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為愛痴狂_281 想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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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為愛痴狂_281 想死的心
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古代的人那麼喜歡用刑，這一招，的確很多人都難以承受吧。
她感覺，那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靈魂似乎出竅了，她站在上方，看著下方的這個身體受著各種苦楚，可是卻無能為力。淚腺已經崩潰，全身的痛覺也開始漸漸麻痺了，但是為什麼這麼痛苦，她卻沒有暈過去，有時候真的覺得身體太好也不好，想暈死的時候，暈不過去。
“痛……”她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發出的音也有些模糊。
“痛？會有誰比我現在的心更痛？你這點痛算什麼！”
顧傾城在淚眼朦朧中隱約可以看見沈靜爾那張已經因為淚水折射而有些變得扭曲的臉，依然是那麼美，卻是那麼冷，但是現在的她卻多了一點人性，可是卻是人性中最黑暗的東西。暴戾。
“你打碎了我的心，比起這點身體上的痛，你能比得上我心裡的痛嗎？”臉變得更加憤怒而扭曲起來，帶上了血腥的味道。
她用力地踩了一腳，似乎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她自己也聽見了那種骨頭碎裂的聲音，聽得她心驚肉跳，但是她的痛覺一驚開始麻痺了，整個身體似乎也開始不聽使喚了，因此，即使是這般的痛楚，她似乎也沒有像剛才被玻璃扎肉的時候那般難捱了。
眼淚從眼睛裡掉出來，越來越多，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完全看不見前面究竟有什麼。從肩膀上傳來的疼痛還在繼續著，不知是想要她清醒下去，還是直接痛暈過去，事實證明，上帝還是站在她這邊的，在她祈禱了數百遍之後，上帝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她終於痛暈過去，完全沒有意識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渾身都痛，“痛！”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全身的痛楚一股腦兒湧了上來，簡直就要把她吞噬了。
她的身體現在還不能動彈分毫，倒不是全都不能動，只是肩膀上傷得比較嚴重，左邊的肩膀沒有辦法動彈，連帶著整個身體都變得不靈活起來。
想到近來經歷的種種，鼻子酸酸的，感覺好委屈，“啪嗒”，手背上多了一滴淚珠兒，暈染開來，圓圓的，不規則的形狀，在空氣裡散發著鹹鹹的味道。
忽然，耳朵裡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音，“誰？”顧傾城警覺地抬頭，卻看見了一張她目前最不想看見的臉。
“你來幹什麼？”
“我想你搞錯了吧，你是被我綁架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問這句話。”
是的，顧傾城現在是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的，這個人不是一般的變態，或許她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惹怒她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像之前那樣乖乖的，或許還可能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只是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準，誰知道她會不會像昨天一樣，人格分裂呢。
“我已經受了傷。”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給你時間養傷嗎？”
“當然不是，只是昨天的事情希望今天不要再發生了。”
“我做什麼事情還需要你來教嗎？”
如果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比較危險，顧傾城這個時候就想一巴掌甩過去，我次奧，有這種噁心的女人嗎？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好麼？搞得她好像搶了她的錢似的。
她索性不講話，講話反而會被攻擊。
沈靜爾忽然走近一步，上前狠狠掐住顧傾城的下巴，將她的臉逼近自己，冷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又忽然變了臉，長長的指甲就放在她的臉頰兩側，威脅道：“你說，我在這漂亮的臉蛋上劃上一刀，會怎麼樣？”
她沒有用刀，可是卻用尖銳的指甲狠狠地劃過她的雙頰，顧傾城吃痛，皺著眉不吭聲。
“你喊呀！怎麼不喊了？你喊了，說不定冷昳琤就來救你了呢！你的情郎，現在或許正拿著錢去救他的心上人，可惜了，那個人……不是你！哈哈！”
她似乎很高興，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幸災樂禍。
“她也被抓了？你們同時抓了兩個人？”
