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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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如意一年三月未的一天,沐湛接到了一個訊息,餘默獨自一人去消了戶。

接到這個訊息,沐湛半晌沉默不語,當晚,徹夜難眠。

第二日晨起,他對孝嘉說:“幫我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說明具體的事情,跟在他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

晚上的時候,他就得到訊息,說是瑞王妃與祝三郞私會,人被她找了回去,穆湦可能發現了此事,與瑞王妃鬧和離,她成了池魚之殃。

其實就他這些日子的觀察,那個穆湦暗中喜歡著的,怕是那個已經離世的皇后,所以心灰意冷之下,正撞上他心事的阿不花就成了他洩悲的第一個出口。

他很高興這件事,想著立刻去見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深才去找了她。

讓沐湛意外的是,餘默竟然向他表白了。

是的,在他看來,那就是表白。

沐湛很激動,雖然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心裡卻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

三天的時間裡,沐湛要知會身邊一些人,不但要讓他們知道他的選擇,更要想辦法讓他們接受餘默。沐湛一面擔心他先同意了,身邊人會覺得餘默是個狐媚之人,惑的他連理智都沒有,對她的感覺不好,他不想身邊的人不喜歡她。另一面,他真的要需要時間再考慮清楚。

沐湛先將他想娶餘默的事對管衡說了,管衡一聽就皺了眉。

如果管衡立即指責沐湛,他還有辦法,可是這樣沉默著一言不發,對於沐湛來說,卻是最為棘手。

“先生……”沐湛期待的望著管衡,試探的喚著。

管衡嚴厲的道:“殿下,你可知道,你的選擇,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沐湛自然知道,他身上揹負著親仇與家恨,更有十數萬人的性命繫於他一身,如果、萬一,要是餘默是穆淵安排的一顆棋子,那他們這十七八年來的努力,或許到時會一敗塗地!

可是……

“我信任她!”

管衡十幾年來淡定從容的神色被打破,站起來在回在房子裡走了兩圈,氣急敗壞的對著沐湛道:“正是因為你信任她才危險!我寧願你對她充滿猜忌!”

“她一個女人,也做不了什麼。而且她娘娘已逝,與父親和祖父的感情並不親近,也沒有什麼人能威脅到她,不會受人脅迫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見管衡難得一見的發了脾氣,沐湛連忙站起來出聲安慰他。

管衡一聽沐湛的解釋心裡更加的來氣,氣的雙手叉著腰,仰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過他心態極好,很快就平復了自己大半的怒氣,坐到案後,沐湛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涼水,管衡接過一口氣喝了,心裡的火氣又消了很多。

管衡的養氣功夫極好,要不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沐湛有一天會變得不理智,他也不會失了淡定。片刻後,他已經從這件事情當中恢復過來,盯著穆淵看了半晌,不見他有半分退縮,這才語重心長的道:“殿下,你可知道,得到一個東西並不難,難的是長久的守住一個東西?”

既然反對沒有效果,那不若引導。就算殿下知道他所做的決定背後所帶來的後果,由他再提一次才會心生敬畏。

沐湛沉重的點著頭。

他父親早已經用一個血淋淋的事情告訴了他這一個道理。

“如果你真的娶了她,那成事後怎麼辦?”管衡逼視著沐湛的雙眼,擺出了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在他面前:“成事以後,你初登九五,人心不穩,廣納後宮是收賣和穩定人心的最好辦法,你不是不知道!”

沐湛沉默下來。萬事都有解決的方法,要是穆二穆三穆四和他們的兒子都死絕了,他便是最正統的皇位繼承者,他看誰還會人心不穩!

管衡看到沐湛心底閃過一道狠意,心中微凜,將他的心思猜到了大半,耐心的勸解道:“就算你有辦法,但要是有野心的藩王起事你怎麼辦?雖然我們到時候會用藩王的兵力去消弱穆淵的兵力,但以後到底是何種情形我們根本就無法預估到。難道你到時候要讓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餘三娘佔著皇后的位置,卻讓其它對你有幫助的人的女兒屈居一個庶女之下?”

