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受不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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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受不了第二次
完顏雍小身子躲在夕瑤身邊，抬眸嘟嘴，“孃親，你男人要殺你的小蜜團！”
“不可胡言。”夕瑤按下他的腦袋。黑影頃刻罩下，大掌一把扯住完顏雍的肩膀。
“好痛，好痛，手臂斷了！”完顏雍哇哇大叫，抬腳踢向完顏烈，“壞男人，放手！”
完顏烈聽著完顏雍悽慘的叫聲，提起他的小身子，懸在半空……
“你幹什麼，完顏烈，放下他！”夕瑤抓住他的胳膊，驚慌不已。
“壞男人，你是世上最大的壞蛋！”完顏雍被舉過完顏烈的頭頂，毫不畏懼，撲騰著雙手雙腳，鼓著包子臉，大喊大嚷。
“雍兒！”夕瑤瞪起大眼橫著完顏雍，手下抓著完顏烈的手越發緊了緊。
完顏烈頓時心口被蟄，鋒芒刺痛。
阿措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完顏烈，放下雍兒，他還小。不懂事，有什麼事你好好說便是……”
“你害怕了？”低沉的嗓音響起，“一個瞎子抱著你的兒子，你害怕了？”
這哪裡是抱？明明是舉……
等等！什麼瞎子！
“完顏烈，你誤會了。先放下兒子。”她倒是不怕完顏烈會傷到孩子，但雍兒太小，萬一有個好歹……
完顏烈嗖的一股風輕放下完顏雍。完顏雍一屁股跌落在地上，“哎呦，好痛好痛。雍兒屁股痛痛，孃親……孃親抱抱。”
夕瑤彎腰抱起完顏雍，仔細瞧看著他，急道，“傷到哪了？”
赫然沒有發現完顏烈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衝了出去。
“少主！”阿措忙不迭追了出去。
夕瑤忙把完顏雍交給扶芷，跟著追了出去。這三年她一個帶著孩子生活，輕功一直沒有落下，腳底一起一落，倒也遊刃有餘。
跳出一片薔薇，越過廊廳，追入後花園，正是北方五月風光無限好，一園子的丁香花開啟，濃淡相間的香味沁入心扉。黃白交替，美不勝收。
夕瑤站在其中，無心欣賞，大眼四處搜尋完顏烈的蹤影。她明明看見他進了這園子，為何一眨眼便不見了。
花園打理的井井有條，十分規整。中間是清淡的丁香花，兩邊是月季和玫瑰點綴，火紅火紅的玫瑰花瓣，甚是妖冶鮮豔。園子四周是垂柳梯掛，牆頭盤滿了蔓藤柳枝，猶如一條長蛇紋印……
這手法，這份精心，十分像他的風格。
“我會給你一個開滿花瓣的清香園！讓你隨花舞動，只為我一人！”那年，她服下陰陽鸞鳳散，命懸一線，他曾與她允諾。
“完顏烈，我知道你就在這裡，這些花，這個園子是你為我種的……三年，我們彼此相思卻不相見，如今我回來了，只想要你一個答案，我不要我們不明不白的分開。三年前，是我錯了，我傻的以為你只是一時氣惱趕我走，我蠢的以為只要我轉身，你遲早會來找我……”
微風吹動，一縷黑髮隨柳樹條飛揚，略帶著憂傷與沉痛。
“眼睛看不見了有什麼關係？六歲時，你
不也帶著我上山爬樹，為我吸毒療傷，那時，我也不曾見過那雙眼眸。但你依舊願意保護我，照顧我，完顏烈，從那刻開始，你就是我心中的神，我的天神，你明白嗎？”她痛徹心扉的喊。
“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出來，讓我見見你，別拋下我，一次可以，可我受不了第二次，離開你的感覺比死都痛！你說，你要一個孩子，我給你。可我有了雍兒，卻失去了你。完顏烈，這對我不公平！”
不公平？老天何嘗對他公平了？他失去了眼睛便是失去了最愛的女人？他連擁抱她的勇氣都沒有，害怕？孤獨？寂寞？無助？他一生從未感知的世界突地湮沒了他燦爛輝煌的世界……
“少主……”阿措望著花園中那抹倩影，心涼地叫著自己的主子。
“她的表情是什麼樣的？”男子雙手握成拳，隱隱心痛。
“……這……”哎，他的少主到底有多自卑？不過是一雙眼睛，倘若可能，他願意把自己的眼睛送上！
等等……對，換眼！為何他沒想到……
“一個笑容，一個皺眉，一顆眼淚，你們都能看的清楚……”
“王妃她心裡只有你，她不在乎……”
“可我在乎，他怕我，怕我傷害到完顏雍……”
“我從未怕你傷害兒子！”頃時，夕瑤站在他面前，堵實了他的去路。阿措瞭然的退後一步。
