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雞蛋裡面挑出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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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雞蛋裡面挑出骨頭
斤說明明眼睛好了，那此嬸子大娘們也都樂得合不攏嘴煦龍頭醫術高的，也有誇明明有福氣的，當然，也少不了有些老爺們說富貴用心的。總之。一片喜悅籠罩著這些淳樸的人們。
明明也是人逢喜事情神爽，登上梯子去摘山葡萄，結果毛團也幫著她忙活，效率比那些野小子還高。
球球就坐在樹下，也跟著沾光。從打明明上樹。它的嘴就沒閒著。現在明明能看到它們了，更覺得這些小傢伙招人喜愛。尤其是毛團。身上的長毛又柔又長，油黑髮亮。跳起來隨風飄舞，就跟一個黑色的小精靈似的。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一天的採收工作結束，因為隨著天氣轉涼。白天也短了，晚上沒到七點就黑天，所以得早點收工。
壯勞力們挑著扁擔，婦女們拿著各種傢什小娃子們最好，空著倆手跑在前面，還不時撕瘋一陣。對他們來說，這不是啥幹活，就是上山玩了一天，還混了滿滿一肚子山葡荀，值個。
而像吳大帥他們這些準備用山葡荀釀酒的，則琢磨著等集體採集完之後，再合夥來採一天。這樣以後也能過癮了。省得瞅著空酒壺眼饞。
一路上，最高興的要算是明明。往回進山，都是田大康領著，幫她介紹周圍的景物。今天，自己終於能親眼瞧瞧了，那種喜悅，當然最濃。”明明嘰嘰喳喳，就像一隻歡快的百靈鳥，田大康也替她高興，不過嘴上卻說：“這回，俺這個解說員算是失業 ”
樹上的小松鼠，飛過的野雞，都能引來明明的一陣陣歡呼，娃子們忽然覺得：原來他們每天司空見慣的山林，竟然如此美麗。這麼一想。心中也忽然多了幾分感悟。
忽然，明明肩膀上的毛團突然跳起來，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弧線，落到草叢之中。
田大康心中一喜：這小子從來都只盯著好東西啊。於是趕緊追上去，卻看到毛冉又跑回來了，小臉上似乎有點失望的樣子。
“毛團看不上眼的，沒準對俺來說就是好東西呢。”田大康卻不氣餒：在草叢裡面搜尋起來。
明明也好奇地湊過來，不過滿的黃草，也分辨不清毛團剛才找的是啥。於是又把小傢伙放到地上，叫它幫著尋找。
毛團懶洋洋地湊到一個乾枯的花穩旁邊小爪子抓著它晃了晃，不過瞧它那模樣，可沒有發現人参的那股勁頭。
“這是啥玩意，挖出來瞧瞧？”田大康叫二忙子拿過來一個刀頭，然後在地上挖起來，不大一會，就把這株植物的根鬚挖出來。 “哇，好像個小巴掌！”娃子們也都瞧著稀罕，只見根莖黃呼呼的，下面有五個分叉，正好和人的手掌差不多。
“嘻嘻，原來是手掌參啊 ”田大康恍然大悟，聽老龍頭說起過這個，但是一直沒看過實物。
“手掌參，也帶個參字啊，不知道有啥用？”六指子也跟著老龍頭學醫，不過他的記性沒有田大康好。
“用處可大了，治療病後體虛，咳嗽氣短，跌打損悄啥的，都能用”田大康說著說著，就抓起後腦勺。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後邊的大人也都趕上來，吳大帥眼尖，一看田大康手裡的東西，立刻叫了一聲：“巴掌參啊，少見少見，富貴 給叔吧一 ”
旁邊立刻有人嘻嘻哈哈開始取笑：“大帥，你這體格瞅著還不錯啊。咋就不行了呢。還得用手掌參補補，要是早知道你有這毛病，俺去年夏天採的那棵列當就給你好啦一 ”
