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假期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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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 假期來臨
老嚴的辦公室裡,我和阿維站在門口。
“嚴老師,找我啊?”看著老嚴,我有點心虛。
“噓,把門關上,咱們悄悄說。”
老嚴怎麼看都有點二。
“不會是我分析化學沒過吧?我可是辛辛苦苦複習了十五個小時呢。”
“你分析過了,你們倆都過了,都六十多分。”
關上門後老嚴拿起成績單,“可是,葭啊,你的有機化學怎麼考的啊?”“有機?我應該沒問題吧?”老嚴遞過來成績冊,上面有一個紅紅的分數,在“葭”的名字後面,赫然寫著56。
兩分鐘的沉默。
“你是不是,”阿維在背後推推我,“是不是得罪‘金魚’了?”“啊,什麼金魚啊?你有機跟金魚有什麼關係啊?”老嚴拿回成績單,問。
“嚴老師您知道吧,我們把教有機化學的老師叫‘金魚’,”阿維解釋著,“您知道吧,就五一那會兒,不是放假嗎,放假完了‘金魚’非所要把放假沒上的課補回來,說要週末補課,我和葭就嚷嚷說週末有事。
後來,反正‘金魚’非說要補,讓盧可協調一下,週末補課我和葭就都沒來。
然後,再上課的時候盧可說‘金魚’點名來著,說沒來補課的人要扣平時成績,葭就和‘金魚’說了兩句……”“哎呀你說說你,沒事跟老師頂著,這不是肯定你吃虧嗎?”老嚴搖搖頭,“你要是好好說,說我週末要去醫院看望家屬去,她不就不跟你較勁了嗎?唉,你們歸齊還是太年輕了。
你說說,現在怎麼辦啊?”“我去找她查卷子去,一分一分跟她摳,我就不信夠不了60分!”“你可別去!”老嚴趕緊伸手攔下我來,“情況我知道了,我去給你協調去,好吧?”“嘿嘿,嚴老師那謝謝您了!”阿維趕緊抱拳拱手,“事成之後,請您吃冰磚。”
“我不要冰磚,?老涼的,對腸胃不好,”老嚴擺手,“我愛吃奶油炸糕。”
我和阿維相視了兩秒,撇撇嘴,輕聲說:“二啊。”
50正式放假的那天晚上,我們小區的一棵白杜衛矛樹下,我和澎澎說起期末的慘烈。
“後來,你們說的那個‘金魚’老師,讓你及格了麼?”“那還能不讓?最後給我71分呢,老嚴說,‘金魚’給的解釋是,後面大計算題的分數忘了加了。”
我得意地揚起頭來,“我還琢磨著去學校告那廝公報私仇呢。”
“得了吧你,佔了便宜賣乖的傻貓先生,你別瞎折騰了,還覺得事不夠亂啊?”“咦咦?你怎麼跟老嚴說的一樣啊?”“這叫英雄所見略同啊!”澎澎笑起來,露出虎牙,“那你們屋其他的幾個人呢?那天電話裡跟我瞎掰了半天的那個,叫阿維的,他怎麼樣?”“喂,人家可有主啦,他女朋友小維姐姐跟我們關係不錯,我不能讓你去勾引阿維。”
“你!”澎澎一拳打來,我為了閃避險些撞到樹上。
“阿維全都過了,不過跟我差不多,分數都不高。”
重新在樹下坐好,我回答澎澎的問題,“這叫英雄所見略同啊!”“嘿,學我說話不給使用費的傻貓先生,你們這麼二的傢伙,竟然也能全部及格?沒天理吧。”
“我們二?你沒看跟我們一個屋的那個叫盧可的呢,天天唸叨‘學習跟我可好啦、好得都不要我啦’,結果,人家平均分快上九十了,全班前五名。”
“你們班不會只有七個人吧?除了你和阿維,他第五。”
“我們還全真七子、江南七怪、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呢,”我斜眼看著澎澎,“別犯二了,我說真的呢。
