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等來的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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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等來的是恨
女子右手抵劍，左手卻突地從袖口閃出一把暗器，直接向烈拙飛去。與此同時，身後閣樓裡的黑衣十八騎舉起弓，長步向女子射去。
“不要！”夕瑤撕心喊出聲，“師父。”
完顏烈聞聲，忙止手，大喊，“別放。”
“嗖嗖！”當他回眸時，五個利刃同時向李雪芳開弓！同時一個身影突地從李雪芳身後緊緊的抱住她！
“噗！”
“姨娘。”尤漠姬用整個身體擋住了向李雪芳飛來的利箭！
瞬間，烏雲漫天，紅色染出一片亮堂堂的天空，紅塵往事終是要了，然紅顏未老，恩先斷，情已卸！尤漠姬隨著一串劇痛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咚！”
“姨娘！”
“漠姬！”
一聲巨響劃破了夕瑤的耳膜，萬箭穿心的景象令她的眼眸頃刻充紅了血，發狂的夕瑤身子猛地撞開身後失神的秦尚，腳力一撐，直接朝二層閣樓裡跳下。
“瑤兒！”完顏烈和烈拙同時伸手，穩穩的接住了她的身子，解開她被綁的雙手。
“姨娘？”她推開完顏烈和烈拙，一步撲在呼吸急促的尤漠姬面前，聲淚俱痛，撲簌淚下。
“為什麼？為什麼。”李雪芳抱著滿身是血的尤漠姬無所適從，雙手顫抖，雙脣哆嗦，不敢碰觸，卻不敢放手，她知道一旦鬆手，便是陰陽殊途。
“你，我，是姐妹。”尤漠姬口溢鮮血，手指緊緊的抓著李雪芳的衣角，眸子含淚充血半啞聲道，“我們的命是一樣的。可，我不想，不想讓你，再，恨。”
李雪芳失控的搖頭，一顆顆淚珠滴在她蒼白無聲的臉龐上，不該這樣！她們的仇還未報，恥辱未洗，她怎可先離她而去。
“瑤兒。”尤漠姬的眼睛漸漸失去力量，模糊不堪，晃動著雙手叫著夕瑤的名字。
“姨……
娘……娘！”她痛苦失色，大喊了一聲娘。她是她的孃親啊，她知道，她一直都想叫她孃親！
尤漠姬笑了，嘴邊蕩起從未有的滿足。她出生世家，進宮選妃，雖享受過榮華富貴，卻從未得到過趙佶的寵愛。唯一誕下的女嬰也因趙佶的昏庸無道被扼殺在搖籃中。靖康之變，金人掠室，被擄五國，**之痛，日日煎熬。義士相救，逃出五國。幸得夕瑤，朝夕相伴，了此殘生。
眼前幻夢如雲穿梭，淚眸笑臉仔細看清眼前的兩個人，緊緊握住夕瑤的手，艱難的發出微弱之音，“我。不是。你。娘。瑤兒。謝。”
烈拙聽著漸近漸遠的馬蹄聲，抬眸驚覺，但見秦僖早已不見蹤影，看向身邊護著夕瑤的完顏烈示意點頭。
他們該離開了！
“瑤兒，走吧。”完顏烈輕聲在她耳邊道。
“不！”她憤力推開他，聲嘶力竭，“你殺了我娘！”
他凝眉，鎮定如斯，他早已料到以後她會更恨他，只是。他瞟向痛苦不堪卻仍用一雙仇恨的黑眸盯著他的李雪芳，淡淡的落眸，顧不得夕瑤是否同意，伸手強硬抱起她，扔在馬上，揮手揚鞭，帶著烈拙和身後的十八騎快馬出城。
“娘。”一雙手緩緩垂落，一雙無力的黑眸遠遠的望著她，漸漸化成一個圓點消失在南國紅色如霞的天邊。
三千塵土，抵不過剎那芳華！似水流年，抵不過深情錯送！沉魚落雁，三千寵愛在一身，到頭來，不過換得君王一笑，恩早斷！“瑤兒，喝點水。”完顏烈捧著水壺放置在夕瑤眼前。他們跑了一天一夜的路程，馬兒幾乎跑斷了腿，該是歇息的時候了。
夕瑤撩起眼皮瞪著他，那是另一種仇恨的目光，甚比先前更加令他心寒驚恐。
“瑤兒。”他伸手欲碰觸她的手，被她一把揮開，大叫，“你滾！”
他淡淡的看著她，重新把水
壺置於她面前，“聽話，喝口水。”她一日一夜水米未進，臉上還附著傷，絲絲血跡清晰可見。除了哄慰，他想不出一絲法子。
她怒目瞪著他，砰的一聲打落他手中的水壺，抓起他的手放在她胸口冷聲道，“殺了我吧，我求你，完顏烈！”姨娘死了，她竟親眼目睹自己最愛的娘死在面前。是她害死的，倘若她不和岳雲生氣，便不會遇到秦僖，更不會聽到他設計完顏烈的種種，是她的惻隱之心害死了姨娘，是她。
他盯著她痛苦糾結的淚眸，她在怨恨自己！她想死的念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姨娘是我的人殺的，不是嗎？即便要還，也是我來還。你要報仇嗎？”他抽出腰間的匕首，擱在她手中，淡漠道，“來吧，瑤兒，我說過，只要你有勇氣，隨時可以取我的命！”
她盯著手中的匕首，是啊，她該和他一起下地獄！她猛地舉起手，咬脣盯著他無所謂的目光。
烈拙側身看著，十八騎的頭領嗖的一下起身，目光拋向夕瑤，烈拙攔住道，“沒事，有我在，你們安心休息吧。”
四目相碰，她的手止不住還在顫抖，綠眸中滿是晶瑩盪漾的柔情和心疼！記憶再次滑過腦海。
“瑤兒，等我眼睛好了，長大了，我就來娶你！”長長的路，她一路奔跑追尋著他的馬車。他看不見，卻能聽見她急促的步伐，只好撕開嗓子不停的喊。
“哥哥。瑤兒會想著你，等著你。”一個踉蹌，她仰面朝天的栽倒，爬起小小的身體，抬起淚眸，他的馬車早已消失在塵土中。
烈哥哥。
為什麼？為什麼等來的是恨？為什麼他們再見竟是仇人？
“啊。啊！”她扔掉手中的匕首，突地起身，跑出幾米外，對著黑的夜，深的林，悽苦指著上天大喊，“你到底有沒有心，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我恨你！”好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