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婉兒的決擇——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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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婉兒的決擇——離婚
肖家大院，樹木蔥蘢，風景秀麗，兩名高大健壯的保鏢身著黑色西服筆挺地站立在大院前門。
趙剛下了車，上前跟其中一個講了一句什麼，那名保鏢遂搖搖頭，一板一眼地說：“老爺有令，從今日起不許任何外人進入！”
“我找肖總啊！難道你們不認識我？”趙剛急了，一個小時前，他接到韋管家電話，說肖明傑已開車去了肖家大院，他一聽暗叫一聲不好，放下電話就匆匆趕了過來。
肖明傑的手機突然打不通，他估計此時的這個肖家寶貝少爺已讓肖老爺“軟禁”。
他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圍著車子轉了兩圈，手摸著毛茸茸的小平頭，英俊的面容染滿了愁緒，門前的兩名保鏢神情嚴肅，平靜地看著他。
“哎，我說兩位兄弟，我可以不進去，但你們能不能幫我進去通報一聲肖老爺？”趙剛停下腳步，懇切地朝他們說。
倆保鏢互視一眼，隨後步調一致又堅決地說：“不行！”
“我……”趙剛張大嘴，瞪著一雙明銳的大眼睛，後面一個“靠”字硬生生地塞在牙縫裡沒有噴出來。
最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人，急急掏出了手機……
“你說什麼？我表哥被我外公軟禁？”安雯接到趙剛的電話後，驚詫萬分，怎麼可能啊？
“雖然是我的猜測，但十有八九。”趙剛語氣異常堅定。
“你有什麼依據？趙剛，我告訴你，老爺子把肖明傑當成了他的寶貝，他不可能做出令寶貝孫子難過的事來！”安雯錚錚有詞，這個訊息無論如何難以讓她置信。
趙剛透過手機又跟她說了一些什麼，慢慢地，安雯的臉色由紅轉白，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的另一隻手捏起了拳頭，眸孔縮起：“谷成？你說的是谷成？”
“是。”
安雯緊緊咬住牙，眸色一沉，拉長聲音憤憤地說：“卑鄙，他們別想得逞！”
蕭子璃端手裡拿著一卷圖紙來到安雯的辦公室門口，聽到她這句話，他怔了怔，安雯轉過身，看到蕭子璃時眼神一晃，對著手機說了聲：“我知道了。”
“出什麼事了？”蕭子璃直截了當地問。
“沒什麼，可能是老爺子知道了昨天的事，所以把自己的寶貝孫子叫到身邊教導一下。”安雯一改先前的氣憤，指了指椅子，“你坐吧。”
蕭子璃站在桌子前沒動，盯著她的眼睛，稍稍歪了歪腦袋，安雯感覺他的目光太鋒利，所有的掩飾都會讓他一一削光，於是，她揮揮手：“好好，我說，我說。”
蕭子璃這才微微一笑，緩緩坐落到了桌子旁的一張沙發上。
太陽西下，彩霞滿天，妞妞坐在餘茜的車子裡，扭頭問她：“媽媽為什麼不來接我？”
餘茜替她扣好安全帶，然後把她的小書包扔到後座，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湊近她的臉，像逗小狗似地說：“我偷偷來的，她並不知道，因為我知道她沒有時間。”
“啊？”妞妞的小嘴張得圓圓的，身子向後一傾，眼神變得慌亂，“媽媽與爸爸吵架了嗎？”
“沒有。”餘茜伸手揉亂了她漂亮的童發，又掐了一下她嬌嫩的臉頰，“別亂想，這幾天你必須跟著我生活。”
妞妞嘟起嘴，揉著些微發疼的面頰，咕噥著：“我想讓媽媽帶我去看太奶奶，還有姑姑。”
“醫院裡不準去，那兒到處都是細菌。”餘茜嚴肅地說，隨後她開動了車子，朝著南區方向駛去，妞妞轉頭看看窗外，不悅的臉上浮出了欣喜的笑容。
