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婉兒的決擇（三）加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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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婉兒的決擇（三）加更來了
“少爺，我能進來嗎？”韋管家輕敲了兩下門，聲音同樣輕柔。
“進來吧。”肖明傑的聲音很渾厚飄逸，仿偌靜寂的夜晚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聲大提琴音。
韋管家推開門，才發現他並沒有上鎖。
她走進去，聞到了一股帶著馨香的煙味，只見肖明傑身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站在落地窗前，形體俊朗英挺。
窗簾大開，藍色的壁燈散發的幽幽光暈籠在他身上，隨著煙霧從他指間嫋嫋彌散，簡潔明淨的房間便有了團團藍色的薄霧在飄浮。
“少爺，快別抽菸了，裡面全是煙味，對身體不好。”韋管家忙走過去打開了窗戶，霎時，沁涼的晚風湧進來，拂去了肖明傑臉上的薄霧。
“這是什麼？”他一眼瞥見韋管家手中的鐵盒，沉鬱的眼眸頓時明亮如星，“你哪來的？”
看到肖明傑精光閃閃的黑眸，看到他吃驚的表情，韋管家的心緊了緊，心裡再次打鼓：難道他真的與那個喬小姐有不尋常的關係？
“少爺……”她剛開口，手中的鐵盒子就被肖明傑奪了過去，她一愣，隨之一隻大掌就推著她的肩膀往外拐。
“少爺，菸頭。”抬腳的時候，她看到地毯上冒著火星子的香菸，折轉身一腳踩滅了它。
剛彎腰想撿起來，肖明傑的聲音帶著顫抖在房間轟響：“快出去。”
韋管家無奈地朝房門口退，關門的時候，她說了聲：“是一位姓喬的小姐送給你的。”
肖明傑的手一抖，聽到關門聲，他才急不可待地打開了鐵盒子，奇怪，她竟然沒鎖？
韋管家靠在走道的牆壁上，豎起耳朵靜聽了一下房間裡的聲音，她不明白，那個鐵盒子裡裝的只是一些不起眼，又廉價的小孩子玩意，肖明傑為什麼要那麼興奮與緊張？
紅格子圍巾，一雙黑白的毛線手套，一個水晶發扣，一張畫紙，還有幾顆顏色不同的小水晶球，幾本破舊的小人書……
對別人來說這是垃圾，可對肖明傑來說，這是無以倫比的“無價之寶”。
他坐在床前，把一樣樣東西都攤在潔白的床單上，心潮如洪水翻騰，一雙漂亮的黑眸子漸漸盈上了淚水。
喬靜婉，她竟然把他送給她的東西都儲存到現在？
那麼，她的心裡有他對不對？
他活著，她應該很高興，應該很開心吧？
是的，他看到了，他沒想到今晚她會過來，他只以為在她生日這一天大放煙花，她可能會看到，會想到，然而，當煙花在江兩岸綻放時，他站在岸邊的一棵樹後，卻驚喜地發現她來了，她跪在樟樹底下，她
在挖著什麼，很快，他發現她捧著泥沙，身子在顫動，她在哭泣，她真的在哭泣，他清清楚楚記得綁她到別墅地下室時，他問了她好多，她說：“我沒忘記過他，我把他的遺物埋在了一棵樟樹底下，我還常常去看他。”
她還說：“我喜歡他，我把他當哥哥。”
當哥哥？是的，她好像一直把他當鄰家大哥哥。
他心潮澎湃，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哭，看著她站起來朝江水裡喊他：“楊帆哥哥！楊帆哥哥！”
有一時的衝動，他想跑出來，跑到她身邊，緊緊地把她摟進懷裡，然後吻著她，大聲對她說：“婉兒，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我一直愛你！不要把我當哥哥，不要再把我當哥哥。”
可是，他最終沒有走出去，因為他很快發現她轉身了，她撒了手上的泥沙，飛跑著上了岸，打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他頓時失落，她沒有看完就走了，但是，他必須讓人把所有的煙花都放完……讓世人看到，讓上天看到，他肖明傑說話算數！
只是，他沒有和她手拉手坐到樟樹底下一起欣賞。
淚無聲地從他臉頰上滑落，滴滴如水晶掛在了他的下顎，燈光對映下，泛出了七彩的光。