盧可考得確實不錯,不過我和阿維都覺得,那廝跟老師們關係有點過分親密了。”
“老師都喜歡乖孩子,像你們,誰看上你們才倒黴呢!”說完,澎澎再次笑起來,不僅露出虎牙的笑。
“所以我懷疑,成天跟你們混在一起,琴也沒彈得多好,反而把前途耽誤了。”
“敢情是我們把你帶壞了?”澎澎作出格鬥準備的姿勢。
“不敢,小人萬萬不敢,”懾於澎澎**威,我慌忙改口,“只是我覺得,我應該幹一些對我的前途有意義的事情啊。”
“彈琴沒意義麼?我覺得自己喜歡的事就應該做啊。”
“那好吧,我喜歡殺人放火搶銀行,回頭我一定說是你教唆的。”
“少廢話你。
我說的是,你別為了一定要怎麼樣,而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
“是嗎?可是我應該長點本事才對,不然以後怎麼養家餬口啊!”“呵呵,所以我說,誰看上你才倒黴呢。”
“因此我決定,暑假去打工掙錢去。”
“喂,你說真的啊?”“那還有假的?暑假我要去帶夏令營,管吃管住一天一百五,怎麼樣?”“聽起來還不錯啊,我有點開始崇拜你了。
要不,你也帶我去吧,好不好?”“嗯,這個嘛,如果你像我一樣,天文地理生物歷史都能通曉,我可以推薦你去。”
“你具體到底幹嘛呀?”“帶著孩子們爬山,認認山上的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晚上帶他們看看星星,講講天象,還有,可能還得講講地質啊、古蹟啊,大概就這樣吧。
不是說了嗎,水瓶座的人博學多才。”
“切~就你還博學?那好,你來猜猜,我現在馬上要做什麼動作?”盯著澎澎看了兩三秒鐘,我忽然蹦起來往後退,嘴裡大喊著:“你要踢我!”於是乎澎澎的拳頭打了個空。
51夏令營期間,我給阿維打電話,那廝說小維姐姐回家了,於是他遍邀好友開始瘋玩,讓我羨慕不已。
而給澎澎的電話裡,我說起種種不快,天氣啊人際關係啊還有那群嬌生慣養的孩子們什麼的,澎澎總笑話我說:“你以為養家餬口這麼容易啊?又不是捉幾隻老鼠犯幾句二就夠的,傻貓!”寵物貓就相對善良的多,總會安慰我兩句,然後說說她們樂隊的計劃。
我在電話這邊,大山裡,身後有小孩子們的吵鬧聲;寵物貓在電話那邊,城市裡,背景音樂輕輕柔柔;我說我的生物天文,說著以自己的專業來掙錢的快樂和艱辛;寵物貓說她的音樂,說著為了自己的興趣所做的種種努力。
電話卡很快打爆,說再見的時候,我懷疑我們彼此都有一點不捨。
52從山裡回來的時候,北京的天空偶爾已經會泛起藍色,入夜的風已開始涼了。
小維姐姐從家裡回來,阿維的逍遙自在告一段落,咴兒和網路公司的勾當也做了個了斷,寵物貓結交了幾個玩音樂的朋友、參加了幾次演出、人變得瘦了些、顯得有點滄桑。
“這個夏天真是可惜啊!”在小區的那棵白杜衛矛樹下,我抬頭看著偶爾泛起藍色的天空,唏噓嗟夫,長嘆不已。
“怎麼可惜了?”澎澎湊過來問。
“我怎麼一個夏天都沒見你穿裙子啊?”“喂,不懷好意的傻貓先生,你又在想什麼邪惡的啦?”“沒有,我想起阿維了。”
“阿維?”“那廝幹過一件驚天氣泣鬼神的壯舉。”
“什麼?跟我穿裙子有什麼關係啊?”“有關係啊!在想當初,他曾經美美地躺在草地上,仰天偷看穿裙子的企鵝。”
“喂!”我敏捷地翻身躲過澎澎的攻擊之後,恰好看到頭頂透過樹葉灑下來的陽光,讓人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不禁感嘆光陰荏苒,幸福的暑假就這麼過去了。
讓人悲從中來的,還有澎澎擊中我後心的掌力。