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新班長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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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新班長盧可
“這是你不對啊!”阿維聽過以後高呼,“你這麼邪惡,都沒問問她,用不用你陪她度過這寒冷寂寞的一夜?”“你才邪惡呢!我可是善良的好孩子。”
“那最後,不就等於白瞎麼?你也不認識人家,折騰半天就落著一杯可樂啊?”“也不是。”
我撓撓腦袋,回答。
後來寵物貓給我發過一封E-Mail的。
她說挺感謝我的,因為那天她剛跟男朋友分手。
故事的來龍去脈大致是:那天,本來她搞到了兩張在我們學校的演唱會的票——因為她的男朋友很喜歡民謠一類的歌,結果就在那天上午,她的男朋友說,其實他是欣賞她做的音樂——寵物貓自稱玩吉他很好——而並不是在喜歡她本人,於是他們就決定在那天分道揚鑣。
“那,正好啊,兵法雲,趁虛而入,你應該咬定青山不放鬆。”
“這個……我不是善良嗎?這樣會不會有點邪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維教導我,“你不能放任自己的善良,不夠邪惡是騙不到企鵝的。
小夥子啊,這樣的機會不好好把握,難道你以為你還年輕嗎?”可惜寵物貓在給我發完E-Mail以後就把她發信的那個電子郵箱登出了,也就是說我再也沒機會聯絡到她,不然真像阿維所說的,萬一有機會來編一段葭和寵物貓的故事續集,或者外傳,或者姊妹篇之類的,也好讓我——“外傳?還‘阿葭正傳’呢!”說著,阿維湊過來拍了拍我的腦袋,“下次,你就這樣摸摸企鵝的腦袋就好了。”
“哪有企鵝的腦袋隨便摸的!”“嗯,嗯,彆著急啊,你告訴她:‘和尚摸得,我為什麼摸不得!’哈哈哈哈!”阿維說完這句話就舉起了枕頭,把我砸將過去的一卷手紙擋在一旁,然後邊笑呵呵地撓著下巴邊誇讚我:“好功夫,彈紙神通,爐火純青!”“嗯,嗯,你們怎麼又犯二啊?”此時盧可推門進來,看了我和阿維一眼,就鑽進他的書堆裡刨將開來,邊刨邊自言自語地說著,“我可不跟你們犯二,我要,我要好好學習去,哈哈哈哈,好好學習。”
“你被我們感化得已經夠二的了。”
阿維拍了拍盧可的屁股,“哈哈,這回又有的吃了,後臀尖!”“不理你,不理你,我要學習去!”盧可把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書塞進包裡,轉身要走。
“哎,我可跟你說啊,剛才老嚴找你,讓你趕緊去她那兒一趟。”
阿維衝著盧可搖搖擺擺的背影喊著。
“老嚴,哈哈,肯定是告訴我說,我學習太好了,可以直接當院士了。”
盧可的聲音。
聽了這句話,我和阿維面對面大眼瞪小眼作詫異狀五秒鐘,然後同時大笑起來:“嘎嘎嘎嘎!二!”夫老嚴者,系裡掌管本科生工作的兼我們的班主任是也,和我們臭味相投的北京人,犯二的前輩。
老嚴去找盧可,無非是好好學習的事情,我和阿維都這樣單純地認為。
然而第二天——班會上,老嚴裝作鄭重其事地說:“咱們班的班幹部,因為老師和同學自己的意見,做一點改動……宣委改為……體委改為……”到目前為止我和阿維還只覺得無聊而已。
“班長,改為盧可……”老嚴的聲音忽然砸過來,我和阿維、獾子促不及防,差點內傷嘔血。