他所說的列當，就是不老草，學名叫草技蓉，治療陽著啥的最有效。除了列當之外，手掌參的效果據說也不錯。
一瞧那些老孃們都瞧著他呢，嘴裡還嘻嘻哈啥的。吳大帥立刻臉紅脖子粗的爭辯：“你們懂啥，俺是好心，拿回去泡酒給你們各家的爺們喝！”
這下子婦女們炸了營，吵吵把火就朝吳大帥衝去。好男不跟女鬥。吳大帥只能落荒而逃，而婦女力量大無邊，一口氣把吳大帥追下山。
看著手裡的手掌參，田大康搖搖頭：“還是俺回家給吳先生吃吧，剛好用於病後恢復身體。”
到了村裡，把採下來的山葡萄裝車，這玩意不禁壓，所以不能用花簍。只能用土集子，很是佔地方。結果拉了十多個大馬車，滿載著希望，貪黑連夜趕奔縣城。
田大康回到家，正好看到老龍頭也在這蹭飯。
晚飯特得土豆，自個家菜園子裡面種的，一個個麻嘟嘟笑開花，在大碗裡面用筷子搗碎，揪點蔥絲，香菜葉。放點用雞蛋和小辣枚大醬蒸的悶子，吃起來也挺香。
“要飽家常飯，要暖粗布衣一 ”老龍頭一邊吃一邊一邊叨咕，知足常樂的思想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好的體現。
田大康也上炕吃飯，一邊拿出手掌參擺在桌上：“二師父，看看這個。”
“好東西啊，給吳老弟補身子用正好。”老龍頭當然認識，笑呵呵地說著，然後拿起一個，土豆，給明明扒皮兒。
“龍爺爺，我自己來吧一 ”明明把土豆接過去，然後用小手把土豆皮錄下去，美個滋地望了大夥一圈：“報告一個好訊息，我的眼睛好啦 ”
“真的啊 ”李奶奶拿手在小丫頭眼前晃了晃，結果被明明捏住：“奶奶，看您的頭髮都白了。要不要我給您把白頭髮揪下去？”
吳先生在旁邊聽了，禁不住眼睛有些溼潤，孫女的眼睛亮了，他的心也一下子敞亮了。
李奶奶摸摸小傢伙的頭髮：“丫頭，要是都揪下去，奶奶就剩不了幾根頭髮啦 ”
“富貴，有沒有酒啊，這麼大的喜事，當浮一大白！”老龍頭敲了一下桌子，看得出來。他也是發自內心的興奮。
“二師父您別急，等過兩天咱們就釀葡萄酒，估計過年的時候，肯定叫您能喝到嘴！”田大康用飯碗給他到了點開水，以水代酒吧。
“好，我等著，不知道小何那
引消給我弄出來沒有。到時候就用紋個喝葡萄酒，哈哈，嚼野丙酒夜光杯，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老龍頭一高興，也能甩兩句詞。
“是啊，三師傅要是知道我的眼睛好了，只怕更高興！”明明知道，何大師一直想叫她繼承衣缽，只是因為她的眼睛看不見，一直深以
憾。
吳先生點點頭：“那明天就去給他報個喜吧，順便把鹹鴨蛋給拎點去。啞巴最喜歡吃這個。”
等吃完飯，明明就領著球球跑出屋。先去了田老蔫家看幾位知青。到那一瞧，幾個人都在看書呢。郝網跟白玉生還在桌子上奮筆疾書。這是吳先生給他們留的作文。
他們幾個在五星大隊安穩之後，也就跟著吳先生學習文史和哲學以及外語，勤奮的勁頭雖然比不上田大康。但是也沒差多少。
而且本身還有點底子，再加上有名師點撥，所以進步很快。白天干活。晚上學習小日子也挺充實。
聽說明明的眼睛好了，白雲生還特意把自己寫的山水遊記拿來叫丫頭念。明明原來已經識字不少，念著念著，忽然說道：“白哥哥。你這個熊罷是什麼意思？好像應該是熊黑吧，黑就是指大棕熊，上次進山我還遇到了呢
白雲生大汗，趕緊搶過來，又在下面填上四點底，不過他這回算是信了：小丫頭眼睛真賊啊！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黑一 ”妾小虎嘴裡一本正經地念叨著，然後用手向白雲生一點：“你連主席詩詞都弄錯了，還惦記著考什麼大學，首先從政治上就不合格 一對了，這個跟窮有理的那個竹葉青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劉燕插話道：“可別說這個窮有理。一說就想吐，這傢伙屬癩蛤蟆的，隔應人。還記不記得咱們到公社報到的時候，這傢伙還色迷迷地要摸我的手呢 。
