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的黑暗，不願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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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的黑暗，不願讓你知道
從那一次幾乎是恍惚的皺眉之後，楚綸止再也沒有看見蘇小禾任何即將清醒的跡象，這樣的壓抑，這樣的自責終於爆發了，他怕自己的樣子嚇著蘇小禾，即使那人還是閉著眼，睡著……
跑了出去，驚嚇住了外面人，可是那些也都是自己愛的人，自己怕控制不了，會發洩在他們身上，所以頭也不回就衝下去，飆車開去老宅……後面的小屋……下面的地下室……
一個急剎車，揚起了滿眼的沙塵，沖刷了一身的血腥……
即使是地下室，卻一點也不昏暗，甚至還有強力的白色強力燈直直的照在用鐵鏈綁在牆上的兩個人，他們現在都蔫兒了，腦袋垂著，要不是還有低低的幾乎聽不見的喘氣聲，都會讓人以為那是兩具死屍……
裡面有三兒手下的兩個人，一個叫大鵬，還有一個叫小俞，他們看見楚綸止一身戾氣的進來，心中瞭然，微微欠身，走到了外面，並善意的把門給掩上了。
看著面前長髮已然不成樣子的沈蕾，楚綸止嘴角的弧度冷冷勾起，用桌上的直尺挑起她，逼迫她把頭抬起來。
沈蕾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之前在倉庫，被男人的一拳一腳弄得已經是半條命沒有了，再後來被楚綸止摜著腦袋往牆上撞的時候就已經死過去了，還是之後大鵬接到命令要活著的，才勉為其難餵了點水，吃了藥，止了血，然後就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扛著，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一命嗚呼，不過，誰有在乎呢？在乎的可能只是她不能受盡折磨而死……
“你那麼恨小禾，是因為我麼？”楚綸止冷冷的聲音震懾著沈蕾。
費力的皺皺眉，睜開已經近乎黏在一起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的輪廓，沈蕾的頭又不由自主的往下垂，可是楚綸止的手上用了一些力氣，所以沈蕾還是很費力的保持著仰視的狀態，“你……你是……咳咳，咳咳，你是誰？”聲音已經不能叫做破碎了，似乎已經成為了冰渣渣。
楚綸止扯扯嘴角，“不是說愛我麼？連我也認不出來了？”
“綸……綸止……”沈蕾的髒汙的臉上浮現出飄渺的笑，“是你……咳咳，你……來看……看我了麼？”
“誰准許你那樣叫我的？”楚綸止直接挪開直尺，現在才覺得，即使隔著直尺接觸她，都會覺得無比噁心！“還有，我並不是來看你，我只是來看看你還有多少氣經得起我出氣！”扔掉了直尺，坐在了椅子上，楚綸止還是嫌棄的搓著右手，那本來拿直尺的手。
“呵呵，咳咳……那不……不還是……來看我……的麼？”沈蕾兀自沉浸在一種只有她知曉的空間維度裡，似乎已經不在意外界的評價了。
“我想問你，你那麼恨小禾，是因為我麼？”沒工夫和這個神志不清的女人說話，楚綸止厲聲問道。
沈蕾即使沒有力氣，可是還是緩了緩氣息，咬著脣想要站的更加直一些，而不是萎靡的樣子跟面前這個人說話，“如果……是呢？怎麼……咳咳，咳咳，怎麼樣？如……如果不是……咳咳，又怎麼樣？”歪歪扭扭的站好之後，整個胸腔都好像抽筋兒了，不由自主還是想讓人歪著身子，可是最後的一點尊嚴或者是可笑的好印象都讓沈蕾幾乎是咬碎後牙根才站住了。
“你打她的時候有沒有想起她對你的好？”楚綸止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責問，他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好姐妹，張姝雅能夠為了小禾甘願受盡折磨卻寧死不屈，而沈蕾卻變著法兒的跟小禾過不去，如果僅僅是因為自己，是不是太可笑了？
“不……不愧是母子啊，咳咳咳咳，連責問人的話……咳咳，都一樣……”沈蕾的笑不僅詭異，而且透著一種自認為可以吸引人注意力的可笑，“你不知道……咳咳咳咳，
