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他的害怕與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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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他的害怕與難過
曹管家打著手電照亮了白裙女人的臉，當他看清是羅欣妍時，頓時驚訝萬分，朝剛剛慌忙跑過來的吳媽說：“快，快扶起表少奶奶。”
吳媽顯得倉惶無措，曹管家叫了兩聲後她才答應著蹲下身子抱起了羅欣妍的頭，曹管家伸手在羅欣妍鼻前探了探，說：“不好，暈過去了。”他轉頭把手電交給身邊的男傭人，“小王，你四周查一查，看看是什麼東西嚇著了表少奶奶。”
小王連忙拿了手電到處照，後院的燈光並不明亮，樹木花草在夜風中影影綽綽，婆娑的燈影下，小王突然看到一簇半青半黃的草叢裡，一條墨綠色的蛇倏地鑽了出來，蜿蜒著快速爬向了水池。
“蛇！”他嚇得臉色蒼白，手上的手電筒差點掉地。
這時候，陳俊楠，婉兒與邢素素都已過來，邢素素見羅欣妍靠在吳媽懷裡嚇暈了，忙對曹管家說：“先把表少奶奶扶回屋吧，別讓她受涼。”
她真不明白，羅欣妍好端端的晚上一個人跑到這裡做什麼？就因為李亞博今晚沒回家，她傷心難過？
幽藍色的水池裡，那條拇指粗，一米多長的蛇很悠閒地在“游泳”，陳俊楠皺了皺眉，目光緩緩地移向自己身邊的妻子……婉兒淡然自若，長髮披肩，濃黑秀髮籠著的俏臉在橙黃的光影下冷豔絕倫，她沒有說話，彷彿在看一出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戲，見人抬走了羅欣妍，她也裹了裹風衣，轉身就走了。
李亞博第二天才趕回了家，聽說羅欣妍被一條蛇嚇著了，他奇怪地說：“後園怎麼可能有蛇？”
羅欣妍想到自己好踩不踩地，一腳踩在那盤著身子的蛇體上，驚得它抬頭朝她吐出猩紅的舌信子，而她也被嚇得魂飛魄散，不禁心有餘悸，說起話來還結結巴巴，嘴脣顫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睡不著，想走一走……亞博，要是昨天晚上你不生氣，你回家睡，哪會出這種事？”
聽到她埋怨自己，李亞博心裡升騰起一絲內疚，摟著她說：“欣妍，我們搬出去住吧。”
羅欣妍一愣，搬出去？好不容易讓邢素素再次下決心留住他們，她怎麼可以搬出去？再說，昨晚的事情過於蹊蹺，她是收到一條簡訊才走出去的，而發這條簡訊的號碼雖然不熟悉，可語氣太像陳俊楠了。
晚上十二點準時到後園，我有話問你！
“亞博，這件事過了年再說吧，現在天慢慢冷了，我們工作都忙，浩浩在這兒需要人照顧的。”她想了想說。
李亞博暗歎一口氣，加重了語氣說：“我希望明年一開春就離開這兒，若你不同意，到時我一個人離開！”
看到他臉上的堅毅神色，羅欣妍心知他是下決心了，眼神一晃，環住他的腰嬌柔著說：“行，這次聽你的。”
三天過去，妞妞已慢慢恢復了好心情，她又會唱又會跳了，而且看見羅欣妍也不再躲避，只是不喜歡與她說話，看她的眼神既戒備又冷漠。
這天傍晚，老柳接妞妞回家，一下車，邢素素就把她拉進自己的房間，溫柔地問她：“妞妞，告訴奶奶，嬸嬸前幾天是不是嚇過你？”
妞妞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邢素素盯著她的眼睛，這雙眼清澈明亮，根本無法藏住祕密，即便輕咬住粉脣想掩飾，邢素素也略知了一二。
“她真的嚇過你？”從孫女的眼裡尋到了一點答案，邢素素有點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地問出，“她
拿什麼來嚇你的？是蛇嗎？”
妞妞面色一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垂下眼簾望著自己的鞋子說：“奶奶，媽媽說這件事過去了，不要讓我再去想，也不要跟別人說，要天天開心。”
“好好，天天開心，天天開心。”邢素素摸摸她的臉，像對她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下班時間到了，陳俊楠比員工遲了一個小時出來，當他走到地下車庫時，一抹白色的影子突然從一輛車後冒了出來，定晴一看，是戴著一副墨鏡，披散著捲曲頭髮的羅欣妍。
他下意識地環視了一下左右，然後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看她走近……羅欣妍，她確實漂亮，一件白色的風衣，一條超短的時尚裙子，脖上結著玫色的紗巾，臉上化著濃妝。
“俊楠哥，”羅欣妍摘下墨鏡，很優雅地甩動了一下頭髮，慢慢走到他面前，“我有件事必須問你，到車上說好嗎？”
陳俊楠的臉開始籠上一層冷霜，她是刻意來約自己，還是真的有話要問？
“有話就站在這兒說吧。”他把手上的公文包夾到胳膊下，淡淡地望著她。
羅欣妍莞爾一笑：“你不怕別人說閒話了？”
“心地坦坦，不需要害怕。”陳俊楠淡定地說，嘴角掀起一抹譏誚，“難道你害怕？”
“呵呵……那我巴不得，”羅欣妍一扭腰，一隻手隨意地撐在一輛車的前擎蓋上，表情開始認真，“俊楠哥，為什麼那天晚上你發簡訊讓我去後園等你？”
聞言，陳俊楠身子一抖，差點落掉了胳膊下的包，他怔怔地盯著她：“你說什麼？我發簡訊給你？”