婉兒聽見門外響起了喇叭聲，扭頭一看是餘茜的小車，急忙出來迎接，妞妞下了車便向一隻彩色的蝴蝶飛撲過來。
“媽媽，媽媽！”她叫著，仰起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熱淚盈眶……一
晚上不見，她似乎與母親已分開了一個世紀，眼前的媽媽削瘦了不少，但她的笑容依然那麼溫和美麗。
唯有母親親切的笑才讓她倍感溫馨，她就像一縷陽光，柔柔地瑩照著她。
婉兒摟著女兒親了親她的臉，然後抹去她眼角的淚，微笑著告訴她：“今晚媽媽不會丟下你了。”
妞妞開心極了，捧起母親的臉還給她一個熱切的吻，隨後，她才讓餘茜“驅趕”進了婚紗店，坐到桌子旁去畫畫了。
餘茜與婉兒站在一棵法桐樹下，餘茜從包裡拿出一張四寸彩色照片對她說：“找人鑑定過了，這張照片是ps過的，估計用的是你的原形。”
婉兒接過照片，那上面的女孩子長頭髮，瓜子臉，大眼睛，笑得很甜美……當時餘茜在美新娘婚紗店裡還說，這是不是婉兒的妹妹。
“唉，真沒想到，你的楊帆哥哥活了，上午聽蕭子璃說完，我還以為做夢呢，”餘茜一隻手搭在婉兒的肩上，笑盈盈地帶著調侃道，“歲月的車輪轉了一大圈，還是把你的哥哥送到你身邊來了，哎哎，婉兒，照這麼說，前一陣子天天給你送玫瑰花的就是肖明傑？如果送婚紗的是他，送花的也是他……那麼，婉兒，你麻煩了，你的楊帆哥哥早已向你表示——他愛你！”重重地說了後面三個字後她頓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看著一張從樹梢上慢慢飄悠下來的葉子，若有所思道，“要不，你果斷一點，離開那個臭男人陳俊楠，選擇肖明傑吧。”
婉兒秀眉一蹙，幽怨地睇了她一眼，嗔道：“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呀。”
“有錯嗎？”餘茜轉到她跟前，盯著她的眼睛問，“你難道對陳俊楠還有感情？昨天你可對我說過，他已讓你徹底失望了的。”
婉兒輕闔了一下眼眸，脣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一切都不是你我想的那麼簡單，餘茜，我現在的心情很亂，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好不好？”
“好好，我不說，但我告訴你，你這段日子最好住在我家，”她煞有介事地點點她的肚子，“可別忘了你剛剛流產過。”
婉兒感激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忍住眼眶裡的酸意，溫和地說：“我明白的。”
陳俊楠的車子開到玫瑰婚紗店時，婉兒已帶著妞妞跟餘茜走了，半小時之前，她已在電話裡跟他說：“我身體不大舒服，你讓我安靜幾天。”
他說：“回我們的家，我同樣不會吵你。”
婉兒沒有絲毫猶豫地說：“我只想換個環境好好休息，不好意思。”
“婉兒，羅欣妍已讓奶奶趕走，她不在我們家，為什麼你就不能在家裡休息？再說，你再堅持幾天，幾天之後我們就去美國了。”他著急，妻子帶著女兒離開他的身邊，他會惶惶不安。
婉兒靜默幾秒，爾後淡漠地說了四個字：“請理解我！”
陳俊楠無話可說了，他明白，婉兒失蹤後回到陳家大院三年，她過得壓抑隱忍，就算羅欣妍與浩浩離開，但凡她一踏進那個院子，所有的往事便會如影隨形……一個人的生活環境好壞，可以影響到一個人的心理與生理健康，該說婉兒的選擇是對的。
但是，他真的想天天陪伴著她，他忍不住不過來看看她，就算看一眼，他也知道她真實的存在著，沒有離開他，沒有拋下他。
他悵然地走出了婚紗店，天邊最後一抹淡色陽光掃過他的臉，落寞的傷感讓剛剛開車過來的李亞博心裡一陣發酸。
他剛剛從醫院裡出來，本想直接回清雅幽畫室，可不知怎麼地，車子轉到南街時，他還是忍不住把車開到了這裡，卻不想看到了自己的表哥孤單影只，滿身的銳氣突然間像蒸發了一樣，高昂的身姿委縮了不少。
