，貴是貴點，比歌星還算便宜，歌星一首歌完了走人，連粉香味都帶跑了，啥也沒有，領導可不一樣，也許還有後續效應，放個屁也香，知道吧。
梅靚接到司機給她的紅包，對我老記說，一萬塊錢的紅包這是違法的，要他的司機退回去，至於吃飯、禮品沒事，這是人之常情，錢是不能要的。問我老記是否因為我老記的關係才這樣的。
“不，這是給人家節約的，少著呢，退回人家可不行。”老記給梅靚出一主義：“你可以交工，這樣既可以不違規，又可以……”
“梅靚我這樣？豈不是表現自己廉潔奉公。”梅靚認真地不能再認真地打斷老記的話，“我不希望這樣，老記兄。”
“那好，你看看，你身後的那服務小姐。”老記指著剛才在梅靚身邊服務的8號小姐，“臉拉長的像瓠子，幹黃魚樣，沒有一點快意，人家小姐痛苦著呢。”
“？”梅靚不明白地搖搖頭。
“您瞧瞧那些站在男領導後面的小姐，一個個笑得茄子臉一般。”
梅靚的兩隻大眼睛鼓得像兩隻車燈一樣，直射老記。
老記沒法，就直截了當說：“為您服務的小姐為什麼耷拉著臉子，因為人家伺候您好了，舒服了，領導高興，老闆就獎勵呀，您這好，一女領導，小姐沒了用武之地。老闆是佔便宜了，少花錢，可人家小姐需要，願意自己被客人消費，明白吧。”
我老記也是聽小姐剛才背後跟領班在叫屈。
離開剪綵典禮基地，我老記悶悶不樂，因為，朋友拜託過，希望少花點錢請政府領導，這是他朋友託付的，好在老闆面前顯示能力。所以，想到梅靚這樣的女官員，比較好招呼，即使再破費也沒有男人那麼多嗜好。
梅靚沒有坐在自己的車裡，在我老記旁邊的副駕駛上。一路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話，卻是有句話讓我老記不高興。聽梅靚話裡有話，好像我老記在其中拿了更大的“紅包”，其實，我老記這點還是光明磊落的，從不利用領導為自己謀私利。我老記就一千元辛苦費，這在海島算是小費，記者出席新聞釋出會沒有不給稿費的，其實就是小費。是的，只要誰喜歡，洗個桑拿，推油按摩，泰式中式由你自選，服務小姐為你準備著。
同行經常笑話我老記，揣著企業老闆給的小姐費，打發人家小姐一兩百坐計程車吃肯德基去，自己偷著拜拜。
梅靚還在懷疑：政府官員還有三六九等出場費，有點懷疑老記朋友說的這事。老記說那夜總會，哪個老闆今夜銀子掏得多，那歌星小姐今夜就歸誰，也許可信。還有什麼政府領導簽署檔案，為某某單位題詞等也是有價位的。這些可能是老百姓對政府官員抱怨的一種心態傳言，有一個類似的現象就說成是一種慣例行情。我梅靚的父親，以及爺爺，他們為官一輩子，我梅靚就沒有看見一次是這樣。記得兒時，我梅靚那天早
上忘了帶作業本，走到半路想起來還放在家裡，趕緊回家去拿，這時候離上課的時間已經只有幾分鐘，如果騎腳踏車就會遲到，媽媽說讓爸爸的司機送一下都被爸爸制止了，說遲到就自己受罰，下次就知道了，公車不是私人用來上學的。當然，現在是有些變化，用公車接送小孩上下學的不在少數，甚至辦其他私人的事情。像拿公款請親朋好友下酒店，請客送禮，出國旅遊這些現象不足為奇。說是為人家企業單位寫幾個字，又不是書法家，這收費算什麼呢。企業老闆真俗，換我梅靚才不要領導寫的雞抓字呢，一點美感一點藝術價值都沒。有的老闆還鑽天打洞，不知彎多少關係求政府官員題字，和政府官員合影，真有點犯賤，俗氣。怪不得父親的祕書曾告誡我梅靚，得好好練一手毛筆字，有益於自己的事業。如果是那樣的意思，我梅靚寧可不寫毛筆字，雖然我梅靚跟我舅媽學習過上十年書法，論藝術功底，起碼不像很多官員那樣寫的字夠要命，看見不少領導官員不管走哪都愛留下“墨寶”，不敢恭維，有的明明寫錯筆畫，旁邊的隨從還拍手恭維，什麼獨創門派。簡直哭笑不得。這不是我梅靚身為國家培養的年輕幹部，卻在心裡這麼對人家老同志不恭不敬。我梅靚看啊，都是老百姓捧的寵的，尤其那些老闆們。
“老記兄，你說真話，我梅靚的毛筆字怎樣？跟人家題字能值錢嗎？”梅靚突然問老記。
我老記歷來就是當面否定，背後可能肯定。比如當你面說不行啊。背後如果提及，需要我老記評價，我老記可能會說，還行，還需下真功夫。所以老記問梅靚，希望聽正面的還是反面的。梅靚當然不是俗氣的女人，希望正反評價。
老記說：“比起很多喜愛題詞，奉送墨寶的政府官員來說，你梅靚不需要練習什麼書法了。”老記毫不客氣的，“再好的書法水平，希望不題為好，少題為佳。因為你梅靚不是以書畫為生。”
梅靚聽了老記這樣一個評價，實為老記對梅靚的一個忠告。梅靚沒有說什麼，心裡記住了。
剪綵工地的塵土還在老記車後追趕飛揚，看見洗車場，老記在洗車站停歇車子洗滌完畢，然後換梅靚開車，自己就在車廂裡拿起膝上型電腦完成新聞稿。
梅靚先把自己送到自己的住處。下車時，在車窗外把臉伸進去，深情無邪地，咬咬嘴脣，然後小頻率地搖搖手，向老記表示拜拜。
梅靚回到住處，第一件事就是記錄筆記：今天XX工地開張剪綵典禮，使8號小妹委屈了，也許是因為我梅靚使她減少了一筆可能到手的收入，這筆收入也許是她家裡十天半月的生活開支，也許是她走向女孩子墮落的嘗試。這些，我梅靚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梅靚不希望使她不高興。
寫完筆記，梅靚想躺在**休息片刻。想起老記的告誡或者是對自己書法的評價，梅靚跳下床，完成自己每天規定的書法練筆，臨帖懷素的狂草。臨帖之後，梅靚還有劍舞練習，舞劍完全是業餘的，就喜歡貴妃醉酒裡的那段劍舞詞牌曲子。梅靚身段窈窕健美，可能因為這些愛好有關，儘管穿著是那麼職業女性，在這亞熱帶海島連領脖子都不漏一點風，任何人都能感受到梅靚白天鵝樣的脖子，修長而又曲線的腿，一頭一尾這魔樣兒惹眼，其它地你怎麼想象也醜不到哪兒。
這時，表妹來了電話，邀請梅靚晚上是想在鹿回頭海冰喝晚茶，還是就在自己家裡一邊品茶一邊欣賞最近創作的油畫。
梅靚答應表妹：“去你家裡清閒自在。”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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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謝絕私自轉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