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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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悠，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輕聲說著，緊接著緩緩的靠在了青悠的懷裡。
青悠道：“累了就休息，記得，有我永遠在你身邊。”青悠說著，微涼的脣，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猛地推開了青悠，看著這個男人咆哮道：“等，你除了等還會什麼？我不需要你等，從來都不需要，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要的不是你，從來都不是你……從來都不是的……”
我說著，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
街上的人群人來人往，卻只是來來回回的穿過我的身體。耀眼的陽光照耀著青悠蒼白的膚色，卻讓我更加覺得寒冷。
這個男人只是一味的守護著我，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是他，即使他和他有些相似的地方，但終究，他不是他……
“走啊！你走！我不要你守護著我，我不要！”
我哭著，蹲了下去，一邊哭一邊哽咽著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是你，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說好的，生生世世都要愛我，可是為什麼，現在變的人卻是他……”
“素素……”
眼前的青悠，滿眼都是憂傷，他蹙著眉頭看著我，我終於看見了他面上除了冰冷之外的另外一個表情。
青悠低低呼喚著我的名字，緊接著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似乎是想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我站了起來，一邊後退著一邊看著眼前的男人，緊接著拔腿往往府內走去。
不經意間，我又看見了在角落裡的子衿，這個我從來都沒有正面交談的男人，此時此刻，我彷彿看見了他的嘴角正掛著一抹冷笑。
青悠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惆悵若失。
緊接著，青悠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後朝著陰暗的角落走去。
曾經千百年前出現的畫面又一次次出現在青悠的腦海中。
畫面裡，原本屬於陰寒之氣的青悠，正在忍受著烈火的炙烤，他只是緊緊抿著嘴，一聲不吭。
眼前緩緩走走進了一個女人，女人有著和縈素相似的模樣，但渾身上下卻充滿了冰冷的氣息，眼前的女人微微揚起下巴道：“你想好了嗎？”
“是……”
青悠忍受著炙熱的溫度，從自己的齒縫中吐出這一個字。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等你身下這些火焰徹底熄滅，就是我答應你的時候。如果你那個時候還沒有死，那麼，我會把你送到她的身邊。”
“是……”
現如今，他做到了，他還活著，可是縈素……想到這裡，青悠依舊緊緊抿著脣。
他知道，他這一生之所以生，就是為了找到她，然後守護著她，只是，他卻無能為力給她幸福。
“從一開始，你就應該放棄。”
子衿緩緩走近，他的嘴角總是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此時此刻，正看著青悠。
“這不用你管。”
青悠說著，緊接著朝著越來客棧的方向走去。多年來，他以為這個地方能夠成為和素素在一起的愛巢……可是現在……青悠依舊一言不發。
子衿看著青悠，緩緩開口道：“在你選擇不死之身，你和她，就根本是兩個
世界的人。”
說完這一句話，子衿在心裡輕聲說道：“只有我們在一起，才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卻沒有任何人，聽見子衿這樣的一句話。
回了房間，春花依舊在我的床榻邊上哭哭啼啼，我微微蹙了蹙眉頭，人是感情動物，所以才最麻煩，既然春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那麼換來的就只有痛苦，我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趁早替春花解決她現在的痛苦。
想到這裡，我冷冷的看著春花，緊接著伸出了自己鋒利的爪子，一步一步，朝著春花走去。
然而我還沒有靠近，春花忽然間站起了身子，拿了抹布擦拭了臉頰上的淚水道：“小姐，您放心，春花一定會替小姐還有小少爺報仇的！”
此時此刻春花臉上流露出來的毅力和決心，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而我揚起的鋒利的爪子，也緩緩的放了下來。
她若是要對付楊環兒，必定是以卵擊石，我寧肯相信我眼前的春花是因為我曾經說要把她許配給薛卿然所以才這樣處處袒護著我也不願相信這個女孩真的對我有著什麼姐妹情誼。
先前的薛縈素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所以，眼前的這一切，我一點也不相信。
只見春花拿了毛巾，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緊緊皺著眉頭的我，緊接著輕手輕腳的將自己手裡的抹布放在清水裡洗了又洗，這才擰乾輕輕地替我擦拭著臉頰。而我，就這樣冷眼看著春花為我所做的一切，又開始猶豫了。
