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兄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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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節 兄弟對話
高湛起身，吩咐病房裡其餘幾個人好好照應高母，跟著高銘走向隔壁的房間。
“怎麼回事，你去劫人了？人呢？媽又是怎麼了？”高銘的頭上都是汗，雙眼通紅，但問話的語氣還算鎮定。
高湛看了眼高銘，回答說：“媽是血壓有點兒高，醫生說沒事，醒了就可以出院。”
高銘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低聲問道：“她呢？結婚了？”
“哥。”高湛在高銘身邊坐下來，他決定跟高銘好好談談，便真誠道：“哥，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過生日，爺爺給我買了一個機器人，給你買的是一輛工程車。”
高湛頓了頓，見高銘沒有接話，知道高銘願意談，才又接著道：“你說你喜歡機器人，便拿工程車跟我交換。我雖然萬分捨不得，但還是同意了，你也對哪個機器人視若珍寶。後來爸又給我買了一個機器人，我那段時間對各種玩具車感興趣，便吧那個機器人也送給了你。你當時很吃驚的問我是不是不喜歡機器人了，我說是啊，然後你就再也沒有碰那些機器人一下。”
“你想說什麼？”高銘心情很低落，看著高湛的憔悴，也沒有爭鬧的意向。
“哥，我想說的是，如果我現在喜歡的不是洪子衿，你也早就放棄她了。”
“怎麼可能！我喜歡洪子衿跟你可沒有關係！這事情也不能跟小時候的玩具相提並論。”高銘心裡一陣慌亂，直覺高湛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說話的底氣到底不足。
“哥，那你喜歡洪子衿什麼？”高湛見高銘不服氣，就換了一個思路。
“她漂亮，溫柔，又懂事。”高銘想了想，似乎還有別的什麼，可是很難用語言表達。
“那蘇茗呢？你喜歡蘇茗什麼？”高湛又問。
“我沒有喜歡蘇茗。”
“可是你還是碰了她。如果蘇茗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想你連看她一眼都不會。”高湛說這話。語氣篤定。
高銘心裡更亂了，硬著頭皮開口：“我那天只是喝多了，以為她是子衿。”
“哥，在我認識蘇茗之前，你早就認識她了。”高湛的語氣還是很平靜，因為篤定而平靜：“因為我選擇了她當我的女朋友，所以你才注意到了她，甚至對她產生了興趣。”
見高銘還要反駁，高湛揮手製止，接著道：“哥。我知道有很多人會酒後亂性。但你不會。只要你沒有醉倒人事不省。你一定還有一絲神智在，抱住蘇茗的時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至少你也是循著本能在做的。”
高銘這下徹底焉了下去。他不得不承認高湛說的是事實。
他醉酒，只要還能動彈，神智就不會全失，那時他只是覺得想要那個女人，似乎確實覬覦已久。
可是現在，他不可能承認，他只是萎靡地道：“我真的以為是洪子衿，事情總有意外。更何況，我想起你對洪子衿做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報復了一下。高湛，那時你不也對子衿蠢蠢欲動麼？”
“哥，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只是想說，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愛洪子衿。你應該快速振作起來，找一個你真正喜歡的人，而不是受我喜好的影響。”高湛看著自己唯一的哥哥，說話的語氣很誠懇。
可是高銘卻覺得高湛是在憐憫自己，他剛剛鬆動的心又牴觸起來，強硬道：“我就是喜歡洪子衿。高湛，你也承認你喜歡她對不對？你覺得因為你喜歡了，我就不能喜歡是不是？你覺得我一定爭不過你所以在這裡可憐我是不是？”
高湛靜靜地看著高銘，這會兒，他甚至覺得高銘是真的有一點兒喜歡洪子衿的。
這確實是高銘29年的生命裡，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去喜歡一個女人。
物件是洪子衿，又讓高湛覺得有些頭疼，於是他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洪子衿有沒有結婚，跟誰在一起，你都會永遠等著她？”
“你呢？洪子衿現在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還要跟人結婚。你跑去破壞她的婚禮，你覺得你很威風，可是結果呢？你能阻止一次，能阻止兩次嗎？你能阻止她結婚，能阻止她跟別人在一起麼？就算你神通廣大，能阻止她跟別人在一起，你又能阻止她喜歡別人麼？”