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媽媽的……的這句話，我……咳咳，當時多扇了蘇……蘇小禾好幾個巴掌呢……哈哈哈哈，爽啊！咳咳咳咳，這麼多年……咳咳，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保護我……咳咳，可是我卻要一直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她有什麼地方比我好？咳咳，比我溫柔麼？還是比我漂亮？咳咳咳咳，啊呸！都沒有！不……不就是……比我有錢麼？咳咳咳咳，所以我就……我就活該當個小跟……小跟班麼？”邊咳邊說，甚至有些地方有些激昂，整個人晃動的厲害，連包紮過的頭也開始繼續慢慢流下血來……
“呵呵，你覺得你的自卑就足以成為折磨小禾的藉口麼？”楚綸止捏緊拳頭，尤其是在她說打蘇小禾巴掌很爽的時候，差點按捺不住上去揍上幾拳，可是還是沒有，不知道是想要從沈蕾的原因中找出一些其他，其他的可以讓自己少些自責的話……
“咳咳咳咳，你說……你說我自卑……也好，說我癩蛤蟆也好……至少我很勇敢……我願意為了自己愛的人勇往直前……我願意相信他……我會努力做好自己……自己……讓他看得見自己的……努力，咳咳，比起你們呢？說起來比誰都愛對方……咳咳咳咳，可是一遇到事情……咳咳，就怎麼樣了呢？還不是……還不是互相猜忌？哈哈哈哈，即使……即使最後沒有騙到你們……可是看見你們那樣……咳咳咳，我還是很高興呢……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蘇小禾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是不是，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啊……哈哈哈哈……”說到最後，沈蕾幾乎是癲狂的大笑起來，整個人都好像要掙脫出什麼禁錮似的，鐵鏈晃動的很厲害。
楚綸止冷冷看著沈蕾的癲狂，看著她嘲笑自己和小禾的那些跌跌撞撞，牙關緊咬，最後反而生生憋出了一抹笑，“也許，只是把你弄在這裡還是太便宜你了！你這種妄想者有一個更加適合的地方可以讓你安度殘生”眯眯眼，楚綸止的呼吸都變的有些重了，“大鵬，你進來。”
“是！”
“吳家窯的二院是個很好的養老居地，把她拎到那裡去吧，跟老院長問好，就說，這是重症病人，所以要好好招待，最好是放到F區。”
大鵬看了楚綸止一眼，心中一緊，吳家窯的二院？那不是神經病醫院麼？還F區？我去，那不是最嚴重病患呆的地方麼？據說那是整個二院最森然的地方，最常見的就是一個人半夜飄蕩去捅另一個人……這個女人……又偷偷瞟了一眼那個笑多了叉了氣只能咳嗽著喘氣的女人，心肝兒抖了抖，給三哥的這個楚哥點32個贊！
拎走了一個，還有一個，楚綸止都能看見自己靠近男人的時候，他的顫抖……
“大表叔，別來無恙啊”站到沈蕾之前站的地方，本來想著耍耍鏈子，可是還沒碰到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抿著嘴，搖搖頭，站到另一邊。那邊沈蕾好像留下了什麼似有若無的味道，真噁心！
“你……你想幹什麼？”男人的傷勢實際上還沒有沈蕾嚴重，只是被費遠一拳頭打倒摔在了鐵柱上，血是流了不少，卻是直接暈過去，所以還算可以。微微抬起頭，男人滿臉的懼色。剛剛對沈蕾的處置自己也聽見了，自然懂得吳家窯二院F區的精髓所在，所以……呼吸都好像有些滯澀。
“不想幹什麼其他的，只是……大表叔，你也應該知道的，商人嘛，最重要的就是算賬，所以，我現在只是想著和你算算賬”楚綸止笑眯眯的看著男人，可是那笑不管怎樣看，都是沒有到達眼底，甚至還有些冰霜。
“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想著那些不該想的事，綸止，好歹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放過我這一回可以麼？求求你了，大表叔還有大表嬸呢，還有一個剛上初中的孩子，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吧”男