“難道不是嗎？”羅欣妍開啟手機，搜出那條簡訊伸到他的眼前，“你好好看看。”
陳俊楠一把拽過她手上的手機，凝眸盯著上面的漢字還有那一串阿拉伯數字……驀然地，他的心房如透進了一絲冷風，裹夾著他的心臟，涼颼颼，冷沉沉。
他後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與幾個好朋友一起去了酒店，又上了酒吧，他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幾個發小笑話他：“都是你老婆惹的禍，瞧你現在沒有以前開心了。”
他說：“我要開心，給我找個女人。”
羅浩明嘲笑他：“你敢嗎？你一直都怕喬婉兒的。”
他眯縫著醺醺然的雙眸，揮著手：“我敢，當然敢，她喬婉兒明著不敢來……”幾個朋友便笑他膽大了，慫恿他別回去，告訴他女人是要給臉色看的，不能太慣。
一行四個人從酒吧裡出來，各人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陳俊楠走路有些歪歪斜斜，身邊的女人被他壓得花枝亂顫，嬌滴滴地不停發嗲，摟著男人的腰，臉蹭在他的胸前，把他的襯衣蹭褶皺了，不知何時衣襬又被她拉出了褲腰，前襟的兩個釦子解了，露出了白皙性感的鎖骨。
妖媚的陪酒女郎感覺這男人不僅帥氣，而且還很性感，趁著他靠近車子，眼神迷離，摟上他的脖子就親上了他的嘴。
一抹涼意，和帶著芳香濃甜的柔軟碰觸到陳俊楠溼熱的脣瓣時，他驚醒了，似乎讓蛇咬到了一般，他倉惶又用力地推開了她，渾身立刻散發出了一股子蕭冷，低咆：“滾！”
不遠處的羅浩明一怔，心知這個男人“難以教化”，無奈地搖搖頭，推開依在自己懷裡的女人，走近陳俊楠，掏出手機說：“我給你打個電話，讓你家人來接你。”
半小時之後，陳美琳趕到了酒吧，她把醉酗酗的哥哥帶回了家，一到陳家大院，曹管家就幫忙來扶他，嘴裡還說著：“千萬別讓夫人知道。”
婉兒沒睡，站在樓梯上雙手環著胸，靜靜地看著曹管家與陳美琳一起扶著丈夫上來。
“婉兒，”陳美琳走到她身邊時叫了一聲，眼神有些困惑不解，“他醉了。”
婉兒放下手，眼睛如一泓秋水，無波無瀾，聲音平靜得覺察不到一點情緒：“讓我來吧。”
陳美琳遲疑了一下，婉兒便從她的肩上拿下陳俊楠的胳膊扶住，陳美琳遂鬆開了手。
曹管家從他們臥室裡出來的時候，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他探了探門口，回頭對婉兒說：“少奶奶，不管怎麼樣，少爺是愛你的。”
婉兒鼻子一酸，眼底浮起一層晶瑩的淚水，她沒有回答，蹲下身子幫陳俊楠脫鞋，曹管家隨後走了出去，轉角處看到陳美琳靠在牆壁上，神情憂鬱，他說：“小姐，你有心事？”
陳美琳搖頭，眼神牽引出一絲惆悵，望著樓梯上的雕花，她幽幽地說：“不知怎麼地，我忽然覺得婉兒不愛哥哥了。”
曹管家眼眸一凝，沉聲道：“不會的，小姐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我是女的。”她說完就轉身上樓了，曹管家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心事重重地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婉兒的房門。
夜色深重，靜謐無聲，房間的窗戶一半開著，清涼的晚風瑟瑟穿進來，攪亂了室內的空氣，減低了裡面的溫度。
婉兒坐在床沿上，手漸顯冰涼，她低著頭看自己纖細的手指，嘴角慢慢扯出了一抹苦笑……她多想用自己的雙手給自己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庭，美滿的婚姻，可是，一切想想容易，做起來是那麼難。
她用這雙手帶大了女兒，用這雙手疼愛著丈夫，並用這雙手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如今，她同樣用這雙手做著並不想做的事，一切為了女兒，為了維護自己的婚姻。
可快樂嗎？說真話，自己快樂嗎？
她轉過頭，看向**俊美如雕的那張男人臉，心想，他這次喝醉為了什麼？
因為自己這幾天的冷淡，還是因為羅欣妍被蛇嚇到？
她真想搖醒他，然後好好地問：“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結了婚你還與羅欣妍有瓜葛？你一直不信任我是不是？你心裡有苦，你有苦的，只是你不說，就像曹管家說的，你愛我，所以你不說，可是，我很想知道，男人是不是可以同時愛幾個女人？還有，浩浩太像你了，真的，真的……”心底裡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穿梭在胸臆間，滿滿地堆積，又雜亂地交織，像麥草，凌亂不堪，又像飄飛的雪，一點點落在心間，冰得她打顫，冷得她不自覺地彎曲了手指。
他很好睡，呼吸粗重不均，噴薄的酒氣淡淡飄浮在空氣裡，他沒有像以前那樣，醉了會喃喃自語，發出夢囈般的聲音，今晚的他睡得特沉，特沉。
可她看到，沉睡中的他依然蹙著眉，那眉間刻印著一個“川”字，她忍不住伸手，從他光潔的額頭慢慢地撫下，撫平他的眉宇，又滑過他高挺的鼻尖，當手指停留在他軟糯溼熱的脣瓣上時，她的心一陣抽痛。
急忙收回手，她閉上了眼，緊擰的眉頭洩露了她的痛苦與憂傷……不行，她還是難以接受自己的男人這張嘴在婚後親過別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