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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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屈服!
陽光悽迷如火。
寬闊冷清的公路上。
黑色的保時捷跑車。
耳畔的風寒冷刺骨,頭痛得一陣一陣要裂開般,羽子凌仰起頭怔怔地望著天空,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了,一切都是凌亂驚恐的,一切都是充滿諷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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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孫子,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爺爺!”
“作為一個親手將一對子女送上黃泉路的劊子手,你所謂的在乎我意味著讓我去死嗎?”
.......................
跑車在陽光和雨絲中穿行著。
腦中一片撕裂翻絞的疼痛,羽子凌虛弱地睜著眼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僵冷僵冷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殘忍,為什麼會對一個老人說出那樣傷人的話語。
冰冷的脊柱莫名地竄起一陣心驚的戰慄,這一刻,心中翻滾的痛苦和悔恨幾乎讓他想要發狂。
——
銀色寶馬車飛馳在午後的沿海公路上。
陽光和冷風壓在他的眼簾上,宇文楓的嘴脣抿得緊緊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他的眼底流瀉著憂鬱和悽蒙的淚光,神情卻是義無反顧的。
——
兩輛跑車飛馳著即將插身而過。
車上的男子均側目而望。
宇文楓看到了羽子凌。
羽子凌也看到了宇文楓。
兩輛車漸行漸遠,朝著相反的方向。
下一刻。
“吱——!”一聲刺耳而尖銳的嘯響。
銀色寶馬車急速180度大轉彎。
——
車窗外的景物如幻影一般飛速向後閃去。
冷冷地勾了勾脣角,羽子凌猛踩了一下油門,想要甩掉後面跟上來的跑車。
下巴緊繃著,宇文楓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裡卻跳躍起了莫名的火光,他定了定神。
終於。
“吱——!”一聲刺耳而冰冷的銳響。
銀色寶馬車呼嘯著開到了黑色保時捷的前方,然後急剎車,橫在了路中央。
——
海邊的風很凜冽,吹在人身上,更是刺骨的寒冷。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暗自較量著,比看誰的耐性更強。
遠方的海面上波濤洶湧,浮起了陣陣漣漪和泡沫,在陽光下泛著清冷清冷的白光。
“波德萊爾曾經說過:苦難中開出的花朵,才更加美麗,更加打動人,因為它的不易。”
長久的靜謐後,宇文楓低冷地開口了,打破了橫亙在空氣中的冷滯氣氛。
聽出了他在暗示什麼。
羽子凌訕笑一聲,他陰洌地垂了垂眼睛,神色有些漫不經心。
“人間絕色!只可惜美麗的東西往往有毒,就像罌粟花,奔放奪目,嬌豔動人,卻迷亂心魄,使人沉淪不起。”他的聲音平平的,笑謔中隱約透出一股強烈的指控。
宇文楓皺眉,無謂地吸了一口氣,眼神淡淡地波動著,笑了,“罌粟花本身是沒有任何香味的,所以不具備魅惑人心的特質,是因為擁有不潔心靈的人將罪惡之手伸向了她,才使她成為了罪惡之源。”他的聲音淡定如海,彷彿是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哼——!”羽子凌冷漠地笑出聲,他搖了搖頭,目光有些不屑和輕佻。
“楓,從小到大,我還以為你只對白色小**感興趣,沒想到對罌粟花也有一定的研究啊?!”目光寒淺而古怪,他含笑的語音裡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之意。
宇文楓握緊了手指,悄然垂下了眼睛,似乎在激烈地掙扎著什麼。
“凌,你到底有多恨我?”下一刻,他抿緊嘴脣,語氣裡帶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
“我有多愛靖晚冰,我就有多恨你!”羽子凌的回答簡單利落,脫口而出,他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清冽得像一把淬毒的刀子,“你明知道我有多愛她,可你還是殘忍地將她從我身邊奪走了,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她,只要她!!!”語氣低沉,他的臉色驟然白了白,脣色彷彿也是透明的。
胸口滾湧著難受的血腥味,宇文楓閉下了眼睛,手指冰涼地刺入掌心,想要穩住自己的神志。
“我也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你真的愛晚冰,就不要給我任何搶走她的機會,可是你沒有做到,你讓她承受了太多的傷痛,所以我必不會再讓——!”
