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婉兒的決擇——死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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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婉兒的決擇——死不答應
入夜，天下起了毛毛細雨，整個城市在一片雨霧中燃燒著它的輝煌。
蕭子璃忙完了手中最後一張圖紙，起身去廚房給自己泡牛奶，最近他的胃老不舒服，只有喝一杯熱牛奶才會好受點，也能夠讓自己早點入睡。
“得得得。”耳朵裡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奇怪地斜過身子望望客廳，靜聽了一會兒，卻發現聲音沒有繼續。
也許是隔壁人家吧。
蕭子璃沒有在意，端著一杯熱牛奶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雨絲飄在玻璃窗上慢慢匯聚成晶瑩的水滴落下，城市的夜景在雨霧中迷離而絢爛，暈染著霓虹的雲霧沉重地懸浮在上空。
蕭子璃心口驀地一悶，一股悲涼的思緒莫名地湧上心頭……這幾天突然想回英國，這種帶著思念的愁緒在秋天的雨夜顯得更強烈。
今天中午他的父親來電話：“你索阿姨這兩天要回國，你做好迎接準備，記住，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要全力以赴地幫助她們。”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雖然父親沒有告訴他索婭回國的具休原因，但他已多少猜到了幾分……索婭目前是英國的A-S跨國集團的一名執行董事，她的回國一半是為了肖明傑吧。只是，這邊的情況她是不是全知道了？
婉兒昨天晚上有沒有打電話到英國他不清楚，但他能肯定婉兒不會讓母親直接過來，因為陳家發出了這麼多事，恐怕索婭的出現只能讓邢素素心裡添堵，作為女兒，婉兒不期望母親這個時候回來。
婉兒曾對他說過：“我不想讓媽媽知道我流產。”
但她同樣說過：“我怕媽媽已知道這邊的事了。”
是啊，作為現在星輝集團的一個大股東，索婭多少聞到了星輝內部的一點火藥味，只是她知道肖明傑就是楊帆了嗎？
“得得得……”敲門聲又來了，這一下蕭子璃聽得很真切，那輕微的聲音絕對是打在自己門上的。
他放下牛奶杯，迅速走了過去，透過門鏡他只望到了對面的公寓那扇雕花防盜門。
真是怪事，誰與他玩耍？
“蕭哥哥。”正當他遲疑著要不要開門時，他敏銳的耳朵飄進了幾不可聞的叫聲，他心裡一震，下一秒就急速地拉開了門。
“婉兒！”
婉兒滿頭溼漉地曲膝坐在他門前一角落裡，整個身子縮在一件長款的白色毛衣內，臉色蒼白，幾縷黑髮溼嗒嗒地沾在眉眼間，那雙黑眼睛溼潤又憂傷地望著他，看到他的那一瞬，她泛白的嘴脣輕輕蠕動，似哭非哭，輕微地張開：“蕭哥哥。”
“婉兒，你怎麼了？快，快進來。”蕭子璃心裡驀地發酸，他蹲下身子急忙抱起她，隨後腳往後一踢，門就關上了。
他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讓婉兒穿上，又給她去煮了一碗紅糖薑湯，他說這一些還是安雯住這裡時留下的。
婉兒喝下紅糖薑湯水後暖和多了，臉上慢慢有了紅暈，頭髮已經吹乾，鬆鬆柔柔地
散在肩膀上，因為身上裹著蕭子璃的一件毛呢大衣，坐在沙發上的她顯得身材更是纖弱嬌小。
“下雨天也不打傘啊？流產了沒幾天，又生了病，你是不是嫌自己還不夠折騰的？”蕭子璃坐在她身邊，寵弱地撩起她一縷黑髮拔到耳後，又捏了捏她的耳朵，算是責罰了一下。
婉兒微笑，嘴角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在蕭子璃面前，她永遠是放鬆的。
望著她美麗的笑容，蕭子璃有一時的恍惚，心中的情愫又無法自控地盪漾起來，手默默地伸過去，他握住了她的手。
“蕭哥哥，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幫忙？”蕭子璃一頓，然後很直率地說，“說吧，什麼忙？”
“我不想肖明傑為我放棄一切，所以我必須……”
“等等！”蕭子璃吃驚地打住了她的話頭，睜大眼睛疑惑地望著她，“誰告訴你的？”
婉兒悽然一笑：“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你只是想隱瞞我是不是？”
“婉兒……”