回頭去看盧可,這傢伙滿臉盪漾著燦爛的笑容。
一隻動物除非有吃不完的食物才有這種笑容。
“哈哈,老嚴跟我說,你好好學習,比你們屋剩下的人都乖,所以,就非讓我當唄。”
散會,我夥同阿維和獾子圍攻盧可。
“放屁,你不是不犯二嗎?好好說,怎麼回事?”獾子制止了盧可犯二。
“我,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幹,就好好學習來著。”
盧可一臉無辜,“結果老嚴就找我說,讓我當班長。”
“哈哈,他,”我想了想,一臉壞笑地指著盧可,對阿維說,“他是恐龍吧?”“瞎掰,恐龍不是指女生麼?”盧可反駁。
“你還記得寫《桃花扇》的是誰麼?”我不管盧可的反應,繼續問阿維,“他是恐龍吧?你再看新上任的剩下的班委,也都是恐龍吧,所以,今天這件事就是——”阿維早已心領神會,看看天,看看地,然後和我齊聲高呼:“‘恐上任’也麼個,咿呼呀呼兒嘿!”“哎哎,你們等會兒再聊。”
老嚴忽然出現,打斷了我們的討論,“我讓盧可給我辦點事去,你們回宿舍慢慢聊,好吧。”
盧可笑眯眯地幹活去,老嚴衝我們幾個說:“你們可別欺負盧可啊,你們也明白,他就知道好好學習,以後有什麼工作還指著你們幫著他呢。”
“那您還讓他當班長?您才是欺負他呢。”
“來,咱悄悄說,我告訴你們啊,盧可乖,你讓他幹嘛他幹嘛,不給你搗亂。”
老嚴低著頭小聲告訴我們,“你們回去可別說這是我說的啊。”
我們三個人於是乎恍然大明白了。
“成了,沒事了,回去吧,”老嚴臨走留下了幾句話,“別欺負盧可,別上樹,別放火啊!”聽聞此言阿維皺了皺眉頭,看看我,看看獾子,然後我們三人故技重演,手拉手肩並肩衝著老嚴消失的方向,一起高唱:“老嚴,老嚴,二的不平凡!”晚上十一點整,新任班長盧可回到宿舍,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桌子上胡亂地鋪著幾張破報紙,報紙上堆積著花生殼瓜子皮橘子核等類食品殘渣;阿維靠窗的床鋪底下,散亂地扔著一系列的空啤酒瓶;地板上隨機分佈著幾隻鞋、一些撲克牌、菸頭和菸灰、一條毛巾和一隻襪子、以及從盧可**掉下來的兩本書。
“你們,你們在屋裡幹什麼了啊?”“沒事啊,慶祝你‘恐上任’來著。”
阿維躺在**回答,“唉,唉,真是對不住,剛才獾子剛回去,我和葭都起不來床了,明天早上我們再收拾屋子吧。”
酒精在刺激著我的大腦,半睡半醒之間我似乎聽見了阿維和盧可的對話,聽見了打掃屋子的聲音,聽見了盧可的抱怨,聽見了啤酒瓶倒在地上的清脆響亮,還有刺耳的電話鈴聲。
“葭,你的!”似乎盧可在猛推我的肩膀。
我睜開疲倦的眼睛,看見了一支模糊的電話聽筒,還有一個的盧可,在旁邊說著:“趕快,企鵝的電話。”
“喂,是我啊。”
“早。”
我的腦子還不太清醒。
“你不會在睡覺吧?”“是。”
“你怎麼了?說話這個樣子,是不是晚上喝啤酒了?”“還好啦。”
“不是,聽你說話這麼鬱悶啊?”“還好啦。”
“好吧好吧,不影響你睡覺了,跟你說,聽說咴兒要回來了,你還不知道吧?”“不知道。”
“成了,反正我告訴你了,你睡你的吧。
沒事就喝啤酒,還說你不鬱悶,還沒騙著姑娘呢吧?”“沒有。”
“努力,努力,別成天就知道鬱悶。
好,白。”
“企鵝吧?企鵝吧?”我一放下電話,盧可就湊過來問。
“睡覺。”
我一頭栽回**,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