“亞博，你真的準備離婚嗎？”在醫院，邢素素把他拖到了一個安靜之處。
他微微一笑，非常淡然：“恩，我已把離婚書交給了羅欣妍。”
“她答應離了？”邢素素神情緊張，雙眸直直地望著這個外甥……如果自己的妹妹知道了這一切，那還不怨怪她這個當姐姐的呀？不僅沒有幫兒子維護好婚姻，連自己外甥的婚姻也是一團糟，要是被世人知道來龍去脈，那真的是閒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好笑料。
“她說還要考慮幾天，我在等。”李亞博的面部雖然有些憔悴，可眉宇舒朗，語音清晰，狀似這樁失敗的婚姻並沒有削減他的意志力。
邢素素並不能做到李亞博那樣的輕鬆自若，她把陳俊楠與婉兒的事情向李亞博詳細地訴說了一遍，其意圖是希望他在這個時候不要提出離婚，要不然她的心理負荷太大。
李亞博得知肖明傑與婉兒真的有關係，舒展的眉宇瞬然擰結到了一塊，心開始糾結紊亂。
“婉兒已知道浩浩的身世了。”邢素素最後跟他說，話音是沉重的，“老太太已開口說了，浩浩是要認祖歸宗的，你姨夫也默許了，所以，以後浩浩可能就要回到陳家大院……亞博啊，現在重要的是你表哥與婉兒不能離婚，因為老太太絕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我看你是不是拖個半月一月的，等他們去了美國再說？”
李亞博不知道怎麼說，離婚協議書已遞給了羅欣妍，籤不籤是她的事，離不離可是他最能定奪的，他清楚自己的表哥絕對不會娶羅欣妍，而他是羅欣妍目前最好的依靠。
他沒有明確地答覆邢素素，心情沉重地走出醫院後就轉到了這裡，現在，他坐在車裡望著那個周身籠著灰色陰霾的陳俊楠，一隻手緩緩地伸向了車門。
陳俊楠站在車前，看著李亞博朝自己走近，此時的天邊霞光消殞，暮色降臨，四周的一切似乎膨脹起來，灰濛濛的籠罩著李亞博，讓他有些看不清。
“哥……”李亞博在兩步之遙就開口叫他，深秋的冷風掀起了他額前的黑髮，他的臉看似更白更瘦了，只是，他的笑依然是那樣俊美，眼睛依然是淡淡的憂鬱。
“亞博。”陳俊楠驀然覺得一顆心沉甸甸起來，羅欣妍替自己生下了兒子，他卻對自己一如既往的親切，這讓他的臉仿偌蒙了一塊羞布，溼嗒嗒地隔絕了空氣，讓他有難以呼吸的感覺。
他們靠在車上，陳俊楠從袋裡掏出了煙，李亞博接了，然後跟著他一起抽，煙霧在他們眼前裊裊上升，半支過後，他們打開了話題。
“如果愛她，就抓住她吧。”李亞博盯著他眼窩處的青色，低低沉沉地開了口。
陳俊楠低著頭，看著指間的星火慢慢燃燒，許久，菸灰長了，隨風散落，他仰起頭來，似笑非笑：“他就是綁架了婉兒的那個男人。”
李亞博一震，指間的半支菸掉落到地，看到表弟的驚訝，陳俊楠斜了一下脣角，悵然道：“婉兒怕我控告肖明傑，所以才跟著我回家，又見奶奶病重才答應不離開我，”他說著，搖了搖腦袋，苦澀隨風而來，濃濃地撲在他臉上，“他們青梅竹馬，感情很深，婉兒十多年前以為他死了，可是他只是整了容，改了名而已……他沒有忘記她，兩天前婉兒生日，他在江邊大放煙花，他還因為我傷害婉兒而在拳擊臺上狠狠打了我，你說，我的愛還能打敗他嗎？”
肖明傑聽懵了，好一會才消化掉了他隨聲吐出來的傷感，搞懂了肖明傑與婉兒的真正關係，這麼說起來，他的姨媽邢素素並不瞭解詳情。
陳俊楠又與他說了許多，從蘇環與父親，從喬靜婉與楊帆，最後又繞回了原題：“你放心，我不會鬆開她的手。”
他們後來一起吃了晚飯，分手之後，陳俊楠來到了餘茜的別墅前，看著從窗戶裡透出的燈光，他的臉上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然後捧著一束芳香四溢的玫瑰花敲響了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