“那你就叫他摸嘛，沒準過年就批准你返城呢。”委小虎呲牙嘿嘿樂，露出兩個小虎牙。劉燕當然不肯罷休，在他後背上咚咚擂了兩下子。
鬧了一陣，聽說明明要去何大師那，何惜水忽然道：“我也去拜訪一下何大師，弄幾個花樣回來，我看村裡的姑娘也有繡花的這兩天娃子都放假，所以她跟劉燕也都沒啥事。
大夥正說著呢，就聽外面狗咬吵吵的。毒小虎網要出門檢視，結果就看到屋門大開，隨後就有幾個闖進來，而最後進來的，就是一臉陰沉的窮有理。
“這傢伙怎麼來了 ”大夥心裡都咯噔一下子。
“劉燕，何惜水，你們不好好參加勞動，怎麼當起了老師！”窮有理目露凶光，這傢伙從公社二把手一下子降了好幾位，差點就變成小白人。心裡相當憋屈。以他的小人之心。當然把這件事歸咎於田玉柱和田大康，所以就憋著找麻煩。
劉燕嘴皮子也不饒人：“現在全國上下都復課了，再說我們知識青年下鄉，就是要聽從分配，老支書叫我們教娃子學習又有什麼錯？而且我們也有一半的時間參加生產勞動，你憑什麼來橫加指責！”
聽她像放機關槍似的，突突突一陣猛轟。窮有理臉上更加難著 心裡暗暗發狠：好啊，現在誰都敢跟我頂著幹啦，今天看怎麼收拾你們兩個丫頭片子！
於是嘿嘿一陣冷笑：“教娃子們學習？說得好聽，看看你們都教了些什麼，跟我到學校去”。說完就揹著手出屋。
“誰還怕了你！”劉燕也是火爆脾氣，氣呼呼地跟在後面，其他人也都呼啦啦跟著去了。
正好田大康出來找明明回去。撞到這一幕，一邊告訴一個看熱鬧的娃子去通知老支書，一邊也跟著去了學校。 開啟教室門，窮有理用手電筒往黑板上一照，得意洋洋地說道：“看看吧，這是什麼！”
“沒什麼，這是學生小考的分數。有什麼問題嗎？”劉燕看到黑板上除了兩排人名之外，就是分數，也沒啥違反原則的問題啊，於是就理直氣壯地反問。
“你們好像沒有教好吧，怎麼都這麼點分？”窮有理指著黑板上那些四分、五分，還有三分的成績說。
“懂不懂啊，這是五分制，五分就是最高了！”劉燕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嗤之以鼻。
“五分制，這是蘇修搞的那一套。你們現在還往黑板上寫，這不是擺明了擁護赫禿子那一套嘛，這個問題難倒還不嚴重！”窮有理就是為這個來的，剛才只不過是透過劉燕的嘴驗證一下罷了。
他所說的赫禿子，就是赫魯曉夫，當時中蘇兩關關係正是最緊張的時候，這頂帽子要是扣下來，還真是厲害，不說致人死地，但是批倒批臭是肯定的。
從打窮有理詢問黑板上的分數開始。田大康就意識到不妙，本來還想解釋說大家學的不好，可是劉燕嘴快。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去。
以窮有理這條瘋狗的性子，咬住肯定就不撒口，田大康也急得腦門子上見了汗。
“這分數是我寫到黑板上的。跟劉燕沒關係。”何惜水忽然站出來。別看她平時柔柔弱弱的，關鍵時刻，還是敢於挺身而出的。
因為她知道，劉燕家裡面還是有些能量的，叫她下鄉，只不過是走走過場，很快就可以回到城裡進工廠上班。
“不，分數是咱們倆定的。洪主任，我們上學的時候就用五分制。所以也沒有考慮到它的影響。以後不用就走了。”劉燕更不能叫何惜水單獨受過。
“你說得到輕巧，避重就輕難道就能掩蓋你們惡毒的用心嘛，來人啊。先把這兩個擁護蘇修的反革命帶回去審問！”窮有理凶相畢露，他惡毒的用心才是昭然若揭呢。
“等一等 ”老支書擠進教室：“洪主任，你看這咋說的呢，兩個女娃子不知道這事上級不允許啊，不知者不怪。”
窮有理這回來勁了，使勁一揮胳膊：“誰要是給反革命分子講情，就是同夥，統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