高銘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看著高湛的臉上終於失去了那份自以為是，他覺得心裡快活極了，忍不住嘲諷道：“高湛，你從小到大，事事風調雨順，出盡風頭，便養成了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霸道個性。可是，總有那樣一個東西，那麼一個女人，是你求而不得的。前面是葉莞，現在是洪子衿。高湛，就算你是上帝的寵兒，上帝也不可能讓你每件事都稱心如意。”
高湛看著高銘眼中的幸災樂禍，知道高銘這話是他心裡最真實的反應，能這麼直白的表達出來，顯然高銘的心中已經沒有多少兄弟之情，同樣的，高銘對洪子衿，也僅僅是喜歡而已。
“哥，說到葉莞，我為了幫助你，跟葉莞由戀人變成仇人，你心裡是不是也很得意？”高湛壓下心中對高銘的失望，順著他的話問道。
“高湛，葉莞的事情你怪不到我頭上。我們報的是母仇，媽的事情，你怎麼能說成是為了我。你不僅不能埋怨我，你還要感謝我，若不是我，你能認識葉莞麼？再說，你不是得到她了麼？還不止一次呢！再說，你現在已經喜歡上了洪子衿，就不要再表現得你對葉莞如何情深意重，媽媽知道了，會傷心的！”
高銘的語速很快，他甚至還加了句：“不要自詡為情聖，你也不過是始亂終棄。所以，也別指望我放棄洪子衿。
高湛等高銘說完，才問道：“你監視我？”
他的心裡受到震撼太大，以至於問話的聲音都有點兒顫抖！
“怎麼？你以為你偷偷放走葉莞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告訴你，媽媽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後來你沒有繼續跟葉莞在一起，媽媽才沒有找你算賬。哦，不對，是你的人跟丟了葉莞，或者說是葉莞逃開了你。所以說，在葉莞面前，你不過是個失敗者。”高銘的話裡，甚至還有洋洋得意。
“哥，葉莞離開我之後，你對她做了什麼？”高湛的心，在想到葉莞跟那個孩子的時候，本能的澀痛了一下。
“沒做什麼，或者說，她一直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她身邊高手如雲，我的人不是孬種就是你的屬下，我也沒能把她怎樣。得了，你現在去追究這些還有意義麼？你現在喜歡的不是洪子衿麼？就算你查出來，我幾次差點置她於死地，你還想要殺了我給她報仇不成？或者，我是受母親的指示，你要不要一起報復？”
高銘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葉莞被人送到了中東，現在中東這麼亂，搞不好早就死了，你要不要去找找看？”
高湛看著眼前的高銘，心裡被高銘的話搗得生疼。
葉莞在離開他之後，還是過著逃亡的生活，他曾經說的，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她的話，原來全部是狗屁。
還有說什麼將來她要報仇，他會放她三次的話，原來都是狗屁。
她不過是做了一件事，他就對她用了強。
她要結婚，他不僅去婚禮現在破壞婚禮，還逼她答應不許嫁給別人，而自己想要娶她，卻連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
他唯一做的，不過是將洪子衿對公司造成的損失和對高銘造成的傷害，都隱晦、妥當地處理了，保證沒有後遺症，也保證沒有人會因為這些事情找她算賬而已。
而他甚至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洪子衿跟他高湛在一起的全部障礙！
自始至終，無論是洪子衿還是葉莞，都離他那麼遙遠。
“高湛。”高銘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調笑，“如果我告訴洪子衿，你之前有一個葉莞，你對她如痴似狂，再讓她知道你是如何的始亂終棄，你完美的形象就會破壞殆盡，你也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是不是？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兒好處，讓我三緘其口“？”
高湛的聲音恢復冷清，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最近無聊得很，手頭也緊。要不給我錢，要不讓我重新當上董事長。”高銘的心情很好，他覺得自己還是很在意兄弟之情的，至少他還給了高湛選擇。
“那你去告訴她吧。”高湛站起來，看了高銘一眼，無所謂地說道。
抬手看看時間，高湛站起身，“你既然閒著，媽就拜託你了。我回公司處理事情。”
高湛說完，看也未看高銘一眼，就走了出去。
上了車，他卻久久沒有發動車子離開，心裡又痛又亂。
最後，他決定先去找李諾。
高銘到底對葉莞做了什麼，李諾肯定知道！
醫院裡的高銘還是傻傻地坐著。
開口威脅高湛，不過是臨時起意。
令他吃驚的是，高湛竟然毫不在意！
他知道高湛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不在乎洪子衿知道葉莞的事情。
高銘心裡非常確定，在這個時候，任何一點兒對高湛不利的訊息，都會將高湛遠遠地推出洪子衿的世界，高湛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是高湛為什麼不在乎？
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