萬千清麗的光線下,宇文楓目不轉睛的看著遠方的海平線,他的面容倨傲而淡漠,聲音裡透出一絲冷定和低沉,。
身子微震,羽子凌的目光越來越幽暗,眼底的霧氣使他的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嬈。
但是下一刻,他咧開嘴,輕輕地笑了,笑得絕望而糾葛。
“靖晚冰現在是你的妻子,我現在想要的是寰宇集團!”陰翳地笑了笑,羽子凌的眼睛裡閃過一道深深的陰影,他漠然地看著他,“宇文楓,你應該不想讓當年發生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吧!我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所以不管你怎麼阻攔,我都不會罷手的。”
內心蒼涼如水,眼底隱隱有暗芒閃爍,宇文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少董的位子我可以交出去,但是你必須去看看爺爺。”他沉著聲,提出了一個條件。
“不可能——!”對方淡漠地笑了笑,直接拒絕。
陽光蒼白而刺眼,宇文楓的瞳孔緊抽成冰芒,他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我不可能去看他,絕對不會。”挑起眉毛,羽子凌冷著聲重複了一遍,“不過,要是你誠意夠深的話,或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他彎起嘴角,語氣有些隱晦。
手指僵硬地垂在身側,宇文楓皺緊了眉心,沉吟不語。
“怎麼?我還沒有開出我的條件,你就放棄了。”羽子凌怔了怔,嘴角斜斜揚起,烏黑的眼睛裡忽然流露出一抹憎恨的淺笑,“宇文楓,我曾經發過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嘗一嘗跪地求饒,任人宰割的滋味。我記得在小熙生命垂危的時候,你這個做哥哥的,都不願意放下自己高貴的自尊,去挽救親妹妹的性命,這一次,為了爺爺,你應該也.......”
羽子凌話語未完,卻驀地臉色大變,身子也僵住了。
呼嘯的海風裡。
那一抹神色淡漠疏離的身影。
緩緩。
緩緩的。
跪了下去。
“求求你,去看看爺爺——!”雙膝頹然著地,背脊挺得直直的,宇文楓抿緊發寒的嘴脣,他低著眼睛,聲音瑟瑟顫抖著,似乎是吃力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眼皮強烈的跳動著,羽子凌驚愕地連連後退,心臟一點點震得抽搐,他卻彷彿毫無察覺。
漆黑纖長的睫毛靜靜地覆蓋住蒼白的眼瞼,那一抹倨傲英挺的身影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即使是跪著,即使是在哀求人,然而他的身姿,在清迷的光線裡,卻依然散發出一種獨一無二,高高在上的氣息,矜貴得讓人無法逼視。
眼神急劇變幻著,羽子凌驀地有些驚慌失措,雙手冰冷刻骨,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下一刻,他無謂地笑了笑,然後繞開霧濛濛的視線,轉身大步離開。
洶湧的海浪狠狠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遠處的日光如破碎的鑽石一般,炫目地交織在地平線上,那一抹無助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脆弱清寂。
——
夜幕低垂,天空清廖無風,卻依舊寒氣逼人。
臥室裡的燈光是淡淡的橘黃色,很溫暖,很迷離。
喝了一碗糯米粥。
老人靜靜地躺在病**休息,隱含希冀的渾濁目光卻直直地望向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壓抑著心頭的酸楚,莊鳴鳳微笑著接過了兒媳手上的小碗放在了托盤上,然後輕步走了出去。
靖晚冰乖巧安靜地坐在爺爺的床前,脣角晶瑩的笑容像花瓣一樣輕盈,她無聲地抬起手絹,幫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淚光,然後幫他蓋好了被毯。
老人的目光淡淡地波動著,回過頭來,看著細心體貼的孫媳,他的神色溫和了下來,似乎想說些什麼,虛脫的身體卻擠不出一絲力氣來。
——
走廊上。
神情有些疲憊和悲傷,莊鳴鳳淡漠地將手上的托盤交到了迎面而來的林嫂手上。
輕輕轉過身來,她這才看到了緩緩朝自己走過來的兒子。
乾裂的嘴脣微微翕動著,宇文楓的臉色蒼白得駭人,但是目光深處卻是清醒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