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回憶，痛徹人心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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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回憶，痛徹人心 (6)

天台上，風依舊冷得刺骨，被雲層籠罩的太陽，照射出微弱的陽光，希如伸出手，想去觸碰那一縷稀弱的溫暖，白皙的手掌，還隱隱泛著剛才被弄疼的印記，那麼低的溫度無法溫暖到她，卻在寒冷的風中颳得微微泛自紫。

手，忽然被握住，溫暖的體溫透過手掌之間的觸碰傳遞到她的手掌，沒有拒絕，沒有排斥，只是安靜地讓他握著，僅有的溫度，或許，是在這樣一片寒冷中唯一的依靠。

她的順從倒是讓歐煜晨多了幾分詫異，也讓他回想到昨天在病房內的情景，她那輕聲的囈語，在一片白得刺眼的病房內又是那樣的清晰。

“尹浩是吧？”歐煜晨問。

希如抬起頭，看著歐煜晨，迷惑的樣子，聽不懂他的意思。

“你喜歡他？”

這次她是聽清楚了，喜歡？應該是吧？什麼時候喜歡了，迷上了，她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無奈於她的沉默，歐煜晨繼續說著：“沉默就是默認了，難怪你在昏迷的時候還喊著尹哥哥，尹哥哥……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麼鷹哥哥……”

“撲哧……”這回她被逗笑了，粉粉的嘴角漾著一朵輕靈的笑花，可是又在瞬間變得迷惑，尹哥哥？她怎麼會叫他尹哥哥？

“你記錯了吧？”希如迷惑地問。

“記錯？”歐煜晨看著她一會兒笑，一會兒不解的表情，說，“沒有記錯。”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希如沉默了，尹哥哥？

臉上的迷惑更深了，她絕對不會這樣叫他的，可是為什麼這個稱呼那麼熟悉？

為什麼？

她努力地去回想，卻什麼也想不出來，可是腦袋裡卻是一片混亂的迷霧。她恍惚可以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掙扎著要復甦，卻沒有力量可以依靠……

拼命地回想，拼命地追憶，尹哥哥這個稱呼在耳邊變得刺耳起來，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慢慢清晰起來，只有再一點點就可以看清，然而，她卻看到那人的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女孩的容貌變得清晰，那女孩甜甜的笑容足以令她戰慄，她看到了小時候的影子，她看到小時候的她牽著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男孩。

他們開心地笑著，看不清男孩的模樣，但是看到他們手牽手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那裡，站著一對年輕夫婦，他們幸福地向他們揮著手。

她的爸爸……和媽媽……

正在揮手……

頭劇烈地疼痛，她又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過去，那天飄落的白色雪花，一片雪白的世界，卻染上了血的顏色，揮之不去的夢魘，在她的腦海裡蔓延……

感覺到她手的劇烈顫抖，逐漸冰冷的手和漸漸流逝的溫度讓歐煜晨感到不安。

“你沒事吧？”

歐煜晨的聲音讓希如停止了回想，可是剛萌芽的種子又迅速地隱退下去，到了最後，還是想不出那人的樣子……

“沒……沒事……”她顫抖地說著，聲音中透著一絲哽咽。

顫巍巍地閉上雙眼，不再去回想那一切，等到她張開雙眼的時候，那一片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已經恢復澄澈空明。

只是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已將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刺得鮮血淋漓，所有的疼痛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又該怎樣拔除？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歐煜晨也不想再追問下去，所有的人背後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願意說的自然會說，不願意說的，又何必去揭開別人的傷疤呢？

“明天……”歐煜晨故意頓了頓，一臉的神祕，烏黑如墨的瞳仁裡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希如的神經立刻被他的神情給緊繃起來，彷彿他下一秒要說出什麼可怕的話出來，雖然他們只見了幾次面，可是她對他一直有種危險的感覺。

“明天怎麼？”她小心翼翼地問。

“去約會啊！”歐煜晨壞壞地笑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希如，看著她錯愣的表情，就像是在欣賞一處美妙的風景。

“不要……”她一口回絕，微微抬起頭，恰好對上了歐煜晨盛滿笑意的雙眼，有些慌亂地別開眼，略顯驚慌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彷彿多眨幾下剛才的一切都會像幻覺一樣消失似的。

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拒絕，歐煜晨還是笑著，只是那笑容裡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神情。

“你好像很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昨天昏倒的事情……”明明是威脅，從他的口中說出卻一點也不過分的樣子。

風，依舊吹著。

撩起她柔順的長髮，她的眼裡，有著黑夜般的沉默。

感情，真的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一旦沾染上了，就會不可抑止地，深深地陷了下去。

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心中的那份牽掛，會緊緊跟隨，就算再苦、再累，只要他們幸福，她也就是幸福的。

他們對她太好了，他們所給的每一份溫暖，都是她支援下去，生活下去的動力，她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讓他們再為她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