沐湛不說話,他並不敢告訴管衡,餘默要的不止是他妻子的地位,還要他身心的忠誠。他怕說出來,管衡一怒之下讓人去將餘默給抹殺了。

管衡繼續道:“餘大娘是個烈性的妒婦,就算餘三娘與她脾氣性子都不同,但同是相府出來的,難保她不會有著同樣獨佔的心思。你要知道後宮不寧,可是一種大禍事!她會允許別的人生出你的孩子來?夏朝的‘雙羅之禍’你難道不知道?你要知道,餘三娘是小過月的人,她十有七八已經生不出孩子了!”

沐湛心中一凜,緊緊的抿著脣說不出話來。

管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殿下,你若是平常的人,便是隨便在小輩裡過繼一個來養都沒有問題,可你是咱們大陳國最最尊貴的殿下,將來是要登天的,這一條在你這裡行不通!先聖已經含恨九泉,難道你還要讓他絕孫絕後嗎?!這是大不孝啊!”

沐湛深沉的沉默下去。

過繼?他到誰那裡去過繼?

仲父季父弟妹皆被殺,他要過繼的話,只能從叔祖父和季祖父的重孫裡過繼,第四代的血親,在皇家裡,還能算得上是血親麼?

“那也未必真不能生育孩子。”沐湛艱澀的道。只要一想起餘默跟穆淵的關係,他心裡就發酸。不,這只是男人的臉面而已,他才不可能是妒嫉。

“那這簡單,太醫署裡有診脈志,我們可以弄來看一看。可是殿下,現在不是她能不能生育的問題,而是你應該不應該娶她的問題。”管衡很是敏銳的將有些偏了的話題給拉了回來。

“可是先生,有時候想太多了反而不妙,我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而餘三娘不可能一直等著我,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沐湛起說心裡的感覺就越澀。

從知道三娘她拿了穆淵的放妾書時,他心裡就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只在皇宮裡見過她一面,對於她的瞭解都是收集到的訊息。不過那時,他覺得沒必要為一個女人費去太多的心思,又或許是因為她已經跟過了別人,他心裡有疙瘩,反正知道她要做穆湦的側妃時,雖然有些可惜,但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

縱然如此,卻止不住他想接近她的心,越接近,就越會被她吸引,然後,便會開始遺憾最先遇到她的不是自己。如今他有一次機會,怎麼能去錯過?要是錯過了,以三孃的性情,他這輩子便也沒了機會。

在管衡的心裡,以沐湛這人的魅力,只有他去選別人的份,沒有別人選他的份,所以聽到沐湛這話時有些愕然,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有些不能相信的問:“你是說她不願意等你?就是說她不是很愛你?殿下,你該知道,這樣的女人,是很容易有異心!”

沐湛知道管衡的謹慎,也欣慰於他對大家生命的負責,但是還是有些無奈:“先生,三娘是個很理智的人,你實在應該見一見她,這樣你便會喜歡上她,不會這樣懷疑她了。”

管衡知道的確如此,沒有見一個人的時候的確是不能妄下定論。但是他根本就不同意沐湛娶餘默,因為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娶餘默不但沒有半分的好處,而且還有著極大的危險與將來隱藏著的危機。

他故意有些失望的道:“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那我就算再反對也沒有辦法,但是得遠,你可別讓一眾人寒了心。”

沐湛點了點頭,他知道會受到阻攔,但是沒有想到先生會如此阻攔他。

“你答應餘三娘幾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對不對?”管衡又問,就算沒有聽到過沐湛與餘默兩人相處的對話,根據對沐湛的瞭解和人心思的把握,已經能猜到這一點。他看沐湛點頭,拍拍他的肩道:“這三天,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說完這些話,管衡就出去了。他可一定要想辦法,讓那個女人離殿下遠一點。

沐湛躺在榻上,望著屋頂,只覺心煩氣躁,半點都靜不下心來。

就這樣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前夜一夜未睡,昨夜同樣如此。不過前夜是帶著些激動睡不著,昨夜是愁的煩的。

兩天兩夜未睡,沐湛強迫自己睡點覺,可還是睡不覺,就讓人打來水洗臉。

賀喜看著沐湛一夜之間憔悴下去的樣子,欲言又止,卻還是沒有多嘴。

梳冼完吃飯時,也覺得菜沒有什麼味道。在沐湛第二次發呆時,賀喜忍不住了,心疼的道:“殿下,要愛惜身子。”