人哪裡還有之前的那些狠戾，要不是鐵鏈捆綁著，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跪在地上搖尾乞憐了。
“那麼大表嬸知道你包養小情人麼？”楚綸止饒有興致的問道。
“額”想起家裡的母老虎，男人嗆了一下。
“不過你肯定在想，大表嬸在你背叛她和你的命之間，肯定會選擇後者吧？嗯？”楚綸止剖析著男人的內心。
“一定的，一定的，你大表嬸一定也會求你放過我的。”男人雞啄米一般點著頭，就像那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丟失了這個親情牌，自己一定萬劫不復。
“可是怎麼辦呢？大表嬸卻在你的命和五百萬支票之間選擇了後者……”楚綸止一攤手，很無辜的表情，“離婚協議書也已經郵寄過來了，估計後幾天就能到吧，你也知道，從夏威夷寄到這邊，即便是國際專運，少說也要三四天吧！”
“夏威夷？”男人心裡在打鼓，不是在拉斯維加斯麼？
“啊？不好意思，大表叔，我沒有告訴你啊，那個大表嬸已經再嫁了，現在和新的先生在夏威夷度蜜月呢哎呀，不好意思，現在才告訴你這個訊息，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哈，畢竟對於你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個噩耗”楚綸止帶著無比的歉意看著男人的臉變成了醬色，心裡卻沒有越發舒坦，而是更加狠辣。
“這個賤人！”男人氣血上湧，“不要臉的賤人！”
“唉唉唉，怎麼能說大表嬸是這樣的人呢？人家是識時務為俊傑，再說了，男人包小三就不是賤人麼？而且大表嫂可是名正言順的再嫁，哪裡有犯法呢？大表叔，你可不能冤枉了大表嫂哈！”楚綸止繼續笑嘻嘻。
“名正言順？”男人扯動著鐵鏈嘩嘩響，“我還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呢，她怎麼可能名正言順的再嫁？啊？就是偷人！就是不要臉！”
“啪啪啪啪！”楚綸止不禁鼓起掌來，“給大表叔點個贊，竟然能想到這一層？”楚綸止好像很驚訝似的讚美道，不過又皺起眉，“可是如果大表叔在法律上已經是死人了呢？是不是就無所謂了？”問完好像真的不太理解一樣，微微靠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
“你！”男人後退一步貼緊牆面，“你想幹什麼？你這是犯法的！你不能亂來！”男人驚恐的睜大眼睛，一身的戒備。
楚綸止掀掀嘴角，“犯法？呵呵，什麼叫犯法？綁架算不算犯法？動用私刑算不算犯法？敲詐威脅算不算犯法？啊？”忽然靠近，一把捏住男人的下巴，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你之前對我的妻子和媽媽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還有法律？還有制裁？我不能亂來？你以為如果我真的亂來，你現在還有命？”楚綸止的面部很是猙獰，眼睛中的深邃黑暗好像要把人給吸進去似的。
“我……我……”男人努力避讓著，可是無濟於事，楚綸止的手像是鋼鐵一樣掐著自己，動彈不得。
“我可以讓你見識見識！”楚綸止一把甩開，冷哼一聲，正準備有所行動，手機響了。
“阿止，小禾醒了，你在哪裡呢？”楚雲毅的聲音傳過來，楚綸止差點扔掉手機，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地獄，已經沒有資格接到這樣的好訊息了，可是現在，福音傳過來……自己都已經無法知道自己的表情和接下來的舉動了……
“阿止？阿止？”那邊沒有聽見答話，不禁喊了幾聲。
“我在呢”楚綸止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馬上回來……”楚綸止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控制不住自己面部的表情，他覺得所有的東西都在晃動，踉踉蹌蹌的往外跑，連交代小俞一聲都沒有交代。
急剎車的車現在再次發揮良好的效能，漂亮的甩尾之後是一陣塵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