隨後，我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抬眼，便看見春花。
春花的臉頰還有淚痕，見我醒來，慌忙抹了一把眼淚笑道：“小姐，您醒了？可是睡好了？想吃什麼東西？奴婢這就去給您做。”
我只是冷著一張臉緩緩搖了搖頭，而後起身下了床榻。
我應該放下這所有的感情，不是嗎？更何況，那個凌浩然，在我手裡也僅僅還有三天的生命。
我不知道在我心裡除了有恨有復仇，還能夠有什麼。或許，真真正正存在於自己心底的，還有那麼一抹不忍吧。
春花見我往屋外走，又一句話都不說，更是滿臉擔憂，我猛的迴轉過身，看著春花道：“你不是真的擔心我對不對？你只是害怕倘若有一天，我不對你好了，就不會把你許配給哥哥是不是？”
我句句直中要害，我很想知道，這個女孩在被我揭露了醜惡的面目之後還會怎麼說。
“不會的小姐。”春花搖著頭道：“小姐永遠都是奴婢的小姐，只是對於大少爺，奴婢從來都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你敢說你不喜歡薛卿然？”
我反問著，春花的面色頓時也變得蒼白了起來，春花緊緊咬著下嘴脣，緊接著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是，奴婢承認奴婢很喜歡大少爺，可是奴婢只是一個下賤的奴婢，又怎麼配得上大少爺呢？奴婢知道小姐心裡心疼奴婢，可是奴婢更是有自知之明，小姐帶奴婢這樣好，已經是奴婢幾生修來的福分了。”
“是嗎？”我冷冷的說著：“那你有什麼辦法證明你對我的忠心呢？還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小姐……”春花看著我，緊緊咬著下嘴脣，忽然間抬眼看見了一旁的剪刀，春花抓起桌子上放著的剪
刀，便狠狠的朝著自己的小腹刺去。
其實，我沒有想到春花真的有那個勇氣去拿剪刀刺自己的小腹，縱使我知道自己有不死之身，我也沒有那個勇氣。直到我看見從春花指縫間緩緩流出血液來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個道理。
我愣愣的看著春花倒在了地上，半響才想起來上前將春花摟在了我的懷裡，我緊緊蹙著眉頭道：“你為什麼這麼傻？”
然而，在我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卻覺得異常熟悉，這一句話，似乎我在什麼時候什麼時間，聽見某一個人也曾經這樣說過……
春花因為疼痛而緊緊蹙著眉頭，微微喘著粗氣道：“小姐……您看，無論如何，奴婢都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所以，請小姐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搖著頭道：“可是……春花，你可知道，我並非是你曾經的小姐啊……”是的，我不是薛縈素，曾經的薛縈素，已經被我取代，她只是我的宿主而已，我從來都不是她。
春華看著我，勉強地笑了一下道：“小姐……其實奴婢……一直都知道，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以前的小姐脾氣那麼壞，怎麼會是……現在溫柔善良的小姐呢……小姐，以後你要好好的……”
春花說完，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掛著笑意。
我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臨死為什麼還掛著笑容，只是我卻感覺到了自己臉頰上有晶瑩的**緩緩流淌，一滴兩滴，滴在了春花已經冰冷的手背上。
“春花……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
忽然間，一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一閃即逝。
那就是我用自己的血滴在當事人的額頭，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裡，我迫不及待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伸出顫抖的手，將自己的血液滴在了春花白淨眉心。
食指觸碰到春花的眉心，我只覺得似乎有一陣電流經過，緊接著，我恍如已經化身為春花。
我看見了小時候可憐的春花，無父無母，被薛家收養，成為了薛縈素的丫鬟，薛縈素對她一點也不好，動不動就又打又罵，學符薛母看在眼裡卻又無可奈何。
我還看見了這個女孩看著失憶以後的薛縈素，緩緩的改變了看法以及對薛縈素的忠心，直到生命的枯竭。
春花短暫的一生便讓我清清楚楚的看了一遍。再次睜開眼睛，我已經淚流滿面，我緊緊地摟著春花的屍身哭泣著，我甚至在想，或許我能夠用自己的法術，來救活這個小女孩，然而我所無力的是，我根本感覺不到這個女孩屍身周圍有魂魄的氣息。
我承認，這一次我是徹底絕望了。
因為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真情真意的人，這一切，都算是對我的懲罰嗎？
由於我的懇求，總算，是將春花風光大葬了，冰冷的墓碑上，刻著薛縈素之妹薛春花之墓。
她一直都沒有姓氏，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也無濟於事，但是我只希望在九泉之下的她，能夠有一絲絲安慰，至少，能在死了以後有個歸宿。
至於凌浩然，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雖然他已經將楊環兒一紙休書休了回去，但是我卻很清楚，這個男人的心，從來都不在我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