“太監,你也覺得,我不應該娶餘三娘嗎?”沐湛問賀喜。

賀喜很想點頭回答是。大半輩子過去了,那些情啊愛啊的,在他眼裡都太過虛幻。便是一時情迷,也經不住時光的消磨。不過他卻慈愛的看著沐湛,搖頭道:“既然是殿下看上的,那定是不錯。只要你喜歡,想娶就娶了,沒什麼。”

當然,賀喜有一句心裡話沒有說出來:如果你不喜歡了,想休也可以隨時休了。

全無立場的支援,只一句“沒什麼”,就讓沐湛心下感動起來,不過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應該重視這個選擇,不去辜負他身邊所有站在他這一邊的人。

吃完了飯,沐湛被賀喜強令著上榻去休息。

沐湛也覺得兩天未睡身體很疲累,可是躺榻上還是睡不著,腦子裡亂轟轟,甚至有些輕微的響,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又聽得外間有說話聲音,有煩心事睡不著,睡著了又被吵醒,脾氣就有些不好,對著外邊道:“誰在外邊?”

賀喜惱怒的看著跟他糾纏不休的韋青山,壓低了聲音道:“讓你小聲你不,現下吵醒了殿下了吧?已經兩夜未睡了,你進去速速說完。”

韋青山是個粗人,只胡亂點頭應著,就去推沐湛的房門。

進去後在榻前坐下,正要說話,看到沐湛,瞪大了一雙牛眼,緊盯著沐湛看。

沐湛不知道自己身上哪裡不對,被看的不舒服,不悅的眯眼掃著他。本來以為,先生最先請來的救兵會是元鴻,還應是在午後他醒了之時。那時候先生該聯絡的人都聯絡了,別人也都想好了說辭,他也休息好了心裡更明白一些,怎麼會是他?

青山應該不在先生的人先之內,不會是無意中從誰哪裡聽來的吧?

“啪”的一聲,韋青山使勁一拍大腿,對著沐湛哈哈大笑,指著他的下巴爽快道:“我就說殿下留鬍子好看,你看,多俊多有男人味!哪裡像是平時,就像個白麵戲子。”

沐湛的臉色還沒有變,旁邊的賀喜已經一巴掌拍在了韋青山的後腦,火大的道:“怎麼說話呢!”

韋青山憨憨的一笑,揉了揉後腦,對著沐湛笑的傻傻的:“殿下別生氣,我就是不會說話。我剛剛聽到姓元的跟人說你要娶一個成過親的庶女……”

他話裡對於餘默的輕視讓沐湛臉色冷了下去:“怎麼?”

見沐湛少有的生氣了,韋青山嚇了一跳,連忙正經的道:“我在姓元的那裡沒有問出什麼來,但一聽那小娘子都配不上你啊!我本來是來勸你的,不過我看你急的眼裡血絲都冒出來了,想想你應該很喜歡,就覺得還是算了,跟誰睡不是睡啊!”

在他話說到半截的時候,賀喜就在旁邊反駁道:“殿下不是急得,只是兩日未睡了才這樣。”

“啊?兩日未睡?殿下你幹什麼去了?最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麼?”韋青山急忙問道。

賀喜表示他頭現在非常的疼。他很想對韋青山說現在你要關心的不是殿下去幹什麼去了,而是你趕快滾蛋,讓殿下好好休息。

在賀喜的瞪視中,韋青山才反應過來,連忙走了。

被這樣一鬧,沐湛反是能睡著了。

從下午醒來到第二天下午,整整一天時間沐湛遇到的都是來勸說他放棄餘默的人,只有少數人被他說的沉默起來。不過沉默不代表不反對,只是他們覺得勸不了沐湛,等著管衡想辦法,而不是被沐湛說動。

快晚上的時候,管衡拿到了皇宮太醫署去年四月症脈志裡關於餘默的那一頁,本來一個手抄的就夠了,為了讓沐湛不去懷疑他做假,他冒險讓人將原樣拿來。

元鴻問:“這下該心了,我拿去給他看。”

管衡搖了搖頭,元鴻欲起身的身子頓住,又坐了回去,疑惑道:“怎麼?”