“蕭哥哥，這種事你應該早告訴我，”婉兒從他溫暖的大掌中抽出手，雙手環住膝蓋，眼睛幽幽地望著地面上的進口花毯，沉痛地說，“我不會接受的，他為我坐過牢，如今為了我那一點點的聲譽，他就掉進了谷成他們設定的圈套裡，答應把整個集團讓給肖瑤與谷楓……我不答應，我死也不答應。”
蕭子璃再次在她眼睛裡看到她對楊帆的那種難以割捨的情感，這種情感如果用“親情”來說過於偏面，如果用“愛情”來說又過於單薄。
她，應該是那種介於親情與愛情中的吧。
本不想看到她強烈的反應的，可終是逃不了，蕭子璃還是從她泛紅的雙眸中看到了這種讓他嫉妒，又讓他心酸的情感，她可以面對著他蕭子璃笑，可她卻絕對會面對著肖明傑哭。
你們說，哪一個男人在她心裡更顯為重要？
“我懂了，婉兒，你想怎麼做？”壓下心中滿滿的酸意，蕭子璃溫和地開了口，“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哥哥我一定幫你。”
哥哥？他無意之間竟然用了“哥哥”這個詞。
婉兒並沒有去捕捉他這一點微妙的變化，緩緩抬起頭，她用祈求又不乏信任的目光望著蕭子璃：“蕭哥哥，我只要你明天陪我去幾個地方就行，而且，我等一下回去也會要求餘茜幫我，我知道，我要做那樣的事沒有你們倆個幫我，恐怕很難。”她接著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蕭子璃聽得皺起了雙眉，怔怔地望著她。
可沒用，她精亮又執著的眼神在告訴他——她很堅決，沒人能改變她的決定！
正在糾結時，蕭子璃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餘茜的來電，連忙接起來：“喂，餘茜，你好！”
他不急不慢地打招呼，那廂的聲音卻急不可待，慌亂地叫嚷：“喂喂，看到婉兒沒有啊？”
蕭子璃凝了眸，難道婉兒出來她不知道？
“在我這。”
“媽啊，在你那兒？”餘茜明顯鬆了一口氣，大口呼吸了兩下，然後氣呼呼地說，“你知不知道啊？我從幼兒園裡把妞妞接回來就不見她的影子了，不知道那個陳美琳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後來就像失了魂一樣，問她半天也不說話。”
餘茜嘰哩呱啦地向蕭子璃“告狀”，說她後來去公司就沒追問婉兒，哪知道接妞妞回來她就不見了，沈丹說她傍晚就離開了，到哪裡沒有說。
“蕭總，她很早就到你家了？問她為什麼不開啟手機？”餘茜嚷嚷完之後，要求蕭子璃質問一下婉兒。
婉兒一直看著蕭子璃臉上的表情變化，不用他問，她似乎也猜到了餘茜在說些什麼，她從蕭子璃手上拿過手機，微笑著說：“餘茜，我很快就回來，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蕭子璃送婉兒到蓮花小區時，雨下得更大了，餘茜開啟門，看到穿著男式衣服的婉兒，錯愕地張大嘴。
蕭子璃湊近她耳邊輕輕耳語了兩句，餘茜才一步跨到婉兒跟前，擺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我說喬婉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跟你說哦，你的命一半是我們的！”
呃？婉兒怪怪地看她。
“不是嗎？沒有我，安雯，蕭總……你，你就不成人樣了！”餘茜擺著手，瞪著眼。
婉兒“噗哧”一下笑起來，歡喜地張開手抱住她的肩膀，聲音發哽：“親愛的，我知道，婉兒的生命中有一半是你們的，我會好好珍惜，同樣地，我會好好珍惜你們這幾個朋友。”
“說的好聽，”餘茜還嘟著個紅紅的小嘴，賭氣似地擰了擰她的腰，“下次再敢一個人出去亂來，我饒不了你。”
婉兒忙說以後再也不會，隨後她環視著四周，發現妞妞不在，急急地問：“妞妞呢？”
“你的老公帶走了。”
餘茜說陳俊楠是趕到婚紗店帶走妞妞的，說聯絡不上婉兒，只好麻煩餘茜轉告一下，明後天是週末，他說妞妞由他來帶。
“那妞妞就跟他走了？”婉兒問得有些酸澀。
“瞧你問得真好笑，陳俊楠是妞妞的親生父親，她不跟父親走，還跟我走？再說你又不在，妞妞被他兩句好話哄了哄就說走了唄，不過，你放心了，妞妞說她會想媽媽的。”
婉兒笑了笑不再說話了，也好，妞妞讓陳俊楠帶走，明後天她就少了一個牽絆，她可以與餘茜，蕭子璃去辦自己的事情。
蕭子璃坐到雨勢小了之後就走了，婉兒送他到門口，他轉過身來，眼神複雜地盯著她：“真的決定那樣做？”
“恩。”婉兒點點頭。
“那好，早點休息。”
他再也問不出什麼，坐到車上，看著籠罩在燈光中的她苗條纖柔，表情堅毅，忽而發覺她並不是他眼中的那麼嬌弱，如果用風雨中飄零的花朵來描繪她，那真是太不恰當了。
也許，她就是一棵挺拔的小白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