該是少主和王妃好好聊聊的時候了！
“……”完顏烈左右邁步，夕瑤整個身子封住他身影，握起他的右手，他扯，她硬是貼在自己的臉上，“我的笑容，皺眉，歡樂，眼淚只為你而跳動，完顏烈，你能感覺得到！”
“……”完顏烈手握成拳，那炙熱的溫度暖熱了他冰冷的手掌，心如刀絞。
曾經，他的大手是用來包裹她的小手。
此刻，她用小手熨燙他孤涼的心臟。
“完顏烈，抱抱我！”她撲入他懷中，頭貼在他的心臟口，雙手擁住他的腰身，心中一絲慶幸，除了眼睛。他的身體越發的健壯了。
“……”雙手舉起，緩緩落下，沒有推開，亦沒有給她溫度，冷冷的滑落在身體兩側，木然挺著背脊。
完顏烈，你還能給她什麼？一個連光明都給不了她的男人配不起她的美好！
“我聽到了？”夕瑤抬頭仰望他，他五官硬朗分明，濃黑的眉毛露在外面，方正的臉，薄脣勾起，欲張口卻只動了動。
她心中嗔笑，他開始接納她了，至少沒有推開她！足以！
傲嬌的王爺失去他驕傲的眼睛，老天，你在開玩笑麼？
一雙小手挪在他的眼睛上，隔著黑布，她能感覺到他眼睛的溫度，熱熱的，暖暖的，依舊滾燙灼心。
“完顏烈，你的心是跳的，眼睛是熱的，我全部能感應到，你呢？”他不開口，就變成了她一直在那自言自語。
“……”完顏烈。
“你一定有千言萬語對我說，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她笑著勾住他的脖頸，細細地瞅著
他。
“完顏烈，我們分開三年，你不想知道這三年我和雍兒是怎麼活下來的麼？”
“……”完顏烈咬緊牙關。那天在門外多少聽得一些。日子很苦，他知道。他不聞不問，只想讓她徹底忘了他。
“唔，好多事情，挑水砍柴，燒火做飯，什麼都得自個兒做，否則便得餓肚子。我記得有次鍋裡沒米沒面，眼看自己就要臨產了，急的我都要瘋了。我挺著大肚子去外面借錢借米，村裡的人很善良，見我一個女子懷著一個孩子，常常照顧我。從不說我閒話，雍兒就是隔壁胖嬸接生的，我把這事告訴雍兒，你猜他說什麼？”
“……”
“他哭紅了眼睛說怪不得他胖的跟皮球似的，原來源頭在這兒。呵，雍兒是不是很可愛。唔，他也很有脾氣，執拗的很，性子如你，都不隨我。”
“完顏烈，你能告訴我你的三年麼？”突地，她見他蹙眉，脣角不時地在動。他不是鐵石心腸。
“說完了麼？”冰冷的脣勾起，身子如冰雕一動不動挺著。
“沒有。我還有一輩子的話沒說。完顏烈，你厭煩我了？我沒老，你就嫌我羅嗦了？”夕瑤窩在他胸口，極度想調整他的心情。
“……你很煩！”無奈，他蹦出幾個字！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妻子，沒給你做過一頓飯，沒給你端過洗臉水，沒給你係過腰帶，從前的我不是對你大吼大叫，怨這怨那，便是傻乎乎的在你懷裡撒嬌放縱。因為你是我的天神，不管我做什麼，總有大樹讓我依靠，總有懷抱讓我哭。但以後我不會了。完顏烈，我做你的後盾，做你的柺杖，做你的眼睛……”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尤其是你，夕瑤。完顏烈雙手推開她的肩膀，扯的遠遠地。
“你是草原梟雄，需要人可憐麼？”她努嘴反問。雙手抓住他的衣袖角。害怕緊張他推她。
這幾日他推開她幾十次。
“……”完顏烈不為動容，沉寂了半響，“你要留下便留下。但完顏雍我不會認。”
夕瑤抿脣笑道，“你還生兒子的氣呀？”和一個三歲小孩兒耍脾氣有意思麼？
“離我遠點，我有病！”完顏烈還是推開了她的身子，轉身走向玫瑰花外圍。玫瑰花花刺刺痛了他的手臂，他渾然不覺。香味繚繞在他身邊，疾步穿過丁香花海，突地頓在原地，猛然回頭，露出凶色，“你跟著我作甚？”
“我不跟著你，跟誰？”她的步伐已經很輕很慢了，他的耳朵真的很靈敏。
“不準跟著我，否則我把你和那小子一起扔出去！”
“要扔早扔了，拿這個嚇唬我，好幼稚哦？”她突地過去抓起他的手，他欲甩，她卻握的死緊，越過他，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完顏烈，這些丁香長得真好。”
“……”完顏烈拗不過她，只能被她拖著走。
夕瑤和完顏烈手牽著手踏入院子時，完顏雍正無聊的趴在木桌上玩石子，但見夕瑤一臉的燦爛笑容，男人冷冰冰的苦臉。心有不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