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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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話 茫然
“嗯，行了。”趙曉靈掃了一眼自己個人終端中接收到的資料，對著凌夜點了點頭，“你先去休息吧。”
還沒等自己養母說完，凌夜就乾脆的站了起來，連續飛了8、9個小時，還沒喝口水就被趙曉靈拉進辦公室裡陳述報告。說實話，這段時間，凌夜一直忙著幫銀光之翼跑來跑去，即便他擁有終焉系統，但是在終焉尚處發育階段的現在，他的真實戰鬥力其實也就相當於高堂隴道的水準。甚至和高堂隴道比起戰場經驗，凌夜還略有不足。
不過，這段時間的辛勞並非沒有收穫。以前的凌夜只是單純的依靠自身的魔力來碾壓別人，但是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在面對真正高階神子的時候，基本無法產生實質性的效果。而經過頻繁的戰鬥，凌夜的身體比起以前更加適應戰鬥，即便沒有經過專業性、系統性的神子教育，凌夜卻也依然能夠在戰鬥方面超過大部分的神子。當然，和姬彩音之類的高階神子相比，凌夜還是有太多不足的。
走出辦公室，凌夜輕輕舒出一口氣，越來越多的戰鬥，讓凌夜更加迷茫。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戰鬥，這裡的每一個神子都有著自己目的，併為之投身戰場。但是他到底是為什麼才會站在這裡呢？
“凌夜大人？”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凌夜的思緒，扭頭望去，艾麗西亞正抱著一疊件站在旁邊奇怪的看著他。
“有事麼？”揉了揉太陽穴，凌夜皺著眉頭問道。
“不，只是……凌夜大人您看起來非常疲憊。短時間裡應該不會再分配給您任何任務了，所以請您好好地休息一下。”艾麗西亞走到門邊。“我雖然並不瞭解太多有關終焉系統事情，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委員長她，遠比外表看起來的要更加在乎你。”
艾麗西亞的最後一句話讓凌夜頓時愣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進到了趙曉靈的辦公室裡，苦笑兩聲，凌夜轉身離開。
宇宙歷768年7月18日晚，凌夜一個人躺在**默默地看著天花板。明明身體非常疲憊，凌夜卻沒有一點的睡意。按理來說，由於終焉系統的存在。凌夜的身體機能會被全天候的維持在最佳狀態，不應該出現這種失眠的症狀。也許是終焉系統出了點小問題，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凌夜現在難得的感覺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一躺下來，腦海裡頓時又浮現出那個少女的身影。那個夢中的少女，那份為了守護某人而拼上自己性命的美麗身姿，都讓凌夜難以將其從腦海中抹去。隨著少女身影在腦海裡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凌夜隱隱覺得，那個少女是真實存在的。自從終焉系統完全啟動後。凌夜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有些奇怪，他總會經常性的進入到一種夢遊般的狀態。
甚至有時，凌夜根本無法分清夢境與現實，夢境中的世界和現實世界的界限在凌夜的意識裡已經變得非常模糊了。偶爾會有一些根本不屬於他的記憶暮然浮現在腦海中。簡直就像是自己的腦袋裡塞進了別人的記憶一樣，這一點讓凌夜感到有些不安。
‘吾王，您已經將我遺忘了麼？’
“啊！”凌夜驚叫一聲。渾身冷汗的從**跳了起來，剛才耳邊響起的幽怨呼喚聲實在是太過真實了。簡直就像是有人貼在他耳邊說話一般。喘了幾口氣，凌夜再也沒有心情躺在**發呆。乾脆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杯子裡的水，凌夜苦澀的嘖了嘖嘴，“這也是終焉系統的副作用麼，幻覺幻聽真是鬧騰人啊。”
走進衛生間，凌夜脫去身上的黑袍，將自己的身體放進裝滿溫水的浴缸裡。感受著從水裡傳來的溫度，凌夜才能重新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被製造出來的半機械生命，在機械子宮裡誕生的人造神子，裝載著終焉系統的媒介，無論哪一種描述，都在訴說著他並非人類這一事實。
而在過去的12年中，他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生，沒有超能力，沒有魔力，也不是神子，他估計自己都會和大部分的玩伴一樣在紅楓鎮娶妻生子，過完一生。但是這一切的預想都在他被檢查出來擁有魔力資質之後被打破了，在他擁有了神子這一身份後，他的日常便被毀壞的體無完膚。
以前那種平穩安詳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他是神子，他是終焉，他是半機械生命，他是……凌夜。沒有什麼好埋怨的，也沒有什麼好怨恨的，畢竟如果不是趙曉靈和凌空明，他甚至無法誕生到這個世界上。只是，饒是凌夜神經大條，也難免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默默的懷念以前和淩水月一起無憂無慮在紅楓鎮生活的場景。
‘王啊，為何……為何您總是在傷害自己。’
‘如果毀滅，可以讓您幸福，那麼……我情願為您玷汙雙手。’
‘吾王，恕我不能繼續陪伴您了，但是短暫的休息後，我必將重新成為您的如山之盾，所以，請您千萬不要忘記我，我……會遵循您的呼喚，再度守護您。’
迷糊之中，凌夜的耳邊不斷地響起某人的哭泣聲，那份柔弱的啜泣聲中，卻隱含著一份如同山嶽一般沉重的堅定。
浴缸裡的水溫被監控系統恆定在40c左右，凌夜躺在水中，逐漸的睡了過去。隨著凌夜主體意識的沉默，終焉系統暫時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權，透過無線連線，終焉系統輕而易舉的取得了房間監控系統的最高許可權，燈火通明的房間在終焉系統模擬智慧的控制下被關閉了大部分的光源。
而此刻，凌夜的意識早已沉入夢境中，另一個陌生而又讓他懷念的記憶再度湧入他的腦海裡，那是曾經被他遺忘的記憶，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與她們許下的諾言，而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份亙古的誓言即將被兌現。跨越數萬、數千年的光陰，她們再度回到了他的身邊，只為實現最初的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