“明天晚上再拿去給他看。”管衡解釋著,有些提不起勁:“現在給他看了,他固然失望傷心下想要放棄,但離他們的約定還有一日時間,難保這一日時間裡不會出現變故。要是殿下在這一日之內想的太多想叉了,連這一點都不介意了呢?等明天晚上給他看了,也就生不出什麼變故了。”

第三日晚上已經是沐湛與餘默約定好的日子,沐湛已經決定先將餘默帶給管衡和賀喜看看。這些年來,這兩個人一個在他的人生裡充當他老師的角色,一個充當他父親的角色,他希望他們喜歡餘默,也相信他們要是見過餘默也會喜歡她。

早早的吃完晚飯,本來要處理一些事務,但是總是靜不下心。

他以前還因為三娘跟過穆淵穆湦,在喜歡她的同時又有些嫌棄她,如今他越來越喜歡已經不嫌棄了,別人卻嫌棄起來。不知道三娘能不能接受那些冷眼,能不能改變別人對她的態度。

就算相信他,還會忍不住的不安。

怕她會生氣,怕她會受委屈,更怕她面對責難會退縮,還怕她真待在他身邊了了解了他的處境會後悔。

管衡在這時敲門,進來坐下後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紙後遞向了沐湛。

看著面前那張紙,再比對著管衡的神色,沐湛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好一會兒,他才接起管衡手裡的那張紙,默默的細細的讀了三遍。

診斷書上說,三娘不會再有孩子了。

那一刻沐湛的心涼到了極點。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角沁出些霧氣來。

他知道,因為這一條,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他必需要有子嗣,可三娘她生不了;三娘生不了,以她的驕傲,也不會同意別的女人為他生,如果那樣了,她寧願不嫁。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只是沒可能而已,或許轉機。”沐湛聽到自己聲音嘶啞,艱難的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勸自己,還是在勸別人。

管衡沒有應。殿下只是不能接受這件事,不代表他不明白。這樣剛好,省了他費心勞神。

月亮升了起來。

沐湛聲音微啞的道:“我想找個大夫給她看看。”誰知道太醫署裡的那一群庸醫們有沒有誤診?或許只是他們醫術不高明,他不能憑著一張紙,就草率的做出個決斷。

他沒見三娘喝藥,也沒有聽她提起過這事,要真是如此,她應該在那日就先告訴他啊!或許這裡邊,真出了什麼問題。

即使已經相信了餘默的病情,沐湛到了此時還是不願意放棄。

管衡點點頭同意了。太醫署裡的太醫就算不是這世間最頂尖的,那也差不了多少,這診斷不會出錯,再診一次,不過是讓殿下更死心而已。

管衡出去了,沐湛心下問自己:妻與子到底是哪個重要?

以前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子嗣重要。雖然沒有看不起女人,但女人同樣的在他心裡不受重視,大約也就是傳宗接代與有用的這麼一個想法。

如今,他明白,這要看你遇到的是哪個人。他遇到的是餘三娘,對他來說,餘三娘要比子嗣重要那麼一點點。

但是,他不只是他!他還是穆湛,是高宗的太孫,是開盛六年未的太子。

他不是一個人。

所以,即使是餘三娘比子嗣重要了那麼一點點……

沐湛努力的睜大了眼,強迫自己讓眼底裡的溼意褪去,無力的向著管衡揚了揚手,示意他出去。

他想靜一靜。

管衡出去了,一會兒,元鴻急勿勿的進來,對著站在窗邊的沐湛道:“殿下,有重要情況來報。”

沐湛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拿過元鴻手裡的信來一看,眉頭不由的就沉了下去。

“殿下,這怕是得你親自去。反正,遲一天去也沒有什麼,事有緩急,如果她連這一點都不能理解,那就證明她……”元鴻不想說餘默的壞話,可又不得不說,“……證明她配不上您。”

哪怕是去說不能在一起,沐湛也不想失信於餘默,在考慮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推後。

管衡這時也急勿勿的進來了,沐湛以為他為的是手裡這件事,看他不復往日的從容,心裡在想著到底是他要娶餘默的影響大到了這般的地步,還是管衡他不願意他娶餘默到了無時無刻都要給他一種“娶餘三娘真的不好”的感覺。

管衡進來後先關了門,走到穆湛面前時先是現視了一眼屋子,然後問沐湛:“周圍沒人吧?”

