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泳池風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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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泳池風波（下）
“你們打算怎麼懲罰我？”我簡直不敢多想了，語氣瞬間軟弱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正所謂“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我趕忙低頭裝起了孫子：“各位大哥們，高抬貴手，放小弟一把吧！”
“沒有任何商量，按規矩辦事！”果然我不出所料，這三個小子還真沒打算放過我。到手的肥肉有誰會把它丟掉，我彷彿看到三個強盜開始撕扯少女的衣服“你叫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打心眼裡罵了一句“禽獸”，既然落在了這群“衣冠禽獸”手裡，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骨子裡的傲氣使我決定做個視死如歸的烈士：“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皺皺眉頭我就不叫張楠！”
“鴨子死了嘴殼子硬，既然你小子這麼有骨氣，那我們就成全你！”三個傢伙準備要給我上大刑了，“咱們就給他來個插秧吧！”
“怎麼個插秧？”在這個危急的時刻，我還不忘發揚孔子“不恥下問”的精神，沒辦法，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插秧你都不明白，你家沒種過水稻嗎？”三個傢伙都嘲笑起我來“這小子都死到臨頭了，居然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沒有，我只種過小麥！”
“沒有我們就教教你！”
那三個小子不由分說，像三隻惡狼般撲向了我，在水裡就將我抱起，杜少鋒拽起了我的兩條腿，魏偉和劉夏輝一人扯住我的一條胳膊，就這樣以腳上頭下式倒栽蔥似的將我摁到了水底。
我在水底悶的透不過氣來，嘴裡撥出了一連串的氣泡，努力扭動著四肢像是一隻被蜘蛛網黏住的昆蟲那樣垂死掙扎，無奈雙拳難敵四手，不管我如何掙扎都逃脫不了被縛的命運，眼見著被這三個小子**的都快要窒息死了。很少能有上網（蜘蛛網）的昆蟲能逃脫蜘蛛先生的魔爪，不過這次“三隻蜘蛛”大發了一回善心，只享受捕捉獵物的快感，卻沒打算要獵物的命。
約莫過了一兩分鐘，我這隻“昆蟲”就被“蜘蛛先生們”給放了。“劫後餘生”的我站直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終於使我明白了他們所說的“插秧”是什麼意思。不過明白歸明白，這事我可沒打算就這麼算了，三個傢伙說什麼只是薄懲一下，卻不曾想到這般虐待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有仇不報非君子，恩怨分明大丈夫！”你們三個小子就給我等著吧，等哥們喘過這口氣來，必報此仇。
在我喘氣的那段功夫裡，杜少鋒等三個“歹徒”在作案後已經成功地逃脫了，並且上了岸，對我招手大叫還擠眉弄眼，這種無法無天的舉動就等於是“**了別人還罵人家是婊子”，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時的我早已氣得怒髮衝冠（游泳帽），我在水裡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跑了起來（在水中我跑步的速度比狗刨快），上了岸來就要找他們玩命。
誰知三個傢伙看我一副玩命的架勢衝了過來，並不慌著逃跑，反而氣定神閒地看著我笑。“有病吧！”我覺得三個傢伙的舉動有點反常，不過此時的我已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滿腦子想的都是報仇，管他們跑是不跑。
隨著我越來越接近他們，三個傢伙臉上的笑容盛開地越來越厲害，而且旁邊的男男女女也都在看著我笑，有些人笑得都彎了腰。“不對，一定有詐！”我突然停住了，開始尋找讓別人發笑的原因。
這一找可非同小可，我發現自己原來是赤身**跑上岸來的，這下完了，怎麼連內褲什麼時候被人扒掉了都不知道。沒想到17歲時的那場鬧劇今天再次重演了，我窘的無地自容，來不及多想，一個猛子投進了水裡，當時我的這個投水動作真是比屈原投汨羅江還要慘烈。
投到水裡以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杜少鋒他們三人串通好了設計陷害我，因為我看見自己的內褲正被杜少鋒捏在手裡甩來甩去。“太過分了！”我當時真的生氣了，他們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這簡直就是不尊重人權，在資本主義國家是要坐牢的。
“不要怪我，從哪裡跌倒的就要從哪裡爬起來，我們這完全是為了你好呀！”杜少鋒把我的內褲拋了過來，這次的笑容裡倒沒有一絲的狡黠奸詐，真誠的恍如聖潔的富士山。
我恍然大悟，看來是我錯怪他們了，原來這不是一出單純的惡作劇，而是他們幾個精心為我設計的康復治療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有人說不敢直面自己過去的人，是不可能真正成長起來的。這次重溫了那場曾經困擾我多年的惡夢，我發現自己真的成長起來了，事情其實並不像我所想的那麼嚴重，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你們幾個真有趣。”我蹲在游泳池裡不敢上來，聽別人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從這句話裡可以聽出，我的當眾**事件只是被人們當成了一場可笑的鬧劇，而沒有人用流氓的標準來指責我。倒是事情發生後我那副窘迫的樣子被他們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小樣，不就是裸男嘛，誰還沒見過呀！”
“張楠，你看到了嗎，剛才的那一幕別人只是把它當做笑話一笑了之，笑過之後他們很快就會忘記了，不會有人因這個而鄙視你，更不會有人用道德的眼光來譴責你！”
我又仔細看了看周圍的人，還真是這樣，在我穿上內褲之後在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中真的沒有什麼人在取笑我了，他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在我的心裡除了被作弄之後的不甘，和作為一個正常人面對突發的難堪事件多多少少的一些尷尬之外，居然不再有一絲的罪惡感和恥辱感。
“難道我真的康復了嗎？”我自言自語，難掩心中的驚喜。
“恭喜你，張楠同志，從今以後你和我們一樣都是正常人了！”杜少鋒眉開眼笑，要跟我握手言歡。
“去！”我把他的**了過去，“你們幾個混蛋剛才作弄我的那筆帳還沒跟你們算呢。如果不是看在你們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就算一人長了十顆腦袋，我也得把它擰下來當球踢！”
“為了彌補我們的過錯，我來為你講一個笑話吧。”杜少鋒懺悔一般地講道，“有一個裸男上了一輛計程車，這時女司機看了他一眼，皺了下眉頭，裸男大怒‘你他媽沒見過裸男呀！’女司機聽了亦大怒‘我看你他媽從哪兒掏錢！’”
“哈哈哈……”杜少鋒講完後我們都大笑起來，這一笑似春風化凍，使冰雪消融，其中的意味便是“無論誰人是與非，相逢一笑泯恩仇！”
等我笑夠了，杜少鋒對我說：“內褲都已經給你了，你可以把我的鑰匙還給我了吧！”
“原來你小子剛才扔的就是鑰匙呀，這不擺明了玩我嘛！”這下我全明白了，看來我落入他們幾個的圈套絕非偶然，幾個小子早就有預謀好要“加害於我”了。
杜少鋒笑笑聳聳肩，那神情分明是在對我說：“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