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的心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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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我的心肝兒
果見一女子火焰紅的長裙拖在身後，一雙繡鞋龍鳳呈祥，白皙的雙手摸索在空氣中，聲音朗朗好聽，雙眼蒙著白布，“鷹鑠，你在哪？孃親來抓你嘍。”
年滿四歲的完顏和躲在一顆白楊樹後面，捂著脣，眼角彎成月牙狀，小聲叫道，“孃親，我在這兒……”
鈴鈴鈴……
腳上的銀鈴猛地一個旋轉，朝完顏和的方向走出。
“咯咯！”完顏和笑看著女子一步步的挪過來的腳步。
正當女子快要靠近白楊樹時，突地一個黑影擋在完顏和麵前，凌風穿越。女子一雙手摸上那人的衣服和身體……
嗖！女子嘎然落下手，拿開眼上的白巾，凝光瞅著完顏宗弼，冷聲問，“你怎麼會在？”
完顏宗弼欲牽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只扯走了她手裡的白巾，眼神洋溢著笑意，“看來只有兒子能讓你笑。鷹鑠！”
完顏和從楊樹後走出，單膝跪地，“孩兒見過父帥！”
江木蘭蹲下身子，扶起完顏和，拍了拍他膝蓋上的塵土，“餓麼？孃親帶你吃東西。”
完顏和看了完顏宗弼一眼搖頭道，“孃親，孩兒要和父帥去射獵。”
射獵？他才幾歲？江木蘭抬頭瞟著完顏宗弼，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捏住她的下巴，“七日後是射鹿大典。各路射手都會彰顯才能。”
“他才四歲。”她不願讓完顏和沾染任何血腥。江木蘭起身，拉住完顏和的手，“回房間讀書。”
“不要！我要和父帥學射技！”完顏和甩開她的手，執拗道。
江木蘭眯眼，認真道，“不準！”完顏和十分崇拜完顏宗弼，這是江木蘭無法比擬的。
“鷹鑠，孃親是為你好。”江木蘭蹲下身子，“孃親只想你讀好書，練好字便可。”
“不，孃親，鑠兒要向父帥一樣，統領三軍，馳騁沙場！”完顏和護著胸口，振振有詞。
完顏宗弼眯著眼看著江木蘭不語。
“完顏和，你是否忘記孃親的教誨了？”
江木蘭起身厲喝。完顏和單膝跪地，垂頭，“孩兒不敢。”
“孃親曾與你講，為何給你起名和字？”
完顏和抬頭，低聲道，“寄望國非幾國，族不分類，大家和諧相處，再無戰事！”
江木蘭欣慰他總還記得，但完顏和續道，“但父親說，勝者為王敗者寇，有能者才能治出有德之國，才能繁榮民族。非孃親說的不爭不搶便可安樂。孃親，這世上真有安樂之處？孃親不是說過，森林中的畜生也是適者生存。何況咱們都是有血有肉，有意識的人類。”
“……”江木蘭身子猛地一沉，退後一步，完顏宗弼及時扶住的腰身。
“別碰我！”是他，是他教的，她的孩子才四歲，他卻給他灌輸侵佔的思想，她的腦袋快崩潰了！
“孃親……”完顏和起身，護著她的腿，擔憂地望著江木蘭！
孃親的身子一直不好，他知道。
“別動氣，拾兒，回屋休息？”完顏宗弼鉗住她的腰，她又瘦了，不自禁眉頭鎖緊。叫道，“建蘭！”
建蘭是一直侍奉江木蘭的女婢。聞言，忙從一旁走來。
“夫人的身子如此薄弱，混當不做事，不作聲？”完顏宗弼冷喝。
建蘭雙膝跪地，“主子，奴婢一直勸夫人多食，但夫人她……她……”她不聽，她能如何。她只是個婢女，主子的脾氣如何左右的了？
“不關她的事，你不必大驚小怪！放開我！”江木蘭掙扎著身子，卻被他牢牢困在懷中。
“孃親累了麼？是孩兒的錯，孃親莫生氣。”完顏和揪著江木蘭的裙角。
江木蘭抗拒著完顏宗弼，低眉瞅著完顏和，“鷹鑠，孃親只想讓你健康平安的成長，你懂孃親的心麼？”
完顏和擰著眉頭，看著完顏宗弼。完顏宗弼看向他身後道，“去找大娘！”
江木蘭轉眸，圖音走了過來，完顏和恭敬行禮。圖音摟住完顏和，“大娘帶你去書房坐坐？”
完顏和瞟著江木蘭，完顏宗弼道，“放心，你孃親很
好。”
行至門口，只聽完顏和道，“大娘，孃親為何總不愛孩兒練武射箭？”
“孃親是怕你摔著磕著，你受傷，她會心疼。”圖音軟軟的聲音和道。
“可鑠兒什麼都不怕，就怕孃親離開我！父親也說他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孃親離開他，大娘，孃親不會離開我們對麼？”
完顏和的聲音絕在院門外，江木蘭水眸星光。
“哭什麼？”完顏宗弼抹掉她臉上的淚痕，打橫抱起她緩緩走入屋內。
“這就是你的意圖？”她不是個把自己意志強加於孩子思想的孃親。但完顏宗弼……
“你覺得是我強加於兒子？”他擁住她的身子，放在窗前，手指滑過她綰起的髮絲。
“根本就是！”江木蘭躲開他的碰觸。
完顏宗弼輕笑，他已習慣了她的強硬，習慣了她總把罪責推在他身上。倘若不如此，她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好，你說是就是，我強加愛於你，強加思想與兒子。”他低頭輕碰著她的臉頰，鬍渣刮噌著她瓜子臉。
“拾兒，你的骨頭咯的我難受，不準再瘦，從今日開始你必須搬回我的寢屋！”他要一日三餐看著她吃。
“我已經逃不出這個府邸了，你還要把我囚禁在你的屋子？你當我是什麼？”她舉起手腕，一串小小銀鈴叮叮噹噹，那是完顏宗弼三年前給她繫上去的。腳和手都有，每日她的去向不用問人，光聽著聲音便能尋去。婢女侍衛們當著面甚是恭敬，全然是畏懼完顏宗弼，背後卻說完顏宗弼簡直把她當寵物養著。
有的竟羨慕嫉妒恨，有的說與其如此活，不如死了算了。有的聽見那叮叮噹噹的聲音，便睜開莫名的眼眸暗地偷笑，指指點點。
“我的女人，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
“……”
他握住她的手腕，貼在他的臉上行走。
“別碰我！”她抽出手，彆扭在他懷中，他的懷抱她真的喜歡，他的肩膀她想靠一輩子，卻壓力極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