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7章:真相!

第107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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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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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彷彿是煎熬青春和生命的毒藥,攪得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卻又清醒地體味著,無法昏厥,無法死去,只能任由那種孤獨感和撕痛狠狠地麻痺自己,卻沒有一絲抵擋之力。

羽子凌坐在地板上,凝視著白茫茫的虛空,他的眼睛也是空蕩蕩的,彷彿沒有了靈魂。

黯淡的光絲打在他蒼白的臉上,他的嘴角乾裂著,微微帶出一抹薄弱的呼吸。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他在客廳裡彷徨地奔走,失魂落魄地張望,最後顫顫巍巍地找到了一個巨幅相框。

裡面是一張婚紗照。

是他的爸爸媽媽。

宇文綺和羽天豪。

“媽......!”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女子,他悲切地發出了喚語,死寂的眼神無助地閃動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空氣中飄散著痛苦的氣息。

抱著相框蜷縮在沙發上,他的目光緊抽得厲害,像一個在沙漠上迷了路的孩子。

照片上的女子溫婉地笑著,眉宇間卻有一星隱隱的哀傷。

眼眶裡滑下兩行疼痛的淚水,羽子凌怔怔地與自己的媽媽對視著。

下一刻,他的目光緩緩移動,落在了羽天豪的臉上。

這個慈善的男人,他曾經叫他爸爸。

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曾經給了他深沉的父愛。

可是他不屬於他了,媽媽走後,他就不屬於他了。

更何況他有了楚思南,他更在乎楚思南。

所以。

羽子凌的目光陰翳地一散一聚,忽然無法控制地暴起,狠狠地將相框摔在地上。

“哐——”一聲巨響在午夜唱響,震得整個客廳的燈光都抖了一抖。

漆黑的頭髮凌亂地散在額前,襯得他臉色慘白如雪,嘴脣卻忽然鮮豔得彷彿在淌血。羽子凌僵硬地俯下身,從一片片碎玻璃中撿起那幅巨大的照片。

抬起手輕輕地拂去上面的滄桑,他手指一搓,拿起一個水果刀,狠狠地刺向照片裡的男人。

然而只刺了一刀,他便再也刺不下去。

胸口痛得失去了知覺,眼睫顫抖著一張一翕,他艱澀地喘息著,頹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不,他不應該這樣恨他的。

他是他的爸爸。

羽子凌痛楚地擰緊了眉心,手中的照片從微微鬆開的指間滑下,沉悶的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他怔怔地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緊閉著眼睛,彷彿在煉獄中煎熬著,在熊熊大火中烘烤著,彷彿在做一個可怕得再也醒不來的噩夢。

窗外是悽清的冷雨。

客廳裡是悲涼的冷風。

許久許久之後,他終於緩緩抬起了濡溼的雙眸,了無生趣地望向前方。

那裡,在那一堆玻璃的碎芒裡,有一個金色的東西正在吸引著他的視線。

氤氳的眸子裡失焦了片刻,畫面定格般不動,羽子凌墨色的瞳仁裡湧出來了無邊無盡的迷惘和慌亂!

那是什麼?

相框砸爛了,玻璃散落一地,迷亂的燈光下,那片片碎芒彷彿是凋零死亡的花瓣。

他勉力站起身來,匆匆上前,一把抓起了那個躺在碎芒中的金色記事本。

十指冷到發悚,輕輕地戰慄著,羽子凌垂下眼睛,回坐在沙發上。

他翻開了第一頁,就認出那是媽媽的筆跡。

媽媽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藏在相框裡面。

他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蒼白的燈光漫溢下,羽子凌粗啞地喘息了一口,空洞而暗淡的雙眸漸漸凝聚起一束細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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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找鄭醫生,他說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沒有什麼重症,只是懷孕了。他看著我,眼神很古怪,我知道他是在問我這件事該不該讓老先生知道。我搖了搖頭。我不敢告訴爸爸,我知道這一個月來他一直在忙於處理集團的事情,根本沒有功夫來顧及這些兒女情長。還有哥哥,銀行要裁員,地產公司的生意也蕭條了,他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從鄭醫生的醫療室出來以後,我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心底很害怕,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就去打掉這個孩子。我從早上一直走到了晚上,最後還是忍不住給哥哥打了個電話。他聽說我身體不舒服便立馬要來見我。

我很高興,十分鐘後,在街對面的咖啡店裡,我等到了急匆匆趕來的他。

“我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幾乎同時的,剛一見面,我們兩個人彼此說道。

隨即都愣了一下,最後他笑了笑,說:“你先說。”

不知為何我心底卻咯噔了一下,彷彿預料到了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呆了半響,我搖了搖頭,“還是你先說吧!”

他看著我,臉色一動也不動,眼睛在閃了兩下後悄然黯淡了下去,“我要結婚了!”

猶如晴天霹靂,我一下子就傻眼了,他來是要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是跟鳴鳳,對不對?”那一刻,我佩服自己的堅強,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點頭,無語。我繼續笑,“其實早知道爸爸有意要和莊氏財團聯姻,但是我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但是低低的聲音卻暴露我的軟弱。

“你呢?你不是說有好訊息要告訴我嗎?”沉默了片刻後,他問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我只能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說:“我懷孕了——”

是的,那一刻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驚愕和慌亂,但是很快,他的神色又鎮定了下來,說:“綺兒,這件事我去找爸爸,我去求他成全我們。”他低急地說完,就要走。

我拉住他,搖頭,“不可以,不可以告訴爸爸,他身體不好,你也看到了自從公司出事以後,爸爸老了許多,我們是他的兒女,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為難他,讓他難做?”

其實看到他剛才的反應,我就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無限哀傷地看著我,“綺兒,你太傻了。”他刻骨銘心地說。

我幸福而迷茫地笑了,“我去拿掉這個孩子,一切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寰宇集團是爸爸的命脈,是我們的家,所以它不能倒掉,你娶了鳴鳳吧。”

在他離開之前,我選擇先走,為了自己僅存的那一點尊嚴。

我可以想象到他糾葛難受的情景,我怕我會跟著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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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花白花白的。

客廳裡冷得像冰窖,連呼吸都是寒痛的。

羽子凌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被什麼利器刺入了瞳孔。

胸口的血氣翻滾著,咆哮著,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掐住眉心,讓那一點刺痛逼退內心的麻痺和驚顫。那一頁又一頁的文字像一把鋼刀狠狠地剜向他的心臟,讓他痛苦得想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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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想到了他一直那麼疼我,想到了這個孩子是他能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我忽然再也狠不下心來。我瘋狂地跑出了手術室,跑出了那家偏僻的小醫院,跑到了一個無人的樹林中,我放聲大哭,哭得像一個六七歲的女孩。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不論怎樣,我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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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瀰漫著窒息的濃霧,羽子凌用牙齒死死地咬住手指關節,他的臉色蒼白而清俊,眼睛漆黑得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彷彿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快要透不過氣來。然而,儘管是這樣,他的目光還是無法從那一頁頁紙張上移開。

這就像是在吸毒,明知道後果很嚴重,還是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