良久過後，他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了數碼照相機，把**的小物品都攝入了鏡頭，爾後，他打開了電腦，又打開了設有密碼的一個資料夾。
瞬間，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一張張圖片，背景有城市街道，有江邊，有學院門口，學院操場，甚至還有路邊攤，圖片上的主角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少有正面的，她的背影纖長曼妙，側臉清秀，有時笑，有時沉默，開車或牽著小孩……圖片放大，下面出現了一行行字，原來每張圖片都有他留下的話語。
一張接一張的照片翻過，肖明傑剛毅俊美的面容顯露出平時難得的溫柔溫情，等相機上的照片全部上傳到電腦，他便在一張圍巾照片下敲下了一行字——
婉兒，今天的我特別激動，不只是因為在你生日這天，我在老樟樹上為你掛上了風鈴，為你燃放了煙花，更因為我收到了最最珍貴的一隻鐵盒子，我不知道今夜的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難以入眠，如果你能感應到，我想說一聲：婉兒，楊帆哥哥一直會陪你到老！就算像以前一樣，只能遠遠地注視你，我也無怨無悔……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陳俊楠要帶妞妞去幼兒園，妞妞則拉著陳美琳的手不停地嚷嚷：“我要去找媽媽，我要去找媽媽。”
邢素素看她這不依不饒的樣子，有些心煩，沉下臉嗔怪道：“昨晚不是說了嗎？你媽媽去上海出差了，明天就回來。”
妞妞嘟著嘴，跺著小腳，傷心地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啦！”
“這孩子還真倔。”邢素素無奈地看了一眼神情憂鬱，面容憔悴的兒子，心裡更是焦躁，嘆息一聲，“俊楠啊，今天就讓她跟著美琳好了，她不去幼兒園就隨她。”
陳俊楠幽幽地望了女兒一眼，接過花合子遞過來的公文包，轉身走出了客廳，他一離開，妞妞就拉著陳美琳往外拖：“姑姑，陪我找媽媽，姑姑你陪我找媽媽。”
陳美琳帶著小跑，笑嘻嘻地應答：“好好，你別急，姑姑帶你找。”
走到玄關處，妞妞乖巧地自己蹲下身子換鞋，套第二隻皮靴時，門口竄進了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他一不小心，一腳踩在了妞妞的皮靴上，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坐到地。
妞妞見了，依然彎著腰，冷冷地看他。浩浩糾糾小臉，坐在地上踢了一下妞妞的小皮靴。
後面緊跟過來的周嫂急忙扶浩浩起來，正替他拍著褲子，他手上的小手槍忽然朝妞妞的頭上敲去：“我打你！”
“得！”落到妞妞頭頂上的聲音清脆，震呆了兩個大人，陳美琳眨巴著眼，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情況，妞妞就拿起地上的紅皮靴朝浩浩的頭上打去。
“啪！”這聲音超越了前面的聲響，周嫂嚇得面如土色，抱起驚呆發愣的浩浩就往客廳裡逃，妞妞火大了，一拐一拐地追上來，聲音尖利而氣憤，“小胖子，我打死你！”
“哇……”浩浩後知後覺地哭了起來，一隻手摸著發疼的頭皮，淚眼彎彎，周嫂聰明地跑到了邢素素身邊，這時候，曹媽媽正扶著陳老太太從房間裡出來。
“妞妞！你太不像話了！”邢素素走上前拽住了妞妞，從她手上奪下皮靴扔回玄關處，“他是你弟弟，奶奶不是教你讓著他一點嗎？”
“他先打我的！”妞妞癟起了嘴。
陳美琳忙過來，不悅地睇著周嫂手上的浩浩，對母親說：“我看見了，是浩浩用小手搶先打妞妞的。”
“浩浩小，他不懂事，打一下也痛不了多少。”邢素素推著氣呼呼，嘟著嘴的妞妞，“你走，你去找你媽媽，奶奶不喜歡你了。”
妞妞聽完她的話，清亮的眼睛瞬刻染上了一層薄霧，爾後，她扭過頭傷心地瞪著邢素素，嘴脣一咬，驀地踢掉了腳上的另一隻紅皮靴，對邢素素吼了聲：“奶奶，我也不喜歡你了！”說完，她赤著腳奔向了大門。
淚飆飛出了眼眶，她衝進了雨霧中。
“妞妞，你等等！”身後，是陳美琳著急的呼喚。
緊接著，花合子的哭音也一起在迷濛的院子裡迴盪：“小小姐，你回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