如此謹慎的態度,讓沐湛意識到可能出了別的事情,用心的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管衡這才道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有二先生的訊息了。”

連管衡都稱之為先生的人,可見了他的份量是極生的。這二先生,不是因為有一個大先生所以二先生才叫二先生,而是他們只知道二先生行二,不知名姓字,所以內里人才這般稱呼。

找了十幾年的人終於找到了,沐湛一聽到這句話,精神立即高度集中。也在同時他知道,今日裡,自己無論如何也去見不了餘默了。

“先生看那邊怎麼辦?要不要讓人傳個放去?”管衡卻是不說怎麼回事,而是問沐湛。

沐湛一想也是,他怕是要忙上好長時間了,不能讓餘默空等。

想著傳話不太好,就到案邊坐下要寫封信。

可是磨墨、潤筆,滿腔的話語卻落不下一個字來,只憑著心意在紙上劃了幾個字。

注意到的時候,才見紙上寫著歪歪斜斜的四個字:家世累吾。

家世累吾。

這怕是他想對三娘說的話了。

如果他不是高宗太孫,沒當過太子,是個平常人,哪怕是個士族,沒有子嗣這一點,也濁最重要的。可偏偏他是!

沐湛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字:愧負君意。

如今說再多的話好像也是枉然。

寫好後也不用等幹,直接合起來裝到了信封裡糊好再拿蠟封了點上色泥,過去遞給了元鴻。

管衡覺得這樣有些不妥,遲疑了一下對著沐湛道:“殿下只寫幾個字,怕是會讓人誤會你冷情一些,還不如解釋上幾句,這樣也好再見面。”

沐湛一被提醒,才驚覺自己一心覺著愧對於餘默,在這件事上處置不周,就做下來,用心的簡短的寫了原因。

另一個信已經封了,沐湛就另拿了一個信封裝了糊好蠟封上色,遞給元鴻,讓他出去辦這件事。

管衡將二先生的事情對沐湛講了,出了沐湛的屋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卻見元鴻等在廳裡。

一見管衡,元鴻就不解的問:“先生,咱們都怕著殿下被迷了心竅,你怎麼……怎麼反是幫著那姓餘的?”

管衡笑了笑,對著元鴻伸出了手:“既然書信已經解釋的通了,幾個月已經,你覺得殿下還有必要去見餘默嗎?”

元鴻掏出了懷裡兩個信封,還是不明白:“可殿下想見她,我們也攔不住啊!”

“那若是餘三娘不想見殿下呢?”管衡笑著問,從元鴻手裡拿走那封解釋的信,“這最後一封,就沒有必要讓餘三娘看見了。”以他對餘默僅有的那些瞭解,那個女人也是驕傲的,不會在知道了殿下不同意與她在一起的時候還願意與他有牽扯。

到時候誰知道她從瑞王府裡搬去了哪裡?反正已經與殿下沒有關係了,也就不怎麼關注,一忙的話就找不到人了。殿下想見她,也沒了辦法。這才是他說服殿下寫第二封信的原由:因為這封信能讓他輕易的說服殿下不再去見餘默——反正已經解釋過了,再見反是傷感,對誰都不好。

“先生多智!”元鴻恍然的點點頭,覺得這是個極好的辦法。隨便一句解釋,很好的表明了斷決關係的決心。他看著手裡剩下的那封信:“那這封信?”

“這封信自然要送到,以後萬一要有什麼變故或是對起了質來,總有轉圜的餘地和說法,二來也是讓餘三娘死心。”管衡拍拍元鴻的肩:“快去安排人吧,我與殿下馬上就要離開,你隨後就到。”

元鴻點頭應著,轉過身快速而去,只是目光微有閃爍。

作者有話要說:

ps:太監大監中監少監,這些都是宦官的職位啊,所以看到叫人太監的時候,請自動代入“大總管”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