她顯然很驚訝，本以為她被抓，是因為沈靜爾想要報復，那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另外一個被抓，同樣一個理由，就站不住腳了。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靜爾冷笑著不答，那種木然的神情看著她，似有千萬種諷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因為冷昳琤？還是因為報復？”顧傾城的模樣有些悲愴，臉頰上兩道深深的血痕，看起來那麼觸目驚心，還有鮮血在慢慢地流下來。
沈靜爾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嗤笑道：“你真以為什麼事情都是按照你想的那樣進行的嗎？”
“哈哈，顧傾城，想不到吧，你也會有今天，你當初那樣害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會有今天！”
說實話，對於沈靜爾口中，所謂的“害”她，她尚且不清楚是哪一件事情。如果說是搶了她的男人這件事，她無話可說。畢竟，多少有她的原因在。
“我覺得你很可憐。”
“啪”，臉上又被打了一巴掌。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可憐，我不可憐，我不可憐！”
“你連心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愛人呢？這樣的你難道不可憐嗎？想愛卻不能愛的痛苦，沒有心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不是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她似乎被什麼刺激到了，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力道也放鬆了，顧傾城忽然覺得身上一輕，這一招還是有效的。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顧傾城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片段，可是她必須要活下來，面對一個精神有些異常的女人，她必須要冷靜，否則，下一刻躺著的只能是她的屍體而已。
“你胡說！”她忽然有些抓狂，整個人都變得瘋癲起來。這是她逼的，她在逼她！是她逼她動手的！“你在逼我動手？你想找死
？”
顧傾城皺著眉，身體有些冷，被風一吹，冷得直打顫，就算現在的天氣尚且沒有轉暖。可是她嘴角的弧度並沒有改變，她安靜地看著沈靜爾，安靜地衝著她笑，像個天使，純淨而美好。
“不想。可是和你在一起，讓我想死。怪不得他會選擇我而選擇離開你。”
可是在沈靜爾看來，這微笑，簡直就像是嘲諷，她竟然在嘲諷她？！
周圍開始漸漸安靜下來了，連空氣裡微微的震動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冰冷的溫度直衝腦門，身上的雞皮疙瘩越堆越多。被濃縮成一團的空氣讓人濃郁得沒有辦法呼吸，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沒有了束縛，完全斷了，那一根岌岌可危的神經，“咔嚓”，斷了。
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死字，只是這冰冷的屍體不知道會被扔到哪裡，或許連個墳都不會有，直接用草蓆裹一下，找個沒人的地方扔了。慢慢地被蛇蟲鼠蟻啃噬乾淨，只剩下一具白骨。
可是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呢？化為了白骨就沒有知覺了，但是在這裡，每一個細胞都活著，每一根神經都能感受到痛楚，這樣的痛苦，精神上的，肉體上的，她都不想要再承受一次。
這個世界，其實她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每一件事她都想要去做，可是她恐怕沒有時間了，今天可能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
本想著激將法，可是似乎用得不對，怎麼反而把人給激怒了呢？情況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加糟糕了。
“既然你想死，那麼就讓你知道死的痛吧。”
又是“咔嚓”清脆地一聲響，顧傾城本想把所有的痛楚盡數嚥下去，可是這痛楚根本就沒有辦法下嚥，她怒叫著，淒厲的嘶啞的吼叫聲在風中徹底凌亂了！她輾轉在喉嚨口的痛楚低低的，毫無防備地痛到了心尖。
顧傾城整個人都沒有辦法透過氣來，良久，才緩過氣，那個時候，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手指已經斷了，小指的骨頭已經向外突出了，可能是痛得麻木了，這個時候反而沒有那麼痛了。她死死地咬著脣，看著這個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她究竟是不是女人？！她的腦子裡究竟是什麼做的，為什麼能想到這些狠毒的方法，十指連心啊。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十指連心，十指連心吶，我的心都被你踩碎了，打破了，讓你嚐嚐等同的痛楚，一點也不為過吧。”
她說得風淡雲輕，可是顧傾城卻是痛苦難當。她有些呆呆地注視著那截斷掉的手指，血沒有流出來，因為皮並沒有破，只是骨頭斷了，但是裡面的血管還是經脈或許出現了問題，紫紅紫紅的，像是被茄子染了色似的，一下子腫了起來，大小比大拇指還要大上不小。看起來也有些猙獰。
她覺得現在的淚腺已經不受神經控制了，至少她現在並不想流淚，可是眼淚還是不聽使喚，這麼直直地流著，也不知是在流給誰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